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溫成焦急地摸着溫淺的額……
第30章溫成焦急地摸着溫淺的額……
溫成焦急地摸着溫淺的額頭,很燙,一試就是得燒到三十八、九℃那種高燒。
其實溫淺小時候就挺嬌貴的,跑不得跳不了,就連游泳還是有一次在海邊玩,抱着救生圈都差點兒嗆水,溫成硬咬着牙讓她學會。
這也造就了溫淺身體素質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好。長大了後還稍微好點兒,也不見得有多麽好,可能是難受的時候,她自己覺得沒什麽大事,自己給咽了下去。
溫淺跟沈蘇禦上了床這事兒,溫成一直很自責。再看到溫淺因為交出去第一次時那麽不注意,還将身體給弄得落下病根,溫成心疼的半夜聽到溫淺捂着肚子喊難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更自責自己怎麽就沒攔得住溫淺,又讓她一起跟他出了海。
海上的濕氣,那跟陸地能是一個程度的?
溫淺不斷地喊着好難受,抓着溫成的胳膊可憐地喊“爸爸我疼”,溫成去船艙外,漁農也都聽到了溫教授的女兒好像是病了,一個個關切問他還好嗎?
現在前方已經開始下起大暴雨,老遠就能看到暴雨那片海域,海浪不平。
船上并沒有多少先進的醫療設備,都是些最普通不過的感冒藥退燒貼。溫成終于還是摸了支煙,點燃了,一口一口抽,搞學術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抽點兒煙,被學生論文給愁的。
“我給她吃點兒藥,睡一覺看看!”
“那要是有什麽所需,盡管吩咐我們!”漁農們也都擔心小姑娘的身體。
溫成給溫淺找了退燒藥,溫淺喝的那個治療肚子疼的中藥有不少忌,很多西藥不能随便亂吃。溫成碾了煙,船上也沒信號,他對着說明書上的化學方程式,挑了幾種能吃的。
船只的掌舵漁農決定要在這邊靜海拖延兩三天的時間再往回返程,因為前方海域的暴風雨似乎并沒有很快平息的苗條。溫成沒說什麽,但看着依舊燒的小臉慘白的女兒,臉色很不好。
燒太高,長時間退不下去,人容易出毛病。
又過了一天,溫淺的狀況仍舊不見好轉,什麽東西都吃不太下去。溫成用溫度計給她涼了一下/體溫,
藥一點兒都沒起作用,反而還破了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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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溫淺也已經是成年人,一個成年人,發燒到三十九、四十攝氏度,危險程度就算沒上過學的人,也都明白!
溫成蹲在溫淺的床邊,從今天早上起,溫淺就說不太說來話,人也是迷迷糊糊的,除了喊肚子疼外,喊爸爸喊想回家,甚至還喊了好幾次“老師”。“老師”指誰,溫成還愣了一下,當他意識到這句“老師”很有可能是指沈蘇禦時,
他靠在牆板上,沉默了好久。
“溫教授!”漁農探進來頭,喊了一下正在發怔的溫成。
溫成悄悄走出去。
按照原計劃,他們至少還要在這片靜海海域上待上三天,才敢往回走。漁農問了兩句“小姑娘情況怎麽樣?”,溫成沒說話,說句老實話,他并不認為溫淺這個情況還能撐得下去三天的時間。
漁農看着遠方黑壓壓的一片,喝了口酒,突然對溫成道,
“我和其他幾個人商議了一下,小丫頭的身體等不得三天的時間。”
“三天,是船上的東西都需要一個掰成兩半來,才能維持得下去的。”
“顯然你家姑娘,也不能遭得了這個罪。”
“……”
“前面的海域,按照我出海四十多年的經驗,不是完全不能闖,之前我也有過好幾次緊急狀況,闖過好些回暴風雨中的海域。”
“我們觀察了一下,今天下午,那片海上的風浪稍微平靜了一些,按照以往的情況,基本上再過兩天,那片海域就會恢複平靜,飓風應該是已經過去了,往後不太會再返回來……溫教授,你覺得呢?”
