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父親

51

程旬做了些可樂餅,配上番茄醬,酥脆可口美味下飯。

按照網上的教程琢磨美食也是他的愛好之一。

同樣是煮泡面,他做的就是比陸行殊做的好吃,他會切個番茄進去煮,還會下幾個餃子。

聽起來有點黑暗,實際上味道挺不錯的。

其實他也不是每天都空下廚琢磨美食的,有時候兼職太忙時間不穩定,他都是随意吃點飯團三明治之類的。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學校食堂裏解決的,畢竟物美價廉。

兩個人有空膩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想做些什麽。

陸行殊喜歡吃什麽讨厭吃什麽他都一清二楚,這家夥愛吃甜食,蔬菜裏面最讨厭胡蘿蔔,其他倒是不忌口。

而程旬自己最讨厭的是香菜。

後來尋着合适的機會,程旬還是把母親的事告訴了陸行殊。

光看那幾份資料,只可窺見一二,只不過他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反正她也不在了,程家那邊和我也沒關系。”程旬抱着一個柴犬抱枕,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他們讨厭我,我也讨厭他們,剛好。”

陸行殊知道,雖然程旬嘴上沒說過,其實心裏也曾經期待過未曾謀面的親人,即便那些人曾經将他無情的抛棄。

誰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陸行殊不太擅長安慰人,伸手把程旬抱進懷裏後,安撫性的揉捏着他的後頸。

白皙、纖細又脆弱。

Advertisement

“別擔心。”他親了親他的額頭,聲音放低,“我們的事,我會找時間告訴外婆的。”

程旬聞言一愣,立刻擡眼瞪他搖頭反駁:“這不行。”

陸行殊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冷靜,仿佛早已經做好決定了:“總要說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所以總要告訴她的。”

“可是,”程旬遲疑道,“阿婆能接受嗎?”

即便來到S市上大學後接觸了許多,也了解到外界對于這些的态度早已是開放、包容,可C縣那樣的地方,老一輩的人,某些觀念依舊根深蒂固。

陸行殊捏了捏他的臉頰,說:“慢慢來。”

程旬靠了上去,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嗯了聲。

“外婆同意了的話我們就,”陸行殊湊在程旬耳邊輕聲說着話,語氣溫柔的要命,“結婚好不好?”

“咳……”程旬的手按在他肩上,差點咳得找不着北。

“你——”程旬按了按心口順氣,一雙貓兒眼裏溢滿震驚,“大學都沒畢業你就想當已婚人士啊。”

陸行殊抿起唇,下巴繃成一條線,總是冷淡的臉上神情嚴肅認真:“嗯,想。”

程旬忍不住臉紅,欲言又止的轉開臉,壓低聲音說:“不、不着急吧。”

陸行殊攔腰将他抱起,一路回卧室,然後從床頭櫃深處扒拉出一個戒指盒。

程旬:“?”

他疑惑地問:“你什麽時候買的,我怎麽不知道。”

深藍色的戒指盒裏邊放着男士對戒,款式簡單但是看上去不算便宜。

“我本來想等外婆同意之後再拿出來的。”陸行殊似乎看出程旬在想什麽。

程旬朝他笑了笑,眼眸微彎:“咳,難不成你現在就要求婚啊?”

陸行殊沒否認。

他将戒指戴在程旬的無名指上,男生的手指纖長漂亮,戴上戒指愈發好看。

“我才大二诶,就被你套牢了。”程旬故意說了句俏皮話,其實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

總有一天他和陸行殊能夠光明正大的戴上對戒牽着手走在街上。

像很多很多情侶那樣。

程旬找了根細細的黑色皮繩,把戒指挂在了脖子上。

------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多年不曾下雪的S市居然都下了好幾場大雪。

操場被大雪覆蓋着,白雪茫茫一片,三不五時就有人三三兩兩的在那打雪仗。

程旬裹着羽絨服哈欠打不停,可不想去湊這個熱鬧。

他很悲催的感冒了,整個人又困又乏咳嗽個不停。

他心情不佳,即便知道手機上有新消息也懶得去看,靠頭靠腦的睡了一會兒,手機卻開始一刻不停的震動起來。

程旬揉了揉臉,看着來電顯示的陌生號碼,接電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不耐煩。

“喂……哪位?”

