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完美丈夫3

“你幹什麽?!”

霍巍然怒不可遏地用力推開她,疾言厲色道:“這樣很吓人你知道嗎?”

姜越鯉愣住,卧室裏巨大的落地窗外,花園裏橘黃色的路燈的暖光隐隐投射進來,卻襯得她面色更是慘白,失落地抿了抿唇:“我不是故意的。”

霍巍然深呼吸了幾口氣,才慢慢冷靜下來:“越鯉,我今天很累了,我先睡了。”他頓了頓:“我們還是分房睡吧……我想安靜自己待會兒。”

他頭也不回地走遠了,看方向是嫌棄她到了一個極致,又要去浴室再洗一次澡了。

姜越鯉失笑地趟進自己柔軟的大床裏,床墊很快凹陷下一個痕跡,她悠哉悠哉地把腦袋放在雙手之後,查看起自己選定的那幾支基金和股票,現在都是下滑的趨勢,一片慘淡的綠色。

但是很快,它們都會呈現不可估控的趨勢直線上升。

不過基金和股票終究不是踏實的握在手裏的資源,沒有人脈和勢力,而且還有許多不可估計的抗力影響,等她的本金翻倍回來之後,她就不再投進了,好好利用起來本金,做屬于自己的生意。

一年,十年,還是半輩子,她總歸能慢慢起來。她要用最無害老實的模樣,藏匿潛伏在暗中,随時準備狠狠地咬上他們一口,連血帶肉。總有一天,她要讓霍巍然和齊白都一無所有。

他們不是情比金堅,卻被世俗壓迫束縛的可憐人嗎?

但是如果有一天,無關外界的因素影響,卻是他們兩個自身最終落得個相看兩厭,狗咬狗一嘴毛的結局,一定會非常有趣和解氣吧。

“怎麽今天早上點了外賣?”

霍巍然有些不快地打開外賣包裝,姜越鯉這個女人別的不說,廚藝的确不錯,人也勤快,每次他回家都是做了滿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就連從小口味挑剔的霍巍然也找不出半分不好。

“起晚了,就沒做。”姜越鯉很從容地說一聲:“要麽你就再把我的生活費提高點,我多請點保姆。”

“一個月十萬還不夠?”霍巍然只喝了兩口皮蛋瘦肉粥,只覺一股腥味沖鼻,立馬嫌棄地放下。

霍巍然可以為了齊白一擲千金,慷慨解囊,只為博美人一笑。可是對于霍巍然不愛厭煩的人,多給半分半毛都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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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越鯉将一張清單甩到他面前:姜越鯉對兒子十分舍得,只見霍年每個月的吃喝穿行都是五六萬,兩個保姆只負責清掃,但這偌大的別墅打掃起來也很辛苦,兩個人加起來也要一萬多的工資,每個月十萬花在姜越鯉自己身上的只占零頭。

她之前那四五百萬的存款,都是自己這七年來活得十分樸素簡單,咬牙節儉省下來的。其中還有一半左右,是娘家給她的嫁妝,還有之前工作的積蓄。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霍巍然一目十行地看完,微微有些吃驚:“你自己每個月就花那麽點錢?”

他微微有些動怒,卻不是心疼她,而是身為男人和老總的面子過不去:“再給你翻兩倍便是,一個月三十萬。拾掇下自己,臉已經不年輕了,既然還擔着霍夫人的名頭,出去的時候就別給我丢臉。還有,年年的這些衣裳和吃穿,你再用心點,畢竟是我的獨子,給他更高一品階的。”

姜越鯉掀了掀眼皮,懶懶地低應一聲。

三十萬而已,裝什麽裝呢?給齊白搶資源的時候幾千萬投出去打水漂一點都不心疼,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來點這?

跟姜越鯉比起來,霍巍然對霍年肯定是心疼喜愛的,但畢竟他很少帶過孩子,長年累月地不在家,感情終究不是很深。那份對孩子喜愛也不過是浮于表面,不是把霍年當做至親,而是覺得這是他傳宗接代的必要品罷了。

眼看着霍巍然行色匆匆地收拾起來,急切地想要找情人一聚之時,姜越鯉卻輕飄飄地丢下幾句話來:“巍然,這幾天你帶帶孩子,我要回娘家一趟。”

姜越鯉是家中獨女,父母極盡寵愛,雖然只是個小康家庭,她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常春藤後,父母二話不說便拿出家中多年積蓄送她出國。當年她要嫁給霍巍然,二老卻是極力反對,說家世差距過大,怕她遠嫁過去受委屈,若是尋常的勢力人戶,只怕得知姜越鯉如此高嫁早就歡喜雀躍地放鞭炮了,但二老卻是磨破了嘴皮想要勸她放棄。

而且二老還說,霍巍然自定親之時就十分心不在焉,言語之間很不尊重她,并不是她的良人。姜越鯉卻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瞞着二老偷了戶口簿便自己偷偷結婚了。

這麽多年來,她的老家S市和這裏相隔了将近半個中國,她饒是思念父母,但要忙前忙後地伺候家裏的孩子和公婆,根本脫不了身,回去的次數卻是寥寥。

霍巍然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下來:“好端端的,回去做什麽?這十天半個月,年年誰照顧?我媽最近腰間盤突出,我爸的身子也不舒服,咽炎又犯了,你走了誰照顧他們?”

