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回校之後的夜晚
五十.
樂知攸睡着了,手指抓在祁開的衣服上,又被祁開拿進手心裏攥住。
在睡着之前,樂知攸計算着發情期的時間,最遲明天就會結束:“那我現在買個娃娃,正好回學校的時候就能收到。”
他們一起挑了個小狗布偶,和那只傻汪鑰匙扣很相似,一樣紅臉蛋,一樣傻乎乎。
樂知攸心滿意足,問:“塗星燃會笑話你嗎?”
“不會。”祁開說,“他也有,他還沖我炫耀過。”
“啊,怎麽炫耀的?”
祁開回想塗星燃第一次抱回來一個毛茸茸的胖月亮,這麽大個Alpha了,幼稚無比,除了洗澡不得不離手外,其餘時間就算是打游戲,也要把月亮揣在懷裏,半點舍不得放開手。
塗星燃臭嘚瑟:“你也搞一個,将來送給你的Omega。”
那能一樣麽!
祁開面上嗤笑,說自己沒有想要送的Omega,內心實則又把自家床頭上那只飽經蹂躏的柚子爆錘一頓,憋屈。
“他就說我好可憐,沒人愛。”
樂知攸不樂意了:“我一直愛你呢,我愛你。怪我出現得太晚了。”
祁開享受着獻吻,慢慢親吻加深,祁開翻個身把樂知攸揉在懷裏,空氣中本就醇香的拿鐵味道愈發濃厚,他低聲問:“一直愛我麽。”
樂知攸紅着眼:“嗯。”
祁開也好愛他,不是信息素交融和98%的契合度在加持這種感覺,在沒有甜牛奶的那麽長時間裏,他也像現在此刻這樣好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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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又深又慢,用去了一首小提琴曲的時長。
樂知攸睡着了,許願睡醒之後能吃到加配菜嫩豆腐和水晶蝦仁的沸騰鲈魚。
祁開下單後定好鬧鐘,視線越過樂知攸亂蓬蓬的頭發往那堆毛巾和衣服上看去,看了一會兒,矛盾至極,又重新點亮手機,搜索到:如何不讓Omega在不安的情況下,發起築巢行為?
答案五花八門,總結來說:想屁吃。
畢竟Omega會築巢,其根本原因就是缺乏安全感。
祁開幻想着他的樂知攸滿屋翻找屬于他的東西,找到了抱懷裏,可能還因為東西太少而哭鼻子,最後蜷縮在搭築的巢穴裏苦苦等候,靠着僅存的Alpha氣息忍受煎熬。
操,心疼,但是好戳心窩。
祁開不放棄,換了種問法:如何讓Omega在開心的情況下,自發築巢行為?
答案眼花缭亂,粗略估摸有辦法三:
一,嘴上讨好,直接請求。
二,利用易感期,Alpha易感期期間,Omega一般都會有求必應。
三,讓Omega懷孕。
祁開輕笑一聲,把手機息屏後放去床頭櫃上,再抱住懷裏的寶貝疙瘩小聲問:“柚寶。”
樂知攸睡得沉,沒能聽見。
祁開自顧道:“想不想懷個小柚子?”
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記着的,在發熱期來襲時,最受不了的那一刻,樂知攸滿嘴喊的只有兩句話:想被幹,想懷孕。
最原始的動物本性彰顯無遺。
祁開閉上眼,心想,遲早的。
5月24號,天朗氣清。
常言道,一場秋雨一場涼,放在夏日,或許就是一場暴雨一場炎。
兩人把房間續到下午六點再退,彼時夕陽西下,沒那麽烈了,再開着負傷的馬卡龍慢慢悠悠晃蕩回學校去。
“尾巴怎麽辦?裝進枕套裏可以當個抱枕,但是總覺得有點白瞎了。”
樂知攸捋着這捧蓬松柔軟的蛋黃色,手感極好,不枉他花了小一千買的,結果祁開好像似乎并不是很喜歡,之後他主動提出要戴,祁開都沒同意。
和一個沒有感情的情趣用品瞎吃醋,Alpha,幼稚。
“先放起來吧,以後再說。”
祁開把背包都整理好,很想把那片大紅的肚兜兒揣走,開不了口,而且帶回去了,萬一被塗星燃看見,場面豈不是非常難搞。
祁開稍愣,不知道幻想到什麽,雞皮疙瘩都飛起來了。
他拽過樂知攸抱到懷裏,兩人一起坐在窗邊地毯上欣賞江景。
半晌,樂知攸嘆了口氣,說:“何承南是不是要被放出來了?”
“要被拘留十五天,還沒到。”
“等到了之後,被放出來之後,我有強烈的預感,他肯定還會來找我的。”
祁開把人往胸口裏擁,沉默下來。
他們在不同校區,不可能每時每刻都黏在一起,就算按照他想要搬出宿舍,和樂知攸在校外同居的想法,他們每天也還要上課,同樣不可能一直不分開。
祁開有點煩。
“不過,好像也不用太擔心。”樂知攸安撫地摸摸祁開的手背,“何承南堅信我是白開水,他追我也是堅信我和他有80%的契合度。現在我有信息素了,也已經被你完全标記,他會認清現實然後放棄的吧。”
祁開不吭聲,過會兒才問:“你們窗簾買了沒有?”
