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二十

那天晚上薛中州到底沒有叫檀小介出去和同事聚餐。因為到了最後,小介已經是一副沒有絲毫精力氣喘着的模樣。

看起來好似走路都困難。

薛中州即便那時候同意他出去,他恐怕也沒有了外出瘋玩的力氣。

到了了還是薛中州把小介口袋裏的手機給翻了出來。當着小介的面給許景撥了過去電話,說是晚上有事不能出去了。

小介趴在床沿邊上,手捏着枕巾氣呼呼的看着薛中州,心中滿是不甘憤懑。但卻又無可奈何。

薛中州心底其實還記挂着讓檀小介把聚英那邊的工作辭了的念頭。畢竟待在那間公司就意味着還和過去的生活有聯系,還跟許景有聯系的渠道。

然而并沒有什麽合适的機會和小介提。

轉眼間到了T市這一年的夏末。九月份的天氣,比起薛中州剛剛與小介重逢時要涼爽了許多。

薛中州上午的時候送小介到了聚英大廈的門口。等到了自己的公司辦公室,已經是□□點鐘

約摸臨近中午時分,薛中州接到聚英高層打來的電話,說是下午會派職員過來親自談合作條目的問題。本來有關的合同之前都已經給談妥了,現在是追加的一些條款。

需要當面細談,還有到雙方的公司實地考察。

聚英那邊的人下午就按着點到了中金這邊,先是薛中州的秘書來接待。薛中州開完了會到辦公室再親自見。

等到那人轉過身來,面容讓薛中州看得一驚。

原來過來談事情的人是許景。

薛中州其實總共也就只見過他兩三次。但是面貌心底裏清楚記着——畢竟薛中州在檀小介的事情上心眼都小,他是完全把這個許景給當做情敵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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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的态度倒也大方随意。先是和薛中州握了握手,說了說自己這趟來要做的事。

薛中州面對他的時候有點緊張和不自然,心裏總是想着要氣勢強一些,這樣才能讓自己看起來要比許景看起來好。一點都不能輸下去。

等到合約的事情講完以後,薛中州底下的秘書正好端了兩杯茶過來。

許景一邊抿着茶水,一邊打量着對面薛中州的神情和面容。

“其實我對于你一點也不陌生。我們不是幾個月前還有見過一面?”許景首先開了口,語氣努力放的随意和自然。

從檀小介的态度中他就已經知道,檀小介最喜歡的是薛中州。雖然可能感情單純,然而搬到一起住以後,怎麽樣性質都不可能再單純的起來了。

因而他的态度也就是比較普通的淡然。

薛中州也是第一次從檀小介的友人口中,聽到對自己的評價。許景就說自從大學時認識小介後,小介偶爾會和他提起小時候一起玩的一個哥哥。

說是兩個人關系很好很親密,但是後來因為薛中州的忽然搬走就給斷掉了聯系。

薛中州聽在耳中,心裏沒法抑制覺得得意。他在小介心中原本就是這個地位。

“其實我也該謝謝你。謝謝你這兩三年對于小介的照顧。小介的朋友我看着并不多,你和他關系看起來很親,一定也幫了他不少的忙。”薛中州口氣十分客套。

許景聽出了他語氣中別樣的意味。好像就是在宣告對于小介的所占有主權一樣。

性格還是看起來比較強勢啊。許景也沒在意:“沒事。小介現在跟你在一起,我也比較放心。你條件比我看起來好,一定能給他不錯的生活。”

“你們兩個......應該已經有了身體上的關系吧。”許景這句話本該是疑問口氣,卻偏偏說的像肯定陳述。

薛中州被他這句話給弄了個措手不及。原本如果只是許景知道了他們兩個已經上過了床,成為了最親密的人,并沒有什麽關系。

但是聽許景那麽說,就好像這話是小介告訴他的一樣。

薛中州看了他一眼。還沒問,許景就已經開始說:“你不用看我,也不必問。小介即使沒有告訴我,我也能夠知道。”

他繼續說:“小介那麽個單純不設防的性格,我即使不想知道恐怕也沒辦法。那天周一來上班的時候,專門跑到我這裏告訴我,他覺得屁股痛。一上午足足說了五六遍。”

“我問他怎麽了,還說要給他買些藥膏看看傷在哪裏,一說到這兒,他就趕緊推脫。到這裏,我一下子就看出了......”

