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啞巴新郎3

洛霏煙買下這個奴隸把他帶回家後,她随意地讓人給他喂了一點食物,把他安排到了一個院子裏面療傷,後來幾天便忘記了他的存在。

再接着,便是她三日前突然昏倒,失去了意識。

“也就是說,”洛霏煙從回憶裏抽離,語氣驚訝地問道:“這次給我沖喜的人便是他?”

洛槐以為是女兒嫌棄厭惡這個奴隸身份卑微低賤,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連忙用哄小孩一般的語氣安慰洛霏煙道:“煙兒,我知道你覺得這件事讓你糟心,你放心便是,除了咱們府裏的親信,沒有任何外人知道這件事,你的名聲絕不會受損,也不會影響你以後嫁人。你放心,我明日就把這個奴隸趕出洛府,讓你眼不見為淨。”

他頓了頓,猶豫着說道:“煙兒,以防萬一,要不直接把他……”

洛槐能白手起家,赤手空拳地拼搏出自己的一番事業,成為江南一帶有頭有臉的富商,可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

洛槐煙是被他和妻子捧在手掌心千嬌百寵地養大的女兒,要星星不給月亮,怎麽可能嫁給一個沖喜的奴隸?

這次事發突然,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以防萬一,還是直接把這個奴隸殺掉,以後便再無後顧之憂。

洛霏煙感受到洛槐十分明顯的殺意,心頭一跳,一種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着急的感覺,讓她連忙制止洛槐說道:“爹,你別亂來。”

“不過一個低賤的奴隸罷了,殺了就殺了。他活着,萬一以後損傷了你的名聲怎麽辦?”洛槐奇怪地看了洛霏煙一樣:“煙兒,你這麽護着他幹什麽?”

洛霏煙一噎,但她很快找了個理由,義正言辭地解釋道:“爹,這種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事情實在是太不道義。而且他既然是我命定的魁罡貴人,能助我逢兇化吉、遇難成祥,我把他留在身邊保我平安還來不及,怎麽能恩将仇報地殺了他?”

洛槐神色一變,連忙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煙兒,你說的在理,那這奴隸關乎你的氣運,的确不能随意殺掉。”

之前洛霏煙突發重病,他請了那麽多名醫卻都束手無策,竟然只有那個瘋瘋癫癫的道人是有真本事的,可惜這位道人早就悄無聲息地離開洛府了,看來竟然是他有眼無珠,錯失了這位活半仙。

但活半仙之前的話,洛槐現在可是信服得不行,他說洛霏煙命魂改動,兇星應劫而生,死符入命,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讓八字合适的人為她沖喜,才能化險為夷。而這個為她沖喜的人,也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魁罡貴人。

魁罡貴人被殺了,豈不是煙兒的氣運也會被關連波及?萬一又生一場差點奪走她命的重病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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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奴隸決不能死,相反,還要讓他好好地活下來。

洛槐想通了,便沉聲道:“既如此,我便不動這奴隸了,但是煙兒你已經是要嫁人的年齡,以後也莫要再跟他接觸了,免得惹來閑言碎語。對了,爹給你尋了門好親事,親上加親……”

洛槐這幾日被洛霏煙的病情吓得魂飛魄散,本就因為亡妻傷心過度,如今這身子憂思過度,恐怕是徹底垮了,已經撐不了多少日子了,他只能趁着這最後的時間為女兒好好謀算,嫁個好人家。

洛霏煙心頭一跳,果然聽見洛槐緊接着便說道:“是你親舅舅的嫡子孟昊乾,這孩子聰慧靈敏,才不過弱冠之年便已經過了鄉試,中了舉人,再過三年若他考過貢士,參加殿試,以後的官途不可限量啊,這麽一位少年天才,又無正妻,還是你嫡親的表哥,怎麽能便宜了其他虎視眈眈的女人。”

便宜了其他女人?恐怕是去禍害其他女人還差不多。

洛霏煙想起之前這家人,不顧血緣姻親,不僅吞并奪走原身的財産,還把原身趕出家門,讓她橫死街頭的光榮事跡,冷冷一笑。

不是所有親戚都是會互相扶持,相反有的親戚比豺狼餓虎還要可怕,是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榨幹你身上所有可以利用的一點一滴。

前世這嫡親的舅舅一家人,別說庇護她,反而是造成她不幸和苦難的根本原因。

她依照着原身的心願,對這一家人避之不及,複仇雪恨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再一次嫁入他們的家門?

“這位表哥絕不是我的良人。”洛霏煙冷冷地說道:“爹,你若是一定要女兒嫁給他,女兒寧願一頭撞死算了。”

“煙兒,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洛槐氣得面色鐵青。

“你以為爹會害你不成?你這表哥如此聰慧,以後定能位極人臣,無上尊貴,他是你的的嫡親表哥,他的父親是你的親舅舅,除了爹爹,他們就是與你血緣最為親近之人,難道他們還會害你不成?”

