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牙癢癢
四十二.
一桌四個人,一共上了六菜一湯。
除了那道糯米珍珠丸子能讓樂知攸叫得上名來,其他看似家常實則內含千秋的菜肴全都給了樂知攸連連驚喜。
樂知攸吃好飽。
他本來還怕自己吃太慢,大家都撂筷子了他才六分飽,于是想着嚼快點的,結果旁邊的梁緒比他還要慢吞吞---這個霸道總裁Alpha,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反差!
樂知攸對梁緒充滿了興趣。
一頓午飯到尾聲時,小院兒裏響起悠悠二胡聲。
米貝明翹着二郎腿跟着哼,哼兩句看祁開吃好了,忙問:“來不來找你妹?”
從不玩手游的祁開很懵,并且對“妹”字十分敏感,反問:“找什麽?”
米貝明拿出手機,點兩下,随後朝祁開分享到:“來,看一眼就知道了。”
這邊兩人進入對戰模式,那邊梁緒向樂知攸介紹:“拉二胡的這位大爺就是掌勺的。午飯八桌忙完了,他就出來歇歇神,下午還要準備晚上的八桌。”
樂知攸回頭朝連廊小亭裏瞧去,亭上懸挂牌匾,題字:聞人。
“這家私房菜館也叫聞人小館,是這位大爺複姓聞人嗎?”
梁緒“嗯”一聲:“和小明來吃過許多回,有幾次人少,得空和大爺聊了兩句。”
又變成小明了,之前還小米的。
梁緒可惜道:“今天這餐沒吃到東坡肉,希望以後你們再來時能有幸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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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知攸向來無肉不歡,聽罷就抿了抿嘴角,還不待開口,旁邊兩人的對戰宣布結束,米貝明在新手祁開面前贏得輕輕松松。
祁開不甘、不忿、不信邪:“再來一局。”
米貝明偏要怼着他,手機揣兜兒,說:“走吧,不是還要看電影麽?”
影院在商場五樓,看一部科幻片。
祁樂兩人走在後面,全都在埋頭玩手機,樂知攸一心二用豎着耳朵,聽前頭米貝明又在威脅梁緒,說不想破産被收購的話,就別再來學校找他。
一聽就是口是心非。
樂知攸腦洞大開,會不會其實他看到的并不是真實的,實際上梁緒才是被壓的那一個?為了讓苦苦經營的生意能長紅下去,不惜出賣身體,貢獻屁股,而米貝明受不住Alpha太多太猛的索求,所以才躲躲藏藏?
樂知攸把自己逗樂,太不靠譜了也。
“笑什麽呢?”祁開湊來,順帶把手機屏也呈上,“三天後來碰碰運氣。”
---聞人小館,2人,5道菜,5月18日晚,已預定。
樂知攸拿驚喜的眼神沖祁開疑問,祁開笑道:“東坡肉,我聽見有人咽口水了。”
被寵溺的感覺不知如何描述,大概心像氣球,要被暖流漲破。
樂知攸也舉起手機:“回去了我陪你玩兒。”
祁開看到找你妹的游戲圖标,“嗯”一聲,噙着點壞笑似的,壓低聲叫道:“柚子妹妹。”
樂知攸瞪他,反擊:“小狗。”
祁開不卡殼兒,張口就淫話:“小狗想吃柚子。”
尤其想聽柚子學小狗“汪嗚”地叫。
樂知攸被難住了,只剩雙眼睛還在迎戰,像無聲的讨伐:不害臊!
昨天才那麽盡興地吃過,不知節制嗎?
祁開牽住他,主動落敗道:“回去了玩兒,我也下一個。”
于是這短短片刻的幼稚交鋒暫于段落。
一場電影三小時,中途梁緒出去接了三次電話,最後幹脆不進來了,米貝明熟悉這情況,隔着空位拍拍祁開,氣音道:“你們看,我也出去了,在外面等你們。”
祁開點頭。
米貝明在侯影廳裏找到梁緒,看他還在講電話,就去買了一杯大可,邊吸溜邊坐到梁緒對面,先鞋尖對鞋尖地踹上兩腳,才把可樂推過去。
梁緒叼住吸管喝一口,又講了五分多鐘才挂斷,無奈道:“事多。”
“大忙人。”米貝明拄着臉,語氣不鹹不淡,“接下來是不是沒安排了啊,沒安排我們就直接走呗,還等他們幹什麽?”
