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們就分手吧

白輝不知道周朗夜是怎麽尋着自己的。從白家到青屏山的路有無數條,為什麽他偏偏能在這條橋上把自己找到。

大概是因為太冷,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喉嚨也堵得發不出聲音。

周朗夜把車開得很慢,幾乎是跟着他步行的速度,又說了一次,“上車。”——聲音不如先前溫和,帶了些命令的口氣。

白輝走下人行道,周朗夜停住車,側身給他打開副駕的門。

白輝進入車內的一瞬,立刻感覺幾乎冷透了的自己被一大團充盈的暖氣包圍住了,繼而發覺身下的坐墊也已經加熱,好像周朗夜早為他做了準備。

“臉怎麽回事?”周朗夜眼神銳利,白輝剛摘下口罩,他就看到了他左頰上那條約有一指長的血痕。

白輝不說話,剛才在外面凍得太久,他這時還沒緩過勁來,兩排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顫。

周朗夜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伸過去扳住他的臉,迫使他轉向自己,“你媽媽打的?”

“……和她沒關系。”白輝避開男人的視線。

白輝猜不出母親對于周朗夜的厭惡究竟事出何因,但也不敢不加掩飾。

他愛慕周朗夜,把他捧在自己心尖上護着。可是周朗夜的若即若離,他也感受得很清楚。

盡管白輝年輕單純,腦子卻不傻。童昕的恐懼他看在眼裏,心底也不免揣摩,周朗夜回國如果大有文章,那份清算的名單裏是不是也有白家的一份?

可他又到底是年輕單純,臉上藏不住事。就這麽一下回避視線,周朗夜已經猜到了大半。

男人松開手,不再追究他受傷的原因。

——被童昕扇了巴掌?大抵無外乎如此。

周朗夜心情微妙。車窗外是寥寥燈火照不穿的夜色沉沉,身邊坐着的男孩看起來有種心神不寧的陰郁美色,而周朗夜呢,說不上來自己想着什麽。

他知道白輝回家不會好過。還是放他回去了。

童昕這個人,于周朗夜的計劃是無關緊要的一步棋,周朗夜暫時沒有動她的打算,但也不想讓她自以為高枕無憂。将白輝送到她面前,讓她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子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樣子,對童昕來說無異于一記響亮的耳光。

深夜的大街空曠,周朗夜駕車一連過了幾個綠燈,眼看着半山的別墅區就在眼前。

白輝全程沉默,快到車庫門前時,他突然說,“學長,你要訂婚了嗎?”

車身在減速帶上颠了颠,周朗夜熟練地将車開進泊位,好像沒聽見白輝問了什麽,只說“下車吧。”

白輝和他同時推門而出,周朗夜站在駕駛座一側沒動,白輝走到他身邊。

周朗夜将人攬到懷裏,帶着他往家裏走,“先去洗個熱水澡。”

白輝垂着頭,沒有反抗地跟着周朗夜。他們上了二樓,又進入浴室。周朗夜流露出少見的體貼,問他要不要泡個澡,并準備幫他放水。

白輝對周朗夜說,“你出去吧,我自己來。”——聲音較之往常冷淡,眼神也沒有給到半分。

兩個人之間靜了靜。在白輝走神游離的一瞬,周朗夜臉上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冷意,他突然伸手把白輝摁在了淋浴房的玻璃門上,極為強勢地吻住了他。

吻壓得很深,雙唇緊貼毫無空隙,激起一種奇特的電流反應。白輝大腦空白,睜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很快就有了缺氧的窒息感。直到周朗夜開始扒他的衣服,他好像突然清醒過來,開始奮力掙紮。

——你怎麽這麽不知廉恥!童昕的話猶在耳畔。

——居然去爬一個男人的床!

白輝心裏叫着,不是這樣的。可是掙脫不開男人施加的控制。

周朗夜給他的那件外套被脫掉了,T恤也将被脫掉時,周朗夜停止了吻他。白輝在衣領脫出頭頂的間隙,和周朗夜對視了一眼。

浴室裏燈光明亮,就算只是一眼也足夠讓他們把彼此看清楚。

過去一年裏留下的種種相愛的假象消失了。溫柔消失了,幻想消失了,白輝從男人的眼底讀出了清晰的恨意。

很快他裸露的背脊貼到了冰冷的玻璃門,但周朗夜又及時将自己的手墊在他背後。

他們都沒有說話,全程像一部行為激烈的默片。白輝一直在抗拒,周朗夜一直在壓制他。最後白輝被男人拖進淋浴房,冷水先灑下來,周朗夜将他護在懷裏,後來水溫變熱了,周朗夜将他壓在牆上。

被粗暴進入的時候,白輝在花灑下無聲地哭了。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下賤,怎麽會在這種時候任由周朗夜侵犯。

他雙手握緊成拳,匐在牆上。周朗夜的手指抵入他口中,不準他忍着,盡管他喘得厲害,雙腿發軟,卻一絲呻吟也沒有出口。

但是身體的反應又是如此誠實,周朗夜帶給他的感受強烈而深入,剝掉了白輝僅存的那點尊嚴,剩下一具不由自主迎合的身軀。最後他抖個不停、滑跪在地,仍然要靠周朗夜把他撈起來。

直到這時,白輝才說了一句話。

他臉上淌滿了水,面色慘白,好像剛才的一場愛欲也沒能把他捂熱。周朗夜手裏拽着他的一條胳膊要将他拉起,他擡眼看向男人,啞着聲,“......如果你要訂婚了,我們就分手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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