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partner
歷經狂風暴雨的海面上,此時難得的有一絲寧靜。
風暴散去,陽光溫暖,海浪輕柔。
一艘小船正漂浮在海面之上,不問前路,随波逐流。
如果能這樣一直走下去就好了,沒有煩惱,也沒有悲傷。
這是李聽夏人生中第一次想偷懶。
他想從他的比武臺上下來歇一會。
可是……
“夏哥,夏哥……”
他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臉。
他艱難地翻動眼皮,睜了兩次才徹底睜開,一睜眼,對上的是辛摯紅通通的眼睛。
她怎麽了?
李聽夏重新閉上眼想了想,哦,不是她怎麽了,而應該是他怎麽了?
臨時标記過後,他有點發虛,渾身是汗。
呵。這次還羞恥嗎?是他把她叫來的,他連趕她走都沒有資格了。
李聽夏胳膊撐地,從女孩懷裏坐起來,他手掌被地上的雜草刺痛,知覺慢慢恢複。
是他打給她的,那個時候。他又想到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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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摯吓壞了,李聽夏昏過去的時候她就被吓得不輕,這時候他呆呆地坐着,一言不發,根本沒有了平日裏精神抖擻的樣子,這比他昏過去還要吓人。
他臉上的潮紅還沒完全褪去,但除了兩頰,他臉上其他的地方都是蒼白的,一點都沒有标記之後的快樂感覺,反而是一副病色。
“李聽夏!”辛摯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上次她标記他之後,他還記得說謝謝,說明她倆的信息素結合沒問題,這次是怎麽回事?
“嗯。”他眼珠動了動,答應了下。
“呼,你吓死我了。”辛摯稍微放下心,“你哪裏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
辛摯這時也不顧身份了,伸手上去試了試男人的額頭,倒是涼的,比正常溫度還要低。
“你是不是冷?”
李聽夏知道自己該做的是打掉她的手或者是閃躲,但他這兩樣都沒有做,他還沒有徹底緩過來,反應不免遲鈍。
他感到她的手有點潮濕。
“嗯,有點。”他在短時間內發情、體力透支、被标記,身體有點吃不消。
男人這次很乖,問什麽答什麽。
這就更不正常了。
辛摯爬了起來,着急地說,“我們快點回去,我已經讓彌漫給你請假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先不要拍戲了。”
她真的忘了自己是李聽夏的助理,而把他當成一個很重要很親近的人。
李聽夏這樣子也拍不了了,他嗯了一聲,說,“我再給導演打個電話吧。”他說完便找手機。
手機不在他身上,打電話給辛摯的時候沒有力氣握住,所以掉在草裏了。
李聽夏看到了,但他現在撿手機都費力。
但他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專裝作一切都很好,好的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在他身體前傾之前,辛摯已經把手機塞到了他手裏。
“該請假就請啊,不要勉強。”女孩目光中仍然是擔憂的。
李聽夏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他給導演打電話時和平時沒什麽兩樣,楚澤應該聽不出什麽,他說他身體不适,需要一天時間休息,他說不好意思,耽誤了大家行程,他還保證會盡快回去。
他左手将手機放在耳邊,辛摯才發現他手上有一道血痕,一端終點在手上,另一端埋在袖中。
李聽夏打完電話,辛摯蹲下,指着他的手,神情緊張,“夏哥,你受傷了。”
李聽夏自己沒注意,他看了看手,一道細痕,不算什麽,他說,“沒事。”
“我看看。”辛摯湊過來,準備扒開他的袖子看。
“辛摯!”李聽夏這次甩開了手,出聲打斷她的動作。
“嗯?”辛摯的動作一頓。
“其他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
其他的事?其他的什麽事?除了其他的,主要的又是什麽事?
辛摯一愣,笑了笑,問,“什麽意思?”
“這次依然算在一千萬裏面吧,如果不夠,你可以再加。”李聽夏身體疲憊,心更無力,他只是盡量把話說得冷冰冰,試圖和以前一樣。
能用報酬解決最好,不要牽扯太多。
辛摯聽完,眼睛一瞪。
原來這是要把她一腳踢開劃清界限的意思,好啊,把她當成洩·欲工具了,這還開上價了,那她就要讓他知道,她可不是一點大小姐脾氣沒有的。
她勾唇冷笑了下,說,“那這樣吧,一次一千萬。”
“……”
“付不起嗎,那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這句話她是站着說的,而李聽夏站起來還有點困難。
他仰着頭看她,她雖然早已成年,可到底比他小八歲,對他來說還是稚嫩青澀。
他不會像彌漫一樣,被她的氣勢唬住。
但她一絲不茍地板着小臉,看起來的确很生氣,很嚴肅,不是開玩笑。
看着這樣的辛摯,李聽夏有些迷茫了,平心而論,他對辛摯并不怎樣好,他甚至不拿她當自己人,還想讓她快點滾。
可是在最危急的時刻,他想起了她。
唯一的可以救他的一個人。
“那我能給你什麽?”李聽夏不想欠她人情。
辛摯幾乎是立刻回答,像是早就在心裏備好了答案,“給我你的信息素啊,我嘗到了,很喜歡。正好我也沒有Partner,不如我們就……”
李聽夏還沒聽完,臉和耳根已經跟煮透的蝦子一樣,他實在接受不大了,跟個病西施似的捂着胸口咳嗽兩聲。
辛摯繼續靈魂拷問,“幹嘛,這提議不好嗎?”
李聽夏低頭不敢看她,結果女孩又重新蹲下,不達目的不罷休地問,“李老師,我的信息素你不滿意嗎?”
李聽夏別過臉,他這次連脖子都紅透了。
辛摯發現了,她故意逗他,跟着他轉到他正面,繼續問,“是這樣嗎?”
“不……”李聽夏閉上眼不想面對女孩,嘴裏卻緩緩弱弱地吐出一個字。
這種逼問對李老師來說,可比她假裝生氣殺傷力強太多了。
辛摯聽到了。她咬住唇,怕自己笑得太大聲。
李聽夏又羞又囧,真切明白了想鑽地縫是種什麽滋味,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動作好,兩根手指已經身先士卒摳到了泥土裏。
這比習武可難多了。
辛摯很想對李聽夏說,李老師身體還是很誠實的麽,不過為了照顧李老師的情緒,她忍住了。
辛摯又恢複一臉正經,說,“就這麽定了吧,夏哥,我別的也不圖,就圖你信息素,您別想多了。而且我是信得過品牌,絕對不會将我們的事說出去。”
李聽夏騎虎難下,進退兩難,他緊閉着唇,怨憤地瞪了辛摯一眼。
辛摯驚呆了,她在他的眼神裏分明感受到了嬌羞和嗔怪。
這還是那個生人勿近的李聽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