說罷話鋒又一轉:“小破公司,洗手得了,來給我當保镖。”
“嗯,不僅要當保镖,還要當保姆,吃喝拉撒我全管,白天看着你學習,晚上哄着你睡覺,惹上麻煩還得我給你收拾。”
梁緒笑話他:“祁開在球場上跟你幹架,是不是你先撩閑他的?”
米貝明癟嘴翻白眼。在球賽之前已經有快三個月沒見到梁緒了,被淫威支配的恐懼急劇減弱,然後就管不住狂妄的嘴,管不住皮賴賴的本性,最後自讨苦吃,付出了慘絕人寰的代價。
“不要再和祁開幹架,你幹不過他。”
“……你他媽沒完了是吧!”
梁緒輕笑起來:“也不要跟別人幹架。先招惹你的不算。”
米貝明瞥他:“怎麽個不算法?”
“先招惹你的,記下來,之後我當你保镖,不會讓你吃虧的。”
米貝明“嘁”他:“你就是第一個。”
“哦,是麽。”梁緒把可樂推還給他,語氣因為帶着明顯的笑意所以顯得沒有那麽的不正經。
他問:“那我讓你吃虧了麽?”
這話和“哪回沒把你伺候開心”異曲同工。
米貝明沒轍,打不過、說不過、躲不過,氣急敗壞地嚷:“走了走了!”
“去哪兒。”
“能去哪兒?!回伯溫!收拾完你的破行李再睡一覺,昨晚跟特麽---”
熱血上頭,差點就給人聽八卦了。
米貝明咧咧嘴,有時候他也挺煩自己這張破嘴,起身走得頭也不回,把可樂留給梁緒拿。
電影落幕後,祁開和樂知攸離場,卡着點兒,一條新消息喚醒祁開的手機。
梁緒哥:我們先走了,下次再聚。
祁開回到:好的。
“現在,就我們倆了。”
祁開牽起樂知攸,看他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打飽嗝兒呢,說:“他們先回去了,我們呢?”
樂知攸還沉浸在驚悚故事中意猶未盡,那種未完待續、真正的恐怖在下一部才會真正到來的懸念感讓樂知攸無比期待,他問:“第二部 要什麽時候?”
“起碼三、四年吧。”
“那我們三、四年後再一起來看。”
祁開笑起來:“嗯。”
說好要逛逛街,正好消消食兒。
商場裏冷氣給得足,周末人多也不怕熱,兩人沒搭乘直梯,慢慢晃悠着邊散步邊找睡衣店。
樂知攸催祁開講講梁緒,祁開話到嘴邊轉個彎兒,問:“是不是覺得梁緒哥很有魅力?”
“是啊!翩翩君子溫潤如玉,我只在小說裏看到過。”
祁開沉吟一瞬,又聽樂知攸興沖沖追問:“他還有沒有什麽令人大跌眼鏡的事情,比如……比如會跳芭蕾什麽的?”
祁開直接樂出聲,飛醋還沒品夠味就被樂沒了。
“他的家具生産廠裏,有一條線專門用來生産布娃娃,都是梁緒哥親手設計的。”
樂知攸“啊”地驚嘆:“可愛嗎?”
“比娃娃機裏那些可愛多了。”
樂知攸太好奇了:“哪裏能買到?”
“買不到,都是随家具贈送。”祁開攬住他的肩膀,“暑假去我家啊,床頭上全都是。”
“你的床頭嗎?”
“嗯。還有一個柚子,都被我給揉捏壞了。”
樂知攸幻想祁開暴打柚子的畫面,心尖兒酥麻麻地發顫,他滿懷期盼:“那我們暑假,我要學車,你還說要和我回去鳶蘭,現在又讓我去你家……我已經這麽久沒見過叔叔阿姨了……以前你媽媽給你買好吃的,都會給我也帶一份……”
“小沒良心。”祁開罵他,“是不是?”
樂知攸抿嘴,被罵還開心,他又仰起臉問:“那暑假……我要是還沒好起來,怎麽辦?”
