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然笑了,他笑得很是好看,薛秦從沒見過他這麽好看的人,笑起來更是動人,不用任何攝術,便已足夠攝人心魂。

“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尹浔理所當然地宣布。

薛秦:“……”他怎麽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不能拒絕,你既然喜歡了我,就須得我說了算。”尹浔陰森森地宣布。

“我喜歡你,不是我的事嗎?為什麽你說了算?”薛秦懵了。

“你可以留着你自己的意識,乖乖地繼續喜歡我,或者我控制你的心魂,一樣繼續喜歡我,你選擇一個。”

……他有選擇的餘地嗎?

尹浔對于他的回答并不在意,反正結果不會改變。

兩人僵持了許久,薛秦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剛才他是不是把喜歡他的話說出口了?

其實,就這樣也挺好,而尹浔,也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冷漠可怕。

房門突然被踢開,兩人同時向門口看去,看到薛唐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口,眼底冰冷一片,大步沖上前來,一把揪住尹浔的衣領,将他拎了起來。

“薛唐……”薛秦剛要制止他,尹浔擡擡手示意他不用。

而尹浔也不掙紮,由着他揪着,冷冷地看着他,開口:“一、二……”

薛唐忙着松開了他,可想想又不甘心,還是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孟寅楓死了。”

“我知道。”尹浔随手理了理衣領。

“我說他死了!”薛唐聲嘶力竭地再度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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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知道。”尹浔施施然坐下,繼續喝茶。

“他一定是自己求死的!一定是的!”薛唐怒紅着眼手指指着他,“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你為什麽要告訴他真相?如果他不知道,起碼只是一輩子念着陸湘凝,等幾年之後或許他就看開了,或許他就可以跟陸含煙好好在一起,你為什麽要告訴他!”

尹浔只是靜靜地喝茶,好似沒有聽到。

“告訴他對你有什麽好處?你好狠的心!”薛唐好似極在意這件事,語氣中都是難以掩飾的激動和悲哀。

“我會開心啊,”尹浔擡起眼睛看着他,“我本是要送他回京的,雖然極有好處,可是想想,還是看他生不如死我會更開心點,人生多苦,世間不知有多少人正經歷着苦難,愛別離,求不得,憑什麽他就要被護着,陸湘凝卻白白去死?我就要他知道!”

“尹浔,你真的很可怕!”薛唐森然地迎着他的視線,良久,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終于開口,“我想和郭小白成親。”

尹浔難得表情不再淡然,卻也只是挑了挑眉毛而已,“哦?我倒是不知道,我朝民風還有娶男子的習慣?”

薛唐頓了頓,繼續道:“不用人盡皆知,只需和我見過父親,再拜過天地即可,我想給他一個名分,一份安定。”

此言一出,連薛秦也是滿臉震驚。

尹浔想了想,點頭。

“你答應了?”

“我看起來像那麽好心的人嗎?”尹浔無辜道。

薛唐皺眉,“那你想怎麽樣?”

尹浔摸了摸鼻子,認真想了想,“我在想,敢和我提出這種要求,會有什麽下場。”

“尹浔,我是認真的,我真的想娶郭小白,請你成全我們。”

“你這是求人的态度嗎?”尹浔斜睨着他。

想到自己還在直呼他的名字,薛唐低下頭,恭恭敬敬地喚了聲“尹公子”。

尹浔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看着他,“娶了郭小白,你還會娶其他女人嗎?”

“當然不會。”薛唐想也不想就拒絕。

“那就不可能。”尹浔道。

他不娶妻生子,血脈不延續下去,等日後薛唐死了,他去哪找血,郭小白可沒生孩子的功能。

想到這裏,尹浔突然一把抓住薛秦的手,拔下白玉簪,對準他的掌心劃了下去。

血瞬間流了出來,薛秦只是皺了皺眉,倒是沒有掙紮,由着他拿起一個杯子,接滿自己一杯血,才包紮傷口。

薛唐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不過因為自己和薛秦是兄弟,想試試他的血是否也有安神的功效罷了。

“尹公子……”薛唐還想說什麽,尹浔打斷他。

“除非你想我打斷郭小白另一條腿,并且廢了你的手腳筋,讓你一輩子躺在床上,除了活着和呼吸,什麽也做不了。”他說得出,做得到。

薛唐也絕對相信,他有這個本事。

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薛唐離開之後徑直走到郭小白房裏,由于郭小白斷腿,雖然已經好了,可是腳已經跛了,所以他很少出門,幾乎都在房裏制藥。