“可能就是過海的時候,船會很颠簸,會捎雨,要是你姑娘能受得了,我們現在就準備一下,準備返程。”
“小姑娘還是盡早送醫院比較好……”
“……”
這些漁農,都是十來歲就跟着家裏下海捕魚,航海經驗相當豐富,對海況的判斷力也十分精準。溫成對四年前的那場落水還是心有餘悸,皺着眉,半天沒說話。
“溫教授,要是實在是不願意,就當我們沒提起來過……”
溫成搖搖頭,漁農也都是出于對溫淺身體的考慮。是啊,哪個常年出海的人,會願意闖風雲莫測的危險海域呢?
“讓我想一下。”
“好,不急不急。”
“……”
溫教授在甲板上站了半天,煙也抽了大半包,來來回回。其實從三年的昏迷中蘇醒後,他的身子也沒有過去那般硬朗,煙一抽多了,就會老咳嗽。
另一個年輕的小漁農端着一盆剛燒好的熱水,問溫教授要不要給溫淺換暖水袋。船上的淡水要開始節約使用,溫成見這些漁農給溫淺的淡水還是沒有半分減少,他意味複雜地接過淡水,說了聲“謝謝”。
回到船艙內,溫淺有點兒清醒。
溫成摸摸她的腦袋,問她好受點兒沒?溫淺眨了眨,被高燒燒的紅彤彤、泛了水波的大眼睛,吃力地搖搖頭,
“我沒事……爸爸……”
溫成出了船艙,找到掌舵的漁農,
沉默了半天,
開口道,
“好,我聽你們的安排。”
漁農喝了口酒,
“那我們一個小時後,就啓航。”
“返程!”
……
……
……
船只剛進入大暴雨海域不久,掌舵的漁農就察覺出裏面的海況比他們想象的要壞很多。
外面繞了一圈雲,給外界模糊了裏面的險惡風暴。船只搖搖擺擺,坐在船艙內的其他漁農們,神色一個個全都嚴肅起來。
溫成抱着溫淺,問他們要啓動逃生裝備嗎?
其中一個年紀跟掌舵漁農差不多的男子擰着眉,讓大家把救生衣都穿好。他推開門,冒着狂風大雨,鑽出去找掌舵的夥計,
“我去看看!”
溫成給溫淺穿好救生衣,自己也套上。船晃動的特別厲害,溫淺經受不起這般劇烈搖擺,是不是吐出來一些早上灌的藥。溫成的前襟都被打濕,空氣中彌漫着腥臭的海洋味,以及中藥的刺鼻。溫淺還在發燒,身體一直在哆嗦着。
“小張,還有你——”
出去的漁農又再一次返回,卻沒進入船艙,冒着雨,指着其餘兩個年輕的漁農,在狂風中大呼道,
“你們跟我來一下——”
“撐救生艇!!!”
溫成心髒一個劇烈跳動,
撐救生艇。
外面的狀況糟糕成這樣了嗎?!
溫教授別開窗簾,
就看見——
黑壓壓的海,
宛若《星際穿越》中汪洋一片的那個星球的畫面。
遠處徒然升起的,
不是山,
而是——
巨浪!
!!!
“快快快!!!”
“溫教授——”
漁農對着溫成大喊道,
“你也抱着閨女出來吧!!!”
“我們撐好救生艇,你和你閨女就下來!!!”
“……”
溫成給懷中的溫淺塞好氣囊,把她抱起身,用手捂着溫淺的臉和脖子,跟随漁農直奔船艙外。
船搖晃的特別厲害,幾個人走路都很不穩。溫成抱着溫淺,剛走出船艙外,甲板上年長的漁農們已經把救生艇充好,用麻生扔進海中,掌舵的漁農站在船只邊,在嘩啦啦的大雨中,對着他們搖手呼喚,
“上救生艇——快快快——!!!”
到底是航海經驗沒有那麽充足,對于船身的劇烈晃動,溫成自然跑不了常年在海上作業的漁民們,況且他還帶着溫淺。幾個漁農已經紛紛跳入船下的救生艇,只剩下掌舵的還停留在甲板,對着溫教授他們喊道,
“溫教授————”
這時,船只末尾船艙所在的方向,
突然升起一座巨大的飓浪!!!
