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伊格深深嘆了一口氣，表情裏是懊惱還有無奈。西斯看着瑟瑟發抖的Omega，主動坐到他身邊輕撫他的背。

“沒事，別怕。你接着說，那個蘭希怎麽了？”

Omega沒說話，只用畏懼的目光看着伊格。

伊格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允許地點了下頭，“你接着說吧。”

Omega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又開了口，“其實不光是海涅域，蘭希大人應該是整個波波勒星上最有名的人物之一了。他17歲被選美入宮，三年獨寵于皇帝。據說倫蒂諾二世對他說一不二百依百順，甚至因為他年紀還小怕他太早受孕，三年裏都沒有标記他。”

西斯揚了揚眉，這确實也算是一份難得的寵溺了。

“但是後來蘭希大人20歲的時候，皇帝才發現，他那時已經被別的Alpha标記過了。”

這句話讓西斯和威利同時瞪圓了眼睛。

“是誰标記了他？抓到那個人了嗎？”威利簡直迫不及待要知道下文。

“皇室封閉了所有消息，沒人知道那個Alpha的身份。”Omega繼續道，“不過聽說，後來皇帝抓到了那個人。為了報複，皇帝當着那個Alpha的面殺了蘭希大人。”

西斯明白了什麽看着伊格，“難道那個Alpha是......”

“是弗裏蒂！”威利也驚訝的嘴都合不上。

面對眼前三個人的目光，伊格沒辦法繼續沉默，“沒錯，那個人是弗裏蒂。他本來是波波勒星的禦用星盜，在一次偶然出入皇宮時見到了蘭希。沒想到，那個一見鐘情的相遇，最終釀成了無法挽回的遺憾。”

“但是，皇帝為什麽只殺了蘭希，沒有殺弗裏蒂？”威利忍不住問。

“因為皇帝希望他痛苦後悔一生。”伊格的口氣沉重，“所以皇帝讓他看着蘭希被送上斷頭臺，然後丢給他一具身首異處的屍體，讓他帶着屍體離開行星自生自滅。”

另外三個人同時沉默了。沒人能想象得出，那是一種怎樣的經歷。

沉默許久後，西斯才又開口問，“你是在那之後遇到了弗裏蒂？”

“是他先找上了我。”伊格繼續道，“那時我初到這個星系，在波波勒星附近支持推翻帝制的自由軍。他曾經做過禦用星盜，所以見到我的船就立刻猜到了我的身份。我們做了一個交易。在後來的軍事政變裏，他親手砍下皇帝的頭手刃了仇人。然後，按約定做了藍色巨星號的副艦長。”

三人說話之間，飛艇已經抵達了母艦。他們下飛艇時才又碰到弗裏蒂，五個人就像約好了似的沉默不語。他們帶着Omega來到母艦的機甲艙，期間弗裏蒂回了一趟卧室取來個錢袋。伊格沒有問，但光看那沉甸甸的分量，就知道裏面應該數目不小。

弗裏蒂把錢袋交給Omega，也沒再說什麽，示意伊格啓動傳送門。當傳送門啓動，Omega轉身即将離去的那一刻，三個人都注意到了，弗裏蒂的眼中再次現出淚光。

那個修長苗條的身材，一頭淡綠色的中長卷發。多少次午夜夢回之際，這個背影出現在他的夢裏。

“蘭希......”

他的眼淚湧出眼眶，掉落下面頰，模糊的視線幾乎已經看不清。他哽咽得對他的背影說着什麽，手顫抖着想去抓住他。當他消失在傳送門內的那一刻，弗裏蒂緊緊閉上眼睛淚流滿面，絕望的跪在傳送門前失聲痛哭。

在場的人靜靜地看着卻無能為力。人生最大的憾事之一，莫過于情猶在，而人永隔。

當夜幕降下的時候，伊格來到母艦的船頭甲板。Omega離開後，弗裏蒂就一直一個人坐在那裏。伊格遞他一瓶酒，自己手上也拿着一瓶。弗裏蒂打開酒瓶，和他碰了一下咕咚咚喝下去小半瓶。伊格看得明白，雖然時間流逝，但他對他的感情卻從未減少。

“你的美人呢？”伊格還未說話，弗裏蒂先開了口，“不去陪美人倒來找我喝酒？”

“他去探蟲族人的情況了，我讓威利陪着他。”伊格道。

弗裏蒂瞪起了眼睛，“你還真放心？”

“這裏的蟲族人還不成威脅，西斯做事也很謹慎，我沒什麽可擔心的。”伊格道，“現在讓我不放心的反倒是你。”

弗裏蒂笑了一下，那笑容裏是苦澀。他繼而躺倒在甲板上，仰望着黑色穹幕下的夜空，“有時候我總在想，如果那時我早帶他離開波波勒星會怎麽樣？”