“小白,你跟我走吧。”薛唐一推開門,張開就道。

郭小白正在磨藥,看到他進門先是一驚,對于他的話就更是不理解。

“你在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  我對不起你們  上一章的後半章在我的筆記本裏  我現在在家沒法發出去,只能先發這章  ,上一章的後半章我3號再補上,湘凝啊,我對不起你,死都不讓你死得安生^

☆、薛秦的過去1他們的娘親

“我剛才跟尹浔提親,我想娶你。”

郭小白先是沒反應過來,随即一喜。

薛唐眼神黯了黯,“他拒絕了,所以我們走吧,回我家鄉,他奈何不了我們的。”

郭小白想也不想地搖頭。

“為什麽?”薛唐叫道:“他那麽對你,你為什麽還要留下?難道你簽了賣身契?”

郭小白搖搖頭,站起來向他走來,他脖子上挂着鈴铛,加上跛腳,走起路來那鈴聲響個不停。

薛唐覺得一點也不悅耳,大步走向他,扶住他坐下。

郭小白拉住他的手,深深地看着他,“阿唐,你是真心想娶我的對不對?”

薛唐認真地看着他,點頭。

“那,我可以相信你對不對?”郭小白始終看着他,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幸福。

薛唐再度點頭。

“你覺得,主人多大歲數?”

薛唐認真想了想,“看外貌,二十五六?可你又說你是被他養大的,莫非他駐顏有術?三十多歲?”

郭小白搖頭,“沒人知道,主人當初收養我的時候就是這般模樣,過去那麽多年,他還是這般相貌,管家說他是十七歲跟着主人建立了千金坊,那時候主人也如現在一般,如今管家都已

經五十歲了。”

薛唐長大了嘴巴,滿臉不敢相信,妖精啊?

郭小白道:“我不會離開,我要學會主人的攝術和長生之術。”

雖然太過匪夷所思,可是他知道郭小白不會騙他,“他不會教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會想別的辦法,但是前提是不能離開千金坊。”

薛唐沒有說話,他只是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哪裏呢?

啊,對了,他的小白不是很是善良單純嗎?怎麽……

他捏了捏郭小白的臉,笑笑,“好,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們就留在這裏。”

郭小白點頭,伸手握住他的手,“阿唐,謝謝你。”

薛唐扁了扁嘴巴,委屈地看着他,“哎,你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和你在一起,既然決定了,只能一條路走下去了。”

郭小白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忍不住上前親了下他的臉頰,薛唐瞬間臉紅至耳根,像是能滴出血來。

郭小白不禁又笑個不停。

是夜,尹浔坐在院子裏品茶,看着空中明月,淡淡的眼神,就如同這月光一般。

他很少賞月,原因很簡單,他常年失眠,一入夜便進屋休息去了,自然不會出來欣賞月色,今夜沒睡,自然是有原因。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蘭酒杯,手指摩挲着被子上的玉蘭雕花。

到底薛秦和薛唐的血不一樣,并沒有迷魂的作用,喝完一點困意也沒有。

不過尹浔這次并不急着睡覺,用薛唐的血制成的安神藥還有,想睡的時候吃一粒便可,倒是他難得出來賞月,好好欣賞下也好。

“坊主。”薛秦似乎剛從外面回來,見到他過來打個招呼。

尹浔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坐。

薛秦坐在桌前,見他面前的茶杯已空,動手給他斟滿,才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去哪了?”尹浔難得有心情閑聊。

“薛唐不是在揚州城開了幾家成藥店鋪麽?我被他拉去幫忙了,這會兒才回來,他還沒忙完,還留在店裏核帳呢。”薛秦累得夠嗆,将茶一口喝了下去,又倒了一杯。

“你弟弟的藥店鋪,應該有你的房間吧,何必非要回來住?這半夜三更的。”尹浔只是随口說說,并沒有逐客令的意思。

薛秦自然也明白,可還是臉色白了白,他低着頭轉着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眼神不經意地一瞥,竟看到尹浔的手中把玩着自己送他的玉蘭雕花盞。

明明死寂已久的心,不知怎的,竟突然覺得很暖。

雖然只是一瞬而過的溫暖。

“我弟弟的藥鋪,自然有我的房間,不過沒有你啊,”薛秦對他笑笑,眼神猶如春水一般,“而且,我與他多年未見,早已不知該如何相處。”

尹浔回頭看他,“與你父親有關?”