大雨傾盆中的掌舵漁農瞬間瞪圓了雙眼,他都來不及抹開頭發上鋪天奔流而下的雨水,嗆入口鼻中,顧不上咳嗽,強忍着如洪般的雨,瘋了似的跳着腳對溫成父女二人急切嘶喊道——
“溫教授!!!趴下!!!趴下——!!!”
然而卻已經晚了。
那道巨大的海浪,如同強壓的猛獸,
伸出惡劣的爪牙,
一把席卷了船後方的全部!
海水掀起,劈裏啪啦打在船板上,漁農被水花濺了眼,用手捂了下額頭。
船的後半身,筆直插/入水中!
等到船身再次穩了,海浪也不再四湧。掌舵漁農放下遮掩的胳膊,往前方船艙方向望去,
卻發現——
原本尖尖的船屁股,
斷裂成兩半。
而剛剛還扶着船板,站在船艙旁的溫教授,
還有他抱在懷中的溫淺。
已經不見了人影。
……
……
……
“溫教授——!!!”
“小溫淺——!!!”
每年,沿海城市的海洋管理處,都會收到一件兩件三件的海上失事的求救。
每年,都會有出去捕魚的漁民,因為不慎遇上海上突發狀況,
葬身于波濤大海中。
這些事情,因為基本上也是找不到人了,能回來的,大多數都在救助前,就已經乘着救生艇上岸,所以盡管後面還會有搜救行動,
但也很難再找到那些當時沒有抓住逃生機會的失事者。
早些年,當地電臺的新聞還會報道,
随着這兩年,人們的關注點多樣化起來,消息的傳播多了很多方式。
這些在海上出事,
也就漸漸轉為當地海洋局的官網進行通報。
事情出的太多了,無非也就是漁民出事,頂頭的老板罰款、給家屬賠錢。育苗場出事,也是差不多的程序。嚴重點兒的可能會鬧得法庭上打官司,不太有能耐的場子,大概也就會随着巨額的賠款,以及蓋上“死過人”的帽子,生意日薄西山。
S市的上流圈發生了一件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原本說好了跟Oly造酒大亨的千金訂婚的沈家公子,突然又毫無征兆地宣布了取消訂婚。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比他要跟Oly千金結婚的消息,還要令人震撼。
訂婚這種老掉牙的事情,對于上流圈人來說其實海水挺讓人唏噓的。
都什麽年代了。
就有不少人都紛紛認為,沈公子這麽做,大概是本人碰到了什麽不得已的事情,拉Oly的千金出來擋一道。後來Oly的大小姐什麽怨言也沒有,Oly集團的老總也什麽都沒說,更是坐實了沈公子這麽做是事出有因。
可沈蘇禦又能有什麽煩惱呢?
他是沈蘇禦啊!!!
沈家的沈老爺子也不太管自己兒子的事情,當年沈蘇禦雷厲風行擺了S市教體局一道、還成功抽身,就讓他明白了,自己的兒子,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
年後,沈蘇禦卻回了趟家,他坐在沈老爺子寬大的書房內,完全不像個教書的教授,也沒有外界傳聞中那般風度翩翩,
近乎冷漠,一字一句,跟自己的父親說,
“我想娶個人。”
沈老先生詫異,倒不是因為才退婚就要娶別家女孩。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
沈蘇禦這個做什麽事都全權在掌控的上位者,
還有什麽想要的,是需要過來跟他商量?
沈蘇禦做事向來不會跟沈老先生說,唯二兩次,一次是去年突然要翻國家海洋局機密文件,找什麽人。
這回說要娶一個人,
是第二次。
沈老先生喝了口茶,問沈蘇禦,這個人很難娶到嗎?
他倒是聽說過一點兒,沈蘇禦養了只金絲雀,在郁金灣那套房子裏。
但不是很清楚是誰。
沈公子的眼睛中,突然就劃過一絲落寞,
他閉了閉雙眼,仿佛不太願意想起來某些事情。
“……”
“爸,”
“理工大的溫教授,”
“您可以、搭的上邊嗎?”
