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觸碰

沖在身上的熱水帶走了出汗之後的粘膩,卻帶來了更為深沉的倦意。

長得好看的人通常自戀,他們洗完澡後,往往會對着鏡子自我欣賞半天,欣賞他們漂亮的臉蛋、完美的身材,再無限次地撥弄他們的頭發。

李聽夏也好看,他不是柔美,而是硬朗而充滿野性的長相。他的身材常年保持着最優狀态,和Alpha比也一點不輸,他卻不喜歡在鏡子前花費太多的時間自戀。

他是屬于帥而不自知的那一類,沒認為自己長得有多帥,自我欣賞大可不必,而且他身體的每個部分在實戰中會發揮的作用他都了若指掌,無需再對着鏡子琢磨。

但今天,他卻赤着上半身,站在鏡子前出神了片刻,鏡子裏的自己神色迷茫,猶疑不定。

他知道顧彥一定是看到了什麽,才能對辛摯有此一問:“你是Alpha?”

李聽夏轉了轉脖子,從鏡中他沒看到自己腺體起了什麽變化,他遲疑了下,最終将左手伸到頸後,對着他的腺體按了下去。

“呃……”

他的手沒任何魔力,但這只手剛進入常年無人的禁區,腺體便如同有了記憶一般地興奮了起來。不僅是他的腺體,是他的整個身體都記起了女孩臨時标記的感覺,那時她堅硬的牙齒蹭過,柔軟的唇也吻在他頸上。

光是想到臨時标記的那一刻,李聽夏就有些無法自持,一聲滾燙的呻·吟在男人喉頭打轉,但被他強力忍住了,被熱水滋潤的紅唇卻淺淺張了開,眼前忽的湧起水光。

鏡子裏真實地同步着他的一舉一動。

李聽夏的餘光只掃到了一眼他就羞得要死,而在她面前,他的反應比這樣還要過分。

李聽夏深深埋頭,雙手撐在洗手臺上,低低喘息。

而後他将左手覆在濕潤的眼睛之上,繃緊的唇幾不可察地在打顫。

他如同一只裝滿了牛奶的奶罐,費盡全力保持着平衡前行,而辛摯只是拿起錘子敲碎了一個小邊角,太滿的牛奶便從這個撕開的口子裏奔逸而出,源源不斷,愈演愈烈……

李聽夏穿着睡袍、腳蹬拖鞋從浴室出來時,辛摯正站在窗前打電話,看到他,她先是愣了愣,而後匆匆收了尾,挂了電話。

Advertisement

她從頭到腳打量了李聽夏一遍,在他露出的頸下皮膚上着重目光,但也只是一眼帶過,卻無法忽略那抹粉紅色。她心情頗為不錯,笑着對他晃晃手機說,“夏哥,我已經給你請好假了,兩個周哦。”她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耶。

李聽夏沒聽完,眉頭就擰緊了,他問,“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被他這麽一吼,辛摯的兩根指頭耷拉下來,笑容也收了,她不懂他為什麽要吼她,她又沒做錯什麽。辛摯不服氣地解釋,“顧彥醫生說了啊,必須休息兩個周。”

“你給誰打的電話。”

“給……嗯……劉總。”辛摯說時吞吞吐吐。

哦,劉昌樂。

唐華華說過她是劉總的關系戶。

李聽夏冷冷地呵呵兩聲,再現瞧不起的眼神,“你還挺有本事麽,星野的高層都能指揮動。”

辛摯最不喜歡他流露出這種眼神,好像她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從她的角度,她只是給她未來的下屬打了個電話。

也不能這麽說,辛摯走馬上任的那天,留不留劉昌樂繼續幹還不好說。

“我就不能有朋友呀。”

“有這樣的朋友,還來做我的助理,真屈才了。”李聽夏冷嘲熱諷。

“劉總安排起來不是更快嗎?我是好心幫你,你為什麽這麽說我!”辛摯委屈巴巴地反駁。

李聽夏頓住了,他沉默了幾秒。

是他過火了。他正在與那個需要辛摯的自己死磕,結果磕得頭疼也沒贏,磕出來的氣倒是全撒在了罪魁禍首辛摯身上。

“我的事,以後你少管。”李聽夏冷着臉,看起來還是很霸道,但仔細聽的話能聽出他語氣有所緩和。

“抱歉,我做不到。”辛摯跟他杠上了,哪裏會去仔細聽。

“做不到就滾!別讓我再看到你。”李聽夏指着門口讓她滾,以此終結對話,擡腳就回了卧室,關門聲還挺大的。

在辛摯看來就是摔門而去了。

辛摯那個氣啊,她今天真是把一輩子的氣都給受了!不管是敵人還是友軍,今天全都在她的頭上蹦跶!

“好好好,不管了不管了,不識好歹!你知道我是誰嗎,到時候有你後悔的!”辛摯還站在窗前,她掐着腰,朝着李聽夏卧室的方向嚎。不過前半段吼得大大聲,後兩句說得小小聲。

要不是李聽夏把她逼急了,她才不會說出這種欠扁的話,欠扁的話自然要小聲的說,辛摯蠻有自知之明。

說完之後,她開始在客廳轉圈,邊轉邊嘟囔,“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李聽夏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說出去嗎!”再次大大聲。

“我怎麽這麽嘴硬心軟啊。”

“我真菩薩心腸!”

