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對人一見鐘情後反被打個半死這樣好嗎
我讨厭洗碗,恰巧我丈夫也讨厭洗碗,但我們又不能指使我們年僅五歲的小兒子去幹家務,就算是毫無道德感的最強咒術師也不能昧着良心點頭同意,所以在我們經過和平商量之後,一致決定靠剪刀石頭布來決定今晚由誰來幹苦力活。
“好,老規矩,三局兩勝,剪刀石頭布——五條悟!不是說好了不許用六眼作弊的嘛?!”
氣死我了,這次又是我慘敗,哪怕故意耍賴再來一局,持有六眼的五條悟壓根就不用慌,需要擔心的人是我才對啊!
教練,我要舉報對面這個家夥公然開挂!
“哎呀,我可以理解為柒你是在嫉妒我麽?”
因為在家耍帥也沒人看,五條悟就幹脆摘掉了眼罩露出他的絕世童顏,得意忘形地朝我比了個剪刀手,那副格外欠揍的模樣讓人看了真是手癢癢,“接受現實吧,你是不可能贏得了我的。”
我呵呵一聲,随即對他使出了一個國際通用手勢。
坐在餐桌旁圍觀了這一切的五條秋桐瞬間不忍直視地別開了小臉,完全不想承認這兩個發瘋的神經病是他的親生父母。
“我先去做作業了。”他略顯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想要脫離戰場的意圖十分明顯,“今天老師布置了手工作業,如果不快點完成的話,我就沒時間去練習術式了。”
“那就讓你爸陪你做吧,反正他現在也無聊得很。”我雙手環胸,朝着對面那個吃飽喝足就沒事可幹的大懶鬼揚起了下巴,“五條老師,發揮你作用的時刻又到了哦。”
“哎?其實我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的。”秋桐遲疑道,“爸爸不是還要處理家族的公文嗎?”
“那種東西幾分鐘就搞定了啦,而且那群老頭子也不是放着當擺設的嘛。”五條悟笑着摸了摸兒子的頭,再按住他的肩膀起身,伸了個懶腰後準備回房,“走吧,讓你媽媽洗碗,我陪你完成今天的手工作業。”
“啊對了,姑且問一句,你打算做什麽?”
“我想做一棟帶花園和水池的別墅。”五條秋桐邁開了小腳步跑着才能跟上大長腿的爸爸,“家裏還有膠水麽?”
“有的吧。”五條悟仔細想了想,“我記得好像放在第二個電視櫃裏面,剪刀應該也在那……彩筆的話,是在書房。”
男孩點了點頭,也不需要大人幫忙,他自動自覺地就跑去搜集了所有可能會用到的材料,又為了爸爸從書房裏搬來一張椅子,自己則拿着鉛筆開始畫起了別墅的平面設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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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自家孩子太過能幹,導致一旁的家長毫無用武之地,只能無聊地趴在課桌上霸占三分之一的地盤數星星。
反正妻子還在跟那堆髒碗碟作鬥争,一時半會地沒法過來搞突擊檢查,五條悟幹脆就騷擾起了正在做作業的兒子。
“說起來,秋桐你喜歡今天那個女孩子麽?”
“咔啦。”
五條秋桐一個用力,不小心地把鉛筆芯給戳斷了,還在潔白的圖紙上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小洞。
“……爸爸,請你不要在我認真工作的時候突然出聲。”他抿了抿嘴,捏着橡皮擦狠狠擦掉那處痕跡,有點生氣了,“以及,我對鈴木同學只是單純的同學情,并沒有喜歡上她。”
“哎?是麽?那抱歉。”明明是在道歉,卻讓人完全聽不出歉意,不過,五條悟還是開口提醒了正在生悶氣的兒子,“就像你媽媽說的,你現在談戀愛還太早了,不要真的一頭栽進去哦。”
“哪怕是讨厭的同學最後也有可能會對她動心,到時候你就會深陷愛的詛咒裏無法自拔,這可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呢。”
擦拭圖紙的動作莫名地停頓了一下,五條秋桐擡起頭看向身邊神色淡然的父親,忽然感到好奇,“是爸爸媽媽的故事嗎?”
“對呀。”他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頂,“是爸爸愛上了媽媽的故事。”
“那是怎麽樣的呢?”男孩眨了眨眼睛,放下橡皮擦,對父母交往的戀愛過程越來越感興趣了,“我以前聽傑叔叔和硝子阿姨說,媽媽之所以會同意跟爸爸在一起,是因為爸爸你把五條家的一半家産直接砸到了媽媽身上硬逼着她答應的?”
