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完結白發只剩五根毛
第64章 完結 白發只剩五根毛
六十四.
這可能是這學期最後一次來臨江伯溫開房了。
一大早,天際只有一點點魚肚白的時候,樂知攸被幹醒了,睡眼惺忪地透過落地窗看見比幻象還要漂亮的朝霞。
祁開的眼裏卻只有他的柚子寶貝。
他低下頭親他臉蛋兒,聲音裏帶着點晨起後的慵懶:“六一快樂,寶寶。”
樂知攸轉過臉來獻吻,嗅着沉醉的咖啡拌牛奶嘟哝道:“六一快樂,小狗。”
一場晨炮打得格外閑情,樂知攸被抱去浴室時,天光已經大亮了,采砂船緩緩游向江心,江水粼粼,倒映着雄偉的跨江大橋。
今天周一,回學校之後有很多課業要忙。
本來昨晚就該回了,但是磨磨蹭蹭,誰也不想離開這間只有他們倆獨處的小窩。之後傍晚時分又發生何承南潑髒水事件,用祁開的話說就是,一身力氣全都用來苦想對策了,馬卡龍?開不動。
“你們的小組作業都完成了,我們的才進行到三分之一。”
樂知攸趴在大理石牆壁上,任由祁開拿着花灑給自己做清理,腳踮着,腿打顫,快要站不住了。
“你應該會比我先放假吧,那你等我麽?”
祁開直起身來兜住他,溫水沖沖他沾了牛奶白的頭發,真是,怎麽沾上去的,也太浪了。
“等啊。”祁開輕笑,“不是都說好了,直接跟你回家,然後再把你帶回家。”
“那、那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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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吧。”
花灑停掉,樂知攸被大浴巾包成柚子卷兒抱回到主卧沙發裏,腦袋上搭着條毛巾,一邊被伺候着擦擦幹,一邊暢想道:“我們都已經滿年齡了,我們也都完全标記了,所以等我跟你回家的時候,我把戶口本裏我的那頁帶着,我們履行一下《娃娃親》的承諾吧?”
毛巾放到桌上去,祁開扒拉開樂知攸潮乎乎的劉海兒,聽他還在絮叨什麽“說好的性別合适就不作廢的”,只覺得喜歡得恨不得用苦咖啡淹死他。
樂知攸說完了,問:“好不好?”
祁開笑起來:“這就嫁給我了麽。”
陡然被“嫁”字鬧得害羞,樂知攸磕巴兩聲,剛想說是不是太着急了,但是的确就差個紅本本了,就被祁開搶去話尾繼續道:“江阿姨要不高興的。”
樂知攸奇怪:“怎麽會?”
“應該是我拿着戶口本去你家找你。”祁開罵他又親他,“笨,你就在家裏等着我。”
樂知攸看着祁開,看着看着就湧出一大捧甜牛奶。
他獻吻道:“我等着你。”
回校的路上樂知攸睡着了。
昨晚沒睡飽,今早又被折騰。
祁開有時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潛意識裏卯着股勁兒,要把前面五年裏沒做成的愛全都補回來,不然沒道理一看見樂知攸就想弄,像條發情的公狗一樣。
“操。”祁開默默失笑,沒誰了,哪有Alpha會說自己像條公狗的。
粉色小車開回到香香街,拐進北校區的時候樂知攸的手機響了,是順豐快遞,小哥說:“我在你宿舍樓下,鳶蘭寄過來的VIP快件,需要本人親自簽收。”
樂知攸迷迷糊糊:“啊,我馬上就下來!”
挂了之後才發覺完蛋,他看着倒退的風景好眼熟,忙問:“師傅,我快到了嗎?”
祁開就配合他表演司機:“快到了,請拿好随身物品,歡迎下次乘坐。”
樂知攸笑得瞌睡都沒了,傻裏傻氣的,懷抱着祁開的背包不撒手,問:“師傅你開車技術真好,我想包月怎麽算?”
“包月的話,價格很高。”
“多高啊?”
祁開也快繃不住了,心情愉悅道:“伯溫五十二樓那麽高。”
樂知攸“哇”地張大嘴,順帶打個長長的哈欠,臭屁的樣子把祁開徹底惹笑,伸手過來揉他一把,問:“去找輔導員用不用我一起?”