薛秦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可是他知道,依尹浔的性格,他肯發問,那是看得起自己,自己若不說,怕是下次想說他也不稀罕聽。

“這個,要從二十六年前說起了,嗯,差不多有二十六年了,故事很長,結尾很爛,怕你不愛聽。”薛秦盡量說得無所謂。

尹浔又給自己倒了杯茶,還叫來丫鬟讓送來盤點心,俨然是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

薛唐俊美,薛秦冷峻,若說他們的父親薛文斌,年輕時則是中和了他二人的特點,英俊潇灑,風度翩翩,在當年可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

然而任由萬千少女主動投懷送抱,他的心中只有一人,那便是他的未婚妻——楚晴陽。

楚晴陽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更是江南一帶有名的美人,郎才女貌,當真羨煞了不少人。

薛家世代經商,即使在當年,在江南一帶生意也做得很大,大婚前夕,青州的生意突然有變,他本該留在家裏準備成親的,卻不得不将婚期延後,先去青州處理生意之事。

這一去就是兩個月,好不容易處理完,他回來第一個想見到的人,便是楚晴陽,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楚晴陽卻不見了。

據下人說,她去寺廟上香,回來的路上遇到山賊,人被綁走了,朝廷找了整整兩個月,都沒找到人。

他幾乎是瘋了一般尋找,可是從未聽說了寺廟附近有什麽山賊,恐怕是外來的賊匪,時隔兩個月,根本毫無線索。

可是薛文斌不肯死心,又找了大半年,還是沒有半點音訊,他幾乎要放棄了,楚晴陽卻自己回來了。

她回來的時候滿身狼狽,潦倒不堪,剛一見到薛文斌,便暈了過去。

她只是累極,直到第二天才睡醒,這才說清當初的事,原來她當初上完香下山的時候,便遇到兩個外地人,見她衣着華貴,便将她綁架想要狠狠勒索一筆,可奈何她抵死不肯說出身家,那些人只得對她拳打腳踢,好不殘忍。

好不容易她才逃了出來,一路向回逃,歷經千難萬險,終于逃回到了薛府。

薛文斌待她情深如此,見她如此凄慘,自是心疼不已,幫她調理好身子之後,便立即完婚。

很快,楚晴陽懷孕了,薛文斌自是高興不已,待她千好萬好,恨不得把全天下都給她,只是或許是楚晴陽之前被綁架的時候傷了身子,早産加難産,幾乎保不住名。

天可憐見,好在母子平安,是個男孩,雖然只是個嬰孩,可依然能看出他英俊的五官,薛文斌本來給他起了很多好聽的名字,可是楚晴陽卻堅持喚他“薛秦”。

薛文斌不作他想,這名字聽起來倒也好聽,便同意了。

又過了兩年,楚晴陽再度懷孕,很快,又生下了一個兒子,起名“薛唐”,薛文斌別提有多高興了,本以為幸福人生從此開始,卻沒想,是噩夢的開端。

那一年薛唐三歲,薛秦五歲,薛文斌自從娶親之後很少出去應酬,每天鋪子一打烊便回家,與妻兒為樂,然而那天回到家,卻發現楚晴陽不在家,問過奶娘,只說她出去走走。

直到晚飯時間楚晴陽也沒回來,薛文斌哄着兩個兒子吃過晚飯,便開始慌了,忙着派下人出去找,只怕再出什麽事。

這次找,卻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楚晴陽并沒有出事,這次不是,當年也不是。

楚晴陽與薛文斌指腹為婚,自小養在閨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幾乎沒有見過什麽外人,即使是琴棋書畫,也是請先生到楚府來。

