第48章 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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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旬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僵硬,說出口的疑問也有些底氣不足,“陸……陸行殊?”

被他喊到名字的男生勾了下唇角,學着他剛才的動作按住了他的雙腕。

陸行殊的親吻帶着點陌生的強勢與霸道,如疾風驟雨,令人喘不上氣。程旬想逃,發現後路都被封鎖了。

他這時候才有一種微妙的錯覺感,大概自己之前真的搞錯了某些事。

唇分時,陸行殊慢慢直起身,單手抓着T恤下擺似乎想整個脫掉。

程旬立馬瞪圓了眼睛,伸手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不行!”那雙貓兒眼裏難得出現一絲窘迫的意味。

“?”陸行殊不解,“為什麽?”

程旬咬了下嘴唇,最後含糊地說了句:“……不要在沙發上。”

陸行殊微微側着臉看向他,那雙眼尾微垂的狗狗眼裏盛滿笑意。

程旬臉頰一紅,擡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最後自暴自棄的說:“客廳裏沒有潤-滑-劑和避-孕-套啊!”

說完又瞪了陸行殊一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要準備這些東西!”

陸行殊沉了一下眼睛,側身拉開了玻璃茶幾下邊的抽屜。

程旬轉過臉瞥了一眼。

……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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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程旬低聲罵了句,“陸行殊你好色。”

陸行殊的表情很是無辜:“做點準備罷了。”

說完他似乎又準備掀T恤。

程旬眼疾手快的再次按住他的手,閉了閉眼,認命道:“回卧室……我也買了。”

陸行殊應了聲好,然後用抱小孩的姿勢将程旬抱了起來。

突然的失重懸空,程旬下意識地勾住了男生的肩頸,臉上的表情有驚訝也有害羞。

這人力氣什麽時候這麽大了。

程旬心不在焉的想着。

床墊柔軟,可是撞在床墊上可不是什麽美好體驗。

陸行殊看上去臨危不亂,仿佛什麽都可以輕易學會簡單拿捏,事實上也是個沒有實踐經驗的理論派。

反正程旬翻來覆去的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疼疼疼疼疼……

“陸行殊……你捅人還是殺-人啊!”精致的少年咬緊了後槽牙,蒼白的嘴唇開合吐出一些粗鄙之語,以此表達對男朋友這稀爛無比的技術的嫌棄。

男生的額前綴着汗,他低磁的聲音在輕聲說着對不起,但是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還好第二天是周六,程旬沒有課,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

折騰了一晚上,程旬好不容易才睡着,他可沒那麽早醒過來。

陸行殊睡醒後,帶着滿心歉然收拾了殘局,洗了衣服,看準時間出門買了程旬最喜歡吃的早飯。

皮蛋瘦肉粥加一疊帶醋的小籠湯包。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親自下廚做頓愛心早餐給程旬吃,很可惜,他的廚藝可以說是災難級別的。

程旬想一直睡到晚上,無奈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他不甘不願的睜開眼睛,簡直腰酸背痛腿抽筋。

“靠……”程旬側身躺着,皺着臉低聲罵了句,“混蛋。”

可不是混蛋麽,明明什麽經驗都沒有,只會理論那一套和橫沖直撞,偏偏還叫不停。

溫熱的手掌貼住了自己的額頭,似乎在檢查有沒有發燒。

程旬的嗓子都啞了,聽上去有點別扭:“……幹嘛啊你。”

“我還以為,”陸行殊頓了頓,臉上的表情有點困惑,“第二天起來都會發燒的。”

程旬很想擡腳踹他,但是才稍稍動作拉扯,某些地方就一陣疼痛。

他皺着臉沒好氣地說:“多補點生理知識吧你!”

陸行殊也不惱,反而伸手捏了捏男朋友的臉頰肉,仿佛在給小貓順毛一般。

“我買了皮蛋瘦肉粥和小籠包,現在吃嗎?”

聽見喜歡的食物,程旬的眼睛都亮了,剛好又餓得不行,立刻乖乖回答:“要啊。”

他清澈的少年音啞的厲害,都有點像變聲期那個時候了。

程旬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喉結,似乎對此事也有些在意。

他原本想克服疼痛慢慢下床的,無奈牽一發而動全身……

沒辦法,程旬最終躺在床上,老神在在的被陸行殊投喂了一頓早飯。

吃完早飯後他又慢慢躺了回去,躺平繼續當鹹魚。

雖然男朋友再三承諾和保證說會好好琢磨學習,絕不會讓昨晚的事情再次重演,可程旬怎麽看怎麽覺得不靠譜。

“我才不信。”程旬一臉拒絕,“這種事怎麽學習啊,你少扯。”

陸行殊一頓,片刻後才應聲,“熟能生巧?”

