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完美丈夫4

姜越鯉下意識地回頭,一個身着寬松休閑服,身姿高大挺拔的亞麻發色的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令人呼吸凝滞的五官來,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好像确定了是她後,俊美的五官露出驚喜的神色。

姜越鯉看着這男人很是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猶豫了片刻:“不好意思,你是?”

男人的神色微變,眼底隐隐露出失落,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噢,你是不是……”姜越鯉突然心思一動:“牧星洲?”

牧星洲,最近跻身一線的男明星,好像已經出道幾年了,但一直不溫不火的,之前一直是實力型歌手,現在在向影視行業轉型。

自從他跟齊白一起演了一部雙男主耽改劇,兩個人就此爆紅,有很多人磕他倆的CP,但最近因為他們搶資源的事情,明面上雖然沒有鬧翻,但很多CP粉的房子已經塌了,變成了對家。

若只論牧星洲和齊白的絕美顏值,兩個人算是神仙打架,不分上下,只不過牧星洲的五官更偏向硬朗,齊白則是一種雌雄莫辨的美麗。

雖然牧星洲的演技和歌喉能把齊白甩得十八條街後面去,但近幾年齊白的這種鮮肉奶狗人設顯然更加吃香,人氣也稍稍壓了他一頭。

牧星洲原本眼睛一亮,就像熠熠星光閃爍,但聽見姜越鯉喊的是他的藝名後,臉上露出肉眼可見的失望,他将墨鏡帶回去,薄唇苦澀地扯出一抹苦笑:“看來,你認不出我了,也有可能是根本記不得我了,我是你之前的同學穆桑,還記得嗎?”

穆桑?

姜越鯉的瞳孔猛然一縮,她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喃喃自語地低聲說道“不會吧,你是穆桑?騙人的吧?”

高三那一年,姜越鯉的确有一個叫做穆桑的同桌,不過是個差不多快要兩百斤的胖子,僅僅是因為身型的原因,而他又脾氣好到一種懦弱的程度,就變成了被班上很多人欺淩侮辱的對象。穆桑遭受的不僅僅是一些惡毒的攻擊詞彙,甚至還會被校外的欺軟怕硬的混混毆打。

沒有人和他做朋友,也沒有人為他出頭。

每天他鼻青臉腫地走進班裏,迎來的只會是班上人的哄堂大笑和無情嘲弄,除了自己的同桌姜越鯉。

明明都是相同藍白校服,少女卻自有一番令人移不開的清霜傲骨。

馬尾高高紮起,躍動的弧度就像一抹跳耀的焰火,微微發育的身材在寬大的校服裏若隐若現,後背挺得筆直,有少女獨屬的氣息溜進空氣,似是洗衣液的檸檬清香,若隐若現地傳來。

穆桑的餘光只是微微掃向少女瑩白如玉的側臉,便面紅心跳地慌張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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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又被打了?”少女的語氣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她氣沖沖地從抽屜裏翻出幾張創口貼,丢在穆桑的桌上:“我帶你去找老師。”

穆桑卻是連連擺手,喏喏道:“……謝謝,還,還是不要了吧。”

“你就是脾氣太好了,不改一下,永遠都會被別人欺負的,”姜越鯉翻開寫的滿滿當當的練習冊,字跡清秀靈動,和她一樣長得那麽好看,她偏頭問道:“我幫你把作業一起交了吧?”

“我還沒做完,”穆桑羞愧地把頭垂得很低:“……數學太難了,我不太會。”

他感受到身側的少女不再說話,連忙慌張無措地擡起頭,急聲解釋道:“我、我會努力聽課的,我回去後會認真地多做幾遍課上的習題,畢竟我還想考X大的傳媒學院……”他嘴唇抖了抖,聲音越來越小:“像我這樣醜的死胖子,竟然想走藝術這條路,你也覺得很好笑吧。”

“不會呀,”少女眉眼彎彎地笑了笑,細碎的劉海下眼波一橫,潋滟生光:“我聽過你哼歌,很好聽的。來,讓我這個班上第一名教你,不可能考不上。”

穆桑的耳根不自覺地變得通紅,他微微垂下眸,不敢再多看一眼他的光。

“我自然還記得我高三的同桌,”姜越鯉上下打量起曾經的穆桑,如今的牧星洲,臉上露出難以言說的笑容來,既有吃驚,卻又帶了微微帶了幾分欣慰,像是自己曾經的善意沒有待錯人一般。

牧星洲雖然已經完全蛻變,卻仍舊像高中一樣,不敢長時間地直視姜越鯉,雙頰緋紅,幸而他臉上有墨鏡遮擋,才略微少了幾分不自在。

他的視線飄忽向姜越鯉的右手,看見她空落落的無名指後,心底驀然松了口氣,随後胸口便湧動起狂喜,猶如那一日的盛夏,他在蟬鳴聲中,赫然望見自己的名字安靜的躺在赤金色的錄取名單上。

“越、越鯉,”明明牧星洲也算是在內娛打拼了這麽多年,跟姜越鯉說話的樣子卻仍像是高中那樣結結巴巴的:“我聽說你考去了常春藤……你,你好厲害,我大學的時候想,想聯系你,可找不到你的聯系方式了……”

