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唯香(上)

泡在熱水裏,感覺身體都輕松了很多,餘葉辰想着剛剛手下回報關于唯香的事情,對于唯香的老板,他是佩服的,不管是誰能在十五年裏讓唯香分店開滿淨國,甚至于別的國家,這樣的人都是值得人尊重的。

“默零,十日後唯香的位置訂了嗎?”

“訂了”

“林央那邊還要多久?”

“最快也要一個月。” 房間裏依舊只聽人聲不見人影。

坐在飯桌上,曾夕看着一桌子的菜,都是自己平時愛吃的,更不要說連甜點都準備好了,嘴巴裂得大大的,就差在臉上寫着:我很開心我很開心了。

想着剛剛的話,在看看對面一臉天真的少年,餘葉辰在想:這真的是那個十四歲就開始接掌曾家的人?怎麽看都只是個孩子。可他知道默樓的情報不會有錯的。

漫不經心的走在敏華的大街上,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額間一棵淚滴形的美玉,一身上好的白色錦衣,潇灑貴氣,标準的大家公子哥。

這時一輛裝飾華美,四匹健馬拉的輕車從身邊走過,停到了‘春意樓’前面。

曾夕嘀咕一聲,想是那家大官來了。馬車剛停下,就有很多人圍了過來,一個雙鬓垂髫,身穿淡黃衫子,瓜子臉的小姑娘打起簾子,一個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走了出來。

‘春意樓’的小倌一看這架式不對,早就找來了當家的媽媽,只見一身粉味的老鸨,頂着張厚厚的粉臉,扭着小腰,舞着手帕笑着問:“喲,這是那家夫人啊,是不是走錯門了,這們這可不招待女客。”

貴夫人看着眼前的老鸨,眼裏沒有認何感情,“我找玉思然。”

老鸨正要說話,就聽一個清秀的聲音響起:“夫人。”只見一個身着粉衣舉止優雅,清秀美麗的女子走了出來,只是身上帶了一點點抹不去的風塵味。

圍觀的人群頓時響起了驚訝聲,“這就是‘春意樓’的頭牌玉思然。”

“還真是好看阿。”

“你看那臉,那腰…”

“在好看也只是個妓”

玉思然像沒聽到周圍的議論聲一樣,走到貴夫人身前,行了個萬福禮,叫了聲:“夫人。”

貴夫人也不說話,看着女子的眼裏有着明顯的憎恨和無可奈何。

黃衫女子捧着一個錦盒來到貴夫人面前,貴夫人打開錦盒,裏面珠寶,金銀晃花了周圍人的眼。

女子卻只是看了一眼,“謝夫人擡愛,玉思然受不起。”說罷就要轉身回去。

貴夫人本就看不起她一個娼女卻故作清高,有些口不擇言,“你不就是一個女支娼女嗎?賣給千萬個男人,還不如賣給一個男人。”

玉思然身子一頓,眼裏劃過一絲受傷。

曾夕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卻在看到女子那兩行清淚時挺身而出:“夫人,出身不分貴賤,你又何苦出口傷人呢。”

貴夫人見有人出頭不由得不愣,玉思然也回頭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眼裏有着感激。

曾夕暗自輕嘆,眼裏不在是少年人的天真,那是看透世事的淡然,是不應該出現在十八歲少年眼裏的。

“夫人,你想接玉思然出樓,那只是把她從一個火坑推另一個火坑,有什麽不同呢?難道你的夫君看上一個,你就接一個回家嗎?這樣他真就會不來這煙花之地了嗎?這樣委屈自己換得來他的回心轉意嗎?”

看着貴夫人眼中的傷痛,曾夕不忍心,但卻又不得不說:“我娘親說過,不管多善解人意的女子,都希望有一個全心全意愛她護她的人,沒人那個女子希望相公有三妻四妾。夫人又怎麽忍心讓玉思然姑娘受你一樣的苦呢?如果強求不來,那就學着放手吧,一個不愛你的夫君還是你的夫君嗎?夫人難道離了他就真的活下去了嗎?你這樣做是因為愛他,還是只想要個夫妻和諧美稱。”

貴夫人驚訝的看着少年,看着少年眼中的真誠,苦笑,卻有一點釋然,帶着人轉身回了馬車。

随着貴夫人的離去,圍觀的人們也漸漸散去,玉思然攔着将要離去的曾夕說:“多謝公子。”

