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深夜陪聊是收費項目
白輝覺得這天晚上的周朗夜和以往有些不同。
說不上來為什麽,白輝心裏漲出一種陌生的鈍痛感,同時又覺得自己對周朗夜産生了一種強烈且無端的迷戀。好像他們初見的那個傍晚。
只是那時的他還不能準确描摹周朗夜身上散發的氣息,經過這麽久的相處以後,白輝已經知道自己心動的原因。
他愛的是周朗夜的危險和不确定,愛他衣冠楚楚的表面之下那顆難以捉摸的心。在過去那個屬于白輝的世界裏,得到的每一件東西似乎都太輕易了,親人的寵愛、朋友的吹捧,甚至随便參演一部電影都能入選國際影展;唯獨周朗夜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定律,讓白輝輾轉于長久的愛而不得。
大概是因為剛在露臺上接過一通電話,周朗夜身上的煙味被風吹散了,整個人顯得清爽很多。他半蹲着,手搭在膝蓋上,襯衣領上的兩顆扣子已經解開,露出線條清晰的喉結。
白輝暗自咽了一下,手撐在敞開的箱子裏,探過身去,對周朗夜說,“朗夜哥,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好看?”
周朗夜垂眼看着慢慢靠近的白輝,聲音淡而性感,“說過,但不如你說的這麽好聽。”
“那我多說一次。”白輝隐隐含着笑,讓自己的嘴唇幾乎貼着周朗夜的雙唇,很輕地發出撩人的氣聲,“......我沒有見過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說完,就主動吻住了周朗夜。
周朗夜蹲着沒動,甚至沒有完全阖上眼。
白輝的這個姿勢難以保持平衡,并不适合深吻。他與周朗夜短暫地厮磨了幾秒,準備退開的一瞬,周朗夜突然伸手将他穩住,對他說,“白輝,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你,你還會原諒我嗎?”
笑容在白輝的唇角凝住,他眼神閃動,難掩疑惑地看着周朗夜,“學長?”
“會嗎?”周朗夜突然露出一種少見的執拗。
白輝本來想說,要看是哪一種傷害,可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最後出口的話卻是,“會的吧。”
他覺得自己無法對周朗夜狠心。而且當他說出“會的”以後,周朗夜臉上的表情似乎輕松了些,原先略顯冷暗的眼神也多了一點溫度。
“但是希望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白輝看着周朗夜,又補充了一句,“畢竟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誰都沒辦法視而不見。”
周朗夜也看着他,态度比白輝更為平和,他說,“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的。”
白輝沒有再追問“不會走到”的那一步究竟是哪一步,因為自從上次離開白家以後,他也向姐姐白翎打聽過有關父輩的事情,得到了一些模棱兩可的答案。白翎或許真的不知情,又或許是對白輝有所隐瞞,總之他們的聊天總是以白翎勸告白輝盡快離開周朗夜,但白輝拒絕接受建議而告終。
後來周朗夜主動幫白輝收拾了一個小時的随身物品,還給白輝列了一個清單,特別備注要帶上足夠的防曬噴霧和過敏藥。他們兩個都是從小被人伺候慣了的少爺,做這種細碎的活并不怎麽得心應手,但是白輝感到非常開心,根本舍不得結束,不斷地提出要往箱子裏再加些東西。
最後好不容易被周朗夜哄着上床睡覺了,他又纏着周朗夜想再聊一會兒天。
他很少這麽任性,可是周朗夜也很縱容他,陪他聊了很久,回答了一些讓周朗夜頻頻嘆氣的問題,其中包括“第一任女朋友是什麽時候交往的”,“高中畢業舞會的舞伴是誰”,還有“分開的三年裏有沒有想起過白輝”等等各式各樣的送命題。
周朗夜避重就輕地答了,看着白輝在自己懷裏漸漸變得迷糊、困乏,直至最終睡去。
白輝穿的是一件淺灰色的絲質睡衣,質地略顯輕薄,領口也敞得很開。由于前一晚他被周朗夜弄得很厲害,肩頸上的痕跡還沒有消退,周朗夜視線所及之處,都能看到那些深深淺淺的夾雜了青紫色的吻痕。
周朗夜發覺自己很容易對白輝産生一些不常有的邪念。比如現在,白輝已經睡着了,他卻開始慢慢解他睡衣的扣子。
白輝完全沒有反抗,周朗夜如願地借着床頭燈的柔光,看到了他毫無保留的樣子。繼而把他壓回枕上,俯下身親吻他,吻得很慢卻很深入,一點一點汲取白輝身上清淡的香氣。
白輝此前是硬撐着意識想和周朗夜多呆一會,現在一經睡去,整個人就沉得很深。
周朗夜舔/弄他的耳垂,搓揉他細嫩的皮膚,他發出細微的哼聲,雙頰漸漸染上紅暈,可是又沒有完全醒來。
“學長...我好困......”他半眯着眼,發出哀求。
可是周朗夜置若罔聞,湊在他耳邊說,“寶貝,深夜陪聊是收費項目,現在我來兌現了。”
白輝沒有辦法抵抗,周朗夜一貫對他有予取予求的權利,而他總是甘願奉獻自己。
男人親吻了他身上的很多地方,白輝感到呼吸困難,仰着頭、虛虛地喘着。
......