……
沈教授回到了郁金灣的房子,二樓溫淺睡過的卧室,他已經很久沒有進來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都空在那裏,溫淺沒拿走的快遞衣服包括一些她喜歡的小玩意兒,統統擺在最初的位置。
其實有過幾次,沈蘇禦想給她整理一下,然後找人幫她送到宿舍。只不過一直沒去做。後來十二月底,沈教授終于要準備把溫淺的東西全部給清理送回溫淺的住處。
那天他開着車,來到熟悉的理工大南門口,
卻看到——
溫淺牽着溫成的手,父女二人,在沿着回家的小路上,一蹦一跳。
小姑娘還抱着好大一個絨毛大娃娃,溫成手裏提着大件小件的衣服包包。
冬日寒冷的天空下,
那個曾經坐在他的身上,紅着臉青澀律動的女孩,
綻放着他以為他再也看不到的笑容。
那樣的燦爛。
……
溫淺的屋子就一直空在那裏,仿佛那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小小的過客。溫成手段不比他差,醫院裏兩人遇見後,
溫成就把溫淺的一切信息,都對沈蘇禦給屏蔽了!
沈蘇禦知道溫淺去了很遠的一個小城鎮,知道溫淺在哪個場子實習,
但卻不知道她每天做了些什麽,
甚至連溫淺出海的事情,也完全不知曉。
那段斷了一切溫淺消息的時間裏,
沈教授終于真真切切感受得到,
溫淺,
也是被人從小寵到大、被溫成護在掌心裏的小公主。
……
沈蘇禦将溫淺的衣服從衣櫃裏拿了出來,彈幹淨上面的灰塵。他想起來,以前溫淺可愛穿這些淘寶上買的一百多一件的便宜衣服,
喜歡像個大兔子般,在他的床上、在他的沙發裏、在他的房子裏的每一處能蹦跶的地方,
跳來跳去。
她總是那麽歡快。
那麽開心。
沈蘇禦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何時輕輕上揚,
溫淺的衣服好多,
多到他頭一次,覺得原來養一個女孩子,是要做那麽多的準備。
沈教授的手機就放在旁邊的床鋪上,
床被褥還是溫淺最喜歡的小黃鴨圖案。
手機嗡嗡響。
沈蘇禦拿起來,很平常地應了句,
“你好。”
“老沈!!!”
“你快看F市——就溫淺實習那個小城市的地方海洋局官網!!!”
……
……
……
F市當地的海上搜救隊在接到船失事的報案後,第一時間前去失事海域進行搜救。
其實有些經驗的搜救員都知道,這等暴風狂浪,多半暫時是找不到人了。
等再過些日子,風平浪靜後,
可能屍體會順着海浪,
被推回到海岸沙灘上。
他們作業了好幾天,
沒結果。
正準備發布公告,
突然,
比他們高出不知道多少個級別的、國家海洋局,
停了一片車輛,來到F市的市政府大樓。
……
又重新啓動了一輪搜救,國家海洋局的搜救隊以及局長,還有沈教授工作的單位領導S理工大的盛院長,親自跟船,前去失事地帶。
然後,
依舊是無果。
公告發布,沈教授的學生們以及同事都震驚了,他才回來沒多久!!!趙欣一聽說溫淺在海上失事,當場飛了過去,要找溫淺!
盛院長悲痛地按了按趙欣的肩膀。
“淺淺……”趙欣噗通跪在了地上,失聲大哭,還有其餘幾個溫教授所帶的實習學生,全方位崩盤,想着當初沈教授要找幾個人去出海,他們都不肯出。
國家海洋局搜救隊宣告了搜救無果,後面的事情,S理工大和合作育苗場也要開始進行緊張的處理。因為救生艇上的幾個跟船漁農還在醫院裏昏迷着,所以有些失事原因以及報告,得等他們醒來,才能做進一步的問話。
F市育苗場沈教授所帶的剩下幾個學生,紛紛被安排了暫且回家。出了這種事,就算他們當時不在現場,也很受驚吓。趙欣不願意走,一定要留下來,等等、再等等,
她真的不想去相信,溫淺就這麽沒了!
