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字不動奉還給你

第63章 一字不動奉還給你

六十三.

【求助:這種情況可以舉報嗎?】

帖子是匿名發布的,只匿了樓主的ID,正文裏可是把“樂知攸”的大名明明白白地挂出來了,甚至還特意标注了一個ps:音同“月知優”。

【正文內容:

我已經冷靜下來了,所以長話短說。

樂知攸@小狗妹妹的咖啡熱狗,中文系本科大二在讀,男性Omega,信息素是甜牛奶。

我的初中同桌,高中因為轉學而有過一面之緣,大學又再續前緣,我曾機緣巧合看到過他的檔案,信息素那一欄清楚明了地寫着:白開水。

白開水,與我契合度高達80%!

于是我對樂知攸展開了長達兩年的追求,但是在這期間,他一直把我當個猴兒一樣耍。

現在,真相擺在我面前,他騙我、騙學校,所有一切悲劇都是因為他造假的學籍檔案!

感情上被戲弄的事情我算了,我認栽,現在想請問,這種違法亂紀、擅自篡改個人檔案的情況可以舉報嗎?】

【正文圖片:[照片]*10,[截屏]*12。】

樂知攸捧着手機,氣到發笑,點開照片,看到各式各樣的禮物拼湊成圖,大概一張照片裏有兩三個禮物,每個都有批注日期,而截屏,全都是何承南被冷暴力一樣的單相思,字字句句讀起來尤為癡情可憐。

路棠在挂電話前怒吼過:“他是想舉報你嗎?不是!他是想讓大家吃瓜看熱鬧,想讓你社死!”

小圓桌上的佳肴散發着袅袅香味,但是樂知攸已經胃口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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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回帖,大概掃掃,有為樓主抱不平的,有好奇樓主是如何知道真相的,有追問樂知攸的長相的,求爆照,有貼出白開水的契合度值表,把80%左右的相匹配信息素全都圈出來,猜測樓主本人的,還有樂知攸的同學匿名回帖:吃瓜吃到本班來了,期待柚子的回應。

再看看發帖時間:早晨六點鐘。

今天又是周日,大家懶覺睡醒了,側卧在床上刷刷手機醒神,日常進入校內網逛一圈,“舉報”兩個字是如此抓人眼,回帖馬上就要破千,何承南簡直是煞費苦心,扒拉了一手好算盤。

“我想起來一句‘名言’。”

---人至賤則無敵。

樂知攸沒有說出來,祁開也就沒有問,拿過他的手機放到一邊去,再牽着他重新坐回到小桌前:“先吃飯。”

“31號了,明天就是六月,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祁開當然知道,代表學校進入考試月,今晚零點一過,校內網就會自動開啓全體禁言,直到暑期過後才會解禁。如果樂知攸晚一步看到這個潑髒水的帖子,很可能就要錯失澄清的機會,成為一個吃黃連的啞巴。

樂知攸氣懵:“他肯定是故意的,他真是心機重重。”

祁開舀一勺汽水肉蒸蛋喂給他,想起梁緒哥轉述何承南對天發誓再不鬧事,可見是屁話,欺不過梁緒哥這個硬的,忍氣吞聲找到時機了,就來欺樂知攸這個軟的。

祁開安撫道:“先吃,吃飽了再收拾他。”

一頓飯的時間,塗星燃和米貝明都打來電話,米貝明爆炸脾氣,确認這個匿名的縮頭烏龜就是何承南之後,狠話道:“不見棺材不掉淚,轉學都便宜他了,他就等着沒學上吧!”

書房的辦公桌上有個臺式機,祁開哄樂知攸洗櫻桃和聖女果去了,自己坐進沙發椅裏開機登錄校內網。

帖子在首頁,點進去,再點進@小狗妹妹的咖啡熱狗,跳轉到個人主頁,顯示無發帖記錄和點贊記錄,只有一整頁的回帖記錄,全都簡單三個字一溜兒排下來:是我的。

祁開忍不住笑了一下,猜,應該不會有人能聯想到吧。

樂知攸回來了,端着一盤水靈靈的果子往祁開懷裏坐:“準備怎麽收拾他?樓裏是不是全都罵我的?有人缺德爆照嗎?我手機呢?路棠說要幫我罵,我沒讓,我要自己上!太氣人了!看我撕了他的人皮僞裝!”