當然會。

洛霏煙冷聲道:“爹,選夫婿不能只看才能,更要看人品。而且并不是所有親戚都是良善的,也有窮兇極惡、貪得無厭的親戚。女兒絕對不會嫁給孟昊乾,女兒要招婿,咱們洛家家大業大,想要做我的男人,就得入贅,以後我說東他不敢往西,我讓他抓魚他絕不敢殺雞,生的孩子也只能姓洛,你覺得孟昊乾那個眼高于頂,自視甚高的男人這麽看不起咱們商戶,他可能答應入贅嗎?”

可洛槐卻搖了搖頭:“煙兒,我這麽心疼你,你以為我就沒想過入贅這個法子嗎?可是你身子骨柔弱,又從沒有過經商的經驗,怎麽擔當得起洛家生意這麽勞碌的重擔?你舒舒服服地去享清福,當官夫人不好嗎?”

“爹,我經過這麽一遭,以後身體會越來越好的,會壯得跟一頭小牛犢一樣的,這可是活半仙告訴我的。”洛霏煙軟了聲音,扯着洛槐的袖子撒嬌道:“爹,你現在教我經商也不晚,我很有天賦的,這也是活半仙告訴我的。”

開玩笑,她別的本事沒有,但能成為上市公司的總裁,做生意什麽的還不是伸手就來?

“淨胡說,你昏迷的時候活半仙就走了,他怎麽可能告訴你這些話?”洛槐寵溺地刮了刮洛霏煙的鼻子。

“既然是神通廣大的活半仙,他自然是托夢告訴我的。”洛霏煙笑了笑,一陣插科打诨,總算是把成親這個話題暫時揭過了。

她之後必須要用行動,讓洛槐徹底打消把她嫁給孟昊乾的心思。

“就是這裏?”洛霏煙面色冷凝,目光複雜地看着眼前髒亂的馬廄。

司琴見她不快,連忙解釋道:“那賤奴的身份如此低賤,怎麽可能讓他呆在小姐您的院子,弄髒了您的房間?三天前他跟您禮成之後,您還是昏迷不醒,他也沒有用處了,便被老爺趕到了馬廄。說起來,這三四天都沒有管過他了,也沒有給他喂過飯,不會餓死了吧?”

洛霏煙蹙起柳眉,不再說話,慢慢地走進了光線昏暗、污濁髒亂的馬廄。

一個身形修長高大的男人靜靜地蜷縮在角落裏,他聽見腳步聲後,警醒地睜開眼睛,發現是醒過來的洛霏煙後,掩在亂發之下的雙眼竟然變紅了,他急切地湊到洛霏煙的聲音,腳上沉重的鐐铐交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卻又因為自己身上髒污,怕弄髒了洛霏煙的衣衫,并不敢完全湊近洛霏煙的身邊。他像是十分關心她的病情,眼神炙熱,但卻苦于不能說話,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他的指尖輕顫,想觸碰她卻又收回手。

“我沒事了,多謝你。”洛霏煙含笑說道,她頓了頓,轉頭問司琴:“怎麽還不把他手腕和腳踝處的鐐铐都取下來,這麽戴着多難受。”

“他是賤奴,又有逃跑的前科,自然不能取下身上的鐐铐,除非去官府把他的奴籍消了,變成良民,但這要花一大筆銀子呢,何必為了這麽一個奴隸吃力不讨好?”

司琴癟了癟嘴,陰陽怪氣地繼續說道:“小姐你別看他戴着這身沉重的鐐铐,力氣可大了,脾氣也怪,根本不聽使喚,前兩天我們讓他離開你的院子,他怎麽都不肯走,還跟護院動起手來了,七八個護院都打不過他。老爺本想直接打死這個不聽話的奴隸,但是小姐那個時候還昏迷不醒,老爺就只好先把他趕到馬廄來了。”

洛霏煙眼帶驚訝地看向他,沒想到他身手這麽厲害,帶着鐐铐,又多日未曾進食,身體如此虛弱的情況下,竟然還七八個護院都打不過他。

“先讓人帶他去梳洗一番,讓人去官府把他的奴籍消了,升為良民,然後把他帶到我的院子裏來,他身手這麽厲害,以後便是我的貼身護院了。”

洛霏煙對司琴吩咐道,然後轉過頭來詢問道:“你願意嗎?小啞巴。”

被稱為小啞巴的男人忙不疊地點頭,眼睛濕漉漉地望着洛霏煙,看起來十分乖巧,就差身後有條尾巴搖起來,跟前兩日那副桀骜兇悍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雖然他是條魚,不過他現在要是能說話的話,一開口一定就是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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