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完美丈夫9

“koi的人還有多久來?”霍巍然帶着墨鏡,露出一個冷峻的下颌線,雙手交握地端坐在邁巴赫的後座上,偏頭看向喧嚣的街頭。

“離約定的時候還有一個多小時,但我們最好還是早點回公司的會議室候着,以防萬一。”助理看向手上的腕表,恭敬地答道。

霍巍然低啧一聲,用食指推了推墨鏡,動作已經有幾分不耐煩:“怎麽還不放學?早知道就不來接霍年了,讓保姆來便是。”

“畢竟您不是自己說之前從沒接過孩子有些遺憾,而今天正好順路嗎?小少爺最近又有些鬧脾氣,保姆可不敢治他。”助理忙從車裏面的小冰箱裏倒了一杯檸檬水:“您別急,小少爺應該快了——诶,那不就是?”

栽滿梧桐的人行道上,一個面容精致、烏發紅唇的小男孩背着書包挾裹在人群中慢慢從校園大門走了出來,周遭的小孩皆是成群結隊,玩鬧嬉笑,他卻落了單,面無表情地皺着眉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小少爺。”助理連忙打開車門,高聲呼喚,只是聲音瞬間便淹沒在了嘈雜的人聲中,霍年不僅沒聽到,甚至還把頭轉了過去,像是看見了什麽,表情一下子變了,滿臉洋溢着笑意地奔向另一個地方,歡喜雀躍,身後就差有條尾巴可以搖。

“媽媽!”可愛的人類幼崽邁着小短腿猝不及防地撲進懷裏,姜越鯉半蹲下來,一手接住他,一手揉了揉霍年的腦袋:“年年,想媽媽沒有?等媽媽辦完事情了,牧叔叔和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好不好?”

“好,我想吃油焖大蝦。”霍年奶聲奶氣地說,沖姜越鯉甜甜地一笑。

姜越鯉身側比她高出大半個腦袋的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地戴着口罩墨鏡帽子三件套,看不清面容。

但光是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姿便透出一股氣度不凡的風骨,他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萬分熟稔地捏了捏霍年肉嘟嘟的臉頰,然後極其自然地接過他的小書包。

好像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似的。

坐在車內的霍巍然陰鸷地目睹着這一切,捏着玻璃杯的手下意識地發顫,杯面的檸檬晃蕩,水流亂灑而出。

助理怯怯地回頭,發現霍巍然的臉色難看得可怕,直接推門而下,一襲黑色風衣,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寒聲道:“霍年,過來,來爸爸這裏。”

對面那其樂融融的三人這才注意到突然出現的霍巍然,看着他那陰郁不快的臉色,姜越鯉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挑釁般地回握住霍年的小手:“可是年年已經答應了,今晚和我一起吃飯。”

“姜越鯉你搞清楚,年年的監護人是我,我讓他回家他就只能回家。”霍巍然冷聲道:“我勸你不要激怒我,否則你以後連探視年年的資格的都沒有。”

“這些年來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挺多,”姜越鯉氣極反笑:“但像霍巍然你這麽無恥陰毒的,還真是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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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前途似錦的女孩,卻被霍巍然用三言兩語騙來做他愛情的墊腳石和生育機器。在最好的年華放棄未來,成了一個終日和柴米油鹽打交道的家庭主婦,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孩子,這些年來更是與父母聚少離多,自己一個人拉扯着孩子和伺候孝敬公婆,數年的血淚付出,他不僅心底半點不感激不愧疚,離婚直接要求她淨身出戶,甚至還能說得出這樣畜生的話來?

“無恥?”