祁開等他嗷完了才來親他,把這張氣鼓鼓的臉蛋兒和嘴巴全都啄吻了一通。

“手機呢?”他問。

“手機呢!”樂知攸嚷。

祁開哄小孩兒,拍拍他後背:“去把手機拿來。”

短信箱裏的騷擾攔截,一個不落地收錄了這兩年裏何承南切換過的無數個小號,祁開往下滑往下滑,也氣笑了,罵了聲髒話。

“後來的這些我看一眼就拉黑,還好沒有删掉,不然想澄清都沒有證據。”樂知攸跟他分享聖女果,看到他已經翻到去年的了,說,“最開始我還會跟他拉扯幾句,好言相勸地拒絕他,之後就放棄了,說不通。”

終于滑到第一條消息,熱烈又矯情的“情話”令人不适,祁開看得面無表情,樂知攸回複得也客氣且直接,絲毫沒有被這狂熱的告白所打動。

祁開截屏,發到自己的微信上。

接下來的一刻鐘裏,祁開如法炮制,一共截屏了十張樂知攸的拒絕短信,時間橫跨半年之久,之後再利用搜索功能,把何承南發布過的癡情消息全都找出來,随便截屏五張,一一對應上,雖然何承南截掉了手機號碼,但是時間同樣是鐵證,做不了假。

“要是我換過手機,或者格式化過,這些都沒了,怎麽辦?”

祁開看了一堆反胃“情話”,此時放下手機緩一緩,埋進樂知攸的頸窩深嗅甜牛奶的味道。

他悶悶道:“那就會發生校園暴力事件。”

樂知攸立刻收起牛奶不給他聞了:“不行!”

又改口:“除非你帶上我。”

祁開晃晃他,撒嬌一樣,鼻子不滿地拱來拱去,于是又把牛奶拱出來了。

他繼續悶悶道:“那就拿個喇叭,綁他頭上,讓他全校巡回給你道歉,親自為你澄清。”

樂知攸咧嘴,好嫌棄:“他不嫌丢人我還嫌。只要他滾得遠遠的,再也別出來鬧心就行了。”

葉蒙突然來電。

祁開用免提接起來,聽見葉蒙迫不及待地問:“祁開,那個匿名帖子是何承南嗎?”

祁開:“是。”

葉蒙:“天!”

塗星燃和葉蒙都沒有跟何承南打過交道,這點糟心事兒祁開也沒有跟塗星燃講過,所以這對兒情侶都不知道何承南是何許人。

祁開疑惑:“你怎---”

“我姐妹看到帖子裏的圖片,有個禮物的照片,那個南瓜形狀的暖寶寶。她去年冬天拿回宿舍的時候,我們都覺得好可愛啊,是她的一個追求者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葉蒙情緒激動:“但是後來她發現,這個男的廣撒網,不止在追她一個,所以果斷斷絕往來了。她說,這個人叫何承南。我們還猜,到底是撞同款了,還是撞同一個海王了。”

樂知攸瞪圓了眼睛,忍不住道:“專科的那個,信息素是乙醇。”

葉蒙聽見樂知攸的聲音,更加激動了:“對!就是他!你要回應嗎?我姐妹說她願意給你作證,這人根本就是個渣男!暖寶寶還留着呢,暧昧對話也有,他沒法反駁。”

樂知攸真切地感受到人和人、Alpha和Alpha之間的差距,就像米貝明曾說過的:幾乎可以不是同一個物種。

他看向祁開,祁開便道:“要回應,馬上就回。”

電話挂斷,樂知攸抱到祁開肩膀上,那處傷口血痂已經掉了,留下淺淺一道肉色的痕跡:“我都不想管了……”

“怎麽了。”

“你這麽好,我們這麽好,為什麽還要浪費時間給這樣一個胡攪蠻纏的人,做愛不好嗎?”

本來認真聽呢,最後一句話陡然把祁開惹笑:“我猜他破罐子破摔了。”

“什麽意思?要轉學了,無法無天?”