其中教古琴的先生,雙十年齡,文質彬彬,是江南一帶有名的才子,他不知與楚晴陽何時有了私情,奈何她與薛文斌早有婚約,兩人沒辦法,只好約定私奔。

那次薛文斌去青州處理生意上的事,便是他們私奔的最好時機,他們本來已經一路逃出很遠了,可是那古琴先生似乎是嫌棄這日子太過貧苦,竟抛下楚晴陽一個人跑了。

楚晴陽沒辦法,只能逃回來,楚家的人都知道此事,她自然無法再回楚家,為了保全顏面,楚家并沒有告訴薛家真相,所以薛文斌并不知情,于是她才逃回薛家來。

她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好在薛文斌對她一往情深,總算瞞天過海,她本來是想好好跟薛文斌過日子的,可是沒想到,那個古琴先生前些日子突然又回來了。

女子大抵都是如此,對待自己愛過的人,總不會太過絕情,甚至難以忘情,楚晴陽本就對那先生餘情未了,好言相哄之下,她決定與他再次私奔。

作者有話要說:

☆、薛秦的過去2情迷怡紅院

只是這次準備沒有上次那麽充分,薛文斌又不知何時才會像上次一樣外出辦生意,楚晴陽等不及了,籌備幾日之後,便與那先生私奔。

上次不過是薛文斌外出兩個月,錯過了時機,這次他立馬派人去找,很快就找到了楚晴陽二人,将他們抓了回來。

除此之外,他還知道了另外一件事,那個先生,喚秦唐。

薛秦的秦,薛唐的唐。

呵呵,原來如此,真真滑稽。

薛家大宅,天色已經漸漸暗了,薛家後院一盞燈都沒點,卻是卻亮堂得很,因為在後院之中,豎起了一堆火堆,上面燃燒了熊熊烈火,不止如此,烈火之上,還綁着兩個人。

火堆上豎着兩個木架,每個木架上各綁着一個人,一男一女。

秦唐和楚晴陽。

火已經點起來了,點亮了整個後院,火勢只要再稍大一點,便會燒到兩人的衣角。

薛文斌就坐在他們面前,就那樣靜靜地看着,看着那紅色的火焰,一動不動。

“啊——”火勢終于燒到了他二人,秦唐立馬叫出了聲來。

“薛老爺,我錯了,是我不該勾引薛夫人,我錯了,你放了我吧……”那秦唐哭喊着求饒。

薛文斌終于動了動,擡起眼皮看向楚晴陽,她就那般淡然地由着火勢蔓延,什麽話也不說。

“晴陽,為什麽?我這般愛你,而這人卻如此貪生怕死,你确定他比我更值得你愛?”

楚晴陽悠悠地轉過視線來看着他,“不,親大哥沒有一點比得上你,可是情之所鐘,身不由己,文斌,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

“晴陽,只要你願意……”

薛文斌話還沒說完,楚晴陽冷冷地打斷他。

“我不願意!”不願意再跟他在一起,她不愛他,也配不上他。

薛文斌紅了眼,卻狠狠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你就這麽愛他?”

火已經燒到了他們的身體,甚至可以聽到火燒到肉體的嗞拉聲,楚晴陽卻只是咬着下唇,轉過頭去看秦唐。

“是啊,我愛他,不管他如何,愛了就是愛了,我能怎麽辦?”

“不不不!”秦唐忙着叫道:“薛老爺,我不愛她,我從來沒有愛過她,求求你放了我吧,你們好好生活,我絕對不會再打擾你們,我馬上就滾,求求你放了我吧。”

薛文斌皺起眉頭,眼底終于看到了深深怒意,“我愛晴陽,自然該成全她,既然晴陽愛你,我便該成全她,讓你們在一起。”

秦唐眼睛一亮,“真的?”同時又痛得冷汗直流。

薛文斌冷笑着點頭,“當然,讓你們在陰曹地府在一起。”

秦唐瞬間瞪大了眼睛,害怕得緊,可是不管他再怎麽尖叫求饒,薛文斌都好似沒聽見,直到火焰越燒越旺,直到,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

薛文斌一直沒有再娶,獨自撫養兩個孩子成人,也一直沒有給他們改名字,他要記着今天的恥辱。

薛秦和薛唐是在薛文斌的保護下長大的,幾乎被他保護得滴水不漏,薛秦是難得的武學奇才,薛唐則是少有的經商好手,全城人無不羨慕薛文斌,家大業大,兩個兒子又都如此出色。

薛唐十四歲的時候,就開始幫着薛文斌管理薛家的生意,十六歲的時候,幾乎就已經完全接手了,成為城裏有名的奸商。

比起薛唐的奸詐,薛秦一表人才,武藝非凡,又在衙門裏擔任捕頭一職,破了不少大案,是不少閨中少女的夢中情人。

那次是追查鹽幫的案子,已經查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将鹽幫一網打盡,那幫主卻逃了,薛秦一路追着他跟進了一家酒樓,可是剛進酒樓,就發現不對勁了。

那裏有酒樓這麽奢華的,脂粉氣如此之重,還這麽多女客?

