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清晨,梅博裏爾星
清晨的飛行通道總是一天中最擁擠的,尤其是在局勢不穩定的梅星首都亞歷山大港。早上發生的一起交通事故,讓部分飛行通道暫時封閉。所有的飛艇在剩下的通道裏排成了長龍,其中也包括軍部的一艘飛艇。
飛艇上,狐貍照例向西斯彙報着最新的軍事情報。
“技術部門彙報,上次你帶回來的生化樣本,他們已經研究出防禦對策。這個月開始全面升級生化防禦罩,尤其優先機甲團和太空艦隊。”
西斯嗯了一聲,說到這件事還是伊格的功勞。
“軍事衛星顯示,最近蟲族人在康北衛星周邊沒有活動,但在自由港上卻頻繁出現。現在每天都有它們的小艦隊出入自由港,有些入港後就沒再出來。我們猜測,蟲族人可能開始在自由港上駐紮軍隊。”
“情報部有派人潛入自由港嗎?”西斯問道。
“有。”狐貍點點頭,“我們陸續派遣了幾名特工進入自由港獲取情報,特別是在藍色巨星號和蟲族人周邊。”
“看這個架勢,蟲族人确實有把自由港當基地的打算。”西斯停頓了一下想了想,“除了特工以外,派精英戰隊成員分幾批便衣潛入自由港,以便必要的時候采取行動。”
“是。”狐貍答應道,接着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那個星盜那邊,有什麽進展嗎?”
“我會努力讓他們保持中立。但是,我們也不能放松準備。”西斯的口吻冷靜客觀,“主動權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裏。”
“是。”狐貍回答道,目光不經意地瞟瞟他脖領間若隐若現的項鏈。從小到大,他從不見西斯佩戴過任何飾品。當感覺西斯注意到他時,狐貍立刻把目光收回來,咳了一聲向窗外看了看。
“看來交通堵塞一時半會緩解不了,要不要軍部開啓綠色通道?”狐貍問道。綠色通道相當于警車鳴警笛,其他交通工具都要停靠下來讓路。
“早上沒有急事,就不要擾亂秩序了。”西斯說完打開座位扶手邊的全系屏幕,它直接連接軍部的服務器,“我就在這裏處理文件。”
“我去拿杯咖啡。”狐貍起身離開座位,向隔壁的艙位走去。
滴滴滴,這時西斯口袋裏響起通訊器的聲音。西斯拿出來查看,上面是伊格的實時信息,“天天看蟲子真是膩味,明天跟我去打獵吧。”
西斯不禁笑了一聲,随手回了一條信息,“要我一個軍人,跟着你去打架劫道?”西斯故意奚落他。因為打獵除了本身的意思外,在星盜的術語裏也有伏擊商船的意思。
伊格回了個大笑的表情,“帶你去打劫,那我不等着被梅星軍部抓個現行?老婆大人別這麽坑我,我很聽話的。”
他一句半調戲的話,讓西斯臉上浮現出有些羞澀的笑意。他還沒想好答不答應,伊格接着又發了一條信息。
“就這麽定了,明天早上九點鐘發定位給你。還有,暗神很期待見到準夫人的機甲。”
西斯有點不甘心就這麽被“決定”,正琢磨着怼回去句什麽找找面子,忽然察覺到一個目光在看着他。他擡起頭才發現,狐貍拿着兩杯咖啡站在他面前。
西斯愣了一秒鐘,才反應過來忙把通訊器揣回兜裏,伸手接過咖啡,“謝謝。”
“從他來的?”狐貍捧着杯子坐回他身邊,不經意般地問道。
西斯沉默了。他明白狐貍應該早就察覺了這件事,他也一直想找個機會開口,“狐貍,我明白你一直......”
“我很開心。”狐貍打斷了他的話。
西斯有點意外,因為狐貍從來沒有打斷過他說話。
狐貍轉過頭來,表情依舊是平日的穩重成熟,除了拿着杯柄的手攥得有些緊,“我沒有說謊。我很開心,因為我從沒見過你露出那種笑容。那是我最想看到的,卻是我從沒能做到的。”
這句話讓西斯更覺得愧對于他,因為他也早就知道狐貍對他的心意。但對他而言,狐貍是能托付一切甚至生命的人,卻不是能讓他心動的那個人。
“我不想你感到任何委屈。如果你覺得在我身邊不舒服,除了必要的軍務外,你可以.....可以......”
西斯說到這兒沒再說下去。因為從小到大,在他人生的任何一個重要階段,他們從來沒分開過。他所有的堅強和勇敢,都因為背後有一個影子一樣的人,在默默地、無條件地支撐着他。
“謝謝你的理解。”狐貍站起來向他敬了個軍禮。然後他看着西斯,柔和的目光中是一如既往的關心愛護。
“可我所有的軍務就只有你,長官。”
自由港,藍色巨星號
伊格剛剛和西斯通完信息。這時指揮室的敲門聲響起,弗裏蒂從外面走進來。伊格看到弗裏蒂時忍不住想笑,自從蟲族人進入自由港開始,他随身不離手絹和便攜式消毒劑,赤-裸裸的嫌棄已經不能更明顯。
弗裏蒂走進來先吸了幾下鼻子,然後安心般得舒了口氣,看來指揮室內的味道還可以接受,“伊格,你找我?”