樂知攸猛搖頭:“肯定要挨批評的,丢人。”
Omega宿舍到了,馬卡龍緩緩停穩在路牙邊。
祁開也下車了,樂知攸拿筆簽名的時候他幫忙在底下托着,一個長方形的飛機盒,很重,沉甸甸地壓手。
快遞小哥騎着三輪小車走了,留下樂知攸有點無措地面對着祁開:“你……要看嗎?”
“全都是病歷麽。”
“嗯。等會兒我挑出來幾本有代表性的,拿去給輔導員當證明。”
祁開收回手:“上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樂知攸抱着紙盒:“你不看嗎?”
“不看。”祁開笑道,“等以後,你想回憶的時候,直接講給我聽。”
馬卡龍也走了,樂知攸在樹底下呆站了一會兒。
蟬鳴得很響,風把樹葉吹亂,陽光斑駁地傾灑在青石板上。
幸福到恍惚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樂知攸有些分不清了,迄今為止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他低下頭看看,手裏這盒堆疊的病歷本是真的,它們有具體的重量,每一本都記錄着自己過往的絕望和掙紮。
所以,會不會其實只是一場黃粱美夢?
樂知攸朝路口看去,粉色的小車早就沒了影子。
但是他沒有繼續迷茫,因為香甜的牛奶味裹着依舊濃郁的拿鐵飄進鼻子裏,是屬于他、還有他和祁開共同的信息素味道,沒有比這更加真實的了。
樂知攸輕輕一嘆,笑起來,心道,迄今為止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路棠在宿舍裏做小組作業。
聽見門開時,他鯉魚打挺跳起來:“柚子!你終于回來了!”
樂知攸也喊:“棠棠,我想喝果茶!”
路棠扔了筆就去冰箱裏給他倒冰鎮柚子茶,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從昨天發現何承南滿嘴抹黑之後,氣憤,火大,不可理喻,到後來看到祁開直擊重點的回應,再到後來校友們群起而嘲之,爽,爽飛,除了爽再找不到其他形容,如果不是零點全網禁言,估計還能再熱火朝天地辱罵一百樓。
樂知攸坐在椅子裏捧茶喝,喝兩口,放桌上,一邊聽路棠滔滔不絕地回味昨晚,一邊拆開防水袋,把厚厚一摞病歷本一一鋪開在桌面上。
路棠被吸引住了,猜到這些是什麽,問:“柚子,我可以看嗎?”
“可以啊,”樂知攸全無所謂,“随便看。”
又說:“雖然再也不想看見何承南,但是還蠻想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躲在被窩裏腸子悔青,叫他颠倒黑白,活該。”
路棠“嗯嗯嗯”地贊同:“大快人心,全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說完就拿起一本病歷,恰好是樂知攸當年接受志願者Alpha臨時标記的治療方案,一頁紙羅列詳情,一頁紙羅列風險,路棠稍有怔愣,再翻過一面,看到本次的方案結果:患者情緒激動,突發抗拒,失敗。
病歷放回到桌上,路棠心中感慨萬千,剛剛還那麽激動,現在聞着柚子身上香噴噴的牛奶味,又油然而生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他本想問什麽,又笑了笑,咽回肚裏,改口道:“柚子,有個好消息。”
“什麽?”樂知攸仰起臉,突然眼睛放光,“啊!我猜猜---50%了?”
“昨天跟你打電話的時候,其實我在醫院,被紀念拉去做檢查。”
路棠靠在衣櫃門上,伸出兩只手,一只全張開,比劃“五”,一只握成拳,豎起兩根手指比劃“二”:“52%,醫學奇跡。”
樂知攸慢慢張大嘴巴,就像那個藍色小恐龍的表情包一樣:“啊!”
“紀念當即要我打電話給我爸我媽,超過50%,他們得松口了吧。”路棠攤手,“沒打。”
“為什麽!”
“因為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兒。我說等下次發情期的,讓他成結,讓他完全标記,說不定奇跡再現,又漲幾分。”
樂知攸仰天大笑:“紀念發瘋了嗎?”
“差不多。”路棠也笑,“還想車震,被我狠狠拒絕!”
樂知攸高興壞了,也跑去冰箱裏給路棠倒果茶,兩人舉杯相碰,太冰了,沒法一飲而盡。
“那什麽時候請你們去吃大餐?”
