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發條(100地雷加更)
劫匪他們是有預謀的行動,否則不會輕易打開銀行金庫的門。這其中必然有內部人員的接應。
仗着墨鏡的遮擋,松田陣平不動聲色地把所有穿着銀行制服的人質都掃視了一遍。只是,短時間內很難看出是其中哪個人。
七宮誠倒是知道名字,因為在他的視野之中,凡是劫匪都被标注了紅名,分外顯眼。
而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銀行雇員們之中,恰恰有一個顯眼的紅色名字。
然而七宮誠本人的模樣太過引人注目,劫匪也會下意識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想要慢慢靠過去并不太容易。
不過,另一個劇情人物應當沒有他的這種煩惱。七宮誠瞥向了松田陣平。
“東西都搬上去了?”劫匪頭頭看着他們将後備箱裝滿。
“是。”負責搬運錢財的劫匪C和劫匪D異口同聲地說道。
頭領點點頭,将注意力放在了正惶惶不安地抱頭蹲在地上的人質們身上。
“老大,這些人怎麽辦?”劫匪A走過來,“要不要全部都殺掉?”
“哼,如果都殺了,肯定會被那些警察像聞到肉的蒼蠅一樣窮追不舍。”劫匪頭領睨了他一眼,“帶上兩個人質走,他們就不敢随意追擊我們了。”
七宮誠偷偷把外衣的寬大兜帽蓋在自己的頭上,雖然他知道劫匪A大概率會點自己作為人質,但如果就這麽出去,說不定會被拍攝到自己的大臉,作為受害者登上全國人民都能看到的新聞屏幕上。
想想那場面,中原中也都會嘲笑他丢黑.手黨的臉。所以還是要盡量遮住。
果不其然,七宮誠率先被劫匪點名出列,另一個被點名而出的人則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的紅名雇員。
他的演技很好,畏畏縮縮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這些劫匪的同夥。
七宮誠和他都被搜身,身上所有的危險物品包括鑰匙鏈都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幸而這次才東京出差,七宮誠就将自己常用的槍支留在了港.黑沒有帶出來。否則這種時候被搜出根本沒有辦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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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順從地擡起雙臂,跟着劫匪往外走。
也許是過于緊張,他忽然整個人往前栽倒了一下,半跪在地上又重新站起來。
“還不快跟上!”劫匪B推搡了一下他,原本想要用十成的力度,想到他的那張臉手上又下意識地放輕了。
因為人數過多,他們分成了兩輛車。兩名“人質”被分別安排在不同的車輛。與七宮誠同車的是劫匪頭領,還有負責震懾人群的劫匪A和B。
大量現金都被裝在兩輛車的後備箱裏。
作為人質,七宮誠坐在後座,旁邊坐着拿槍指着他的劫匪A。劫匪B負責開車,而頭領則是坐在副駕駛上。
兩輛車平穩地向銀行外駛去,所有的劫匪都暫時松了一口氣,而在無人注意的角度,七宮誠的嘴角微微上揚。
銀行內。
松田陣平打開了自己手掌中的字條,那是少年跌倒的時候暗中偷偷塞給他的。
上面只有一句話。
所有的人質都被警察接管,松田陣平打通了負責指揮的警官電話,說道:“人質只有一個,就在第二輛車上。坐在第一輛車上的那名銀行雇員大概率有問題。”
他挂斷了電話,作為東京警備部機動組的警察成員,也是搶劫事件的親歷者,松田陣平迅速進入了角色。
有着一頭柔軟卷發的青年将墨鏡架回鼻梁上,将情報告訴同事之後,就發動了自己的汽車,油門被他踩到底。
汽車猶如離弦之箭一樣往外沖去,與此同時,他打開了車內的收音機,調整到記者通報事件的頻道。
随着他的不斷提速,幾個漂亮的漂移之後,屬于劫匪的車輛終于進入他的視線。
收到了來自下屬不清不楚的情報,負責指揮的警官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松田這家夥,又忽然擅自行動。”
因為擔心劫匪撕票,警車不能直接追擊他們,只能維持着一段不短的距離在後面跟着。如果人質遇到更大的危險,他們說不定連這種程度都要讓步。
“去調查一下那個被帶走的銀行雇員的東西。”他給留守在銀行的其他警察發送了信息。如果确認那個雇員也有問題,人質數量減少,負責跟上去的警察壓力也會減輕。
