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其實我比你想象的要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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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在一起的第九年,向家裏人出櫃。紀更星家還好搞定,畢竟不是獨生子,而牧野身為獨生子女,搞定二老可花了不少時間。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攻心為上。前前後後折騰了大半年才算是勉強接受這個事實。
終于,兩個人決定等紀更星這部戲拍完,等牧野出差完回來,就結婚并且宣布出櫃。
可惜了,牧野沒能回來。
紀更星在牧野的葬禮上,全民直播,單方面宣布出櫃。
“我和牧野,十八歲那年在一起,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十年了。之前我總是想,等我有了一定成績,能和他比肩了,再宣布這個事情,他很委屈,我也不算是開心。其實愛情沒有什麽門當戶對,也不需要自卑。我可以接受你們的唾棄和鄙夷,但我永不悔改。我喜歡上的,之前恰好和我同一性別而已……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愛上他。他是牧野,也是我的初戀,是我此生唯一的愛人。”
這個出櫃視頻網上還有,評論裏有說感動的,也有說炒作什麽的。
只有牧野知道,這些話,都是星子的真心話,他很難過,自己生前沒有做且一直想做的事,紀更星在替自己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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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換了個造型,本來想剪寸頭的,結果造型師死活不幹,就剪了個齊耳短發。衣櫃裏的衣服煥然一新,全部變成中性風的。
牧野照了照鏡子,本來以為會禦一點,沒想到還是個蘿莉。
至于房間,算了吧,懶得折騰,就當睡覺的地方就成。
“寶寶啊,你是受了什麽刺激啊?”白母抱着僵硬的牧野痛哭流涕。
牧野心想,如果你有本事讓我見紀更星一面,或者我爹媽一面可能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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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紀更星見不着,牧家夫妻退休環游世界很久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死有沒有給他們的幸福生活造成什麽影響。牧氏現在是委托代理人打理的,看起來還經營得不錯。
應該也很難過吧,牧野嘆了口氣。
他單知道很難見到牧野,可不知道有這麽難見到他。
接機,去了……呵呵,可惜了,靠近不了,那群粉絲迷妹實在是太可怕了。牧野才知道跟紀更星搭話這麽難。
粉絲見面會?托金錢的力量,混進去了。要了個簽名,剛想說下一句,就被打發了。
牧野僞裝成小粉絲給他寄小禮物,只要紀更星打開,肯定會來見自己一面。結果,渺無音訊。
牧野只想仰天長嘯……整個人越發不好了。
問白家哥哥,白家哥哥說過幾個月帶你去紀家的生日晚宴,到時候紀更星應該能見到。
哈哈,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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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有投資一個電影,你心心念念的紀二少參演主角,開拍前有個聚餐,去嗎?”白家哥哥跟小妹說。
“當然去。”牧野想,一張餐桌上了,總能找到機會說話的吧?
“我是投資商,你算什麽身份。撒個嬌,哥哥就帶你去。”白家哥哥好久沒見妹妹撒嬌過了,據說小妹最近在練舉鐵。
牧野忍下心中的不快,拉着白家哥哥的手,自認為嬌俏道:“哥哥,好哥哥,帶我去嘛,好不好~”
呲,不行了,今天的晚飯可能吃不下了。牧野眨巴眨巴眼睛,出賣色相打動哥哥。
終于得到了這一次機會。
近距離看,老紀瘦了,眼睛裏沒有星星了,會職業假笑了,鏡頭前都是騙人的。
牧野特別特別特別心疼這個年近三十的大男人,眼眶都泛紅了。
“夠了啊,眼珠子都掉出來了。”白家哥哥拍了一下牧野的手。
“紀哥好,我是您的粉絲。”牧野打了個招呼。
“這位是?”
“舍妹……白舉鐵,啊呸,白灼夏。”白家哥哥看小妹撸鐵看了幾天,腦子裏一直重播那個詭異的畫面。
“是白小姐啊。”紀更星禮貌得體。
牧野點頭如搗蒜:“更星,我超喜歡你的。”
紀更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的粉絲并不這麽叫他,富家小姐追星?恐怕又是一個看中了自己皮相的。
這頓飯吃的并不怎麽歡快,牧野依舊沒什麽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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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借着投資商的身份跑了好幾次片場,每次都給紀更星帶各種吃的,榴蓮酥,榴蓮千層,提拉米蘇,楊枝甘露……
紀更星有一個不對外公開的喜好——榴蓮,可惜身為一個明星,他的人設不允許他這樣。提拉米蘇的意思是帶我走,紀更星如此解釋,他天生浪漫,偶爾還會摘抄詩集之類的。
牧野的心思,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白小姐,你要清楚,我有伴侶,雖然他不在了,也不代表我會喜歡你。以後這種無用的事,不必再做,我也不追究你哪裏打聽來的我的喜好。”這恐怕是這段時間紀更星跟牧野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你就聽我說幾句話就好。”牧野看着紀更星無名指上光明正大地戴着他們的戒圈,覺得眼睛有點疼。
紀更星只覺得白灼夏的眼神很熟悉,終究沒說話,離開了。
“其實……”牧野剛要開口,人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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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覺得頭疼,比他之前做霸總還要難,至少霸總只是個沒得感情的工作機器。
牧野沒辦法了,他記得這小兔崽子之前沒有這麽拒人千裏之外啊。
他寫了一封信,信裏只有一句詩:
“你微微的笑着,不同我說話。
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等待得很久了。”
那是泰戈爾的詩,在一起之後的某個晚上,紀更星心血來潮,念給他聽,念到這一句的時候,還重複了一遍。
牧野不知道那個時候,看他的神情是怎樣的。但是紀更星的模樣溫柔而缱绻,和平時皮起來的時候欠揍的模樣完全不同。
“姐姐,麻煩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紀更星吧。”牧野只能拜托紀更星的經紀人了,自從上次的事情以後,他更難有跟紀更星說話的機會了。
“他可能不會收,你要知道,藝術家對于感情,可能都是熾熱而濃烈,專一而深情的。他可能就是那一挂的。”經紀人被小姑娘的堅持打動了。
“你跟他說,這是牧野給他的,我這裏,還有牧野要給他的東西。”
“真的?”
“真的。”
“那我試試。”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