霍巍然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立馬反唇相譏道:“我能有你無恥嗎?這才幾天,立馬就跟其他男人厮混上了,真是好不得了。當初非要跟我離婚,恐怕就是為了這個姘頭吧。”

霍巍然之所以這麽動氣,倒不是說他對姜越鯉有任何動情的心意,而是他獨斷專行的本性在作怪。

他實在是一時受不了這個落差——曾經那個奉他為神、滿眼滿心都是他,從不吝啬付出的女人竟然變成了如今這副一臉憎恨厭惡、看不起他的樣子。

她怎麽能用那種憎惡不屑的眼神看他,仿佛他就是一灘垃圾,她怎麽敢?她就該跟之前那樣,永遠像條哈巴狗一樣那麽卑微地圍着他轉來讨好他,不是嗎?

“姘頭?”牧星洲不快地皺起濃墨一般的眉毛,心底已經動怒,冷聲道:“霍巍然,說話放尊重點。”

霍巍然回頭打量牧星洲幾眼,臉上滿是奚弄揶揄地對姜越鯉說道:“你是從哪裏撿來這麽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怪胎?是長得太醜了,不能見人嗎?這麽丢臉,還好意思帶到街上來。年年有你這樣的親生母親真是悲哀。”

“怎麽,就只準你能在婚內出軌,我離婚了都不能堂堂正正地和別人在一起?”姜越鯉看着霍巍然這副氣急敗壞、無能狂怒的樣子只覺得好笑,她甚至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更能把他氣到發瘋的好法子。

她忽然湊到霍巍然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極低的氣聲低語道:“霍巍然,我現在特別感激你跟我離婚呢,讓我守了這麽多年的活寡,到現在好不容易才能見識到真正的男人是什麽樣的。至于你嘛,我也是有了星洲跟你做對比才知道,你的确是中看不中用,不太行呢。”

霍巍然勃然色變,幾乎是咬着後槽牙惡狠狠地從唇縫裏擠出來一句話:“胡說八道!”明明是他這些年來不喜歡她才不願意碰她,竟然在姜越鯉的口中成了他、不、行?

只要是個男人,聽到這種話,都會被氣得跳腳,惱羞成怒,霍巍然尤甚,他睚眦欲裂,用力握着姜越鯉纖細的手腕,狠狠地抓出了一道紅痕:“你再胡說試試——”

“放手——”一旁的牧星洲上前兩步,怒斥道。

然而霍巍然話音未落,他卻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因為劇痛而下意識地松開了手,身子像只蝦米般弓起,甚至抽搐了兩下。

姜越鯉收回腳,因為穿着高跟鞋而身形不穩的後退了幾步,牧星洲連忙上前兩步扶住她,幫助她站穩,姜越鯉冷哼一聲:“上次你給我一巴掌,這次我還你一腳。”

霍巍然本想破口大罵,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這麽狠狠踢了一腳,讓他痛得快要昏過去,別說罵人,就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

遠遠觀望的助理發覺不對,連忙過來攙扶霍巍然,霍巍然瞪了一眼身材瘦削的助理,和身材健碩的牧星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只恨自己現在身旁無人可用,不然一定當成給姜越鯉一個教訓,把她碎屍萬段。

此時他們人單勢弱,助理可不敢招惹姜越鯉身後人高馬大的牧星洲,怯怯地說了一句;“霍總,時間快來不及了。”霍巍然只能用一種想殺人的目光惡狠狠地瞪了姜越鯉一眼,不再跟姜越鯉糾扯,不顧霍年的不請不願,用力地把他拉扯走:“走!”

霍年都快要哭出來了,眼眶通紅地哀求着看向姜越鯉,姜越鯉朝他招了招手:“年年,別怕,媽媽過幾天就來接你!”

姜越鯉這女人以後還想着來探視他兒子?做夢吧!

霍巍然手上又是洩憤般地一用力,差點讓霍年跌倒,他不滿地瞪了霍巍然一眼,霍巍然本想張唇訓斥他,再看見他那副仇視的眼神後讪讪地閉上了嘴。

這哪像是他的親兒子,反而像是養出來一個他的仇人。

一定是姜越鯉這個賤女人,天天在年年面前講他的壞話,給兒子洗腦。以後絕對不能讓姜越鯉再見年年了,等過幾天就給年年轉學。霍巍然看着車窗外不斷飛移變化的景色,暗下決心。

就在這時,霍巍然的手機鈴聲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帶着哭腔傳來:“巍然,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你這幾天為什麽不見我?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你救救我好不好?”