銀行劫匪的汽車內。
外衣兜帽之下,七宮誠将視線轉過正用槍口指着自己的劫匪A。如果當初劫匪A沒有逼迫他将面具摘下來,事态就沒有那麽嚴重。
“港口黑.手黨的第三條鐵律是,”七宮誠忽然開口,聲音清淺而平靜,“受到攻擊必然要加倍奉還。”
“喂,你這家夥在說什麽東西?”旁邊的劫匪A将槍口怼在少年面部,目光兇惡。
卻見對方将頭上戴的兜帽往後翻開,露出仿佛煙霧一樣的銀灰色發絲和驚心動魄的面龐,輕描淡寫地将槍口下壓,轉過頭對着自己輕笑一聲。
劫匪A的瞳孔頓時渙散開來,眼珠也不再動彈,變成了無機質的灰。他往這邊倒下來,被七宮誠一推再一拉,屍體的頭往後靠在了座椅靠枕上。
而前方的兩個劫匪完全沒能察覺到問題。因為在他們的視線裏,就是那個少年在被同伴威脅之後,就自己低頭瑟瑟發抖起來。
前方是一個緊急彎道,也許是搶劫之後的心虛,屬于劫匪的兩輛車都在高速行駛。七宮誠稍微扭曲了駕駛員的視角,讓他發覺前面那輛車愈行愈遠,且視野中是一片直行。
劫匪A有些奇怪為什麽前面的同伴會開得這麽快,但是也沒有多想,就提升了檔位,将油門下壓。
而七宮誠則是一把拉過安全帶迅速扣上,同時将旁邊的劫匪屍體拉過來擋在前面。
“嘭——!”巨大的撞擊聲響起,處于彎道的兩輛汽車重重地追尾。
視野恢複正常的劫匪B瘋狂地踩下剎車,輪胎與柏油路面摩擦發出尖銳而凄厲的聲音。
排在前面的車被撞得直接翻過了護欄,從高空落到了下方的海水之中。
而七宮誠所在的車則是在地面上胡亂旋轉了幾圈,在這種高速移動且天旋地轉的過程中,七宮誠借着綁匪的手,準确地由車內擊中了油箱的邊角。
在車子停下的一瞬間,七宮誠以最快的速度打開車門,使出渾身力氣往外撲去。
身後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巨大的沖擊波令七宮誠往前撲倒。他即使調整了自己的姿勢,在旁邊的綠化帶上滾了幾圈。
這樣的場景總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七宮誠試圖從地面上爬起來。正在這時,旁邊忽然停了一輛車。
戴着墨鏡的男人從裏面出來,目光掃過爆炸的車輛,首先往這邊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少年。
“沒事吧?”男人撐着他上下打量。
七宮誠順着對方的力道直起身,好在身上筋骨都運作正常,只是有些不可避免的擦傷。
這時,屬于警方的車輛也陸陸續續停在周圍,拉起了警戒線。
在爆炸後的車輛中,他們想辦法救出了裏面的劫匪,然而裏面的屍體已經燒得焦黑。
落入海水中的那些劫匪更是兇多吉少,因為他們的車開着四周的窗戶,在高空落入海面之後,被震得七暈八素的劫匪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海水灌滿了車頂。
警方正在想辦法派人開船,試圖打撈他們。
七宮誠并不為此感到愧疚,不管是出于正當防衛,還是對方搶劫時殺人熟練的樣子,手上必定沾染了不少無辜者的生命,再來,他本就是恪守了港.黑的鐵律。
沒有任何有效的證據留存,除了七宮誠自己,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警察也确實非常疑惑,他們尚未來得及采取措施,犯人竟然自取滅亡了?
目前能夠詢問的線索只有來自這個被劫匪帶走的“人質”。
七宮誠跟着警察們回去做筆錄,他表現得帶着點心有餘悸的驚慌和迷茫,仿佛真正的十四歲少年。
臉上雖然挂着黑灰,也許尚且帶着心理陰影,少年下意識用帽子遮住自己的大半模樣,只露出精致的下半張臉。憂郁的模樣頓時引起了警視廳成員們的母愛泛濫,不一會就有人幫他拿來了紙巾和熱巧克力。
松田陣平習慣性地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嘴裏。作為最早趕過來的人,他在此刻反而站在對着那名受害者噓寒問暖的人群外,墨鏡後的神色透着淡淡的思索。
事情的發展出于意料,也令他直覺上感到違和。
七宮誠先是被趕到的醫護人員臨時處理了傷口,随即坐上了去往警局的車輛。
他剛剛坐上了後座,就見另一半的車門敞開,随即那位名叫松田陣平的警官坐到了自己身邊,身上還帶着淡淡的煙草味道。
本來想坐到受驚吓的少年人質身邊做好安撫工作的女警看着飛速坐上去的男人陷入沉思:“……松田警官?”
“我是第一個發現他的,這種時候應該關心一下受害人的心理健康,這方面我非常在行,所以你來開車吧。”搶了對方位置的松田陣平毫不心虛地說道。
在那名女警半信半疑地換到駕駛座的間隙,松田陣平問道:“所以,你當初是怎麽發現那個雇員是劫匪的同夥的?”