“買了,百葉窗,拉上之後什麽都看不到。”
說完樂知攸就氣憤道:“為什麽壞人作惡就拿他毫無辦法,就算受到懲罰了,出來之後還是會叫人擔心受怕。要是有那種儀器就好了,能消除他部分失憶,讓他記得自己因為作惡受罰,但是記不得作惡的對象。”
祁開埋進樂知攸的頭發裏,嗅着生氣的甜牛奶,片刻後低語道:“等他出來,我去找他。”
晚上八點,受傷的馬卡龍停到214宿舍樓下,只亮着右邊車前燈。
樂知攸大包小包提琴包,站在車外和祁開拜拜,目送小車漸漸開走。
路棠正在給冰箱除冰,腳邊放着一個盆,手拿一把小鐵鍬,穿着一件老頭白坎肩兒,邊除冰,邊看劇,桌上玻璃茶壺裏咕嘟咕嘟煮着酸甜的水果茶。
突然的門鎖聲打斷路棠的樂不可支,他立刻回頭,看見失聯好些天的柚子容光煥發,裹着一身濃郁的拿鐵味杵在宿舍門口。
路棠:“哇!”
樂知攸照搬:“哇!”
路棠舉着小鐵鍬猛搖:“快,甜牛奶!”
“我剛學會控制收放,”樂知攸放下手裏的東西,緊張道,“還不熟練,可能會一下子放出來很多。”
“沒事,來!”
于是布滿果茶香的寝室裏,瞬間又充滿香甜的牛奶味。
路棠高興壞了:“我就說吧!98%的契合度肯定會發揮出它應有的威力的!”
“那天還好你們先撤退了。”樂知攸笑起來,“之後差不多就一頓飯的時間,把祁開吓死。”
終于有這麽一天輪到路棠好奇了,他把劇暫停,滿臉期待地問:“完全标記,什麽感覺啊?”
樂知攸嘿嘿嘿地樂,抱在爬梯上貪涼:“你說你們大火燒山的時候爽飛了,是嗎?”
“嗯。”
“要這麽類比的話,臨時标記是低空飛行,完全标記是乘着飛船飛到外太空去。”
路棠再次:“哇。”
樂知攸連連點頭,又提醒道:“成結可疼了,但是好像會上瘾。”
“誰上瘾?”
“都上瘾。”
路棠腦袋裏都出圖了,嘴巴一直咧着樂,看樂知攸忙着把包裏的東西都歸位,把那捧尾巴裝回到精致的包裝盒裏放進櫃子深處,最後拿出一身他沒見過的睡衣,準備往浴室裏去。
路棠誇贊道:“柚子,你變得比之前更好看了。”
樂知攸笑得好大聲,鑽進衛生間了複又伸個腦袋出來:“诶?你今晚咋沒出去約會?”
“不止今晚,這幾天都沒。”
“啊?為什麽?”
路棠把冰鏟得嘎吱嘎吱響,說:“他突然跑去當家教了,還一連找了好幾份,頂着他雲大外語系的頭銜去輔導小學、初中和高中的英語作業。”
樂知攸想了想,猜道:“伯溫四十樓以上?”
路棠被逗笑:“不能吧?我也不知道,問他又不說。除了午飯,一點其餘的時間都沒留給我---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等着看他要作什麽妖。”
樂知攸又想了想,想到一種可能性,他張張嘴,沒出聲,發覺還是把這種猜想咽回肚子裏吧,萬一真的猜中了,豈不是好心壞事幫倒忙。
于是樂知攸縮回腦袋,快樂地釋放出一大堆甜牛奶,今晚,他有恃無恐,他要抛棄用了多年的沐浴露,洗一個哪怕用硫磺皂也洗不掉牛奶味的熱水澡。
另一邊,Alpha男寝305裏一片漆黑,塗星燃不在宿舍裏。
不在正好。
祁開把背包放在椅子上,沒開燈,摸黑拉開拉鏈,手伸進包裏,摸摸索索摸到了,一片絲滑的觸感,正是那件兒喜鵲打架的紅肚兜。
猶記得第一次打照面時,小小肚兜兒能耐挺大,和那捧尾巴打配合,直接把他刺激到了流鼻血,這事兒他這輩子都難忘。
紅肚兜穩妥地塞到枕頭下面,祁開轉去打開冰箱,拿一瓶350ml的冰鎮礦泉水一口悶,又發消息給塗星燃:在打球?