霍巍然心頭一痛,他捏着手機沉默了很久,長長久久地嘆了一口氣:“阿白,我不是故意躲着你,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我現在公司也是事務諸多,忙得焦頭爛額,我那個該死的小叔,對,就是霍琮,不死心地從國外跑回來和我争家産了。”

他盡量柔聲安慰道:“阿白,我是真的有心無力,自己現在都是身陷囫囵,還跟霍琮他鬥得激烈。”

齊白卻只是嚎啕大哭,崩潰地哭嚎着:“巍然,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我付不起那些違約金的,殺了我都付不起,巍然,你幫幫我,你救救我……”

“阿白,我現在跟霍琮的一舉一動都被公司裏的股東死盯着呢,別說用公司的流動現金為你還債,我自己如今在公司裏每天都是小心翼翼活得如履薄冰,我是真的想幫你……”他話音未落,齊白已經挂斷了電話。

“哈哈哈哈……假的,還說愛我,都是假的。”齊白絕望地把手機摔到地上,無力地撕扯起自己的頭發來,跪伏在冰涼的地板上。

他現在就是條落水狗,被落井下石人人喊打,哪裏都不敢去,已經快把自己關在家裏整整三天沒有出門了,拉着窗簾的黑暗的屋子裏一片狼藉,只有茶幾上那把淩亂擺放的水果刀泛着些微寒光。

齊白死死地盯着那把水果刀良久,顫抖着手去拿,在自己的手腕了比劃了幾次,忽然一顆冰涼的眼淚滴落到刀鋒上,他才像受了驚吓一般地狠狠把水果刀丢遠。

“不,我不能死……”他全身哆嗦,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去撿之前摔下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抖着聲音低聲道:“喂,張總嗎?是我呀,小白。”

霍巍然抵達公司的會議室之時,霍琮早就一身正裝嚴陣以待了,正溫柔地垂着頭在給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喂水:“子晏,還渴嗎?”

輪椅上的男人雙腿蓋着毛毯,看得出來不良于行,容貌俊秀如畫,并不因歲月的流逝而有任何衰老的痕跡,輕輕地一笑:“你先忙吧,我去你的辦公室等你。”

“小叔還真是深情啊,既然能為了他在十年前放棄繼承權,現在又回來做什麽呢?”霍巍然鼓起掌來,陰陽怪氣地嘲諷道。

“這本就該是我的。”霍琮冷冷地瞥了霍巍然一眼,兩個人對立而峙,在座的股東們皆是處于觀望的模樣,這場霍氏的幺子與長孫的戰争一觸即發,氣氛變得箭弩拔張起來。

就在這時,助理慌慌張張地跑進來:“koi的高層們都到了,霍總。”

“引接進來吧,”霍巍然略有些緊張地理了理領帶,滿眼不善地盯着霍琮,霍琮冷哼一聲,絲毫不懼地與他對視。

很快門外有人的腳步聲響起,男女老少皆有,十幾個人身着統一的西服正裝,帶着巡視考察的目光緩緩踏進霍氏的會議室。

“你來幹什麽?!”霍巍然臉色猛變,臉色難看地瞪向打頭的女人:“你又來發瘋鬧事嗎,這裏不歡迎你。”

“噢,是嗎?”姜越鯉露出一個似笑非笑地表情,直接略過霍巍然走到了霍琮的身前。

“姜總肯大駕光臨,是我們霍氏的榮譽啊,歡迎歡迎。”霍琮連忙迎上去,示好般地握手。

姜越鯉身後的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霍巍然:“是你百般讨好求着跟我們koi合作,現在就用這種态度對我們姜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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