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蛋黃色的肥臉斑斑駁駁
五十三.
鑒于校內網裏奇奇怪怪的ID多到眼花缭亂,樂知攸猶豫再三後決定:不改了!就這!
小狗妹妹:[暴打柚子.gif]。
柚子:[嚣張.gif]。
小狗妹妹:[/扔狗]。
柚子:[/扔狗]。
祁開一個電話打過來,二話不說先罵人:“笨不笨啊。”
樂知攸傻樂:“要是倒黴被人看見了、扒皮了、對上號了,我們倆一起社死,我們就得換個星球生活了。”
路棠聽見了,好奇地瞧過來,用眼神問:“什麽?”
樂知攸裝瞎,無法把“我公然在校內網上開黃腔,宣布祁開的‘熱狗’是我的”說出口,多令人窒息啊。
祁開站在露臺上,平時這都是塗星燃和葉蒙煲電話粥時會站的位置,今天被他祁開霸占了。
他低笑道:“還不快改了。”
“不想改。”
祁開聽他的寶不知道躲在哪兒,聲音變得小了,嘟囔道:“你就是我的,你哪兒都是我的。”
一通電話東拉西扯絮絮叨叨講半天,重要的事情沒有,胡話和情話說了好多好多,誰也沒有嫌浪費時間。
祁開仰頭看星星漫布的夜空,突然叫道:“柚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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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知攸靠在走廊的窗邊,正分心看不知名的小蟲爬,他笑起來,特別喜歡這個寵愛的昵稱,也叫:“小狗。”
“嗯,月底了,快滿月了,看見了麽?”
月色斜斜地傾灑在窗沿,樂知攸仰起臉,想起那句“千裏共婵娟”。
當晚美夢降臨。
樂知攸在夢裏撸一只威武霸氣的黑色杜賓犬,他問:“我看見你發的朋友圈了,在路棠的手機上又看了一遍。”
只有孤零零的一條,說自己正在異地戀中。
樂知攸抱住杜賓的脖子,親昵道:“……我知道。”
知道在此之後,同年同月同天,稍晚“異地戀”之後,有一條只有他可見的動态在陳述:自欺欺人。
杜賓聞見溫柔的甜牛奶,用濕潤的鼻頭到處嗅到處蹭,力氣那麽大,随便胡鬧兩下就把樂知攸壓倒下去了,它伸出舌頭肆意地舔,像舔化一顆奶糖一樣,卷起樂知攸軟軟的耳垂,也攻進樂知攸的唇齒之間,迫使這副柔軟又溫暖的口腔含住自己,接納它所有的侵占和作惡。
曾在發熱期裏發生過的事情,在夢境中再次上演。
杜賓變成了淫魔祁開---葉蒙和塗星燃根本不知內幕,祁開是個屁的性冷淡!那是假的,是假象!
一雙耳朵沒有消失,還靈巧地豎在腦袋上,樂知攸看得手癢癢,想抓,卻被突如其來的苦咖啡壓制得一動都動不了,大狗祁開居高臨下,壞笑,露出兩顆威脅滿滿的尖利犬齒:“樂知攸。”
樂知攸求饒不能,被信息素鎖住了四肢,連擡起手腕的力氣都沒有,任由一條胡作非為的舌頭一點一點、耐心又悠哉地舔遍全身,不放過任何一寸皮膚。
他真的要融化了,如果不是時不時冷不丁地被牙齒咬住一口,讓他情不自禁地做出打激靈顫兒的反射來,樂知攸真的以為自己已經融成一灘牛奶,被淫魔惡犬一口口舔舐入腹,吞吃殆盡。
一場春夢做半宿。
樂知攸摸黑爬下床,小心翼翼怕吵醒路棠,躲在衛生間裏把內褲洗淨了,再舉着晾衣杆晾到陽臺上去。
胖胖的月亮還未滿,睡在雲團裏面。
樂知攸欣賞幾眼,又摸黑拿條內褲套上,爬回被窩裏,抱着小狗布偶狠狠地揉它耳朵,無聲地罵:“做夢也折騰我!”