“……傑他們一天到晚的都在跟小孩子說些什麽呢。”五條悟單手托腮,不滿地嘟哝着,但還是老實承認了,“差不多吧。”
五條秋桐:“!”
——這不比芒果臺的八點檔狗血電視劇刺激?
“那、那……”男孩都開始有些結巴了,某個從腦內浮現出的糟糕念頭讓他坐立難安起來,“那媽媽真的喜歡你嗎?”
這難道是什麽咒術界版本的霸道總裁愛上我?真可怕。
“當然啦。”五條悟反而不能理解兒子的想法,他奇怪地瞥了眼突然松氣的五條秋桐,依舊滿懷信心,“柒如果不喜歡我還能喜歡誰?財産只是附加的價值罷了,她對我的愛絕不會動搖。”
“……”
五條秋桐發現自己果然是放松放得太早了,這看起來很明顯就不是吧?!爸爸你究竟對自己的人品抱有多麽大的自信呀?!
“我是說認真的。”五條悟看懂了兒子莫名緊張的表情,心情立馬就不愉快了,“柒要是不喜歡我的話,還會同意跟我結婚生你下來麽?她早就騙光我的家産,直接卷錢逃跑了,雖然她也逃不掉就是了……我說,你到底對你媽媽持有什麽樣的誤解啊?現在她是收斂了很多,可她以前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哦。”
“這……”
五條秋桐說不出話了,畢竟他确實不了解媽媽的過往,父母的戀愛史他也只是從別人那裏知道個大概而已,具體情況如何他并不是很清楚……難道這中間真有什麽隐情?
“不過,這麽說來的話……我當初對柒應該也算得上是一見鐘情了吧?”五條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好歹是第一個給我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人嘛,還讓我追查了她那麽久……”
“什麽深刻印象?”即使明白不應該深究,但五條秋桐還是忍不住地追問了對方。
“這個嘛……”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後用着非常輕松的語調,對着兒子引爆了一枚驚天地雷,“柒她呀,在跟我初次見面的時候就差點殺死了我哦~”
“?!”
五條秋桐驚得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甚至被他猛然起身的動作給帶倒了,他也顧不上椅子,反而盯着面前一臉“這沒什麽大不了”的爸爸露出了極度震驚的表情,“這怎麽可能?!”
也不知道是在震驚身為最強的爸爸居然差點被人殺死,還是在震驚對他一直那麽溫柔的媽媽原來也會動手殺人。
“沒什麽好奇怪的吧?那時候我還不像現在這樣無敵。”五條悟單手撐着臉頰,漫不經心地講道,“當初我也才9歲,有關術式的運用遠沒有後來那麽成熟,雖然也足夠對付那群不自量力的沒用家夥了……但柒跟他們是不一樣的。”
“她很強,非常強,體術強悍到即便我用六眼觀察到了她的動作卻依然無法進行有效的防禦,只能被動地等着她殺死我。”他懶洋洋地說,“那還是我人生第一次被人放過呢。”
“……媽媽是殺手麽?”
“嗯,是非常有名的殺手哦,只不過她後來不想幹了就來到高專選擇當一名咒術師。”
“既然是這樣的話,”五條秋桐有些糾結,“那媽媽當時為什麽放過你呢?如果爸爸死了賞金會更高吧?”
“因為後來又有人出錢向她買下了我的命,所以她就把最後的機會讓給那個家夥了。”他表情平靜,“可惜,就算我快死了,那群人依舊弱到連這種難得的好機會都抓不住。”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媽媽一樣那麽厲害的……啊,除了某個看着就倒胃口的家夥。”
“……”
五條秋桐沉默了。
他不得不沉默,因為今天晚上大腦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多得都要把他一個五歲的小男孩搞懵逼了。
首先他就很不明白,為什麽媽媽都差點殺死爸爸了,他們倆最終還能走到一塊?而且媽媽到底是因為愛着爸爸這個人才跟他在一起,還是因為爸爸家裏很有錢才會愛上他?他究竟是不是在父母的愛情中誕生的,還是因為金錢過于迷人才會意外出生?
