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方向
楚澤後來又單獨找方正宇談話,之後的幾天他老實了不少,但暗中看向李聽夏等人的眼神卻比之前更加惡毒了。
辛摯與彌漫對李聽夏看護得更緊,尤其是辛摯,每天除了睡覺合上眼,其餘時間她都在李聽夏身邊打轉,眼神黏在他身上。
她對李聽夏有一種使命感,她認為在這個偏遠的地方,只有她知道他的真實屬性,也只有她才能保護他。
屬性是李聽夏的秘密,也是壓在他身上的多年的重擔,他嘴上不說,但辛摯卻能感受得到他的隐忍和痛苦。她希望她能替他分擔一些,讓他不那麽累。
盡管她一再小心,但是這天還是出事了。
方正宇與李聽夏之間有一場師兄師弟切磋的戲,需要提前套招,兩人下午在武術指導的教導下練了幾遍,第二天正式拍,但到了第二天,李聽夏卻沒有來場地。
他作息規律,不用助理叫起床,總是最早到場地練習基本功。
在導演開始找人之前,辛摯和彌漫已經給李聽夏打了電話,但沒人接。她們覺得不對,馬上沖回了酒店。
這個酒店在這裏算是正規酒店裏比較不錯的了,一共有六層樓,主演們住條件較好的五樓、六樓,其他人住下面的樓層。
兩個人按了電梯上去,李聽夏的房間離電梯很近,她們幾乎一出電梯就看到了他的房間開着門。
她們快步上前,剛到門口,兩人就呆住了,腳再也邁不出一步。
眼前的景象把他們倆吓傻了。
李聽夏的房間裏面一片狼藉,他的背包在地上,裏面的東西散落一地,所有的櫥門都開着,衣服有的快要從衣服架上滑下來,有的直接扔在床上、地上。
正對着她們的一扇窗戶完全打開,風從洞中灌進來。
這個房間看起來就像是個搶劫現場。
彌漫捂住嘴,害怕地說,“這是進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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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摯的心狂跳不止:“看起來是的……”
彌漫掏出手機,“我先報警。”
“等一下!”
“?”
“我們還是先找夏哥……再找一找。”
彌漫同意,“那先去問問前臺。”
“行,你先問問前臺,我……我保護現場!”
“嗯。”
彌漫走後,辛摯腳下有點發軟,她腳步虛浮地走到窗戶旁,向下看了一眼。
下面是一片草叢,沒有人。
呼——
辛摯松了口氣,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她的心剛才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怕李聽夏堅持不下來,受盡煎熬而縱身一躍。
還好沒有……辛摯慶幸。
是的,她預感他發情了。
距離他試鏡那天已經十天了,理論上說他的發情期早就該過了,莫非是方正宇對他做了什麽?
這房間難道是方正宇翻的?
辛摯東想西想,心亂如麻,她再次給李聽夏打了個電話,通了,但還是不接!
正在辛摯一籌莫展之際,一絲幽微的牛奶香氣從窗外飄進來,鑽進了辛摯的鼻子裏。
是她淺嘗辄止的男人的美妙香氣。
辛摯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像一塊粘牆玩具一樣被窗戶吸了過去,她緊貼在窗戶上,從窗外尋找着他的氣息。
聞到他的味道之後,辛摯的信息素也變得靈敏起來,被他勾得蠢蠢欲動。她可以确認,他就是從這裏走的!
辛摯看了一眼這個高度,一顆心又揪了起來,她轉身開跑,從安全通道沖了下去!
彌漫看到了她,喊着問,“辛摯,你到哪裏去啊?”
辛摯腳步略停,不容抗拒地下命令道,“彌漫,你去給夏哥請一天假,就說他不舒服,他剛才打電話給我了。我現在要回趟家,你不用管我。”
彌漫有點懵,但被辛摯通紅的雙眼和渾身散發出的強勢所震懾,她答,“哦,好。”
辛摯說完便向拍攝地相反的方向跑去,越跑越快。
她校運會的時候都沒舍得這麽跑過。
李聽夏的味道還是淡淡的,應該不會傳到場地那邊去,可辛摯的身體卻因為這奶香味而躁動不已。
她随着這味道不停地跑啊跑,穿過樹林和野草。
她很快就迷路了,但她又明确地知道方向。
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方向。
辛摯跑得大汗淋漓,口幹舌燥,但是還沒到。她沒有想放棄,她知道李聽夏現在很需要她,她一定要找到他。
這時,她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
辛摯停下來,她抱着希望掏出手機,屏幕上跳動着三個字,竟真的是李聽夏……
辛摯接起,急切地問,“夏哥,你,你在哪?”
沒有回答,手機裏傳出來的只是粗重的呼吸聲……
辛摯聽過一遍,很壓抑,很絕望。
他已說不出話。不是他不接電話,是接不了。
可他最終選擇打給了自己。
女孩眼眶莫名一濕,她亦呼吸不暢,顫動着說,“我很快,就到,你,你等我!”
辛摯繼續跑,如同一只迎風奔跑的倔強的小鹿。
當她在一道溝裏發現李聽夏的時候,男人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他手裏緊緊攢着幾根被他薅斷的野草,眼睛半閉着,倒在草地裏,已經沒有力氣掙紮。
辛摯的心緊縮成一團。
她跳下去,抱住他,心疼地叫了一聲,“夏哥……”
她要抱他時他有了反應,不是聞到她的味道想要貼上來,而是伸手推開她,但辛摯處于明顯的優勢,他力氣耗盡,所謂的推開只是給辛摯撓了下癢。
“夏哥,看來我們就要在這野地裏臨時标記了。”她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發,溫柔地、盡量輕快地對她懷裏的男人說。
辛摯的聲音在李聽夏耳朵裏不停放大重複,李聽夏聽見了,也聽懂了,但他又能做什麽呢?
他平日裏刻苦練武,南拳北腿,太極八極,拳擊散打,樣樣拿得出手,樣樣精通。可是會這些,現在又能做什麽呢?
他甚至連拒絕都說不出口了。
或許他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對自己說:
認命吧,Omega。
辛摯小心翼翼地将男人扶起來,跪在他身後抱住他。她先是張口用牙齒輕輕地刮過男人的腺體,告訴他她要做什麽。
男人得到信息,身體在她懷裏劇烈地顫了下。
“原諒我。”女孩說。
辛摯深知不能再拖,她對準他的腺體迅速咬了下去,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
辛摯的信息素對男人來說是救命稻草,卻也是抵不住的致命毒藥,他接納完辛摯的信息素後,就陷入了短暫的昏迷,軟倒在辛摯懷裏。
辛摯在他倒下時牢牢地抱住他。
她自己的狀态也好不到哪去,卻在看到男人緊蹙的雙眉時欲望全消,只剩疼惜與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