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逆襲勇者的炮灰未婚妻10

“你冷靜點,他不是什麽天性邪惡的魔物……”尤梨語氣焦灼地急聲解釋着,誰知她話音未落,精靈見尤梨不肯讓開,害怕流箭誤傷她,竟然從樹枝一躍而下,腳尖輕點數道枝幹,一邊飛速地借力而下,一邊從他腰帶裏的儲物空間裏抽出一把鋒芒逼人的長劍,直指蛇人而來。

尤梨見他根本聽不進去自己的勸解,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只能舉起烏木魔杖無咒施法,瞬間施展了幾個風系,微微拖住精靈的步伐,然後她連忙轉過頭,對蛇人大聲吼道:“我擋不了他多久,你現在先離開這裏!”

蛇人滿眼通紅地搖了搖腦袋,身下中箭流血的黑色蛇尾巴打着轉,卻還是滿臉不舍地望着尤梨,猶豫躊躇着不肯離去。

眼見泛着寒光的劍芒越來越近,情況已是萬分危急,尤梨只能故作兇狠地怒吼道:“快走!”

尤梨右手一揮,一道臨時布起的脆弱結界勉強擋住了精靈的一擊,但精靈畢竟活了上千年,魔力高強,實力也是深不可測,若不是他怕誤傷尤梨,心裏留有顧略,并未動用全力,尤梨根本連想拖延片刻,都是做夢。

眼看結界已經是布滿裂痕,搖搖欲墜,尤梨咬牙輸送魔力修補着結界,蛇人終于才紅着眼眶,滿眼留戀,一步三回頭地鑽進茂密的灌木林裏,不見了蹤影。

“……尤梨,為什麽?”精靈惱羞成怒地把長劍甩飛:“你為什麽要袒護邪惡污穢的魔物?”

“他不是邪惡的魔物。”尤梨冷聲反駁道:“是你不辨是非,一上來便傷害了他,甚至還要取他性命。”

結界終于在此刻分崩離析,散落為無數細碎的熒光,有的随風而逝,有的灑落跌入在二人的周圍,像是點燃了周遭漆黑的夜色一般,映照着尤梨微微有些惱怒的神色。

尤梨層層疊疊的裙擺被撲面而來的涼風吹起,夾雜着精靈冷冽的聲音:“我不辨是非?你可知從大陸的歷史伊始,魔物侵蝕和殺戮了多少無辜的生命?我的母親便是死在與魔物戰鬥的一場意外中。”

“可是剛才那只蛇人并不是壞人,他被所有魔物和人類欺淩摧折,□□踐踏,可他卻依然很善良,甚至還為了我……”

尤梨的話卻被胸中侵覆滔天仇恨的精靈冷聲打斷:“尤梨,你不要被邪惡狡詐的魔物所蒙蔽,他們那副樣子都是裝出來欺騙你的,明明我平日裏對你千叮咛萬囑咐,說了那麽多次魔物是很危險邪惡的,卻全部被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嗎?現在你還有補救的機會,跟我一起去找到那只蛇人,殺了他。”

然而尤梨表情堅毅地搖了搖頭:“我不會殺他的,他是我的……我的朋友。”

朋友?

精靈感到喉頭一股腥甜湧出,他硬生生地咽下,心底滿是憤慨與痛恨。

尤梨竟然去親近和保護一只邪惡污穢的魔物,把一只肮髒險惡的魔物當做朋友?甚至還為了他此生勢要消滅殆盡的仇人對他冷眼相對,惡語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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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到自己就像被尤梨背叛和辜負了,聲音帶着絕望的顫抖:“尤梨,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尤梨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而他也憤恨着自己阻擋了他殺掉魔物的時機,她神色淡淡地收回自己的魔杖,輕聲道:“我的家鄉有句諺語,投我以桃,報之以李。所以我不覺得自己有錯,誰對我好,我便把他當做我的朋友。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聊的了,再見。”

精靈冷眼看着尤梨的背影消失不見,心頭傳來劇烈的絞痛,他身子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一瞬,卻并未出聲阻攔。

這是他的尊嚴。

精靈一族從古至今自誕生便是上帝的寵兒。無盡的壽命,絕世的容貌,強大的魔力,讓他們是世間最稀少也最完美的生物。

生來高貴。

自那次風波之後,尤梨便再未曾見到那只身佩銀弓的精靈,想來他已經對自己失望透頂了,再不願見到自己。

尤梨雖然心底隐隐對這段突兀結束的友情感到有幾分惋惜,不過她并不後悔當日救下蛇人的行為,只是讓她感到奇怪和擔憂的是,那只蛇人不知道是不是遭遇到了什麽危險,再也沒有回來找過她。

時間就這樣平淡無奇地過了兩三個月,尤梨的魔力很順利地突破了魔導師的等階,而這段時間裏尤梨的蹤絲監測到艾瑞克一行人已經進入了安蒂亞密林外圍,一邊向着密林深處歷練游蕩。