好像這些女子并不是客啊?

“這位客官,瞧着眼生得很,頭一回來咱們這怡紅院吧?”老鸨扭着腰肢,甩着手中香得熏人的手帕,姍姍走來。

薛秦頭有點大,怡紅院?

“喲,瞧着你這裝扮,還是個捕頭啊?”老鸨親昵地摟住他的胳膊,“來啊,姑娘們,快來招呼我們的捕頭大人~”

此言一出,大群姑娘圍了過來,薛秦吓了一跳,忙着借着武功逃了開,同時似乎看到那鹽幫幫主似乎在樓上,忙着沖上了樓。

他一路追随,從二樓到三樓,一直追到最裏面的房間,人竟不見了,定是躲了進去!

他一腳踢開門,沖了進去,沒想到沒看到那鹽幫幫主,反而看到了一妙齡少女。

那少女瞧起來不過二八年華,容貌卻生得極好,那清秀的相貌,婀娜的身姿,眉眼微微上挑,媚眼如絲,仿佛都會勾人魂魄一般。

那女子正站在屏風前準備換衣服,誰曾想剛解開衣帶便有人闖了進來,她驚訝地看着來人,倒是沒有半點驚慌。

“你是誰?”女子驚訝地問他。

薛秦除了在薛家就是在衙門,其他地方根本沒去過,自然沒接觸過其他什麽姑娘,更別說如此漂亮的女子了。

他不禁紅了臉,眼睛滴溜溜地轉就是不肯看她,“我,我叫薛,薛秦……姑娘是?”

女子不禁笑了,“你在妓院,你覺得我是誰?”

薛秦好似這才明白了,驚訝地看着她,“你是花娘?”不像啊,她如此出塵絕豔,哪裏像花娘那般?

女子雙手一攤,不以為然地看着他,“怎麽?看不起我啊?那你走啊?反正我今日已經不接客了。”

“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薛秦剛要說什麽,女子幹脆上來推他,想要将他推出門去。

“你可知進我紫妍的房間要花多少銀子?今日我心情好便不跟你計較了,快些離去。”紫妍一邊将他向外推,一只手卻悄悄拉住了他的手,同時對他眨了下眼睛。

薛秦疑惑地看着她。

紫妍眼睛像房梁上瞄去,薛秦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一邊向後退着,一邊悄悄拔下紫妍頭上的玉簪握在手中,同時和紫妍使了個顏色。

紫妍猛地一個閃身閃了開,薛秦同時将手中的玉簪對準房梁射了出去,瞬間擊中房梁上躲的人,那人吃痛,摔了下來。

薛秦忙着上前将他擒住,這鹽幫的案子,總算了結了。

他有些感激地向紫妍看去。

紫妍一笑,“是我該謝你才是,這人一闖進來就挾持住了我,若不是你來,怕是紫妍今日必死無疑,紫妍還擔心薛捕頭不明白奴家的暗示呢。”

“紫妍姑娘如此聰慧,薛某當然明白,”薛秦又突然想到,“姑娘認識我?”

紫妍點點頭,“薛捕頭斷案如神,揚名全城,紫妍當然是知道的。”

薛秦有些羞怯,臉紅個通透,“那個,我先把犯人帶回衙門,咱們,有緣再見。”

紫妍噗嗤一笑,“好,有緣再見。”

薛秦忙着帶着犯人走了,竟有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後來薛秦又旁敲側擊打聽了許久,才知道,原來這紫妍姑娘是這怡紅院的頭牌清倌,那是怡紅院老鸨從蘇州請來的,才剛剛進城五天,便已經紅遍全城,每晚只獻舞一曲,每日只接待一位客人,跟她喝一杯酒的價錢,足夠一戶尋常人家一年的開銷。