“當然是保姆啊,霍家還缺這麽點錢嗎?”姜越鯉睜大眼睛,一臉無辜。

霍巍然煩躁地撇了撇嘴:“保姆那些拿工資的人做點粗活還好,我爸媽年齡大了,年年又這麽小,習慣了你來陪他們。”

“那你做什麽呢?”姜越鯉面無表情地問道:“這是你的親生父母,你的親生兒子。整整七年,你陪他們的日子兩只手都數得清。而我卻不能回去看看生我養我寵我二十幾年的雙親?”

“姜越鯉!”霍巍然似是被戳到了痛處,臉色漲紅地怒吼道:“你和年年這些年來不是我在養?你知道我每天在公司有多忙,有多少會議有多少合同要簽?”

姜越鯉冷嗤一聲:“誰稀罕靠你養?每日在家累死累活地照顧人,還不如出去上班,偏偏在你的口中我卻得不到一點應有的尊重,被你理所當然地當成一個靠你養的米蟲。我是常春藤金融系高材生,當年若不是為了你一句話成了家庭主婦,你覺得我現在一個月賺不到三十萬?”

她冷哼一聲,直接摔門而出,趕飛機去了。

霍巍然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姜越鯉這個向來唯他是尊的女,人竟然也有對他橫眉冷對的一天?

“來啦來啦,”姜母聽見不停的門鈴聲,用毛巾粗略地擦了擦手上的油,一只手還拿着鍋鏟,慌急地打開門,看見門外那人後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就忍不住眼睛一濕,抖着聲音輕聲喚道:“越鯉?你怎麽,怎麽突然回來啦?”

她遠嫁不過七年啊,原來風韻猶存的姜母便老了好多,臉上的褶皺竟然已經數不清,就像千年古木,遭風雨剝蝕。

姜越鯉喉頭一酸,忍住心底酸澀慚愧的情緒,柔聲道:“媽,今年我過年都沒回來看您二老,這不想補上嗎?”

“你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不是說那段日子你婆婆身體不太舒坦嗎,爸媽不怪你。”姜母慈祥地笑笑,話音未落,姜父像是聽見了說話聲,手裏抓着幾枚象棋便一臉急切地從書房沖了出來,又驚又喜地愣在原地“越鯉,你怎麽回來了?”

姜越鯉看着父親刺眼的華發,顏色就像是那冬天才能見到的檐上落白,令她的心頭一痛:“爸,你怎麽長了這麽多白發?”

姜父呵呵一笑,連聲道::“越鯉快坐,怎麽不把年年那小家夥一起帶來,給外公瞅瞅?”他問都沒有過問霍巍然,因為這整整七年,霍巍然以事務繁忙為由頭,一次都沒來拜訪過名義上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爸,都快飯點了,你還出門幹嘛?”姜越鯉奇道,看向正在換鞋的姜父。

“越鯉不是最喜歡吃城南的剁椒魚頭和老李家的白斬雞嗎?爸爸這就去給你買。”

這一瞬,她的胸口瞬間像是被揪緊,纖長地拉扯着疼。喬昭不僅僅是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也繼承了她的執念和恨意,身上甚至還有原主殘留的幾分意識,不時地會控制不住地出現幾分劇烈的情緒波動。

從喬昭從進入任務的那一瞬間,便要恨她所恨,愛她所愛,活成姜越鯉本人。

她鼻子一癢,吸了吸鼻子,勉強揚起一個笑意:“謝謝爸爸。”這麽多年來,只有他們還記得自己愛吃愛喝什麽,不論自己身為人媳還是身為人母多年,在爸爸媽媽的眼裏,卻永遠都是值得溺愛的小公主。

姜越鯉,這名字深深包裹着父母對她的期望與愛意,希望她鯉躍龍門,從此雲程發轫,幹霄淩雲。

剛吃完飯後,姜越鯉正極其自然地準備去洗碗,卻被姜母急忙按下:“坐這麽遠的飛機辛苦了,去睡覺吧寶,媽洗就行。”

姜越鯉失笑:“那我去買菜吧?我現在可不是小時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了,晚上讓您二老嘗嘗我的手藝。”在霍家當了這麽多年理所當然的保姆,娘家卻是把她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的嬌寵養大。

剛出門沒多久,姜越鯉看着從前的故鄉變化如此巨大不禁面露神色,打消了叫車的念頭,準備步行幾條街,離家不遠,轉過兩個街角便是她的母校S市一中,穿着藍白校服的高中生朝氣蓬勃地陸續跟她擦肩而過,打鬧聲不絕,令她不禁想起自己從前的抱負理想,面色不由得變得微微失落起來。

“越鯉?你是,姜越鯉嗎?”

一道低沉的男聲驚疑不定地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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