國家海洋局的人撤離的當天夜裏,好不容易以為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的地方海洋部以及F市政府的官員,突然又被一道電話給從被窩裏拉了出來。
市政府大樓旁,停着一溜黑色的車,看這架勢,市/委/書/記還以為國家海洋局的人又重新返回身,以為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又掉回頭來處理。他們連忙換好衣服,挂着疲憊的笑容,重新鄭重迎接。
可當他們看到最前面那輛車上下來的人時,
一個個,
全都張大了嘴。
準備伸出去握手的手,
瞬間停在了半空。
……
地方海洋搜救隊開啓了他們的第二輪失事海域搜救,其實這已經是這片海上在漁船出事後,第三次進行打撈。只不過上一次是國家海洋局的船隊,他們并沒有被準許參加。
這一次的搜索,足足持續了一個星期。每個人真的已經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蓬頭垢面。
但他們卻不敢有半點兒喘息的機會,
因為站在搜救船最前端的那個人,
一直沒有說,要停。
船只失事後的第十二天,一同跟船出海的那名掌舵漁農終于在醫院裏蘇醒了過來。這個時候,第三次搜索也已經宣告完畢,沒能找到任何溫教授和溫淺的痕跡,就連一具屍體,都沒打撈得上來。
趙欣想知道溫淺最後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些什麽,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她的淺淺大寶貝已經離開人世,想着萬一漁農有什麽線索呢?這可真是無稽之談!趙欣哭腫了眼圈,推開漁農所在的病房。
門被推進去的那一瞬間,趙欣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一愣,因為真的沒想到這個人也會在這裏。自打去年十一月在醫院裏見到沈教授之後,
這個男人仿佛就徹底在溫淺的世界中消失。
趙欣就更不可能再遇見他。
可是,
為什麽現在,
沈蘇禦卻會在這裏……?
趙欣對沈蘇禦沒有半分好感,盡管後來溫淺看起來已經從沈蘇禦造成的傷害中走了出來,但沈蘇禦給溫淺身體上的創傷,肉眼可見的一點一點在悄無聲息得延續着。
“你好。”趙欣還是跟沈蘇禦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在病房內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沈蘇禦穿着黑色的大衣,背對着病床,陽光直白地照在他的臉上,
他的目光望向玻璃窗外,遠洋大海。
漁農靠在搖起來的床頭,很虛弱,一點一點回憶事發當天的情況:
“是的,本來我們沒想要立刻返程。是打算在靜海海域,延遲兩到三天,等到前方海域徹底平靜了,再返航。”
“這是出海多年,默認的最佳選擇。”
“但,”
“溫教授的女兒身體不好,延遲的第二天,突然發燒。”
“……燒的很厲害,溫教授用了很多辦法,物理降溫藥物降溫,都無濟于事。小姑娘上船前,就帶了很多暖寶寶暖水袋的,溫教授每天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要給她燒熱水沖暖水袋捂着肚子,身體确實不行,沒發燒前晚上就得喝藥。”
“我們擔心小姑娘這樣下去,人會直接燒壞了,所以才決定的,冒險闖危險地帶,那個時候溫教授的女兒真的是要撐不下去了,前方海域外表情況,好像也沒那麽糟糕……”
“……”
在看不見的角落裏,沈蘇禦掐在大衣口袋裏的手,指甲突然就劃破了掌心。
鮮血在衣服裏襯裏,肆意彌漫。
坐在漁農病床邊的趙欣,突然站起身,
發了瘋般,扛了屁股底下的凳子,
砰——!
朝着沈蘇禦就砸了過去!
“我草泥馬了個逼——!!!”
護士們拉住趙欣的胳膊,趙欣眼淚四濺,對着被砸到、捂住胳膊、渾身狼狽的沈教授,近乎癫狂地大喊道,
“你他媽知不知道溫淺為什麽會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