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睡顏

“你個大變态!”辛摯起初是拍他的手讓他松開,無果後又轉而去拍、去推他的胸口,對李聽夏展開毫無章法的攻擊。

無論辛摯怎麽撲騰,兩個人還是維持着原來那個姿勢沒變,辛摯被迫坐在李聽夏腿上,身體平衡全然不在自己掌握,而在李聽夏那只鐵鎖一樣的左手裏。

男人上身赤·裸,精練的肌肉線條随着他的用力若隐若現。

男女共處一室,窗簾被拉上,室內光線不明,李聽夏蓋在腿上的被子在兩人的角力中起伏出暧昧溫柔的弧度。

“辛摯,你別太放肆。”他聲音雖狠厲,卻僅僅給了她一句警告,随之甩開了她的手。

辛摯擺脫束縛,跳了起來,正面面對着李聽夏。

她撫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白皙纖細的手腕已經被男人的手掌捏出了一圈紅色印記。她有些激動地質問李聽夏,“我怎麽就放肆了?我按照顧醫生的話來做不對嗎?”

李聽夏太陽穴突突地跳,他沒見過辛摯這樣的助理,這麽不聽話,不怕他,甚至多次頂撞他。

彌漫比她心細,比她更能吃苦,但是彌漫絕對不會不聽他的,更不會冒冒失失地沖到他的房間裏來,給他冷敷。

辛摯看起來是個非常簡單、直性子的有錢人,你哄她,她會開心,你對她不好,她會加倍返還。但李聽夏又摸不透她下一步到底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比如她會瞞着他叫來她的哥哥到他家給他做飯,比如碰他之後讓他自己脫衣服。

奇怪的是,他最後都妥協了。。。因此他頭疼的不光是辛摯,還有他自己。

“我也沒有Partner,不如我們就……”

她上午還說過這種話,她說的是認真的嗎?如果是,那他就不能妥協,讓它成真。

辛摯肆無忌憚地觸碰他的舉動無論是不是試探,他都應該果斷拒絕。

發情期不注射抑制劑時,李聽夏的思維會遲鈍許多,再加上催情劑還有她的信息素共同作用,導致他在被标記後力不從心……上午,在她提議時他的理智遵從了身體,沒有立刻說出拒絕的話。

若是由于他上午的沉默導致辛摯有所誤會,那他就要盡快找機會讓她及時止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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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也不需要,你只要遵守承諾,在拍完戲之後辭職就好,其餘的,你不用多操心。”

李聽夏仍舊坐着,氣勢卻一點都不弱,他的頭發不是寸頭那般短,而是有一點長度的男人頭,洗完頭後沒有什麽造型,漆黑的發落在額頭上,黑發下的眼神是一樣的幽暗難測。

他盡力沉穩地說着,但說的時候不知為何有些心煩意亂。

也許是因為,那個躲在角落裏的聲音又說話了,“你在撒謊。”

辛摯聽完,神态滞了一下,可眼眶卻倏地紅了,她嘴唇動了動,無聲地念了一句話。

李聽夏沒讀懂她的話,只看到了她紅了的眼眶。

他的心又縮了一下,是微痛的實感。

只不過是兩次臨時标記……怎麽會這樣牽動心扉。

是他說得太狠了嗎?他只是想把兩人之間的一切可能扼殺在搖籃裏,他有預感,自己即将墜入深淵,無需再牽扯別人進來。

女孩默念之後,嘴角向上一翹,難過的神情逐漸被富貴女的傲慢取代,眼淚也被飛快地憋了回去。她發出了一聲不忿的輕哼,說,“忘不了。”

李聽夏聽到她的答案,看到她的表情,沒感到輕松,半點也沒有。

可她沒有摔門而去。

“二十分鐘後把冰袋摘下來,否則會凍傷皮膚。”辛摯跟讀藥物說明書一樣叮囑李聽夏,沒得任何感情,這是她剛剛學會的知識。

“我知道。”男人平淡地說。

他這方面的常識知道的實在太多了。

“嗯,那就這樣。”辛摯說着說着,眼睛忽然睜大了一圈,她臉上出現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她腳下微微一動,略顯慌張地說,“走了。”

“你……”李聽夏的臉色也變了。

辛摯不是走的,她是跑的,她跑到卧室門口,又轉過頭來,沖李聽夏道,“我是個正常的Alpha,見到你這副樣子有反應不也是很正常嗎!”