“記得你說過，是蘭希拒絕離開。他怕皇室遷怒家人，也怕牽連你成為賞金獵人的獵殺對象。”

“他想到了所有人，唯一沒想過的是他自己。”弗裏蒂痛苦地閉上眼睛。

“你做了能做的一切。皇室用蘭希的命來威脅的時候，你只身前往皇宮去換回他的命。但是皇帝對他殺意已決，剩下的不是你能決定的。”伊格試圖寬慰，“如果蘭希在天有靈，他不會責怪你。”

“但我不能原諒我自己。”弗裏蒂雙手捂起臉。他忘不了斷頭臺上瑟瑟發抖的他，忘不了那張絕望無助的臉，尤其是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伊格嘆了口氣，這種事無論說什麽都已無法挽回。

“不如你回波波勒星幾天散散心，順道給他上個墳吧。”

同時，自由港的另一端，兩座山之間的山谷

這個行星的大部分面積是平地，只有幾座高度五百米左右的小山。這個山谷位于其中兩座山之間，名字叫瓦萊。蟲族人的小艦隊進入自由港後，大多都集中在這片山谷裏。西斯和威利來到其中一座山上，向下俯視正好可以觀察到蟲族人的駐紮地。

讓西斯感到意外的是，蟲族人并沒有派來戰鬥部隊，駐紮在此的大多數都是工兵。他們的駐紮營地裏停泊着工程運輸艦，還有很多建設機械。兩座山上都已建起了運輸滑梯，而且蟲族工兵們在日夜趕工。

“難道它們要在這裏修建軍事設施？”西斯內心猜測着。

他隐蔽在山上懸崖邊的一處草叢裏，用軍部的通訊器記錄着整個影像。身邊威利和他寸步不離，恨不得把一雙眼睛長在他身上。西斯一邊錄像一邊內心感嘆，從小到大他還沒被這麽特殊關照過。

“要不你在附近轉轉幫我放哨？”西斯實在被他盯得不自在，主動提議道。

威利俨然一副不可能的表情，“不行，要是你走丢了可不得了。”

西斯內心嘆了口氣。他想再走近懸崖點能看得更清楚，結果剛邁出去一步就被拽回來，“別過去，萬一掉下去怎麽辦？”

西斯看着距離五十米開外的懸崖，這麽遠瞎子都掉不下去吧。他沖威利做了個放心我看得見的手勢，走近了幾步繼續觀察。沒一會兒，耳邊又響起輕輕的啪啪拍手聲，西斯轉頭一看，威利正好呲牙向他一笑。

“有蚊子。”威利壓低聲音道，“我剛拍死一只，不會咬到你。”

西斯呆了兩秒鐘，“你是來搗亂的吧……”

“噓，當心附近有蟲族人巡邏。”威利立刻做了個小點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我可是拿命向伊格擔保，必須把你完好無損得還給他，一根汗毛都不能少。”

西斯無語，只好不理會他，蹲在草叢裏繼續觀察了片刻。可惜距離太遠，他還是看不出個端倪來。“這些蟲子到底想搞什麽名堂？”他喃喃自語道。

“我看是安裝光束炮定向器吧。”威利伏在他身邊托着腮，閑着無聊随口回道。

西斯瞪大眼睛轉向他，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

威利看着他眨眨眼，忽然緊張地問道，“你被蟲子咬到了嗎？咬哪兒了？疼不疼？會不會有毒……”

“你怎麽看出是光束炮定向器？”西斯一把抓住他的手。可能是他抓得有點緊，威利表情有點扭曲又不敢大聲說話。

“美人，你……手勁不小啊……痛痛痛！”

西斯趕緊松手，很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是我沒注意。”

威利揉着手腕感嘆，“唔，我忘了你也是機甲駕駛員，看來伊格以後有的受了。”

西斯無心和他辯解，只是瞪着他等解釋。威利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很自然地道，“我的家鄉在礦星上。基本上每座礦山都安這東西，因為用光束炮開山時要用它來定向。”

“現在礦星上都這麽高級了，用光束炮開山？”西斯不解道。

“因為我的礦星上盛産各種寶石。有些容易和炸藥的化學物質起反應，用小型光束炮能保證不影響礦産。”

西斯明白地點點頭，“這個安裝耗時長嗎？”

威利撓撓頭，“說是定向器，其實就是能量鏡，用來折射光束炮的粒子光束。少則15天多則一個半月，總能完工了吧。”

西斯想了想立刻站起身，“我們回去。”

“哎，等等！”威利趕緊蹦起來，伸手擋在他前面，“我走前面。天黑又是山路，萬一有個坑你摔倒了怎麽辦？”

西斯深深嘆了一口氣，這俨然是把他當成了布娃娃對待。但他內心還是很感激他的照顧。

“謝謝你，威利。”

這句話顯然讓紅毛小子很受用，咧嘴笑了一聲蹦蹦跳跳地開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