薛秦只是個小捕頭,俸銀本就不高,雖然薛家有錢,可他平時很少花錢,若是真和賬房拿出大筆錢來,怕是不好交代。

找他爹當然是不可能了,要找只能找一個人了。

“阿唐~~~”薛秦跑到賬房去找薛唐。

按理說薛唐身為薛家二少爺,要去也是去一些風花雪月的地方,可薛唐不是,想找薛唐哪都不用去,直接去賬房就行了,除了吃飯睡覺,他幾乎都在那裏。

“零花錢五錢,外出辦公申請費二兩,請客一兩,沒事純粹想要錢,免談。”撥完算盤珠子,薛唐擡起頭對他龇龇牙。

薛秦眉頭擰起來,有這樣的弟弟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我想去喝喝茶。”

“一錢銀子夠了。”薛唐拿出一錢碎銀子給他。

哎,估計門都進不去。

薛秦支吾道:“那個,那地方消費比較貴……”

“八仙居?連吃帶喝,二十兩夠了。”薛唐又掏出二十兩紋銀。

哎,還是不夠……

“大哥,你平時一個月俸銀是十二兩,你不是已經很久沒和家裏要錢了嗎?這次要這麽多錢幹嘛?二十兩還不夠?”

“額……”

“好了大哥,我晚上還要去怡紅院談筆生意,不和你聊了,有事晚上說。”說着,薛唐收起賬本起身就要走。

怡紅院?薛秦忙着抓住他,“阿唐,你才十六歲,去妓院那種地方談生意,合适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不是都想知道為什麽薛老爹不讓薛唐娶媳婦麽,為什麽我寫出來又沒人看,太讓我傷心了

☆、薛秦的過去3入幕之賓客

薛唐疑惑地看着他,“我不是經常去怡紅院談生意嗎?你不是知道嗎?”

薛秦抓了抓頭發,他倒是知道薛唐經常出去談生意,去怡紅院嗎?他倒是沒注意。

薛唐像是想到了什麽,古怪地看着他,“大哥,我記得有次我從怡紅院回來,你看到我花了那麽多銀子,還好奇地問我,什麽酒樓那麽貴,我那時可沒告訴你怡紅院是妓院啊,你怎麽知道的?”

“額……”薛秦語塞。

“大哥?”薛唐的眼神愈發興味。

“就,就我前些日子辦案嘛,去了趟怡紅院,才知道那是妓院。”薛秦避重就輕地回答。

薛唐不作他想,“哦,原來是這樣,大哥年輕氣盛,第一次去妓院,食髓知味也是正常,反正我今晚還要去,一起去啊。”

“額,不太好吧……”

“花銷算我的。”薛唐拿出殺手锏。

“好的一起去!”

薛唐對他笑得龇牙咧嘴的。

別看薛秦是大哥,可是在怡紅院這種地方,他還是只是跟在薛唐後面,連頭都不敢擡一下。

看起來薛唐真的是常客,老鸨與他熟稔得緊,他一進門便忙着上前招呼,安排了最好的包廂,還有他愛吃的酒菜。

別看薛唐才十六歲,這會兒完全看不出來,只覺得是個生意老手,風月場所也游刃有餘。

他們談生意的事薛秦完全聽不懂,他只坐在一旁喝酒,對方談生意的人與他寒暄兩句,便和薛唐談起正事了,老鸨知道薛唐的規矩,最讨厭談生意的時候有女子在場,只能是談完之後才有女子相陪,所以這包廂裏倒是清淨。

包廂的窗戶開着,窗戶正對着樓下大廳的舞臺,這會兒舞臺上還空無一人,過了好一會兒,有人上來布置,又是擺放古琴,又是挂起紗幔的。

雖然薛秦沒來過這種地方,可是看他們這般布置,心下也明白了幾分,不禁有幾許期待。

薛唐談完生意,與對方幹杯飲過酒之後,這才招來老鸨,示意老鸨可以開始了。

樓下早有催促之聲,平日這個時辰,那第一清倌紫妍早已出來獻舞,可今日不知怎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薛秦這才明白,原來是因為薛唐在這,他沒喊開始,老鸨自然不敢開始。

老鸨宣布開始之後,原本還在喧鬧的人們瞬間靜了下來,四周的燈盞都被熄滅了,只有舞臺上的蓮花燈還亮着,一妙齡女子姍姍走來,一身水藍色紗裙,配上她秀美的五官,顯得格外美麗。

她舞技極好,那纖細的腰肢如同楊柳一般,一支舞蹈大方得體卻不妖嬈,舉手投足盡是妩媚,卻不似其他煙花女子那般世俗,那般出塵絕豔,在場人無不傾倒。

一曲舞罷,大家甚至都沒有回過神來,許久許久,大家才一齊清醒,瘋狂般地鼓掌。

“好!”