就在她跑的功夫,室內已經充斥着可樂的味道,且味道越來越濃烈。

辛摯說完就跑了出去,在開門時已經羞紅了臉。

她的坦率令李聽夏措手不及,好在這次是她先逃離,讓他不至于再次修陷入難堪的境地,畢竟他的臉也慢慢紅了,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在悄悄變熱,是冰袋都無法阻擋的熱。

即使沒有人在這裏,李聽夏還是有些窘,他手忙腳亂地将睡袍攏好,手指攥緊着領口,就這樣閉眼呆靠在床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良久。

半個小時後。

“噔噔噔。”三聲不大不小的敲門聲。

卧室的門被再次打開,門縫一點點地變大,先是能放下一只眼睛,再是一張臉,然後是兩只腳。

太陽即将下山,房間裏顯得更暗了,且異常安靜,連呼吸聲都幾乎聽不到。

女孩蹑手蹑腳,貓兒一樣落地無聲。

男人裹着被子睡得正沉,只露了一個頭出來。

和他正相反,她睡覺不老實,喜歡踢被子。

辛摯上午試過他的額頭,涼涼的,現在又包成這樣,難道是他的發情期會冷?

她掃視房間,沒發現冰袋,不會還真在他身上吧。

她就是來提醒他時間到了,可她敲門他又沒答應,原來是睡着了。

辛摯特意發出點動靜,清了清嗓,“咳嗯。”

男人沒動。

辛摯小聲叫道,“李聽夏。”

還是沒聽見。

辛摯于是用正常說話的音量又叫了一聲,“李聽夏?”

男人的眉蹙了一下,他動了動,下巴又往被子裏面埋了埋,但人沒醒。

不管多麽兇狠的人,睡覺的時候總是人畜無害的。

李聽夏睡覺時完全卸下了防備,除去了心機,沒了平日裏的深沉,再加上額前軟趴趴的碎發,這張臉看着倒是嫩了不少。

眉濃,皮白,鼻梁挺,嘴唇薄,睫毛長,還真是挺好看的……

比演澹臺燕時還要有少年感,純美而脆弱。

面對着他的睡顏,辛摯怦然心動,她暗自咬了下唇,想清醒卻又迷戀。

沒出息啊辛摯你!圈裏這種人多了去了,這不是你說的?

不過麽……她的臉又不是今天才開始疼的呵呵呵,辛摯很快釋然。

彌漫的筆記本裏記錄着李聽夏睡眠少,且易驚醒的特點,辛摯放輕動作進來看就是顧忌這一點。

看他睡得這麽香,她不忍心打斷他,可冰袋又不得不解下來。

“李老師,得罪了。”辛摯想了想,一只手輕輕掀開了李聽夏右邊的被角,她如此大膽,如果被發現了大概真的會被揍一頓吧。

念及此,辛摯被捏的手有點疼。

她看到了,李聽夏肩膀上的冰袋果然沒摘!

這個家夥,她都告訴過他了,他還說他知道。

辛摯撇撇嘴。針對這個情況,她沒為難多久,很快就做了決定,即在老虎頭上拔毛,被抓就被抓吧,反正她臉皮厚,被說一頓總比他胳膊留下後遺症要好。

辛摯掀開李聽夏的被子,本想快點給他摘,但一掀開,淩亂的睡袍,半隐半現的肌體,漂亮的鎖骨……一下子呈現在了她的眼前,令她屏住呼吸。

不行了,她的信息素又要暴走了!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游于……游于……”辛摯默背名篇定心神,可于事無補。

她彎腰,越過李聽夏,手上三下五除二,撕開男人左邊肋骨之上綁帶的魔術貼,将他胸前的綁帶移走,冰袋從他肩膀上摘下,但另一半壓在他背下,她拽不出來。

辛摯又急匆匆地把他的被子又給他蓋上,因動作太急掀起一陣風,吹到了男人臉上,他的眉心又是一緊。

辛摯來不及給他掖好,做完這一切,她便因為自己那不禁勾·引的信息素,而第二次從李聽夏卧室裏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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