有太多太多的問題堵在腦子裏,導致五條秋桐現在非常混亂。
總而言之,他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就對了。
果然,這麽一想就輕松多了呢。
“不過這些話你最好別在媽媽面前提起。”五條悟又突然想起了高專時發生過的某些事,對兒子交代道,“她不喜歡小時候做殺手的那段經歷,會擺着張冷臉跟你不高興一整天的。”
“……是有什麽心理陰影嗎?”比如重要的朋友被仇人反過來殺掉什麽的,小說和動漫裏不都這麽演的嗎?
“不是。”五條悟很直白地否定了,“據說好像是因為會讓她回想起以前吃不飽穿不暖,差點餓死在街上的痛苦記憶。”
“嘛,雖然我覺得會傻到把即将到手的獵物拱手讓人的笨蛋哪天餓死在了街頭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五條秋桐:“……”
——老天呀,爸爸你可千萬不要當着媽媽的面這麽說,而且你還是被那個笨蛋拱手讓出去才能活下來的獵物呢……等一下,你該不會真的當着媽媽的面這樣說過吧?
按照他親爹的這個爛性格,這事很有可能會發生啊!
“……我開始懷疑了,爸爸你真的是對媽媽一見鐘情麽?”聽你的描述,感覺是去尋仇未果的可能性更大呀。
“唔,怎麽說呢……”五條悟想了想,忽然笑了出來,“你不會懂那種感覺的。”
“那種,決定要抓住她的感覺。”
我降生在這個充滿了欲望的污垢世界,周圍的家仆腆着笑臉跪在我的腳邊,讨好我,恭維我,貪婪地想從我身上奪取什麽。
所有人都是如此,我也已經習慣了他們深不見底的欲望溝壑。
可是有一天,我走在大街上,擡起頭便看見了你。
你穿過川流不息的人群,帶着滿身好聞的屬于陽光的味道,表情平靜地望着我,堅定不移地向我走來。
你幹淨得就像是叼着面包屑,展翅飛過教堂的純潔白鴿。
于是就在那個瞬間,我聽見了藏在跳動的心髒裏,自己非常冷靜的聲音——
“就是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五條老師當初對老婆是一見鐘情!然後差點就被殺了……
後面我會放兩章番外,具體講這部分的事情,順便講一下幼年悟的心理歷程。
關于柒的術式,你們可以當作是咒術版的【人間失格】,所以她的體術非常強,能穩贏她的也只有爹咪了,當然現在還要加上285.
以及,真的,請問我是真的不配得到各位小可愛的評論麽?(流淚貓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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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高專番外:如果再不轉行做咒術師的話,我就要餓死在街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是番外,講述女主和五條悟的高專時期。
女主曾經是個職業殺手,還差點幹掉了小時候的五條悟。
希望能夠獲得大家的評論!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現在是東京時間淩晨兩點三十五分,我剛剛完成任務,終于拿到了雇主的尾款可以泡一碗熱氣騰騰的海鮮杯面,如果放在冰箱裏的雞蛋沒有臭掉,那我還能煎個焦黃焦黃的荷包蛋。
蘊含着洶湧咒力的攻擊打在身上被無效化,我随手掰折了偷襲者的胳膊,從腰間抽出短刀往下刺穿了他的腦殼,将屍體丢到地上,我思考着廚房裏的醬油還剩多少,夠不夠吃下一餐。
而就在我發呆想事情的時候,周圍的敵人已經被我一個不留地全部殺光了,除了那些察覺到不對勁中途溜走的詛咒師。
“唉。”我嘆着氣坐在路邊的花壇上,想到存折裏的餘額可能支撐不到這個月末,跳動的心髒就開始絞痛了起來。
說實話,這年頭,殺手行業越來越不景氣,倒不是說□□的變少了,而是同行變得更多了,本來掙口飯吃就不容易,這下子一堆新人擠進來,錢就更加不好賺了。
并且有時遇到一個目标,本來自己輕輕松松地就能搞定,結果來了個臉皮厚的同行硬是要插手幫忙解決,害得我不得不分出一半賞金,早年剛出來接活還不懂拒絕,損失了不少,現在好多了,名氣打出來後就再也沒人敢跟我玩那一套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又要淪落到和以前一樣靠吃剩飯為生的地步了。”我喃喃自語着,有點無法接受,“好不容易才過上現在這種好生活,我絕對不要回到從前。”
秉持着決不能再餓肚子的信念,我非常認真地在思考今後的發展,甚至還想過要不要換個行業,不做殺手了,可是我除了殺人之外什麽都不會,有哪家會社願意招我?更何況我今年才15歲,還沒到國家規定的工作年齡呢,去公司面試都會被趕出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察覺到從某處傳來的動靜,極度偶然地擡起了頭,然後,改變我命運的機會出現了——
我看見了正在祓除詛咒的咒術師。
“噢,所以你就帶着被你救下的咒術師來到高專,以此敲開了咒術界的大門?”夏油傑聽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點點頭,“确實,咒術師的工資比起其他職業的工資要高很多。”
“而且不僅有五險一金,還提供住宿。”我盤起腿坐好,手裏拿着杯奶茶插進吸管嗦了兩口,“最重要的是,遇到打不過的可以喊救援,不用分錢,安全性也很高,我超喜歡這裏的。”
祓除詛咒嘛,跟殺人差不多,專業對口,待遇又好,這裏的人才還很多,怎麽我以前就沒想到要來做咒術師呢?