“主人,快醒醒,快醒醒!”有軟乎乎的東西在拍打尤梨的臉。

尤梨睡眼惺忪地睜開雙眸,只看到一雙粉色的肉墊在她眼前揮舞。

“怎麽了?”尤梨迷迷糊糊地問道,揉了揉眼睛,她這幾天剛剛晉階為魔導師,魔力波動太大,境界還不是很穩固,心力交瘁,就連白日都很容易陷入沉睡。

橘貓聲音透着焦急和慌張:“剛才蹤絲顯示艾瑞克今日的行蹤很是詭異,他一向和自己的後宮形影不離,結果今天今日抛下了那幾個女人,獨自進入了一個山洞。”

“什麽?這不就是前世,克裏斯汀中毒最後失身于艾瑞克,然後成了他的後宮的情節……”尤梨眸色深了幾分,聲音頓了頓:“克裏斯汀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她動作迅速地用魔杖召出之前埋在艾瑞克身上的蹤絲,跟着一道流光的指引,步履匆忙地越過茂林深篁,丘壑溪流。

“多半已經趕不及了,說不定艾瑞克都完事了。”尤梨因為趕路太過急促匆忙,額頭隐隐布了一層薄汗,她扶着一顆粗糙的樹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怎麽不早點喊我?”

“我喊了很久呀,”橘貓語氣委屈:“可是怎麽都喊不醒主人。”

尤梨語塞,臉上滿是自責,追悔莫及地嘆了口氣:“這次該不會要因為我睡過頭,而讓克裏斯汀就這麽失身給艾瑞克了吧。”

說話間他們已經跟着蹤絲來到了一個荒涼污穢的山洞之外,洞口光線昏暗,黑幽幽的一片,看不清裏面的景色,尤梨臉上顯現出躊躇糾結的神色,卻不進去。

“主人,你怎麽還不進去阻止?”橘貓急聲催促道。

尤梨滿眼猶豫地停在原地,輕聲說道:“我這個時候進去,已經遲了。”

橘貓張了張嘴巴,正要開口說什麽,卻突然有腳步聲從山洞裏傳出來。

然而讓尤梨和橘貓意想不到都是,艾瑞克步伐慌亂地跑了出來,雙眼赤紅,神情憤恨,他身上竟然負了傷,肩膀處中了一支羽箭,血流不止,正從傷口汩汩留下,沾染得衣衫一片血色。

“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是克裏斯汀誓死不從?可是怎麽會跟前世不一樣呢……”尤梨眼見艾瑞克的身影消失在繁茂的樹枝之後,連忙快步走進山洞。

山洞裏晦暗無光,幽僻靜谧,偶有懸挂在鐘乳石尖端的水滴墜落,敲擊在石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嗚……啊……哈……”

洞內深處隐隐有破碎的低吟傳來。

尤梨面帶遲疑地走過拐角,遙遙看見一個衣衫不整的人影喘着粗氣,無力地伏在一塊石面上。

眼前的人發絲淩亂披散,只露出素淨白潤的下颌和嬌豔欲滴的朱唇,看不清容貌。

“克裏斯汀?”尤梨語氣不确定地喊道,但她很快噤聲,因為她看見了那衣衫不整的人露出了瑩白如玉的平坦胸膛,猶如無暇的白玉,茱萸似血,衣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酥肩半露,玉骨生香。

聽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他驀然擡起頭,露出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尖尖的耳朵昭示着他是精靈一族的身份,眼睛布滿水漬,迷離朦胧地半睜着,帶着盈盈淚光,紫眸波光潋滟,眉梢眼角,俱是萬種情思。

他的容貌是尤梨現在看到過最盛之人,是一種超乎了性別的美麗,一頭淺到近乎透明的銀色長發直至腰間,紫色的雙眸猶如映滿了五月平原繁茂的鳶尾花和鼠尾草,盛顏仙姿,燦如春華,皎如秋月,美得不似真人。

若不是他在動彈,尤梨甚至會産生一種錯覺,就像是畫中人或雲端仙無意跌入了這遭浮生。

“這等完美的容貌,恐怕再也沒人能超越了。”尤梨被精靈昳麗無雙的容貌驚豔到,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唾沫,自言自語地喃喃說道。

“這可未必。”橘貓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中毒的精靈,小聲嘟囔着說道。

之前它還見過更好看的人呢,只不過他卻是個傻子癡兒,甘願拿容貌換去做了交易。

男性精靈裸露的胸膛結實,肌理清晰,此時正劇烈地抖動着,像是十分痛苦,喉結艱澀地上下滾動,他費力地睜大迷離的紫眸,似乎是迷迷糊糊地看見了她,聲音難耐而痛苦:“尤梨,是你嗎,尤梨?”

尤梨愣在原地,表情震驚。

這聲音很是熟悉,似乎是之前那只帶着兜帽身配銀弓的男性精靈?

那克裏斯汀去了哪裏?

難怪艾瑞克身負重傷離去,原來是這裏剛剛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想必這名精靈身為男性,哪怕中藥,肯定是寧死也不願雌伏于男人身下。

“尤梨,幫幫我,好不好?”精靈面色潮紅,甚至連尖尖的耳朵也是通紅,可此時此刻他再也顧不得自己天性的高傲和自尊,抛棄一切尊嚴,聲音顫抖,卑微地對着尤梨請求道。

“尤梨,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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