小狗無辜地被扯歪了臉。
樂知攸喚醒手機,給杜賓頭像發消息:祁開。
以為不會收到回複的,畢竟夜裏三點四十了,但屏幕在數秒之後亮起來:嗯?
樂知攸看着這簡單的一個字,突然感慨萬千。
好久以前,他無論怎樣想念和呼喚,無論打出多少個“祁開”,都沒有辦法在那一刻收到回複。
樂知攸慢吞吞地編輯到:睡着了嗎?
小狗妹妹:睡着了。
柚子:我做夢啦。
柚子:夢見你了。
對面輸入中,樂知攸沒有等,坦白道:春夢,浪得一塌糊塗。
小狗妹妹:借我做一做。
樂知攸被惹笑,抱着小狗打個滾兒: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嗎?
小狗妹妹:想。
樂知攸睡着了,香噴噴睡到第二天不想起床,懶在枕頭上胡亂應付路棠的催催,答應着“很快馬上立刻就起”,再看,眼睛都還沒睜開呢。
路棠含着滿嘴牙膏沫,站在樂知攸的床頭下“哇”地驚嘆道:“你的好妹妹有壯舉,你還不看看?”
樂知攸迷糊:“什麽,壯舉?”
“喏!”路棠把手機扔他枕邊,自己跑去漱口了。
樂知攸奮力掀起眼皮,看屏幕上是朋友圈界面,而祁開的名字就在正中當間。
祁開:異地戀結束。[截圖.jpg]。
截圖的內容,就是他們都在夜半想念對方的那兩句對話。
路棠洗漱完畢回來了:“醒了沒?”
樂知攸一下子就從床上彈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他看見這條動态的發布時間,03:55。
白天沒空見面。
祁開滿課,樂知攸也滿課。
課間路棠拄在書桌上刷手機,嘆氣道:“還不到周末,還不到周末,還有兩天,還有兩天。”
“周末怎麽了?”樂知攸轉過臉看他,“周末你要出去嗎?”
“紀念說這個周末就告訴我他到底在忙什麽。”路棠抓心撓肺,“他到底在忙什麽!昨晚十二點才從人家裏出來,回不去宿舍住的小旅館。”
“啊,輔導到這麽晚!”
“高考生,沒剩幾天了不是,就考前強效突襲。”
路棠往桌上一趴:“我就是怕他或者他家裏出什麽事兒了瞞着我,可是看着的确又不像。我想不通猜不透。而且最近也沒有什麽節日吧,我們向來除了生日也不過什麽情人節聖誕節的。他一天天的都快累屁了,還堅持不讓我問。”
樂知攸也迷惑,小聲猜到:“六一?”
路棠瞥他:“離譜。”
手機又震,樂知攸轉回目光,看見他的祁開發過來一張圖片,點開,是那串柴犬傻汪鑰匙扣,可是好好的、可愛的、對稱的紅臉蛋,突然少了一個,只剩下一個害羞的紅圓圈。
柚子:???
小狗妹妹:禿了。
柚子:怎麽禿了?
其實旁邊也都掉漆了,蛋黃色的肥臉斑斑駁駁。
小狗妹妹:被我摸的。
又像費解或是不甘心,補充到:怎麽這麽不禁摸。
路棠就在旁邊默默看着樂知攸的表情,從疑惑,到恍然,再到情不自禁地抿着唇偷偷傻樂,濃濃的幸福簡直要從眼角眉梢溢出來。
他嘆道:“柚子啊。”
樂知攸哼哼:“啊?”
路棠說:“你們測了嗎?100%了沒有?”
樂知攸放下手機,飄飄然,結都成了不止2次,剩下的2%早在成結裏就被漲滿漲破了吧,哪還用測!