他的左手攥着手機,裏面是一則剛剛發過來的簡訊,上面是說查到了雇員串通劫匪的罪證。
黑色的兜帽很好地遮住了少年的上半張臉,他雙手捧着之前女警為他買來的熱巧克力,下巴埋在衣服的領口,聲音細軟。
“是因為在最初就是那個雇員按下的報警按鈕,在那之前我看到他們互相交換了奇怪的手勢。所以有了這種猜測。”
誰能想到,警察的效率竟然很低,在得知了一輛車全部都是匪徒之後還是沒能及時作出方案。七宮誠只好自己動手了。
“後來那個雇員雖然在與同事一起蹲着,但是卻一直在左顧右盼觀察周圍的人。”七宮誠說的雖然是事實,但是推理對方是劫匪的過程完全在扯淡。
只是在對方是劫匪的前提下進行逆推,然後把原因反過來告訴旁邊的松田陣平。
不過,身邊這個警察頭頂上的熒光一閃一閃真的沒問題嗎?
他記得,論壇上對于這種情況的推測是……劇情人物有可能死亡,因此游戲才給予玩家的提示。
很快,警車停在了警視廳門口,七宮誠作為案件的證人被帶進去做筆錄。
因為事發的特殊性,七宮誠被要求重複事件的整個過程。
“走到一半,我旁邊的劫匪又把槍口對準了我,當時很害怕,我就想要用手擋住……”他斷斷續續地說,那張臉上露出低落的神色,令負責詢問的警官都不忍心苛責他。
“後來呢?”警官放輕了聲音。
“然……然後他的槍就走火了。”少年似是有些承受不住地捂住了臉,然而兜帽下的藍色雙眼卻是一片平靜,內部的圖案幽藍而深邃。
“開車的人就加了油門,汽車就撞到了前面那輛車。後來就很混亂……”七宮誠似乎語無倫次地說道。
因為他是“受害人”,說的話也确實符合現場的勘探,警察便也沒有多想,頂多以為那些劫匪确實非常倒黴。
等筆錄結束,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七宮誠被早早等在警察局外的保镖們圍住,為首的保镖為他打開了黑色商務車的後門。
松田陣平叼着煙,抱臂靠在警局外的玻璃門旁,低聲的話語随風而逝。
“大戶人家的少爺……嗎?”
那些保镖的模樣,可不像是普通人。但是,也确實有金盆洗手的灰色從業人員轉入保镖的行當……
案件需要他的部分已經結束,松田陣平不再多想,而是轉身離開了警局,一如往常地下班回家。
此時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會怎樣迎來雞飛狗跳的第二天早晨。
七宮誠被港.黑的成員接回酒店,車廂內的氣氛寂靜,對于下屬戰戰兢兢的道歉,他揮揮手表示不在意。
——畢竟能遇到銀行搶劫,也是他運氣不好。
只是原本好不容易空出的可以用來放松的下午就這麽消失了,明天一早自己就要回橫濱。
而那個頭上姓名閃爍的警察也令人在意。看對方年輕的外表,總不至于英年早逝吧?
鑒于對方是第一個趕上來救自己的人,還是可以獲取生存點的劇情人物,七宮誠對他的觀感很好,并不希望這樣的人失去生命。
如此想來,也就只有那一個辦法了。
早晨七點,并沒有任何緊急出警任務,松田陣平起床,收拾好卧室的床鋪之後,就進入衛生間洗漱。
然而,刷牙剛到一半,卧室裏卻傳來一聲巨響,中間還夾雜着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音。
松田陣平眉頭一皺,屬于警察高級的行動力讓他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嚴肅起來。
難道是哪個犯人的報複式襲擊?
卷發青年抄起放置在浴室的掃把當做武器,側身緩緩靠在門邊,凝神聽着外面的動靜。
很安靜,仿佛剛剛的巨響只是他的錯覺。連可能存在的犯人腳步聲都沒有。
半晌過後,松田陣平将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縫往外看去,有限的視野裏一切如常。不過警官并沒有放松警惕。
他拉開門,謹慎地往前踏出一步,整個卧室頓時落入他的眼簾。
空無一人。
只有碎掉的整面玻璃和板板正正擺放在自己床上的紅色實木箱子彰顯了十足的存在感。
——順帶一提,他的床上也散落了很多碎玻璃。
看樣子,是箱子直接從外面砸破窗戶落了進來。
但是,他居住的卧室在公寓的第二層,同時也是頂層,周圍也全部都是平房,并沒有超過卧室高度的建築物。
這個木箱究竟是怎樣被丢進來的?