“紫妍姑娘!”

“紫妍姑娘!”

……

叫好聲不斷,紫妍微微福身,下臺離開。

常年出入這種地方,這紫妍姑娘雖然貌美,可對于薛唐而言,倒是見怪不怪了,他端起酒杯剛要飲盡,便看到薛秦還在癡癡地望着已經空無一人的舞臺。

“大哥,”他勾住薛秦的脖子,“你喜歡啊?”

薛秦至今還未回神,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在說什麽,忙着搖頭,臉卻控制不住地紅了。

薛唐笑了笑,招來老鸨。

“薛二少爺,不知您有什麽吩咐啊?”老鸨一張笑臉陪道。

“今晚紫妍姑娘的閨中客,我定了,不止今天,以後也定了。”

老鸨有些不明白,“薛二公子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從今天起,紫妍姑娘不必再獻舞,以後我大哥只要來你這怡紅院的消費,全部記在我的賬上,除非有天我大哥膩了,不再來了,紫妍姑娘才可以重新登臺,明白嗎?”薛唐再度重複,威嚴而冷峻。

老鸨有些為難,“薛二少爺,您也知道,紫妍可是咱們這的招牌,她若不登臺,可不知要少了多少客人呢。”

“一切損失,都算在我的賬上。”

老鸨這才放心,連連答應。

薛秦皺着眉頭扯了扯薛唐的衣服,“阿唐,不必如此的,這得多少錢啊,那老鸨還不趁機敲你一筆。”

薛唐拍了拍他的手,對他一笑,“掙錢不就是為了花嗎?就算你每天花的再多,也不會比我掙得更多,你就盡情敗家吧,沒關系,有我養你。”

薛秦:“……”他怎麽有種被自己弟弟包養的感覺。

不過既然有人買單,薛秦自然不會客氣,再三考慮之後,還是來到了紫妍的房門外,踟蹰許久,伸出去的手不知道又縮回了多少次,到底沒有敲下去。

他不知道在房門外繞了多少圈,房門突然開了,他忙地一個轉身,就看到紫妍打開房門正看着自己,她并沒有穿外衣,只穿了一襲抹胸長裙,胸前的渾圓半露,呼之欲出,他一看立馬閉上了眼睛。

紫妍瞥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屋。

薛秦悄悄睜開眼睛,跟着她進了屋,期間眼睛一直不敢亂瞄,只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

“紫妍姑娘……”

紫妍卻不理他,他話還沒說完,便自行解開衣衫。

“紫妍姑娘你幹嘛?”薛秦忙着捂住眼睛。

“薛捕頭花下重金包下紫妍,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我知道薛家家大業大,我是鬥不過你們薛家的,你不過是想要我清倌的身子,既然我鬥不過你,與其等你用強,倒不如我自己主動些,還能少吃些苦頭。”紫妍冷哼一聲,繼續解着衣帶。

薛秦沒辦法,又不好亂翻她的東西,忙着脫下自己的外袍,上去将紫妍包得嚴實,除了腦袋什麽也沒露出來。

紫妍還是沒好氣地瞪着他。

被她這樣的眼神,即使是瞪着,薛秦還是不禁紅了臉,“那個,我過來找你,不是為了這個……”

“那是為了什麽?”

“我只是想看看你,說說話就好。”薛秦說得急切,只怕她不相信。

紫妍自是不信,冷冷一笑。

“紫妍姑娘,你真的誤會了。”

“我誤會?”紫妍回過頭來瞪他,“是你們和鸨娘吩咐的,從今天起我不能獻舞,什麽也做不了,只能乖乖等着你來!”

薛秦不解,“那不好嗎?難道你想整日抛頭露面?”

“我當然不想!”紫妍想也不想就拒絕,“可是那又如何,這不過是一時的,你不可能包我一輩子,待我日後人老珠黃呢?何況你那個兄弟不也說了,他只負責鸨娘的損失,待你日後玩膩了不再來了,他便不會再管了,那時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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