“都行。”
“拖了這麽久了都。要不我還預定聞人小館好不好,上次就沒去成。”
路棠坐回到書桌前,心情舒暢得就像暴雨初歇後的彩虹天,什麽煩惱糟心事兒全都随着雨水一起流走不見,他說:“好啊,去吃東坡肉!”
修改學籍檔案比想象中順利好多。
在樂知攸的預想裏,最壞的情況就是學校不同意更改,除非家長出面,并且再一起去醫院裏做核實檢查。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發生。
樂知攸抱着病歷本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他給江語發消息:[妥了.jpg]。
再給祁開打電話,被秒接:“寶兒。”
情不自禁就笑起來,樂知攸“嗯”了一聲,說:“改好啦!導員特別好,不僅沒有批評我,還祝賀我痊愈了。”
“那就好。”祁開問,“現在回宿舍麽?”
“是啊,要回去做小組作業。和你荒廢了一個周末,我的進度現在最慢。”
祁開一笑:“那我幫你做,你教我。”
“那不行,我是很有原則的。”
祁開又笑:“那你加油,晚上我們來接你。”
樂知攸走在午後的大太陽裏,有樹的時候躲樹蔭,沒樹的時候就把病歷本當遮陽傘,他納悶:“你們?還有誰要和我們一起吃油潑面?”
“不吃油潑面了。”
“啊?”
祁開故意道:“晚上你就知道了,六點鐘來接你。”
樂知攸才不被他吊胃口:“不是塗星燃就是米貝明,猜對了嗎?”
又想起路棠毫無準備地被紀念帶去見家長,頓時一驚:“該不會是你爸媽來了?”
祁開笑道:“是米貝明和梁緒哥,請他們去聞人小館吃飯。”
是要請的,幫了那——麽大的忙。
“那我們三天後還得再去一次,我請了路棠和紀念。”
祁開說:“沒問題。”
正事說完了,誰也沒有挂電話,熱戀中的老夫老妻聽喘氣兒聲都覺得像情話,膩歪得沒法形容。
樂知攸悄悄地:“還記得嗎,我說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一直記着呢,每天盼啊盼。”
樂知攸瞎樂:“你再撒個嬌,今天就能盼到了。”
祁開似乎被噎了一下,但是能罵自己是公狗的Alpha根本沒怕的,他頓了頓,壓低聲,有點不自在:“哥哥。”
樂知攸:“!!!”
臉蛋迅速漲紅,樂知攸震驚到失語,耳朵也發起燒來,甚至還有麻酥酥的電流從心尖兒彙聚到小腹,讓他一下子激動得像是要高潮了。
樂知攸聽見祁開笑罵道:“操。”
他“別別別”地趕忙救場:“好妹妹!”
救不回來了,祁開嘎嘣脆地挂電話:“挂了,晚上見。”
耳畔“嘟”一聲,沒動靜了。
樂知攸站在樹蔭裏對着手機屏傻樂。
做愛做到最意亂情迷的時候,也趁着氣氛濃稠說過好多沒頭腦的情話。
他叫祁開“小狗”,祁開都會認,還會哄他開心,學小狗“汪”地叫一聲,叫完了真像小狗似的拱來拱去,親個沒完。
但是他要祁開叫他一聲“哥哥”,妄想,小狗不僅要炸毛,還要讓他嘗到苦咖啡的苦頭。
可見有個小兩歲的好在意哥哥妹妹的,不願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樂知攸“啊”地笑嘆,朝着宿舍樓大步走去。
他的Alpha為了禮物都妥協至此了,他難道不兌現承諾,好好寵寵嗎?
要快點回去,樂知攸想,他幼稚的“大作”只差最後一點點尾巴就能完結了。
雲大東校區Beta宿舍305寝有陌生訪客。
米貝明汗透了,一進門就脫了上衣:“我先洗,你自己開空調。”
梁緒好奇地打量了一圈,也脫下上衣:“正好沒人,一起洗吧。”
兩人剛打完籃球,劇烈的運動很爽,但是熱得也很難受。
米貝明猶豫一瞬,不知道室友跑哪兒去了,又轉念一想,洗個澡能耽誤多久,況且和祁開約定的時間要到了,一起洗就一起洗吧。
“那你別胡來。”米貝明提醒道。
梁緒被逗笑,也不說答應還是不答應,推着米貝明就進了浴室。
房間裏慢慢充滿馬鞭草的香味,從浴室的門縫兒裏溢出來,米貝明聞不到,從食堂啃着燒餅回來的室友也聞不到。
室友站到陽臺上,邊吃得芝麻掉渣邊沖裏頭喊話:“小米,我今晚不回來!”