祁開已經麻了:“怎麽辦,我爸媽不會扒着你脖子聞你有沒有味道。”
說完見樂知攸不吭聲,一副憂心忡忡很認真地在困擾的模樣,真是可憐可恨,惹得祁開無名火起,又罵他:“那我就咬死你,行不行?”
樂知攸立刻:“咬死我吧!”
祁開簡直牙癢癢。
從商場出來,已經是傍晚的尾巴了,天際見灰不見紅,暮色四起。
樂知攸抱着一個購物袋,裏面是兩套同款睡衣,祁開賠給他的,和他送給祁開的。
“今晚洗洗晾起來,明天我們就能穿了。”
祁開默認他,又問:“明天過生日,想怎麽過?”
“想……你想怎麽過?”
祁開握着方向盤,長街在堵車,行得慢,他也慢慢地說:“想拉小提琴給你聽。”
樂知攸的鼻尖兒頓時就泛起酸,他嘟了嘟唇,又笑道:“我想睡到醒來了,出來和你一起去逛超市。你會做飯嗎?不會也不要緊,我會。我們買點菜回來,煮一碗長壽面,再煎兩個溏心蛋。吃飽喝足了,我想睡在沙發裏,聽你拉小提琴,然後和你抱在一起虛度光陰。等到晚上,我再下廚,我記得你喜歡吃可樂雞翅,你現在還喜歡嗎?”
“喜歡。”
祁開接着計劃:“我可以現學現賣,你也可以教我。不能只有你一個人忙活。”
“那我、那我教你。”
樂知攸窩在副駕裏,咬着嘴巴裏的軟 肉感動得一塌糊塗:“你也教教我小提琴,教得好了,我哄你睡覺。”
美妙的氣氛因這一句話被破壞幹淨。
樂知攸說完,自己先傻樂起來,祁開忍不住牽住他的手捏捏,釋放出的信息素帶着愉悅且滿足的氣息。
他道:“還是我哄你吧。”
回到伯溫時天早就黑透了,房間被客房服務徹底清理過,嶄新得猶如今晚剛入住。
落地窗透出江景,氣魄雄偉的懸索橋上車影穿梭,橋下游輪漂浮,裝飾着斑斓的霓虹燈光。
樂知攸還不太餓,于是祁開瞞下自己胃空空,等着他餓了再一起吃。
兩人洗了一個幼稚的打水仗鴛鴦浴,洗完出來樂知攸都累壞了,再一次認識到Omega卯足了勁兒也比不過Alpha随随便便的兩成力氣,武力值碾壓。
他指揮祁開把衣服全都扔進洗衣機,自己往窗邊大沙發裏一癱,嘆道:“啊---。”
誰也別想把他拽起來,他起不來了,他是這個沙發的一部分。
祁開拿着吹風機追來:“吹幹,不怕感冒。”
樂知攸躺着不動,四仰八叉的,問:“在你心裏,我是不是還是那個身體羸弱、吃不得雪糕、做不得劇烈運動的柚子哥哥?”
祁開糾正:“妹妹。”
吹風機呼呼呼,吹得樂知攸睜不開眼,他就扯着嗓子大聲喊:“那你怎麽不怕把我幹壞了!你哪次不劇烈了!你怎麽又不擔心我了!我昨天都快被你幹死了!”
祁開就拿一雙盈滿笑意和喜愛的眼睛瞧他那樣兒,把他一頭柔軟的黑發吹得炸炸咧咧,等吹完,才給他撲撲發梢,說:“昨天都快被我怎麽了?”
沒有噪音遮掩浪蕩,樂知攸開不了這個口。
祁開催:“嗯?說啊。”
樂知攸裝聾作啞,和吹風機一樣,熄火了。
祁開流氓道:“餓暈了?那喂你吃熱狗,吃不吃?”
樂知攸掀起眼皮,有點小吃驚:“你在做的時候都沒有說過這麽葷的話。”
“哦,喜歡?”
樂知攸又啞巴。
“那我以後多說兩句?”
樂知攸感覺自己好期待,心跳都變快了。
眼神出賣主人,祁開了然了,他俯下身掐住樂知攸的臉蛋,讓那雙紅唇嘟成了肉乎乎的模樣,格外好親。
祁開笑着低語:“不擔心,要是幹壞了,就再把你幹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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