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唯香(下)

突然一聲鼓聲響起,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見十多個手拿小鼓身着彩衣的女子,随着鼓點的節奏在鼓臺上飛舞,有時拍動着手裏的花鼓,有時用腳輕點着鼓臺,發出不同的鼓聲,卻又配合得天衣無縫,有時如萬馬奔騰,有時又如春天細雨,當真起了開山震虎的做用。

看客們無不歡呼鼓掌,餘葉辰還在暗想,怎麽說開始就開始了,也沒個人出來說幾句話,世詠會不會出現?神密的老板又是誰?畢竟他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又幾個節目過去了,雖是精彩卻也并不是讓人驚喜,餘葉辰有一點失望,而想找的人也沒着落。

突然所有燈籠一起息滅大廳一片黑暗,看客驚呼,餘葉辰正要去抓曾夕的手,二樓卻亮了起來。

五步一個女子,每人手提一個透明的蓮花小燈,但燈裏不是常見的蠟,而是放着一棵比姆指還大的夜明珍,剛好将二樓圍了一圈。而這發生的一切只在短短的一瞬間。

夜明珠光揮不強,卻剛好能照亮大廳,朦朦胧胧的如同夢幻,這時一卷輕紗從頂上瀉下,剛好将鼓臺籠罩其中。

只見一襲紅衣一手挽着一條紅色的綢緞,玉足上系着幾個小小的金玲,從紗頂飛下,随着他飛舞而下的還有點點綠光。

與此同時,樓上的夜明珠被全數收了起來。除了驚豔在場的人沒有第二種感覺。

忘記了呼吸忘記了鼓撐,當玉足落在鼓臺上,鼓聲響起,才聽到一片吸氣聲,也才發現那綠光竟然是成百只螢火蟲。

紅舞一舞驚華年,當真不假。

紅色的舞,綠色的光,曼妙的身資,清脆的玲聲,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這時琴聲音響起,少年随着琴聲旋轉,甩袖,跳躍。有時如一只飛舞着的精靈,有時又妖媚得如千年的狐貍。

一曲舞畢,掌聲、歡呼聲,更有大膽的站了起來大喊着:“紅舞、紅舞。”

二樓的夜明珠又亮了起來,有人收起了輕紗,螢火蟲在大廳飛舞。

一位一頭銀發,帶着銀色半臉面具的人,從樓梯上緩緩而下,後面跟着二男二女,正是這唯香五位頭牌中的四位,晴煙、呤霜、紅舞、無痕,大廳突然安靜了下來。

餘葉辰更是激動得須要用力握緊自己的手,才能讓自己不至于失态。

曾夕看着走下來的面具人也忍不住的高興,可又看看身邊的餘葉辰,眼神變得複雜。

“今日是唯香成立十五年,感謝各位的到來。”聽着聲音也有四五十歲,說到了這只見他拍了拍手掌,身邊的四位美人就各自從小丫環手中接過一個白玉譚子為每人面前添了一杯酒。

酒倒在杯裏就如從寒池取出來的一樣,冒着絲絲冷氣,配上乳白的顏色一看就知道決對是珍品。

“醉紅顏,為紅顏而醉,大家幹杯”說罷将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大家開始還只是猜測,現在得到了證實。

“這就是醉紅顏阿。”

“聽說只有雪國才有的。”

“極品酒。”

紅舞為餘葉辰和曾夕倒好了酒卻并沒離去,只見他好奇的盯着曾夕和餘葉辰看了好久,才帶着魅惑的聲音在曾夕耳邊輕輕說:“一會到我屋裏來好吧。”聲音雖小卻剛好可以讓餘葉辰聽見,說完還不忘對着曾夕眨眨眼睛,加了句:“一定要來喲,我等你。”才偷笑着走開。

曾夕有一些臉紅,餘葉辰只當他是害羞了也并不在意,他現在一直盯着帶着面具的那個人。

酒當然是好酒,喝在口中自有一股清涼幽香,就好象身處心愛之人的懷抱,讓人留戀。

見大家喝了酒,老者說了句:“盡興”就轉身上樓而去。

餘葉辰見他要走,連忙抱拳而起,“請樓主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

而老者就好像沒聽見他說話一樣腳下不停。

情急之下,餘葉辰一個翻身,眼看就要攔住老者的去路。

老者一聲冷哼,随手一揮就将他彈了出去,樓裏本就有不少是江湖中人,看到這一手都暗暗吃驚,這樓主怕是個不好惹的主,不過想想也對,好惹的能在十五年內讓唯香開遍淨國嗎?