“天下的Omega多了去了,哪個不比你溫柔!”

“臨時标記怎麽了,我可以再找更好的、更香的!比你聽話一萬倍!”

“你以為我就愛喝牛奶啊,我愛的可多了!”

這幾句又小小聲,畢竟,話中有表白的嫌疑。

最後,擁有着菩薩心腸的辛摯在客廳轉了三圈之後,情緒基本平複,她呼了口氣。

好吧,他贏了,她實在狠不下心走出這個房門,也舍不得走出去。

她認命地來到了李聽夏的房前,趴在門上,聽着裏面的動靜。

沒動靜。

安靜的房間反而讓辛摯難以平靜。

他肯定不會有她這麽好的心态,在客廳轉幾個圈氣就消了,再說卧室也沒那麽大空間讓他轉圈,他不會氣暈了吧……

上午暈過一次的,看他剛才的樣子……發情期他反應還挺大的。

行吧,他又贏了。

辛摯去找到了牛阿姨帶來的冰袋,回到李聽夏卧室門口,敲門。

裏面還是沒聲。

不會真有什麽事吧。

辛摯越想越擔心,于是她也不等他的允許了,推門就進了去。

李聽夏好好地坐在床上,冷眼瞧着擅自闖入的來客,表情陰郁。

“你鬧夠了沒有?”

“我沒在鬧。”是真的怕你出事你才進來,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說我無理取鬧我也是樂意的。

李聽夏最後的精力都耗費與辛摯的吵架上了,他現在連動怒都乏力,他倚在床頭,按了按太陽穴,語調充滿了無可奈何,“辛小姐,請你出去吧,我頭疼。”

辛摯的氣都在那三圈裏被磨光了,但她卻故意冷着臉,話不多說,直截了當,“冷敷。”

“我要休息。”

“冷敷可以躺着進行。”

李聽夏服了,真服了。他被她折騰得徹底沒了脾氣,他嘆了口氣,将睡袍一扒,露出右邊肩頭。

看他這個不情不願卻又不得不脫的樣子,辛摯止不住心中一樂。

啊,不能笑,不能破功。

辛摯拿着冰袋走近了,她在他洗澡時已經研究好了一下怎麽用,将冰袋貼在李聽夏仍舊紅腫的右肩上。

還說不疼,都是騙人的,辛摯眼裏都是心疼之色,手上的動作不由得放得很輕。

兩個人的距離再一次變得超級無敵近,近到辛摯能清楚地聞到男人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沐浴露是薄荷味的,但是辛摯卻在這味道之外聞到了牛奶香,男人獨有的信息素味道。

她的面頰一熱,心跳加快。

李聽夏也意識到了他們的距離過近,他的身體往另一邊傾斜,結果剛一動,他就聽辛摯說,“這個要綁在那裏的。”

女孩用手指戳了戳李聽夏的左腋下的位置。

她戳到了他的胸肌,就……挺硬的。

拍戲和鍛煉之外,李聽夏很讨厭別人碰他,還是以這樣促狹的方式,這個女孩好像總喜歡趁人之危。

他惱怒地瞪了她一眼,但當看到辛摯紅通通的小臉和發燙的眼神時,他又像被煙頭灼了下,一句怒喝怎麽也說不出來。

“你自己解吧。”辛摯生硬地說,起身離他遠了一點。

看她這樣也沒別的意思,似乎是他想多。

李聽夏放松警惕,他松了松腰帶,褪下左邊衣衫。

辛摯乖巧地站在一邊,在等待時,她忍不住偷瞄李聽夏,啊,這身材是Omega能夠有的嗎……人魚線人魚線!

李聽夏上半身幾乎全都暴露在空氣裏,脫好後他瞪了辛摯一眼,示意她速戰速決。

辛摯定了定神,再次去給他固定冰袋,她将綁帶在他左腋下粘牢,在這個過程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手觸碰了他的胸肌好幾次。

她的觸碰越是輕微,對于李聽夏來說越是煎熬。

這是挑逗。

她太壞了,明知道這是他的發情期,她還這樣挑逗他。

“好了……哎,你幹嘛!”辛摯系好綁帶,剛要撤離,一只手卻被李聽夏的左手緊緊握住!

“松開,疼啊!”辛摯皺眉邊喊邊掙,可她擺脫不掉,身子被她拽得坐在了他腿上。

辛摯另一只手拍打着男人的手,但李聽夏卻越捏越狠,女孩的手腕又白又細,以他的力氣這樣捏下去,辛摯的手會斷。

辛摯見他面色狠厲,下手毫不留情,心中害怕起來,她喊道,“我要釋放信息素了!”

李聽夏聽到後,譏諷地笑了一聲,而後瞪着她,惡狠狠地說,“釋放信息素?好啊,今天我就來告訴你,Alpha我也一樣能治,不信你試試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