“嗯。他可能在賭,你要麽沒能及時回複,要麽沒有證據回複,只能當個冤大頭無辜被罵,他樂見其成。”

“嘁,如意算盤沒了。”樂知攸嘟起嘴,“而且就算我冤大頭,他也惡人自有天收。敢發誓又毀約,真不怕天打雷劈嗎。”

【回應:這種情況無需你舉報。】

發帖ID:起開。

樂知攸看着樓主頭像和ID才猛然驚覺:“怎麽是你的號!”

祁開往他張大的嘴裏塞一顆櫻桃,說廢話:“嗯,我的號。”

【正文內容:

何承南,計算機系專科大二在讀,男性Alpha,信息素是乙醇。

1. 禁止自我感動。

2. 因分化後患有信息素缺失症,故以“白開水”來掩蓋。現已痊愈,信息素是甜牛奶。

3. 謊報信息素、檔案造假一事無需你舉報,明天我會主動找學校認錯。】

【正文圖片:短信截屏*10,騷擾攔截界面*5。】

樂知攸心尖顫,握着鼠标去點祁開的頭像---一件15號球服,他看見新彈出來的個人主頁裏,祁開身為籃球隊隊長,發布的內容全部是建築學院每場球場的賽況比分,以及隊友們的各種球照。

來不及吐櫻桃核,樂知攸心潮澎湃,轉身就往祁開的頸窩裏埋,手也抱得緊緊的,悶聲嗷:“怎麽辦!我我我,我現在改ID還來得及嗎?”

祁開被逗笑:“笨,來不及了。”

他直接抱起樂知攸,離開書房,回到能看見遼闊江景的主卧裏。

傍晚夕陽餘晖,光線仍是很烈,映得滾滾江面一片耀眼的橘紅。

兩人伏在落地窗前,窗簾半遮半掩,樂知攸撩起衣擺露出光溜溜的屁股蛋,一邊踮起腳心往後撅,一邊捉住祁開的手往自己身上貼,浪得急不可耐一樣,滿口叫着祁開的名字,求道:“摸摸我。”

祁開就在窗邊幹他,慢條斯理地,不知道吃起哪門子飛醋,連哄帶威脅,非要樂知攸講情話給他聽。

樂知攸就講:“祁開,我愛你。”

祁開“嗯”一聲,獎勵似的,幹得更深一點,問:“還有呢。”

樂知攸暈着紅臉頰,神魂颠倒:“小狗,我好愛你。”

祁開受用的不得了,明明喜歡得都要把人幹死了,偏還要作惡,用那句每次在窗邊做的時候都會拿出來吓人的話,再吓一吓他。

“寶兒。”

“嗯、嗯嗯,我愛你,我好愛你。”

祁開噙着壞笑,先吻一口,再道:“要是玻璃碎了,我們就一起掉下去。”

毫無意外,不論多少次,樂知攸都會一下子被吓去高潮,全身都把祁開纏得緊緊的,半晌才能回過神兒來。

他指責:“你又、又這樣!”

輪到祁開有恃無恐:“嗯,還愛我麽。”

樂知攸就乖乖地獻吻,什麽都甘願一樣:“愛。”

暮色四起,夜色籠罩住雲濘,豐富多彩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步行街的小酒館裏,何承南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喝悶酒,對這個烏雞鲅魚的雲大受夠了。

有人好奇地側目,瞧他頭頂的白紗布,也瞧他煩躁不堪的表情恨不得砸碎酒瓶。

早晨出院前,發了個帖子,發完爽了,愛咋咋地吧,親爹的工作丢了,兄弟進去了,自己也要被迫轉學,舉家搬遷。

沒什麽可以再搞他的了吧?

惹不起姓莊的、姓米的、姓梁的,回歸害他至此的罪魁禍首,總情有可原吧。

一整天下來,何承南都爽得呼吸順暢,看着樂知攸背負罵名沒有回應,越發肯定樂知攸是沒有證據,有口難辯。

哦!差點忘記了,樂知攸沒法登錄自己的賬號,怕是想回應也得幹瞪眼了---一個紅包,就能賄賂網絡部管理員。

連日忍受的惡氣終于呼出去了。

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被反駁了也沒什麽大不了,不看不就行了。考試月“人人自危”,等考完,都急着放假回家,等再開學,看見帖子了,想起這個瓜了,他人也不在這個學校了。

酒瓶揚起,何承南又灌下一口。

他刷新頁面,看見又一個匿名ID出來作證:我也是他網裏的一條魚。我可以确定,他送給我的南瓜電風扇是被樂知攸拒絕之後轉送給我的,怎麽能這麽惡心!幸虧最後沒答應他!