餘葉辰雖沒用全力,情急下也用了五層卻不想就這樣被彈了回來,想在追時老者已經不見蹤影,但他不甘心,起身就要往樓上而去。

曾夕卻在此時叫住了他,“辰哥哥,別去了。”

餘葉辰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就又不管不顧的往上沖。剛沖到樓梯口,就出現了兩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全身散發着冷氣攔在了他的面前。

餘葉辰在他們身聞到了同類的味道,眼看就要打起來,曾夕大步上前攔在了餘葉辰的前面,眼裏有着傷痛劃過,“辰哥哥,我們回家好嗎?”

餘葉辰什麽也沒說,只是将曾夕推向一邊,就向兩人攻去。

三人都沒出兵器,餘葉辰招招不留餘地,不要命的打法,兩人很快就占了下風,這時晴煙,紅舞笑盈盈地出現,兩位少年自覺的退了下去。

晴煙輕笑,“你要見的人不想見你,你回去吧,你一個人能打得過多少人。”

餘葉辰還想說什麽,紅舞卻搶先開了口,“沒有人能勉強他做認何事,不管你找他是為了什麽都不會成功的。”

餘葉辰平息了一下情緒就出了唯香,曾夕欲言又止的對晴煙、紅舞笑了笑就追着餘葉辰而去。看熱鬧的見戲散了,也就各自己散去,想玩的接着玩。

第二天,唯香發生的事就在江湖上傳開了。

餘葉辰回到小院就拼命的練劍,也不管現在正是晚上,曾夕什麽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看着。就這樣一站就到了天亮,而餘葉辰還沒有停下了意思,默一遠遠守着。

淩亂的頭發,汗濕的衣服,曾夕從認識餘葉辰開始,他總是懶散的、高貴的、優雅的、自信的,卻從沒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不想見到這樣的他,曾夕不想見到這樣的餘葉辰,這樣會讓人感到心痛的餘葉辰,所以他什麽都不顧的走了上前,劍在他頭上停下,劍氣斬斷了他幾絲青絲他也豪不在意,只睜大了眼睛看着他,“休息一下吧。”

少年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如一潭清水,潭水深處卻有着一絲心疼。

餘葉辰慢慢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好。”

看着餘葉辰睡下後,曾夕卻沒有一點睡意,出了門對着空氣冷冷說:“別跟着我。”

這一刻誰還會當他只是個不懂世事的大少爺,那是上位者才有的氣勢。

慢無目地走了幾條街,曾夕暗想:“不知道有沒有吓到他們。”然後找了家小茶樓要了間雅座。

剛坐下不久雅間門就被推開,一中年大叔扶着位中年美婦走了近來。看着來人,曾夕笑得很開心,那是從眼裏到達心底的笑,“無痕哥哥,晴煙姐,你們還真有夫妻象呢。”

兩人取下假皮,眼裏是滿滿的寵溺嬌笑,“小夕,還認識我們?還以為你忘了姐姐呢。”

男的卻認真很多,自己倒了杯茶,“小夕這麽急找我們什麽事?”

曾夕嘟了下嘴,有點悶悶不樂,“辰哥哥想找詠爺爺給他朋友看病,但是……”但是什麽他沒說,兩人也明白。

晴煙在也沒有剛剛的笑臉,無痕嚴肅的看着對面的少年,“你自己不是有答案了嗎?”

“可是……”

晴煙打斷他的話,“小夕,在你心中總管算什麽,和你那個辰哥哥比那個更重要?如果你答應了,天下沒有不通風的牆,總管在也不會有清靜日子了,你想想吧。”

曾夕從沒這樣痛恨自己,怎麽能因為那人是辰哥哥的朋友就猶豫了呢?那樣做會害了詠爺爺的阿,會害了那個守護了曾家四十年的老人阿,那個一心只為他的爺爺。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晴煙知道話說重了些,語氣也放輕了下來,“好了,總管很想你,回來吧。”

“我欠他一命”,雖然這不是全部的理由。

晴煙還想說什麽,無痕卻拉住了她,“想回來時就回來吧,我們先回去了。”然後戴上假面皮拉着晴煙走了。

而此時本應睡着的餘葉辰卻冷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兩人,“跟丢了?”

地上兩人雖然害怕卻也不得不開口:“是,我們發現暗中有人守着,所以不能靠得太近,只看見有一對中年夫婦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後來……我們暗中跟着那夫婦卻還是跟丢了。”說完大氣也不敢出的跪在地上。

良久才見主子揮了揮手,才如蒙大赦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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