如果真的在打球,那估計不會很快回複,祁開把手機扔桌上,脫了衣褲,就這麽往浴室裏走,準備沖個涼也出去玩一會兒。
塗星燃:嗯,老地方。
沖完出來,祁開看到消息,頭發也懶得吹了,回到:我等會就來。
馬卡龍負傷前行,跟着導航開到附近一條街上,這條街連着好幾家都是修車行,祁開随便挑了個門面大的,很快就有修車仔迎出來,引着祁開往車位上開。
車送到,先查看傷勢,預估換車燈要兩小時,修理車頭被撞凹進去的擋板需一天,得後天才能來取車了。
祁開留下聯系方式,在路邊攔了個的士回校。
露天籃球場大概是這個悶熱夏夜裏最熱鬧的地方了。
比起平時,今晚的球場周圍圍觀了更多的觀衆,歡呼聲接連起伏,而場中央,Alpha和Beta渾汗如雨,雖然沒有穿學院球衣,但吹哨的裁判和立在旁邊的比分牌都明晃晃地昭示着,這是一場臨時友誼賽。
葉蒙握着塗星燃的手機,有點心急,祁開說要來,怎麽還不來?
她本是抱着一盒冰淇淋坐在休息臺階上,一邊戴着耳機聽音樂課,一邊看自己男朋友打球,然後,另一個球場上的一夥人,突然就帶着籃球跑過來邀賽。
裁判都是現成的,除了我方缺一個隊長,什麽都全乎了。
塗星燃看着那張熟悉的臉,欣然應賽。
建築學院 VS 電信學院。
米貝明還奇怪,東瞅西瞧,問:“祁開呢?”
塗星燃還沒有被祁開科普米貝明那隐藏的特殊身份,只當他來尋仇的,說:“沒他在照樣幹翻你。”
米貝明瞥他一眼:“你們Alpha到底都有什麽大病?”
比賽開始兩分鐘了。
觀衆十分興奮,知曉前情的都在廣而告之。
“這兩個學院有淵源的,就是之前半決賽的時候,中場休息打群架,全被取消比賽資格了。”
“啊?打群架?誰先動手的?為什麽打架?”
“建築學院的隊長怎麽沒來啊?”
“你們看到過那輛粉色的馬卡龍嗎?我一直以為哪個女生開的,結果你猜是誰?”
“日!你懂不懂什麽叫猛男色啊!”
七嘴八舌,葉蒙聽得好笑又着急,看到塗星燃的手機屏亮起,新消息來自祁開:馬上到。
葉蒙回複:比分3:3平手。
場上米貝明防塗星燃,距離拉近時,米貝明問:“你是什麽味道?”
塗星燃沒空搭理他,同時也挺納罕,有段時間沒見,重逢球場後發現這個當初極為讨嫌的Beta好像收斂很多,嘴巴幹淨了,動作規矩了,不罵垃圾話,不做小動作。
不知道是什麽令他改變,總之很多謝。
米貝明還問:“祁開是苦咖啡,你是什麽?”
塗星燃聽笑了:“你怎麽知道他是苦咖啡?”
不待米貝明答,球傳過來了,塗星燃接球成功,幾個虛晃也沒能突破米貝明的防守,索性于三分線處跳投一球,險得三分。
場外有人喊,加油加油!
也不知道是在給誰加油,塗星燃甩甩頭發,汗透了,撩起衣擺擦了把臉,又往葉蒙的方向看去,葉蒙趕緊揮揮手,兩個人相視一笑。
帥哥,無所謂名草有沒有主,都不妨礙欣賞美色的人繼續垂涎美色。
場外彙集的觀衆太多,歡呼聲要把星星震下來。
葉蒙喊:“祁開來了!”
塗星燃跑來幾步:“嗯?”
葉蒙嗅着他的汗水味,說:“我們的隊長來了。”
比賽暫停,哨子聲剛落,祁開就撥開人群擠了進來,他把手機和鑰匙遞給葉蒙,立刻被葉蒙“哇”地驚嘆住:“恭喜恭喜!”
又忙問:“他人呢?”
祁開笑道:“沒來,下次的。”
換人上場,比賽繼續。
祁開看見米貝明了,就在所有人包括塗星燃都緊張兩人會不會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之時,米貝明說:“你吃櫻桃嗎?梁緒寄了一大箱來,分你一半要不要?”
祁開點頭:“等會兒我跟你去拿。”
塗星燃滿腦袋問號,要不是聞見了祁開身上的拿鐵味,他都要懷疑祁開是不是和米貝明打一架打出了愛情的火花來。
趁着傳球的空當,塗星燃湊到祁開身邊:“什麽情況?”
無奈聲音被周圍觀衆們激烈的喊叫給遮掩住,祁開聽了個模模糊糊,于是大聲道:“好情況!”
塗星燃“不是不是”地追問:“小明!什麽情況!”
米貝明耳朵尖,順勢扔了球就過來撞人:“小你妹!”
祁開直樂,截球跑半場,空刷拿下又一個三分,一直等到中場休息時,祁開才解開塗星燃的心中疑惑。
他說:“我也是之後才知道的,米貝明,按輩分來說,我得管他叫嫂子。”
正在喝水的塗星燃瞪大了眼,頓時毫無形象地噴了一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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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沒有榜單,所以我很沒自覺,十分松懈,對追更的讀者道歉:抱歉,久等了。
PS:沖破三字标題束縛的我放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