他點點頭,又回複祁開:我還有,我再送你,[/愛心]。
昨夜皓月晴空,上午還大太陽,下午天卻陰下來,夏天就是這樣,晴雨不定。
祁開把書交給塗星燃,自己直接從教學樓出發去修車行取車。
塗星燃問:“你要不帶把傘?”
祁開看看灰色的烏雲,懶得帶,感覺雨一時半會好像還下不下來。
他揣着禿臉蛋的鑰匙串兒,一邊散步一邊看手機,淩晨的肉麻截圖引得今天一天朋友圈都沒有消停過,葉蒙還有模有樣地:哇!這還是我認識的祁開嗎?
祁開退出朋友圈,返回到對話框:七點我來接你?
柚子:好,不急,也許七點完不了。
要開小組會,今天白天在課堂上分配組合的團隊,一起協作完成期末作業。要先選出組長,再确定各個組員分工,各司其職,互相配合,為預備作業開一個讨論會。
樂知攸走不開,不然他很想和祁開一起去取車,再去東區食堂吃油潑面。
柚子:結束了給你發消息。
祁開又在摸傻汪了,拎着鑰匙串兒散步到修車行,天悶熱,刮的小龍卷風也是熱氣滾滾,他沖迎上來的修車仔道:“粉色小車,送來修車燈的。”
修車仔穿着工裝褲,大口袋裏裝着工具,他操着不知哪裏的口音說“曉得了”,帶祁開往車位裏去看車。
門店二樓的落地窗邊,何承南的臉色比烏雲天還要陰沉。
有個聲音正說笑:“好奇問問,提前撈你出來,你爸花了多少錢?”
何承南沒應聲,那把聲音從後面幾步走到跟前來,露出修車行老板的臉,和當年初二在沙坑旁模仿樂知攸“搞什麽!”的男生八九分像,幾年時間,長高了,長壯了,書沒讀,開起修車鋪來了。
老板遞給何承南一個電動剃須刀:“刮刮?”
何承南接過去,在“嗡嗡嗡”的響聲裏,眼珠子轉也不轉地盯着樓下,他想起他在Omega宿舍樓下的狼狽、屈辱、可笑還有荒唐。
拘留所裏的日子不算太難過,他老實安靜,只提了一個要求,要監守警員幫他查查:甜牛奶和苦咖啡的契合度,以及甜牛奶和乙醇的契合度。
98%,16%。
胡渣一點點被刮幹淨,何承南把剃須刀扔進沙發裏,他揚揚下巴問:“那輛粉色的車,怎麽了?”
“那叫馬卡龍。”老板瞧一眼,點起煙吞雲吐霧,“前車燈撞壞了,跟玩具似的。”
“多少錢?”
“沒多少錢吧,十萬肯定要不了。”
何承南說:“記不記得初中我轉學之後---”
“你天天轉學,一個學校讀不了半年,也就我跟你這麽哥們,還總飛去找你喝酒吃串兒。”
何承南笑了一下,說:“轉的那個鳶蘭中學,要開運動會,有個在沙坑裏跳遠的,後來又來一個,把我們揍得灰頭土臉。”
“操!你這麽說我能想不起來麽!”老板狠吸一口,“怎麽好端端提起這事兒?”
“揍我們那個,就開馬卡龍這個。”
老板詫異地張大嘴:“嚯!”
何承南也冷笑道:“我這回進去,跟他也脫不開關系。”
老板撣撣煙,腦袋轉得像驗鈔機一樣快。
“天時地利人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何承南轉過身來看他,被紀念的拳頭打破的額上還挂着血痂:“算了,犯不着。我看過他打架,兇得很。”
老板嗤笑:“又不用你上。他兇,自然有比他更兇的。”
老板拿起手機,埋頭邊打字邊道:“等着看他吃拳頭吧。”
作者有話說:
感謝看文!
因為沉迷奧運,這幾天更新十分不穩定,讓追更的讀者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