“柒你也很讨人喜歡呀。”硝子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和某些人渣完全不同,有種不谙世事的無辜感呢,這樣就算真的幹了壞事也不會被別人懷疑是你做的。”
自覺認領了人渣身份的夏油傑攤手聳了聳肩,緊接着他又用手肘推了推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個人渣,“悟,你不說點什麽嗎?”
不知為何從剛才起就一直不出聲的五條悟被推得煩了,幹脆把頭一扭,直接避開了我的視線,冷冷哼聲,“跟笨蛋有什麽好說的?既然吃不飽就早點想辦法轉行啊,死磕有意思嗎?”
夏油傑擡手“啪”的一聲拍在了自己的臉上,對朋友的情商已經不會再抱任何期待了,心累。
“就你這樣,恐怕直到老死都沒人喜歡你吧?”
“誰說的?!”可能是被戳中了哪個痛點,五條悟下意識地拔高了聲音就要否定對方,并且還以為我沒有注意到地,偷偷地往我這邊瞄了一眼,“怎麽可能會沒有人喜歡我?!”
正準備拿糕點卻無辜被扯進兩人戰争的我:“?”
硝子偷笑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你繼續吃。”
“哦。”我聽話地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繼續和糕點的包裝盒作鬥争,不再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了。
于是五條悟不爽了。
他啧了一聲,很是嫌棄地瞅着我這副仿佛餓死鬼投胎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大福你沒吃過嗎?急成這樣想被噎死?”
“沒辦法,我是真的沒吃過多少,以前賺來的錢大部分都拿去交房租和買高級咒具了。”我将大福掰成了兩半,十分自然地把另一半遞給了他,“你吃嗎?”
“……”
五條悟沉默地盯着我伸到他面前的大福,沒拿,反而搶過了我準備留給自己的那一份,別開臉不看我,狠狠地咬了口手中的大福,咬碎了,“吃,怎麽不吃?”
這股別扭勁,讓夏油傑看了想嘆氣,硝子看了想落淚(憋笑憋出來的)。
你難道是那種喜歡你就要欺負你的小學生嗎?醒醒吧,小學雞談戀愛是沒有前途的。
“就你這樣猴年馬月才能把人追到手啊?”夏油傑頭疼地扶住了額頭,幾乎為自家這個幼稚且不成熟的小朋友操碎了心。
“沒事,大不了柒以後和我在一起,我不介意養她一輩子。”硝子摟住了我的肩膀,整個人靠在我身上貼得很緊,“因為柒很厲害,能給我帶來非常深的安全感嘛。”
“喂,硝子。”五條悟啃着大福又扭回頭,似乎非常不滿地盯着她放在我肩膀上的胳膊,“你能有點安全距離的意識嗎?”
“沒關系。”我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面對硝子,反過來摁住了她的肩膀,相當認真地看着她說,“如果是硝子你委托我殺人,我可以給你打五……不,是三折!只做保镖的話,我能免費。”
反轉術式的持有者啊,相當于游戲裏的滿血複活點,搞好關系的話以後就不用再擔心被打個半死沒法治了。
而且我也蠻喜歡硝子的,這就是所謂的朋友吧?