米貝明捂着吓飛的心跳:“啥時候走!”
吓得他差點兒就摔了一跤,還好被梁緒及時搭手。
“馬上走,回來拿個充電器!”
“那你快走!我進來沒拿換的,要裸奔的!”
室友二話不說,燒餅都沒吃完,揣上充電器就走得像沒回來過。
米貝明真的被吓飛了,轉頭就催梁緒趕緊的,拿着毛巾主動給他擦水珠:“我聽見你手機響了,是不是祁開到了?”
祁開等在香香街公交站,好惹眼,是昨晚“舉報風波”的男主角。
他打電話給梁緒,沒人接,又發消息:梁緒哥,我先往樂知攸宿舍走。
祁開買了兩個老婆餅,一路走到Omega宿舍樓下都沒遇到三叉戟,他站在樹下看樂知攸跑下來,白短袖黑褲子,不約而同地穿着情侶裝。
祁開把小餅遞給樂知攸:“一手交餅,一手交---”
不知道禮物是什麽,祁開就用眼神示意:“給我吧。”
樂知攸不給,拍拍黑色的胸包:“晚上回來的,答應你了,跑不了。”
兩人小餅幹杯,邊吃邊沿着路邊漫步。
“馬卡龍?”
“在充電。”
“三叉戟?”
“嗯。”
剛說完,就看瑪莎拉蒂迎面而來,米貝明把車窗降下來,伸出半截胳膊對他們晃晃。
樂知攸被安排在了副駕裏,因為米貝明問祁開:“來不來找你妹?”
上次輸掉之後就沒能再戰一局,祁開欣然接受:“來。”
于是這兩人坐到後座位裏,扭着身子頭對頭,一起托着一個手機找你妹。
樂知攸嗅到了淡淡宜人的花香,就像馬卡龍裏也有苦咖啡的味道。
他有點拘謹,看着窗外找不到話題,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嘗試說話。
“我們今天去看了何承南。”
梁緒先開口,轉頭對着樂知攸笑了一下:“你猜猜看,他怎麽了。”
“特別慘,完全是作死。”米貝明在後頭接話,“全是他自找的。”
祁開沒空擡眼,問:“他怎麽了?”
樂知攸也好奇地看着梁緒。
梁緒說:“他在醫院裏。昨晚他先把他那個朋友保出來了,兩人一起去吃排擋喝酒,然後酒駕,損壞公物,撞壞了很多共享單車,最後撞在樹上。”
樂知攸:“天。”
“鼻腔受傷,失去嗅覺了。脖頸受傷,給腺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害,無法控制信息素的釋放。權衡之下,醫生建議他摘除腺體。”
祁開顧不上最後幾秒倒計時,詫異地擡起臉問米貝明:“昨晚?”
“是啊,根據大排檔老板回憶,他還把手機摔了。我猜他是不是看校內網受刺激了,自食惡果。”
樂知攸喃喃:“好慘。”
米貝明繼續道:“他當着我們的面發誓不鬧事,轉頭就發帖子亂咬人。我和梁緒去問他爸,想聽聽他爸怎麽交代,結果人說在醫院裏。”
梁緒說:“本想讓他沒學上的,算了。”
樂知攸回過頭,和祁開視線相對,眼裏都有震驚和感嘆:一場現世報,來得真快。
和上次約會一樣的流程。
先在聞人小館裏吃飽肚子,再去商場樓上看了一場電影,這回梁緒沒有提前離場,看完已經快十點鐘了,打道回府。
祁開和樂知攸在北區校門口下車,沒讓梁緒送,四人分兩撥,兩個二人世界。
晚風習習,夏夜星空晴朗高遠。
樂知攸牽着祁開的手晃啊晃,十指相扣,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沒有講話。
又來到那盞壞掉的路燈下。
以前祁開在燈下質問樂知攸是怎麽跟蹤他的,簡直變着法氣他,現在祁開在燈下擁着樂知攸親吻,唇舌之間嘗到西瓜口香糖的味道。
“你在想什麽?”