配圖一張電風扇的照片,再配有他手機號的一張暧昧短信截圖,鐵證。

很快,罵聲一片。

事情總是發展得猝不及防,就像那天傍晚的別車,也像醫院裏荒唐的道歉,還像今天現在,罵他的聲音已經比一整天累計下來罵樂知攸的,不知道翻了多少翻。

不止罵,還有嘲笑和鄙夷。

下午去食堂打飯之前,他還沒有發現異樣,打飯之時,周圍對他的議論藏也藏不住,等從食堂出來,何承南猜道,可能樂知攸想辦法回應了吧,用的誰的賬號?他那個室友的麽?

說沒什麽大不了,說不看不就得了,但是殺死自持的往往就是好奇心。

舍友回來,直接對他改口了:“海王何同學,你是怎麽做到同時追那——麽多Omega的,還男女通吃,當心累壞了。”

何承南面色蒼白,冷冷地問:“你不覺得有問題麽?”

舍友奇怪:“什麽問題?”

“為什麽你們都不覺得有問題了,倒戈得這麽快。”

“我看你他媽才有問題!當我以為你是個專情的小夥子,還納悶每次你的禮物都送出去了,怎麽還沒把人追到手。搞半天你這麽猥瑣---”

“嘭”一聲,何承南奪門而出。

小酒館裏放着噪音一樣的音樂,和屏幕裏的文字一樣,讓人頭疼。

回帖:[視頻.avi],誠邀大家共賞,球賽結束後,祁開狂奔到觀衆席抱住樂知攸。是誰叫破嗓,是我,是誰在流淚,還是我。

對,老早就有人發現了,ID起開。

還有人貼上了契合度值:苦咖啡AlphaX甜牛奶Omega,98%,合理懷疑樂知攸痊愈,祁開功不可沒。

帖子裏是兩個極端,要麽在為絕美愛情送祝福,要麽在激情辱罵“涸成南”,衆矢之的,人人唾棄。

乍看是海王,仔細一瞧幹涸小河,一條魚也沒撈到。

匿名校友:還有更可恨的,他之前在Omega宿舍樓下釋放信息素,試圖強行标記Omega,鏈接:校內通報批評。

一時間罵聲再翻五六頁。

何承南把酒瓶狠狠掼在桌上:“操。”

他到街上攔了個的士,目的地報的是派出所,他要把自己的好兄弟撈出來。

等着寫保證書的時間裏,警察提醒何承南:“保出去了,別鬧事,聽到沒。”

何承南挎着臉沒表情,說:“曉得。”

這吊兒郎當的态度立刻換來一頓教訓。

兩人從派出所裏出來,夜風悶熱,老板捋了一把頭發,胡子拉碴,在裏頭待了幾天已經沒有老板的樣兒了。

何承南問:“你修車的夥計怎麽辦?”

老板不停地捋自己的頭發:“什麽怎麽辦,回去繼續修車呗。”

“修不了了,你那鋪子已經被買走了。”

“……什麽幾把?”

面包車駛上長街,何承南坐在副駕裏把前前後後全都講給兄弟聽,末了嗤笑道:“搬石頭砸自己腳咱們是,上趕着找麻煩。”

老板破口大罵,把車停在路口一大排檔附近,招呼何承南下車撸串,嘴巴淡出鳥了都。

何承南問:“你沒覺得有問題麽。”

“什麽問題?”

“他們為什麽那麽快就倒戈了?沒人再關注我被欺騙了兩年這件事,反過來指責我窮追不舍,沒點逼樣,也不撒泡尿照照!操他媽的,他們自己照照了嗎?”