“好啊。”硝子笑眯眯地答應了,心情愉悅,“不許騙我哦。”
我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從來不騙人。”除非有需要。
夏油傑瞧着眼前溫馨的一幕,忍不住用手肘又捅了捅旁邊戰鬥力還不如人家女孩子的小學生,“悟,你看看你,好好學學。”
五條悟朝他翻了個白眼,滿臉不屑,“我有什麽好學的?柒又不是真的喜歡硝子,她根本就是在饞硝子的反轉術式。”
夏油傑:“哦?真的嗎?我不信。有本事你放開手中的大福,它都已經被你捏成碎渣了。”
五條悟下意識地松開了手,被捏得粉碎的大福頓時像從天空飄落的雪花一般,從他的指縫間漏出來,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無聲地證明了朋友話語中的真實性。
意識到這點的白發少年,臉色難看得仿佛有誰給他下了蠱似的。
我可沒有那種本事,收回了打量對方的目光,我重新端起奶茶漫不經心地想着,五條家的勢力特別強大,五條悟本人也是個執着的瘋子,如果真有一天被他纏上了就很難脫身了,況且我也不打算跟禦三家扯上什麽關系,就當作不知道好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五條悟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漠,抿了抿嘴,好像是以為我生氣了,臉上的表情逐漸緩和下來,啧了啧嘴,有點煩躁地撓了撓頭,“我又不是故意的……好啦,下次不會再捏碎你給的食物了。”
夏油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悟,你這算是在道歉嗎?”
“你不知道柒有多珍惜食物麽?”硝子單手托腮,懶洋洋地又補了一刀,“光是道歉可沒用,好歹拿出點實際行動來彌補吧?”
“你們好啰嗦啊!”
“沒事啦,你又不是我,沒必要跟我一樣。”我擺了擺手,是真的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你繼續做你自己就行了嘛。”
“老實講,你那種買兩個茶葉蛋,一個用來吃一個用來玩的嚣張态度我看着還是很羨慕的,真不愧是貴族家的大少爺。”
“你到底對貴族有什麽誤解?”五條悟難得有些無語,随即毫不客氣地怼了回去,“我才不會專門買兩個茶葉蛋,吃一個玩一個呢,Low爆了好嗎?這是哪裏來的暴發戶啊?”
我聳了聳肩,不說話了。
“還有,如果你對貴族生活很感興趣的話……”
五條悟停頓了一下,扶着脖子擺出了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似乎是想裝作不經意間提起這個話題的樣子,很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的真實意圖給藏起來,他說,“你可以來五條家啊。”
“正好我家裏的老頭子也整天催我怎麽不帶同學回去玩呢。”
夏油傑:“……”
家入硝子:“……”
他們倆緩緩地在頭頂上打出了一個問號,奇怪的眼神仿佛是在問這人真的是那個無比嚣張的五條悟嗎?
都說陷入愛河的人智商會下降,這家夥倒好,直接變了個人。
“啊,這就算了吧。”我手動拒絕,“我不習慣上別人家玩。”
“……”
好樣的,五條悟的臉直接發黑了。
我瞅着他這副表情,琢磨了一下決定見好就收,不然待會他真的要跟我打起來了,應付他還是很煩的。
不過對比剛認識他的時候,他現在的态度算是不錯的了。
我回憶起了當初被夜蛾老師領着跟新同學見面的場景,當時五條悟在看見我的瞬間就立馬飛了過來,暴起一拳照着我的臉怼,要不是我反應及時避開了,恐怕當場就得被打成殘廢。
我原本還以為這是什麽咒術師特有的歡迎新人儀式呢,直到夜蛾老師黑着臉将對方制住以後才明白我是被針對了。
我那時還很納悶地問他:“你誰啊?我以前有得罪過你嗎?”
結果五條悟更加生氣了,一臉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仿佛我不認識他是我的過錯一樣,“你居然不記得我了?!”
額,你難道是什麽國家元首嗎?不認識你不是很正常?
我仔細打量着對方的臉,眉頭微微一皺,感覺好像是有那麽點熟悉,尤其是那對蒼藍色的眼睛……啊,是五條家的六眼呀。
他整個人都快要氣炸了,在夜蛾老師的束縛下瘋狂地掙紮,最後咬牙切齒地盯着我,搞得我好像殺了他全家似的。
“你、就、只、記、得、我、的、六、眼?!”
不然呢?你也就那雙六眼值得我注意了。
當然我并沒有傻到把這句得罪人的話說出來,我還是打算跟新同學友好相處的,至于過去的恩怨嘛……
我想了想,對他說:“以後你找我打架我給你打六折。”
……
噫,原來人的臉色真的能黑到變成木炭啊。
回憶到此結束,我開始思考這家夥是真心喜歡我的嗎?該不會是故意報複吧?但他又不是那種人呀,所以他到底為什麽喜歡我?總不可能是我小時候差點捅死過他的緣故吧?他是變态嗎?