“噢,那真的不好意思,”姜越鯉臉上浮現出抱歉的神色:“當時我去國外總是不适應,心情不好,就把之前的社交方式的賬號都換了。”

牧星洲這麽多年來一直揪起的心才猛然放下,他還一直害怕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惹得姜越鯉不高興,單方面把他删了。

從青澀的高三,他一無所有,被人欺淩到現在的功成名就,受人追捧,周身盡是無上榮光,這些年來,不變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卻只有姜越鯉一個人。

任憑內娛的那個世界浮雜繁華,他內心的最深處卻永遠珍藏着一個畫面——

蟬噪的夏天,頭頂老舊的吊扇在勤勤懇懇地轉動着,綠色的薄荷被泡在瓷杯中,跌宕沉浮,沁有涼意的氣息倔強地盤桓在四周,待與涼風共舞,身旁穿着藍白校服的少女眉眼彎彎地朝他笑了笑,眼底似有萬頃星河,絢璨生光。

“越鯉,你,你結婚了嗎?”牧星洲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快要低到塵埃裏。

“結了啊,”姜越鯉的聲音猶如驚雷般響徹在牧星洲的耳畔,他臉色慘白地擡頭,在他倍感絕望之時,面前的女人卻狡黠地眨了眨眼,一派輕松的語氣,繼續說道:“不過啊,我也許馬上就離婚了。”

“快小半個月了,終于舍得回來了?”

霍巍然老早便在落地窗前看見院子裏那輛醒眼的出租車駛入,幾乎是在大門打開的瞬間,便沉了臉色,一臉陰郁地問道。

“媽媽!”一雙小短腿蹬蹬地越過霍巍然,委委屈屈地鑽進姜越鯉的懷裏,姜越鯉揉了揉霍年柔軟的額發,狀似稀奇地問道:“喲,今天公司不忙嗎,竟然在家呢。”

“你就這麽把孩子丢下回娘家,年年又還小,吵着不要保姆,讓我怎麽脫得了身?”霍巍然臉色青黑,咬着牙憋氣說道。

這幾天霍巍然算是被這熊孩子折騰慘了,喂飯他不乖乖吃,帶出去玩就瞎跑,晚上又哭着要媽媽。

看來是他和齊白約好的瑞士之行沒去成,正在生悶氣呢。姜越鯉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看見霍巍然吃癟,她心裏就暗爽極了。

“你就帶孩子這麽幾天,便吵吵囔囔的,心裏這麽不舒服,那我還帶了年年七年呢,你知道他幾個月大的時候,我一個人怎麽帶下來的嗎?每晚上起夜七八次,一天只能睡四五個小時。”

姜越鯉毫不示弱地回嘴道,再次安慰地摸了摸霍年的小腦袋,自顧自地拉着行李進來,開始收拾爸媽硬給她塞下的土特産,大包小包的,也沒見霍巍然稍微搭把手,這狗男人真是心眼小得跟針頭似的。

霍巍然其實已經微微有所察覺,姜越鯉這個女人已經跟之前不太一樣了,不止不像之前那麽老實和唯唯諾諾的,甚至還學會頂嘴了。

他心裏本來已經動了跟這女人離婚的心思。可她畢竟是霍年的生母,霍年自幼依賴她得很,而且前幾年她又老實安分得很,從不作妖,把孩子和公婆伺候得很好。

若是再換個女人,萬一來個心思深的又不好掌握的,發現了他和阿白的事情并以此威脅,處理起來也是麻煩。也罷,最近這些事就不跟姜越鯉計較了,想必她過段時日就會安靜老實的。

霍巍然感受到手機振動起來,連忙劃動解鎖打開界面,阿白的消息正好彈出來:巍然,今天你有空了嗎?你陪了孩子那麽多天,也該陪陪我啦。

他已經能想象中阿白那副委屈可憐的模樣了,頓時沒了心思再和姜越鯉這個女人掰扯,拿起西服外套便行色匆匆地離去了。

“媽媽,爸爸怎麽又不願意陪我們了?”童言無忌,霍年無心說出的卻是真心話,他伸出小小的手指勾住姜越鯉的裙角,疑惑地眨巴着眼睛。

不過爸爸走了也沒關系,他還是更喜歡媽媽,這幾天和爸爸在一起他總是好兇,一點耐心也沒有,總是為了一點小事情就瞪他吼他,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壞爸爸,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回來,還是媽媽最好了。

“不管他。”姜越鯉看着霍巍然急切的身影便是知道他要去會自己小情人齊白了,啧,那她怎麽能落後于人呢。

姜越鯉不慌不忙地打開自己的手機,點開牧星洲的頭像,打下一排字來:“星洲,我回L市了,你這兩天路演也要來L市,是嗎?”

他讓她守活寡,給她戴綠帽子,把她當做生育孩子的機器,那她也要回次禮不是?可惜還是便宜霍巍然了,若是她早穿來幾年,霍年就不是他的種,要管隔壁老牧叫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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