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完美丈夫8

霎時之間,衆人神色各異,紛紛擁入病房,眼見那鶴骨霜髯、形容枯槁的老人的眼睛将阖未阖,已是暮景殘光。

“遺、遺書……”老人帶着呼吸機,磕磕絆絆地吐出一句話來,便像是耗費了所有生機,再也撐不住一口氣,慢慢地阖上眼,病床邊的機器響起尖銳的叫聲,屏幕上原本起伏的波浪線變成了駭人的一條橫線,十分刺眼。

“爸——”霍琮不敢置信地撲到霍遠山的病床前,失聲痛哭,幾乎便是同一時間,這間被圍滿了人的病房周遭響起此起彼伏的哭聲,只不過這其中摻雜着多少真情多少假意,誰也說不清楚。

“何律師,快,我爸的遺書寫了什麽?”霍巍然的父親,也就是霍家長子霍玳,幾乎是懶得掩飾自己對霍家家産的貪婪,急不可耐地催促着霍遠山的親信何律師公宣遺書。

不茍言笑的何律師撕開信封,沉穩的聲音穿透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霍氏族人有的凝神細聽,有的卻勃然變色。

“老爺子什麽意思?不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霍玳怒吼道,他揪起霍琮的衣領:“老幺,我就知道你今年回來不安好心,連侄子的家産都争!”

霍遠山的遺書裏清楚地指明了每個人該得的家産份額,至于最重要的霍氏的繼承權,也就是霍氏集團的股份的歸屬權,他卻決定讓霍巍然和霍琮在一年內公平競争,用手裏創下的業績說話,贏得公司一半以上的股東的認可,才能掌管霍氏。

原本霍巍然才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霍琮只是一個被家族流放國外的棄子,然而現在卻是形勢逆轉,霍玳又怎能不惱羞成怒。

“我就是要回來争屬于自己的那份東西,我有錯嗎?”霍琮眼底冰冷地瞥了一眼霍玳:“你是哪裏有臉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

“就憑我是你的大哥,長兄如父!”霍玳氣結,用手指直直地指向霍琮,霍巍然連忙伸手扶穩了氣到身體顫抖的霍玳。

霍琮那張儒雅俊美的面孔像是被撕破了一般,露出一個瘆人的笑容來:“大哥?我的好大哥,我也是才知道,原來十年前我和子晏遭遇的那場車禍不是偶然呢。”

“你,你在胡說些什麽?”霍玳滿臉僵硬地後退了幾步,顧左右而言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霍巍然眸色一深,他其實知道這些舊事。當年爺爺雖然嘴上生氣,但心裏其實還是最疼愛小叔這個兒子,還是想讓他回來繼承霍氏,父親一時昏了頭,竟然雇人在小叔的車子上動了手腳,結果小叔的愛人許子晏便出了事,下肢癱瘓,好像後半生都只靠輪椅代步,小叔不離不棄,直言不再回家,要留在國外好好照顧許子晏,才氣得當年爺爺放話不認這個兒子。

“你們害得子晏走不了路,終生被困于輪椅之上,我就一定會為他報仇。該是我的,永遠是我的。”霍琮冷冷地甩下這句話,拂袖而去。

霍巍然見自家父親被氣得身子哆嗦,神色陰沉得可怖,連忙上前低聲安撫道:“父親放心,他這麽多年都在國外當個閑散游人,不碰霍家的生意好多年了,哪裏來的人脈資歷跟我們争?這段時間koi不是有意願找我們公司長期合作嗎,若我能跟他們的總裁洽談成功,想必霍氏接下來兩年的路子便穩了,甚至在互聯網大數據那方面的市場業績有無限好的前景,股東們對我掌權也再無話可說。”

“你、你真的離了?”牧星洲呆呆傻傻地捧着那個紅色的本子,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和姜越鯉的結婚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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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我昨天就連夜搬出來了,年年抱着我哭得心都要碎了。”姜越鯉眼下青黑,一看便是沒休息好:“我一遍又一遍的哄他,媽媽三個月之內一定去接他,他還是不肯撒手。”

“三個月?”牧星洲無奈地笑了笑,眼底滿是不信:“三個月你便能搞垮霍巍然,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姜越鯉淺酌了一口牧星洲剛端出來的手磨咖啡,舌尖被微微燙到,她聞言惱怒地挑了挑眉毛:“不到三個月,他會比一無所有還慘。哼,這狗東西,非要跟我争年年,不然不松口跟我離。就讓他再得意幾天吧,到時候他自己便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牧星洲滿眼寵溺地看着姜越鯉這副神采飛揚的模樣,就如初見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心動,他知道她是真的有把握,笑着揉了揉姜越鯉的腦袋:“好,到時候把年年接過來,我們這裏才能熱鬧呢。”

“你還別真不信,起床到現在,你一直忙着做早餐,還沒看過手機吧?”姜越鯉眯着眼睛看着玻璃窗反射進的刺眼的晨光,心裏思索着想換一扇大大的落地窗:“我昨夜可是送給了齊白一份大禮呢,霍巍然會有報應,他齊白也別想着逃。”

牧星洲立刻打開手機,只見人們口中這段凄美愛情的男主角之一齊白,卻是由之前的凄慘可憐的形象,變成了人人喊打的惡毒小三,評論裏全是對他的痛罵譏諷,口誅筆伐,十分可怕。

“真沒想到齊白竟然是男小三?這聊天記錄真是讓我看吐了,讓霍巍然不要陪老婆孩子來陪他,這副撒嬌的嘴臉好油膩,好不要臉,嘔。”

“原來他的資源全是靠霍巍然來的,霍巍然可真舍得,齊白演技那麽爛,只會瞪眼噘嘴,還非要死捧,難怪每部劇都撲。這麽多年來,對老婆孩子倒是在大衆面前提都沒提過一句。”

“霍巍然的前妻也太可憐了吧,兩個人竟然在她生了孩子後就把她一腳踢開,淨身出戶,男碧蓮真惡心!”

網絡暴力是十分可怕的,縱然牧星洲覺得齊白這個下場是活該,但他一目十行地看了一些評論後,也被那些各種惡毒的詛咒和髒話驚到,有些反應不過來地轉頭問道:“你做了什麽?”

“照片,錄音,聊天記錄,這些年陸陸續續收集的證據,我全放上去給大家欣賞了,”姜越鯉神色淡淡:“他齊白會寫通稿,買熱搜,找營銷號,這些手段我不僅也會,而且老娘比他更舍得砸錢。”

牧星洲混這個圈子久了,耳濡目染自然也了解得多,失笑道:“現在齊白可是慘了,名聲徹底臭了,想再爬起來就再難了。”

“名聲受損倒是小事,不過他這樣的程度已經是污點藝人了吧,就算不被封殺,那些綜藝和電視誰還敢用他,沒開拍的倒是算了,可那些已經制作好了的,正急着等待上映的——”姜越鯉拉長了聲音:“怕是放不出來咯,班底後期的這些損失,責任全在于他。天價違約金,齊白他該怎麽賠呢?”

牧星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恐怕賣了他都賠不起。”

“賣了他自己?你別說,還真有金主好他白白嫩嫩這口的。”

姜越鯉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笑得如同兩輪彎月,葳蕤潋滟:“讓我來好好賞賞這出戲吧,霍巍然和齊白這對被世俗迫害的有情人,他們的絕美愛情,是會在困境之時互相扶持,還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又或者是狗咬狗,一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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