眩暈的白光持續了好一陣子,白輝渾身酸軟地躺在床上,覺得又羞又困。周朗夜抱着他去清理,他有氣無力地趴在男人肩上,小聲抱怨,“你知道喬姐和我說什麽麽?她說入組前三天和你分房睡,別讓你獸性大發整夜折騰我......”繼而蹙着眉顫了顫,又說,“要不我剛一進到劇組,化妝師就都知道了。”
周朗夜覺得白輝真是單純得可愛,其實何須擔心化妝師知不知道,這個圈子裏根本沒有秘密可言。狗仔早就拍到過無數次白輝與周朗夜同乘一車的照片,甚至還有他們之間更加親密的舉動足以爆掉熱搜,周朗夜都是直接花錢買斷照片,或用其他更為隐秘且威懾的手段讓對方封口。
這一切只是沒讓白輝知道而已。
周朗夜拿過一條浴巾将白輝裹起來,又把他抱回卧室。白輝的确累了,閉眼蜷進被子裏,半濕的黑發在枕上散開。
周朗夜熄了燈,在他身邊躺下,用另一條毛巾給他擦拭發梢。
白輝靠在他懷裏,和他說,“學長,晚安。”——帶着一點鼻音,聲音輕緩。
也許周朗夜自己還未察覺,又或是察覺了還不願面對。對于白輝,他的心裏已經有了某種程度的依戀,他開始患得患失,不再是過去那個來去自如的周朗夜了。
這一晚白輝睡得很好,反倒是周朗夜因為噩夢驚醒了一次。
他在淩晨沒有開燈的房間裏,對着兩扇透出微光的窗戶想了很久,最後對自己說:盡快結束這一切周朗夜,再這樣下去,你就要失去身邊這個人了。
白輝在外拍戲的兩個多月裏,周朗夜去看過他三次。
前兩次都是深夜到達,隔天一早就走。第三次購買機票前,白輝要求周朗夜多留一天,理由是自己的戲快要殺青了,在劇組不是很忙,有時間和周朗夜出去走走。
周朗夜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把返程的機票延後了一天。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他到達的這晚,海市下着傾盆大雨,飛機因為惡劣天氣延誤了三小時。周朗夜被司機送進酒店時,白輝也已經收工回來。
他們在套房裏耳鬓厮磨了一陣,外面的雨勢終于漸小,白輝提議出去吃個宵夜,說酒店附近開車大約三公裏就有一個口碑很好的香港餐廳。周朗夜沒有拒絕,打電話叫司機在酒店停車場等待,然後他和白輝換了便裝,一起乘電梯下樓。
這次的司機是分公司派來的人,并不十分熟悉,所以周朗夜和白輝坐在後排沒有多聊什麽。車載電臺播放着夜間路況信息,白輝斜倚在座位裏有些犯困,周朗夜坐在他身邊用手機查看助理陶芝發來的一份文件。
那輛大貨車從斜側方出現時,因為雨幕闌珊,起先并沒有引起周朗夜的注意。
前方路口的紅燈轉綠了,司機慢慢發動了車。大貨車沖出的速度很快,絲毫沒在黃燈前剎停,就直奔周朗夜所坐的奔馳商務而來。
司機猛打方向盤再要緊急避讓已經來不及了,尖銳的剎車響劃破耳膜,白輝倏然睜眼的一瞬,周朗夜伸手将他抱住,一只手緊緊護向了他的頭部。
巨大的沖擊直接掀倒了商務車,又一連推出數米遠,車窗玻璃全被震碎了,安全氣囊猛地彈出。白輝甚至來不及再看周朗夜一眼,就因為劇烈的撞擊而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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