老板仰天大笑,拿冰啤酒和何承南碰個響兒,一仰頭灌進去大半瓶,爽得嘶氣。

他一把抓起五六串牛油,一口撸下來,道:“好說。”

“怎麽好說?你說說。”

“人早就拒絕你了嘛。人心有所屬你又不是不知道,還一個勁兒當舔狗,人不讓你當,你湊上去當,沒點尊嚴的男人誰稀罕啊?”

何承南差點掀了桌,連着老板一起罵:“我今天已經受夠了我跟你說,我撈你出來是撒氣的,不是還要受你氣的!別他媽說話那麽難聽!”

老板無所謂地聳聳肩:“殺人誅心---一字不動奉還給你。”

何承南惡狠狠地盯着他,猛地抄起一瓶啤酒也灌起自己來,老板叮囑他:“悠着點,你頭上那傷還沒好呢。”

“你就不煩嗎?我操他媽地煩死了,全國伯溫把我黑名單,我現在學校也不想回,宿舍更不想回!以前進香香街伯溫都不用報大名,刷臉就成,現在,哈,進都進不去,操!你他媽別吃了,你店兒沒了,你不煩嗎?”

“換個城市繼續生活呗。要不你也進去蹲蹲,蹲兩天,保準兒什麽心浮氣躁全沒了,哪兒都比那個四面徒壁的小破屋子好。”

老板見他臉紅脖子粗,乙醇開始往外跑,趕忙擺手攔着,寬慰道:“招惹了招惹不起的人,就要認慫,你在這嗷嗷叫有個幾把用?”

何承南再灌一瓶,灌完,坐下來拿肉串吃,味道挺好,連着撸了好幾串兒。

他看着這些油乎乎的鐵簽子,突然說:“他怎麽就沒把自己紮死呢。”

老板聽不懂:“紮死什麽?”

“往腺體上紮啊,操。”

“你操什麽呢操,說人話。”

排擋吃到後半夜,零點轉鐘了。

何承南拿出手機再登錄校內網,已經是禁言狀态,他看到自己的帖子竟然在祁開的上面,說明最後最新的回帖在他這樓裏。

何承南點進去,看了兩秒,揚起胳膊就把手機往地上摔,摔得稀碎,把周圍幾桌的客人吓得大叫。

問:為什麽可憐可悲可嘆可恨的樓主沒有删帖啊?

答:因為删了有個麻子用,早被截圖了,永釘恥辱柱,臭名流千年。

老板也煩了:“別沒完沒了的,你他媽還沒付錢。”

何承南指着老板:“真幾把後悔撈你出來。”

老板哈哈哈大笑:“那你送我回去呗,好話賴話全不聽,當我樂意陪你,鼈孫玩意兒!”

兩個全都喝高了的人爬上車,何承南上主駕:“你等着,你爹這就送你回去!要不是你撺掇我,能有後面這麽多破幾把事!”

老板把鑰匙扔給他:“我叫你爹,我就看你敢不敢把我送回去!送回去了,你得跟我一道兒蹲!”

“你放屁!”

“你聽我是不是放屁!”

面包車點火啓動,大排檔的老板看到兩人是真的要開車走了,頓時不放心,跑過來猛拍車窗:“你們這是酒駕嘞,我要報警的,這不開玩笑!”

何承南根本不理他,太陽穴直突突,踩着油門就沖去了,七扭八拐了幾百米,還不等排擋老板報警,面包車就撞倒一排共享單車,沒有停下來,速度不減,吓停了雙向車道來往的所有行車,全都在緊張這輛銀灰色的面包車要如何發瘋。

面包車沖上了人行道,一股腦撞翻兩個綠色的大垃圾桶,緊接着撞到了一棵大樹上,車頭狠狠凹陷,整個車屁股都因為慣性翹了起來。

連着幾聲“嘭”,面包車終于安靜下來,白煙袅袅。

看呆了的路人一下子全都回神,報警,火警,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救人。

主駕車門晃晃悠悠掉下來,何承南艱難地露出半個身子,掙紮着想要往外爬。

他喉嚨裏滾着濃濃的血沫,眼睛也看不清了,卻感覺比喝上頭了還要刺激。

周圍嘈雜,何承南本能地大喊:“救我啊!”

可惜實際上,他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徹底暈死過去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看文!七夕mua!

這麽粗,這麽長,這麽爽!可不可以賞給我好多好多海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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