薛中州聽到這裏,眸色暗了暗。

面上卻逼自己笑了笑:“嗯确實,因為以後都要住在一起的。等到春節的時候,我就會帶他去見父母。”

許景說着說着,心中不知怎麽的,逐漸湧出越來越多惡劣的心思。總想再多說些來激怒眼前的薛中州......又或是純粹的給一些危機感。

要不呢,這世上又不止他一個人有權擁有檀小介。只不過是因為先來後到的關系,他才會輸給薛中州的吧。

“說起見家長......前幾天小介的父母也有來過電話。小介和我正在吃午飯,我就順便接了電話說了幾句。阿姨和叔叔很喜歡我,現在還在以為小介和我住在一塊。”

許景有點挑釁意味繼續道:“這麽看起來,小介好像并沒有把有關你的事告訴阿姨和叔叔吧。”

尾音微微上挑。平平常常的語調,卻叫薛中州心中好似起了巨大的波瀾。

他心裏知道許景這番話的意圖,明明不該面上顯出生氣不憤,卻實在有點控制不住。

許景站起來的模樣也看起來英挺纖瘦。明明身上穿的都不是名牌貨,卻偏偏......很有氣質的樣子。

......還不是假清高。

薛中州看在眼裏,只覺得更加不平衡。

“我和小介周末在家裏,已經有和伯父伯母通過電話說過了。況且伯父伯母自我小時候就認識我,即使不用報備也會對我很信任。”

切,跟我比和檀叔叔還有阿姨的相熟度?不要忘了我們可是打小就親近的關系!他心裏咆哮。

不過小介難道真的還沒有把和自己一起的事告訴伯父伯母?

薛中州這麽一想,又有點自亂陣腳了。

許景起身收拾了收拾桌子上的資料,嘴角溢着笑:“這樣就好。我也沒有其它什麽意思。總之希望你一直對小介好,不要辜負他就行了。”

薛中州這時候真想回:“我和小介的事關你什麽事!我跟小介相親相愛你是嫉妒了吧。我當然會對他好!”

滿腔的不平到最後只化成一句:“謝謝關心,這些是當然的。”裝成特別淡淡的模樣。

許景收拾好了資料,轉身準備走出辦公室。臨走前還落下最後一句:“說起來我覺得你其實好像算是第三者,突然把小介從我身邊搶走。不過這些我也不想計較,只要小介覺得開心就好。但是你千萬記住,最好不要有對不起小介的地方。不然......”

許景想了想:“不然,他就再也不會是你一個人的了。”

他能那麽輕易的就叫檀小介抽離出他的人生,可不是因為薛中州。而是因為跟着薛中州在一起是小介心裏所想的,那樣會讓小介覺得開心快樂。

他話說完就出了門,門給完整關了上。

薛中州反應慢了半拍,聽得一肚子火,也沒地可發。

這算什麽?這算是下戰書還是什麽。還說自己是第三者?到底誰是第三者!

真以為自己是在拍電視呢。當自己是黑騎士了?

薛中州氣的有點不擇言語了。

他和檀小介之間怎麽樣,說起來和許景有什麽半毛錢關系。

小介還是和許景這麽親,聽起來半點都沒有把自己的話給放到心上。

他不是有說過不可以讓他和許景距離太近嗎?看着是全當耳旁風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小介還在聚英上班。

薛中州不知不覺就把手裏的紙給攥成了一團,後來松開一看......發現是下午開會需要的資料紙。

已經被他給攥成了褶皺的一團,還破了兩個大洞。

還得重新草拟一份兒。

薛中州:“......”

無語以後又覺得心裏窩火,最後把手裏的紙團子扔到辦公室門的方向喊道:“你算什麽啊!”

隔幾天的晚上,呂遠智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好不容易抽了個空出來。是在周四的晚上。

因為薛中州堅持不願意帶檀小介去酒吧那麽亂的地方,約見的地點就定在了市中心的一處飯館。

包廂是呂遠智一早定好的。就等着晚上薛中州帶着小介過來吃飯。

薛中州從下午四點就開始給檀小介發短信,提醒他不能誤了點。其實前一天晚上就已經說過了一遍,薛中州想小介應該心裏也有數。

沒想到檀小介過了兩個小時還是沒回過來信。

薛中州下午也有公務要忙,開了兩個會議。商讨前段日子連鎖酒店款項條目的事情。

跟手下的人和酒店的高層管理用微型投影機分析局勢,薛中州總是忍不住拿着手機看有沒有小介的回信。

手下的秘書提醒他該要發言足有五六次。到了最後他實在集中不了注意力,只能先宣布先散會擇日再重開。

等到出了會議室,他趕緊拿着手機給小介打過去了電話。

“嘟嘟”的提示音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聽。薛中州有點着急了:“檀小介這個不讓人省心的......”