曾夕無奈的慫慫肩,“你不用謝我,不管今天是誰都一樣,她也只是個可憐人而已。”言罷也不管玉思然如何想就大步離去。

曾夕沒有看到,對面茶樓上的簾子動了動擋住了餘葉辰那雙鳳眼。

回去的路上,曾夕一直想着剛剛的那個貴夫人,想着她本也是大家出生,看上京謀生的窮小子,本想夫妻恩愛到白頭,不想窮小子進了富家門,學會了吃喝玩樂,那裏還有當初的恩愛,心裏淡淡的難受。

回到小院見餘葉辰不在,更是提不起精神,在院子裏的石凳子上坐下,默一靜靜地站在身後。

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心情不好,不一會就爬着睡着了。

餘葉辰回來時,看着少年睡着後依舊皺着的眉,還有那微微嘟着的嘴,知道他是在為今天的事不開心。

将他輕輕抱起向屋內走去,随便說了句:“以後看他睡着了就給他加件坡風。”

“是”聲音依舊不帶一絲感情。

餘葉辰在心裏哎氣,這默一什麽都好,就是太古板,不會變通。

餘葉辰将曾夕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就出了屋,動作經柔得連他自己也沒法現。而床上本應熟睡的少年卻睜開了眼,眼裏有着淡淡的迷惘和眷戀。其實在餘葉辰剛抱起他時他就已經醒了,只是貪戀他懷抱的溫暖。

晚餐時,曾夕心裏依舊悶悶的,卻想不明白究竟為了什麽。

餘葉辰見他不開心,吃過飯就帶着他來到小院後的小樹林,此時月上樹梢,樹林裏斑斑斓斓,不會太亮也不會太暗,給人從沒有過的寧靜。

餘葉辰找了個比較大的樹幹帶着曾夕一躍而上,讓他靠着主幹而坐,自己卻就這樣躺在樹幹上。

曾夕早已沒有了白天的煩悶,此刻心裏是從沒有過的寧靜,他感謝餘葉辰的體貼,感謝他帶他來這裏,感謝他無言的安慰。

就這樣一個靠。一個躺着,晚風吹來,兩人的衣衫不時的碰在一起,遠遠看去那麽和諧,寧靜而美麗。

今日是唯香十五周年大慶,到處張燈結彩人聲沸騰,更是一座難求。

內院紅樓裏的大廳已搭起了圓形的高臺,注意看會發現這高臺竟然是一個大鼓,樓上樓下到處都挂着大紅的燈籠,俏麗的丫環俊秀的小厮穿梭在大廳之中,指引衆賓客找到自己訂好的位置,并送上上好的茶水瓜果。

而在紅樓的後面有一座獨立的小樓,小樓獨立幽靜,四周被樹林花草環繞,在這裏決對感覺不到身在青樓。

而此時小樓裏有四人,一瓜子臉,一雙媚眼,一身綠衣手握寶劍二十四五的姑娘,椅在窗邊用手帕輕輕察着寶劍。

一個一身大紅紗衣桃花眼,妖孽得不似人間男子的少年,一手挑起耳垂後散開的黑發放在鼻下輕聞,還很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另一個是紫衣輕紗的少女,大大的眼睛紅紅的小嘴,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最後是一張娃娃臉的少年。別看他看上去只有十幾歲其實他是這裏最大的。

只見那一身大紅的少開看着窗邊的女子,有些着不開心的問:“晴煙他真的不來了嗎?”其餘二人也都看着她。

女子放下劍是笑非笑的說:“他現在是想來也來不了了吧。”

如果餘葉辰在此一定會認出,晴煙就是在雲瓴時和他們擦肩而過的人,不用看臉那雙媚眼也讓人一見難忘。

紫衫少女皺了皺眉問:“為什麽。”

晴煙笑笑,“這你們就讓落陽自己告訴你們了。”

曾夕和餘葉辰早早的就來到這裏,吃着瓜果,聽着別桌的笑談,無非是晴煙的劍,紅舞的舞,吟霜的歌,無痕的簫,落陽的琴,和這唯香神出鬼沒的老板。

餘葉辰早就發現,曾夕今天心情很好,就連眼裏都是笑意,“小夕喜歡這嗎?”

曾夕點點頭,“喜歡,這裏的甜點真好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裏送茶點的丫環看曾夕吃得太開心,還是看這桌兩個都是美男。他們桌上的甜點明顯要比別桌的多。反正愛吃甜點也并不是什麽壞事餘葉辰也由着他,只要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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