“看你這樣子,如果有一天我們登陸帕薩行星,你是一步都不肯下船吧?”伊格無奈地道。但這也怨不得他,蟲族人和波波勒星人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存在。
“那是蟲巢,不是人該呆的地方。”弗裏蒂翻了個白眼。
“行了,有件事找你。”伊格拍拍他,示意他坐下,“先說奎洛斯。一個星期前他去了梅博裏爾星,把通訊器交給了君士坦丁三世。前天我聯系了皇帝,他果然對我們很感興趣。”
“這麽說奎洛斯從帕薩行星回來了?”弗裏蒂揚了揚眉,“不到兩個月,他的速度還算快。”
“有生意等着做,是商人都會變得勤快。”伊格看來已經看透了奎洛斯的本性,“按照計劃,在去梅星之前,他已經幫我們在帕薩行星上布好了網。”
“他這次也算是賺到了。”弗裏蒂從來不待見唯利是圖的商人,露出一個便宜了他的表情,“用他圈子裏現成的人脈,就換到一張海斯帝國的通商許可證。本來就憑他一個外星系商人,打破頭都別想得到手。”
“但他的圈子也确實有用。沒有他的關系,我們也很難這麽快就在梅星和蟲族兩方都布下網。”
弗裏蒂撇了撇嘴,算是勉強接受這個解釋。接着他看着伊格略帶深意地笑道,“這麽一來,就由着你在他們之間撥弄是非挑撥離間了?”
“你嘴裏就沒點好詞嗎,比如深謀遠慮智勇雙全之類的?”伊格和他鬥嘴之餘,放松地舒展了下身體,“不過不着急。網剛剛布下,大魚向來都是很精明的。所以要沉澱一陣,等它們失去警覺的時候才能萬無一失。”
弗裏蒂同意地嗯了一聲,然後想起來什麽似的,“所以找我來,倒底什麽事?”
被他一問伊格才想起來,“明天我約了西斯去打獵。這個星系你比我熟,給我建議個地方,最好離這裏越遠越好,避免被梅星人或者蟲族人看到。”
弗裏蒂明白了什麽,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是向我請教約會地,是嗎?”
伊格大方地攤攤手,“想要什麽報酬随你說。”
弗裏蒂托着腮想了幾秒鐘,“報酬你先欠着,等我想到再告訴你。至于約會地,我倒有一個絕佳的去處。”
伊格做了個請賜教的姿勢。
“伽羅白洞。”
第二天早晨,伽羅小行星
這是個位于星系邊緣的有氧小行星。它小得表面只有一塊森林,表面面積不足百萬平方公裏。因為是微小天體又地處邊遠,這顆行星幾乎不出現在星系裏的任何一張星系圖上。按弗裏蒂的說法,他是在附近打劫商船的時候偶爾發現了這裏。
因為是有氧行星,又沒有高等智能生物定居,這裏的森林裏自由栖息着各種各樣的動植物,俨然是傳說中避世的伊甸園。當伊格和西斯的機甲被傳送到森林裏時,傳送門周圍的生物多數只是好奇地看着這兩個龐然大物,絲毫沒有畏懼躲避的意思。
西斯的座駕是一臺白金兩色相間的機甲,外形十分華麗,身後甚至帶着兩個裝飾用的鳳尾。雖然外形看似華麗不實用,但伊格從它的裝備和炮口判斷出,這是臺裝備優異作戰能力極強的S級機甲。但和近身戰機甲不同,它是專門遠程攻擊的狙擊型機甲。
二人的機甲并肩走在森林裏。光影交錯的森林中,鋪滿地面的是形形色色奇異的花草,周圍除了動物的叫聲再無其他,偶爾有奇異的生物從樹林間露出身影。二人俨然已忘了是來打獵的,光是安寧和平的環境就足以讓他們沉浸其中。
“很奇怪,這附近應該沒有恒星,不然一定不會被星系圖忽略。”西斯邊走邊看着周圍的環境,“可如果沒有恒星,這光照、溫度、生命,都是怎麽來的?”
“再走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伊格神秘地說道。
西斯聽出了他在故意賣關子,揚了揚眉也不再問,但被勾起的好奇心只增不減。
二人對話的同時,暗神的系統也試圖聯系初次見面的小夥伴。顯然,這臺華麗美型卻始終默不作聲的機甲引起了它的興趣。
“你好,我叫暗神。”它甕聲甕氣的聲音主動響起。
“嗯。”
(對面沒自曝名字,暗神只好先套套近乎)“你的鳳尾很特別,我第一次見到這種設計。”
“嗯。”
(看他願意回答自己,暗神有了點底氣)“你叫什麽名字?”
“無。”
(底氣變成了挫敗感)“你不想說話嗎?”
“嗯?”
(暗神還在努力解釋中)“我只是想知道,如果發起通訊的時候,我該怎麽稱呼你。”
“無。”
伊格聽不下去了,決定幫一下老夥計,“幸好我追的是你,不是你的機甲。不然可能到現在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機甲通訊器裏,西斯仿佛輕笑了一下,“你們還想讓它說什麽,它的名字就叫無名(Unnam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