然後電話那邊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說了一堆,程旬腦子嗡嗡的,又因為生病有些耳鳴,感覺自己啥也沒有聽清。

這個人的聲音倒是有點熟,總覺得哪裏聽過。

程旬按了按太陽穴,最後冷漠的回了句:“我沒有興趣。”

就和挂斷垃圾電話一樣果決。

下課鈴響,程旬背起書包朝教室外走去,那個號碼仍然堅持不懈的打過來,比往常的垃圾推銷電話都要努力。

程旬最終還是接聽了電話,只是他還沒開口,對面就迫不及待的說了一句。

“你父親想見你。”

程旬僵在原地,半天也沒吱聲。

直到電話那邊又開始自言自語般的說話,這一回程旬總算聽了幾句進去。

原來他那位烏龜王八蛋的老爸還能想起來有他這麽號人啊。

神奇。

程旬冷哼一聲,冷淡拒絕:“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難不成随便哪塊叉燒沖出來說他是我爸,我就得見?”

他這話說的很是不客氣,隐約中就帶上了些許怨恨的意味。

比起自己的母親,這位所謂的父親的存在才更讓程旬不爽。

電話那頭停頓了兩秒,說道:“有DNA測試證明。”

“哈?”程旬莫名心頭火氣,然後就覺得一陣無語,難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還被人偷了血拿去驗了不成。

程旬原本打定主意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見,可那邊忽然提了一個人的名字。

他捏着手機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答應赴約。

他們的事,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告訴阿婆。

陸行殊提過一點點,但是他說的太隐晦,阿婆似乎完全沒聽出弦外之音。

課業上和工作上的忙碌,大大小小的事情,導致這件事被慢慢擱置。

結果到現在,成了被人威脅的把柄。

程旬騙陸行殊說晚上謝秋白約他出去吃飯,并且和謝秋白通了氣幫忙圓謊。

陸行殊并沒有想太多,只是叮囑他注意安全。

程旬按照約定離開小區後,在一處公交車站上了一輛私家車。

看上去似乎很貴,即使他不太懂車。

明明坐在豪車裏,可程旬卻有一種這車是開往屠宰場的錯覺。

他抖了抖惡寒的雞皮疙瘩,對自己豐富的想象力感到無語。

開車的是司機,坐在副駕駛的男人則是之前見過的西裝男人。

據他自己說,他是程旬父親的助理之一。

男秘書嗎?程旬望着窗外發呆,心不在焉的想着。

車緩緩駛入一處半山別墅區。

程旬站在一棟三層大別墅前,別墅被花園包圍着,隐私保護的很好。

他有些不想進去,這種感覺就好像馬上要踏足與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那種不安和惶恐都要溢出來了。

雖然他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裝得很鎮定。

程旬跟在柳丘,也就是那位助理的身後,進到了別墅裏邊。

屋子裏很幹淨,帶着點清新的雨後花香,太過整潔素白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樣子。

程旬倒是沒什麽心情打量這些,一路上垂着眼睛走到了書房。

只要推開門,就能見到所謂的父親了。

程旬抿了抿唇,還是走了進去。

不禿不肥,英俊的中年人,渾身上下透着成功人士的氣息。

看向程旬的眼神卻是冷漠的,帶着一點點難以察覺的鄙夷,居高臨下的上位者。

程旬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可惜溫柔無害的長相顯得他總是缺點唬人的氣勢。

柳丘識趣的關上門出去了。

“坐。”

他父親,江望,總算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程旬沒應聲,倒是找了位置坐下了。

江望叼着煙,從書桌那拿了一疊東西丢在了程旬面前的茶幾上,又朝他略微揚了揚下巴。

程旬皺着眉,翻開了那些東西。

是一張張的照片。

主角都是他和陸行殊。

多翻一張,他的臉色就白一分。

程旬瞪着眼前的老男人,眼眸裏只剩怒火:“你找人偷拍我?”

“兒子都成同性戀了,我不得找人查查?”江望說話的時候顯得漫不經心,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打量着眼前的人。

果然,程旬瞪大眼睛,下意識地反駁:“誰是你兒子!有病。”

江望笑了笑,瞥了眼桌角的DNA鑒定書。

之前大學體檢的時候,他就找人弄到了這小子的血驗過了。

他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程雅居然還給自己生了個兒子。

他以為程雅早去打掉了,畢竟當初她哭着來找自己的時候,他也只是冷淡的讓她去打胎。

他逢場作戲的郵輪豔遇,沒想到她卻當真了,在得知自己早已結婚的時候後,那個失魂落魄的背影倒是讓江望記憶猶新。

即便和自己的妻子不過是商業聯姻,但有了孩子之後早已成了開放式婚姻,但在子嗣方面雙方還是保持了必要的忠誠性。

程旬是唯一的意外。

若不是江亦生的毛病,他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找這個野孩子見面。

貧窮柔弱,渾身上下半分像自己的地方都沒有。

作者有話說:

準備虐啦 嘿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