松田陣平神色嚴肅,他長期所在的工作單位是警備部機動小組的爆炸.物處理班,這樣莫名其妙出現的箱子很難不讓他産生“這其實是炸彈”的類似聯想。
不過,既然丢過來之後這樣劇烈的震動都沒有産生爆炸,說明暫時是沒有危險的。
松田陣平放下掃把,擡步走到了箱子旁邊,俯身查看它的狀況。
箱子中央的金屬搭扣看起來并不難打開。松田陣平将手指搭在上面,輕輕按着中央的方格往外一拉。
伴随着細微的“咔噠”聲,木箱就被打開了。
松田陣平謹慎而緩慢地将箱蓋往上翻開。但随着開口的角度越來越大,他打開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
箱子中的東西也終于露出全貌。
穿着華麗服裝的少年人偶安靜地蜷縮在箱子內柔軟的白色布料上,露出的胳膊和小腿都仿佛蓮藕一樣白嫩。
他閉着眼睛——
松田陣平不得不用“他”來形容,因為這個人偶的面部做工分外精致,看起來太過像人類了。
金發散落在他的臉頰邊,長長的眼睫毛仿佛鴉羽一樣,在眼睑投下了一層陰影。鼻梁和嘴唇都小巧而可愛,櫻粉色的唇瓣淺淺地閉合着,嘴角微微上揚,仿佛沉浸在某個幸福的夢境之中。
畫面是極其具有沖擊力的純潔無瑕。
是誰的惡作劇嗎?松田陣平的思緒紛飛,但是人偶的做工這麽精致,價格理應很昂貴,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夠随意丢棄到別人家裏的東西。
就在躺着的男孩的身邊,擺着一個金色的發條鑰匙。
松田陣平扶着人偶的腰肢,将他抱起來左右翻看,最終在腰後的位置找到了鎖孔。
既然不知道來歷,那就先試試好了。他抱着點好奇又覺得無所謂的心思,将鑰匙插進了鎖孔,擰動了幾圈。
聲音也與要上發條的音樂盒完全相同。
松田陣平放下了鑰匙。
然而,原本被他扶着的人偶卻忽然開始抖動起來。
青年下意識撒開了手,然而小小的人偶卻并沒有失去支撐而倒下。閉着眼睛的他仿佛一時無法控制肢體的機器人一樣,微微往後仰着頭,身體左右機械地晃動了幾下。
随後,仿佛程序正常啓動,人偶站直了身體,驟然睜開了那雙一金一藍的異色雙瞳。
“你好,我叫櫻,是系列唯一的片櫻人偶。”他說道。
竟然像活人動起來了……
松田陣平頭一次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
他一時間默然無語,大腦卻在飛速地轉動。也許是某種機器人也說不定,面部的拟真和肢體的動作可以通過科技來解決。
“你給我上了發條,是這樣吧?所以之後我就要跟着你了。”仿佛貓貓确認了自己未來的鏟屎官,仿佛櫻花一樣的少年人偶對面前的黑發青年露出一個微笑。
他的面容生動,雙眼中也閃着真誠而溫暖的亮光。
見松田陣平不動,他往前踏出了一步,露出了細微的疑惑模樣。
那樣生動而鮮活的模樣絕對不是現有的科技能夠做到的。
“你……要做什麽?”松田陣平原本想要問出的話語是“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但是面對人偶清澈得仿佛一見就能望到底的雙眼,卻鬼使神差地将到達嘴邊的話語又咽了回去,換了另外的問題。
被他這樣戒備的人偶一時間露出了失落的神色,眼眸中的光亮也似乎黯淡下來。
“你不願意向我發誓照顧我嗎?”叫做櫻的人偶少年問道,他的聲音也像四五十厘米的體型一樣,又細又軟,還帶着細微的顫音。
“我為什麽要照顧你?”最初的震驚過後,松田陣平恢複了表面上的平靜,此時仿佛找到了某種主動權,對小小的人偶反問道。
“因為你擰了我的發條,把我叫醒了呀。”櫻露出了理所當然的神色,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麽對方表現得這麽冷漠,仿佛被誰叫醒就要讓對方負責一樣。
自己是被賴上了嗎?這比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傳說還要荒謬啊。
松田陣平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你想要我怎麽發誓?”
站在箱子前的人偶擡起了左手,松田陣平注意到,他的無名指上有着一枚櫻花式樣的戒指。
“只要你吻一下我的戒指,向我發誓,我就可以保護你了。”小小的人偶站在床上,對着站在地上都比自己高許多、同時也強壯很多倍的男人說道。
松田陣平将目光落在那看似平平無奇的戒指上,然而內心卻絲毫沒有看輕對方口中的這個儀式。
“如果我不做這件事,又能怎麽樣呢?”他忽然半開玩笑地說道,左手習慣性地掏了掏褲兜,卻發覺自己穿的是睡衣,空空的口袋裏并沒有煙盒的存在。
被問到的人偶頓時愣住了。
半晌,異色的雙瞳裏就蓄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