枕頭帶着風,砸過來正中面頰,所幸足夠柔軟。

開學一個月恰巧趕上國慶節,他倆也買了車票回家。

從學校出發去車站也要坐地鐵,他們有幸感受了一把大城市節假日的地鐵擁擠情況。

好不容易呼吸上了兩口新鮮空氣,又得趕時間坐大巴車,所幸大巴車的擁擠情況比地鐵好許多。

也許要不了多久的時間,C縣那邊修好地鐵之後就可以和S市這邊通車,也不需要再這麽麻煩的轉車了。

開學的時候,陸行殊沒有把吉他帶上,畢竟放宿舍也不方便。這次回去之後剛好可以帶上,他之前答應過程旬的。

明明才離開一個月,程旬卻總覺得家這邊變化不小。

阿婆依舊守着那間小小的、舊舊的店鋪,之前還想給他倆出大學學費,可他倆不約而同的拒絕了。

阿婆拗不過他們,各自退一步,每個月的生活費是一定要給的。

程旬接受了阿婆的錢,但都有好好的存在一張卡裏,一直沒動過。

他兼職賺錢和出學費都是用的另一張銀行卡。

謝秋白這次回家不坐大巴,他爸開車來接他的,原本他還想順路捎上程旬和陸行殊兩個人,但程旬拒絕了。

謝叔叔的車是偏小的私家車,三個大男生再加上一堆行李怕是太擠了。

國慶足足放七天假,程旬自然也帶着筆記本電腦回家了,無聊的時候還能玩游戲打發打發時間。

熟悉的小房間,熟悉的木制雙層床,帶着點令人懷念的溫馨。

明明已經入秋,可是今年這天氣就是很反常,依舊天天三十多度的高溫,仿佛還在夏天。

程旬一回家就換上了熟悉的海綿寶寶黃T和松松垮垮的運動短褲,白皙細直的小腿在陸行殊面前走過來晃過去,叼着根旺旺碎碎冰,完全一副長不大的少年模樣。

床鋪還鋪着竹制涼席,躺上去倒也很舒服。

程旬感覺自己許久沒有離天花板這麽近了,意外的有些懷念。

他忽然聽見門落鎖的聲音,借着床頭燈淺淡的光芒,看見陸行殊慢慢走上臺階,然後躺在了自己身邊。

程旬:“?”

他瞪了他一眼,問:“你上來幹嘛?”

陸行殊居然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應聲道:“一起睡。”

程旬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罵道:“不要,好熱,走開。”

屋子裏沒開空調,房間裏小小的風扇放在寫字桌上,微弱的涼風送到上鋪已然不剩多少。

陸行殊情緒內斂且不外露,聞言也不回應,反正立刻閉起眼睛開始裝睡。

程旬:“……”

他也不可能真的把人推下去。

他可舍不得。

程旬慢慢把臉靠在他頸側,這是習慣性的動作。

到了該買返程票的時間,可這次謝秋白卻十分堅持要他倆與他同行。

原來謝叔叔換車了,從小小的私家車換成了酷炫的越野車。

謝秋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而陸行殊和程旬則安靜的坐在後排。他們的行李都放在後備箱裏,東西不算多。

旅程很安靜,謝叔叔偶爾和他倆說說話,大多也是問問學校的事。

謝叔叔就是太過貼心了些,先是把陸行殊送到了S大校門口,然後才把自家兒子和程旬送到S師範。

程旬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着謝叔叔的車走了才擡腳往外走,謝秋白甚至還不知道他已經不住校了的這件事,見他和自己反方向走,還一臉疑惑的追了上來。

“程旬你去哪兒啊?”謝秋白跟在程旬身邊,咋咋呼呼的問,“怎麽不回寝室。”

“我和陸行殊租了房子,住外邊。”程旬沒繞彎子,反而直接打了直球。

“哈?”謝秋白先是有些疑惑,又很快反應過來,“你倆當室友當上瘾了?”

程旬抿了抿唇,還是想了個理由:“比較近,而且比宿舍環境好一點。”

他喃喃自語了一會兒,表情又多了那麽點好奇,“帶我去你們住的地方看看呗!”

程旬斜睨着他:“你不回寝室放東西?”

謝秋白背了個大書包,手上還拖着個行李箱,着實累贅。

“你先回宿舍呗,我待會微信上發你地址,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好了。”程旬很快做了決定。

謝秋白立刻點頭,轉身就朝自己宿舍跑。

程旬望着他風風火火的背影,神情略顯糾結。

真的要告訴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麽?

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萬一謝秋白無法接受他和陸行殊的關系,到時候又該怎麽辦?

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又想告訴朋友他和陸行殊的戀愛關系。

想要堂堂正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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