思來想去得不到一個結論,我幹脆就放棄了深究,決定既來之則安之,不管他要做什麽直接拒絕就完事了。
“那我先去找歌姬前輩啦,她之前說要跟我去逛街的,硝子你去不去?多加一個人我想歌姬前輩應該不會反對。”
“恩?那就加我一個吧,正好我想買雙新鞋。”
“我也準備去訓練了,悟,你來不來?”
“哈?不去。我還有事情要做呢。”
“是嘛……那我就先走了,提前祝你成功。”
于是今天的聚會就這麽圓滿結束了,大家各回各的宿舍,各幹各的事,然後等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再見面。
我原本是這樣想的,直到某個半夜爬我窗的家夥搖醒了我。
“……五條同學,請問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在幹嘛?”
我無語地收回了架在對方脖子上的短刀,如果不是認出了他的氣息,可能我真的會當場劃破他的喉管,然後被趕出高專,再也沒辦法當咒術師了。
噢,天吶,這也太可怕了吧?!我絕對不要!
不知道我心裏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五條悟,壓根就不介意我剛剛差點想幹掉他的行為,反而挑了挑眉,向我舉起了他左手拎着的兩個包裝袋,炫耀似的讓我看過去,“你看。”
額,所以你大半夜地爬窗吵醒我就是為了讓我瞧這玩意?
我只好順着他的意思,無奈地詢問,“這是什麽?”
“是仙臺的喜久福。”他将手裏的袋子硬塞到我手上,像是終于找對了攻略點一樣,非常得意地翹起了身後的尾巴,“今天下午你不是說沒吃過嗎?我就立刻動身去仙臺了,怎麽樣?不錯吧?”
我瞧着他那雙閃閃發亮的仿佛蘊含了整片星空的清澈剔透的蒼藍色眼瞳,在這一瞬間,我深刻地感受到了對方那股迫切想要得到表揚的強烈之情,我甚至産生了一種如果我在這裏否定他的話,他能立刻黑化拉着我同歸于盡的錯覺……應該是錯覺吧?
于是我就,沉默了。
他還在那裏繼續叨叨,“下次你想吃什麽就直接跟我說,不管多晚我都能幫你買到手,就沒有什麽是我做不到的。”
“我也不跟你計較你下午惹我生氣的事情了,我很大方的,可以原諒你很多次,不過你再跟別人那麽親近的話我還是會發火的,今天就看在是硝子的份上算了,沒有第二次……”
我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五條同學,請你不要說得咱倆好像交往了一樣,而且你管得也太寬了吧?我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大晚上的打擾別人休息就為了這種事?
得虧是我脾氣好,換作是其他人早就操板凳打死你了。
少年的聲音戛然而止。
“……”
五條悟就這麽蹲在窗臺上,透過墨色的眼鏡,安靜地望着我。
我抱着懷裏的喜久福,同樣平靜地與他對視。
時間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我們彼此注視着對方,誰也沒有先動手。
然後,像是過了幾秒鐘,又像是過了半個世紀。
五條悟動了。
抽刀,格擋,踢腿,旋身。
在這個不到五十平方米的小房間裏,兩道漆黑的身影在半空相互碰撞,又再度分開,殺意悄然蔓延,已經分不清是誰先動了心。
最後。
五條悟掐緊了我的脖子将我摁在床上,我的短刀則抵住了他的心髒,即将刺穿胸膛。
我們依舊冷靜地審視着彼此,藏在胸口的兩顆心髒,跳動的頻率似乎逐漸吻合,恍惚之間,仿佛融為了一體。
我注視着牢牢壓在自己上方的白發少年,看着他慢慢地向我低下了頭,絲毫不在意刺進胸膛的利刃,聽着他貼近我耳邊的低語。
“你以為你還能像六年前那樣輕易地逃走嗎?”他擡手撫上了我的臉頰,輕輕地觸碰着,溫柔得好似在撫摸一件易碎的珍品,可他的臉上卻帶着我所熟悉的肆意笑容,低沉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充滿了不容置喙的狂氣,“你跑不掉的。”
“無論你逃到哪裏,我最終都會找到你的。”
“因為我已經決定了,我要抓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