“什麽都沒想。”
重新牽手漫步,樂知攸望着夜空說:“我想了。”
祁開就陪他一問一答:“嗯,想什麽?”
“暑假梁緒哥和米貝明要去滑雪,我們呢?先回鳶蘭,再去小伏都,再然後呢?就開學返校嗎?”
祁開笑起來,直接問:“想去哪兒?”
“你不是說自駕游?可以安排一下嗎?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但就是很想和你一起出去。”
祁開攥着他的手,耐心追問道:“想去城市,還是風景區?”
“風景區吧,人越少越好。”
“海邊,還是草原?”
“你呢?”
祁開說:“聽你的。”
樂知攸就抱到他手臂上,熱也要貼着:“那我想去草原,想騎馬射箭。我看到過照片,雪山下面是草原,上面有牛羊和馬,湖泊水清得能看見湖底的石頭。天很藍,公路又長又幹淨,特別遼闊。”
樂知攸仰起臉,說着說着就浪起來了:“然後好多無人區,我們随便在哪兒停下來,把毯子往猛禽的後面一鋪,幕天席地,就做愛,好不好?”
原來擱這兒憧憬呢。
祁開陪他一起浪:“海邊也可以做。”
樂知攸搖頭:“不行。你是說沙灘或者海裏礁石上嗎?我看過那種小說,沙子會跑進去的,海水也會,我害怕。”
祁開直樂,把他抱到懷裏摟着走:“我現在像個寄居蟹。”
樂知攸就回過頭來和這只大螃蟹接吻。
“但是不管鳶蘭還是小伏都,都離草原好遠啊,而且我還沒學會開車,我得先把駕照考到手。”
“嗯,不急。這個暑假可能是來不及,但是我們還有寒假。”
樂知攸又愁道:“冬天好冷啊,野戰我怕我不行,而且你會不會被凍得軟掉?”
祁開真是拿他的寶沒辦法:“腦袋裏想得這些事兒。”
彎彎繞繞,到Omega宿舍樓下了。
樂知攸把胸包拉鏈拉開,又不動了:“我要先聲明。”
祁開看看時間:“別聲明了,我要來不及回去了。”
屁,明明來得及。
好,就算來不及,不是還可以去開房嗎!
樂知攸不上套,認真道:“我知道你特別期待,但是你可不可以別那麽期待,很可能會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你看,我就把它放在這麽小的包裏都放下了,所以不是什麽意外之喜。”
祁開不贊同:“戒指也很小,也能放得下。”
樂知攸聽罷轉身就走,被祁開“喂”地撈回來。
“不給了不給了!給不起!”
祁開失笑:“笨,我說笑的。”
“給不起給不起!不給了!”
祁開抱住他:“寶。”
樂知攸瞅着他,勉為其難地嘟着個嘴,在連聲哄裏重新把手伸進包裏,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蛋黃色的小便簽本。
“給你。”樂知攸把本子放到祁開的手心窩裏,“雖然沒有戒指貴重,但這裏面是我所有的心願了,你不能嫌棄我歪歪扭扭的畫功。”
祁開笑起來,克制地釋放出一點苦咖啡,以吻承諾道:“不嫌棄,我喜歡。”
樂知攸回宿舍了。
祁開沒有掃共享單車,他沿着樹下慢跑回北區校門口,又在香香街的公交站臺坐下來。
等不及回到寝室,祁開攤開手心,借着路燈光翻開這本便簽本。
初二的時候,樂知攸跳遠跳斷腿,贏得了人生中第一個運動會獎品,當成寶貝送給他了。
五年之後的現在,樂知攸又送給他一個便簽本,裏面每一張紙上,都有兩個小人相依偎的背影。
是一本畫功的确不咋地、但十分可愛的連環畫。
祁開捏住小本的邊緣,快速地翻看起來。
然後他就看到,日升月落,清風細雨,兩個小人從黑發濃密的年輕人,一路走到了白發只剩五根毛的老頭子,背脊不再直挺,拐杖拄在地上,他們依舊在親吻。
作者有話說:
完結啦,感謝看文,感謝大家的一路陪伴!
番外等等,有緣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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