他正在慢慢不能再掌控檀小介的這種想法又浮了上來。他有些異常的不安。

約定時間是七點半。這中間的兩三個小時他開始不停歇的給檀小介打電話和發短信。

握着手機一直在等回信。最後簡直心情有點抓狂了。

等到六點多的時候,到了公司下班的時間。他趕緊開了車趕到了聚英公司的大廈去接檀小介。

打小介電話他還是不接。薛中州急得想沖進公司裏面直接揪人。

過了一會兒他又想,會不會是正好公司事情正好忙,所以才會接不到電話。

随即他又自我否定,忙也不至于手機也顧不上看一眼吧。況且六點到了,都該下班了......怎麽還連個信都沒有。

他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許景......不會是小介正和他在一起吧。

他越想越歪。再聯系到前幾天許景給自己說的那番好似在示威的話,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不行......檀小介一出來,他就要逼着他把這裏的工作辭了。然後今後就跟着自己。

免得他老是擔心許景會惦記着他,然後把他搶走。

約摸過了半個小時,檀小介終于回了他電話。薛中州口氣特別沉:“檀小介我給你打了一個下午電話!”

檀小介有點抱歉的解釋:“對不起啦,我也才拿到手機看到你的電話和短信。我下午和同事出去和客戶談事情了。誤了點......不過我還記得噢,還有和你朋友的約會。”

薛中州特別敏感:“是不是和許景一起?”

檀小介支支吾吾的,不想回答又不想撒謊。

薛中州捂着眉直感覺到頭痛:“檀小介你先出來,我等了你很久,在你公司的門口停車場。”

檀小介連忙應好。

等到檀小介從公司裏出來上了薛中州的車,薛中州立馬把檀小介的手機給搜了出來看。

檀小介有點緊張:“小周,我下午沒有看到,不是故意不回你短信的。你不要生氣了。”

薛中州看了看時間,估摸着這下可能又誤了和呂遠智那頓飯的點。

都怪檀小介。

......還有他這份兒該死的和許景搭夥的工作。

他搭住檀小介的肩,努力把口氣放的十分柔和。像是确然在和小介商量這個事情。

“小介,你說我讓你換工作到我這裏來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嗎?”

檀小介搖了搖頭。想了想,又覺得好像不對,又趕緊點了點頭。

薛中州溫柔地親他:“那你說哪裏不好。”

檀小介擦了擦唇角,“我不想事事都靠你。還有就是,不想和你距離太近太近。”

薛中州笑了笑:“不想和我距離太近是什麽理由?你想和我保持距離,我死也不允許。”

檀小介趕緊想解釋......其實不是那個意思。是不想距離太近,然後每天親親密密做那種讓人不好意思的事。

薛中州看中了他的意思。趕緊說好話哄他:“我哪裏會每天想着啦。只不過是太喜歡你了,所以有時候會忍不住。你來我的公司,我保證我們不會常做那些事的。還有你的薪水,我會給你看着提。絕對比在聚英裏好。”

檀小介被他說的有些心動。但又有些猶豫......許景那邊怎麽辦?都已經不跟他住一個房子了,現在連一起做着的工作都要辭掉麽?

許景一定會很生氣的。

薛中州又軟硬兼施的逼他。逼得他到最後只能應允下來。

到了第二天,檀小介別別扭扭的按着平常點到了公司裏,然後上交了辭呈。

老板聽說他要跳槽薛中州的公司,也沒什麽不高興的地方。因為薛中州的中金最近給聚英的帶動不少。檀小介跟薛中州關系越來越近,對他也沒什麽不好的地方。

但是許景這邊......

小介問了周圍的同事,他們都說許景正在茶水間待着。

檀小介把辦公桌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又跟臨近平常關系不錯的同事道了別。到最後才跑到茶水間找許景告別。

許景陰着臉,看見檀小介略帶抱歉的扭捏的臉色也沒有絲毫緩和。

“那個...許景,真的對不起,但是小周一定要堅持我辭職然後到他那邊上班。我只能辭職了。”

他低着頭:“以後我還會經常聯系你的。只要你別不理我。”

該怎麽說檀小介呢......從房子裏搬走了還不夠,現在還要為了那個男人辭了工作。

那麽自己對他的那些好就什麽都不算了嗎。

許景想了想,又覺得有些無奈。

終究還是不想輕易的就說出放手啊。

他把茶水間的門緊緊的關上,把檀小介抱到懷裏,狠狠地親了他的嘴唇一口。

牙齒咬在他的下嘴唇上,形成一道輕輕的紫痕。

“小介啊小介,我怎麽就是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你是沒有心的嗎?只看到薛中州看不到我嗎。”許景輕輕在他耳旁說:“我忍不住只想咬你一口,然後讓薛中州看到嫉妒。”

讓他知道我也是存在在你周圍的一個對他有所威脅的人。

檀小介最後捂着嘴唇上的傷口,簡直欲哭無淚。

好好說話不可以嗎?就算生氣的罵他也好,也沒有什麽不可以啊。再讨厭他也不能咬人的嘛。

還偏偏咬在嘴唇上......一會兒小周來接自己,一定會看出來的啦。那就又該要找借口懲罰自己了。

可惡的許景......哼,改天一定要找機會咬回來。檀小介悲憤的碎碎念。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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