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假裝是意見書,煞有其事地讀了起來,他瞟了一眼鄭盛,見他果然雙手緊握發着抖,“哦,這還有份指紋比對,‘檢材褶皺處提取到的指紋與樣本指紋為同一人指紋’,嗯,褶皺處提取到了第二人指紋,與趙祁的一致,看樣子經過了激烈的掙紮啊鄭老師。”
莫達拉撣撣手中的紙,看向鄭盛,期望這能讓他露出點馬腳來。
“那就起訴,我問心無愧。”
然而鄭盛臉上又露出了剛才那種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輕笑,實在是讓莫達拉渾身不舒服。
“行,如你所願,帶下去!”
莫達拉不願再跟鄭盛廢話,直接甩手走了。
第五話
“老大,這把我看懸了。”陳彌狂按左鍵,底下背包裏的圖标循環複現,“我沒藥了,馬上要三貓了。”
“彌勒挺住!盡量閃!我帶了廣域我吃藥。”
曹煥操作着電視上的角色一個就地滾,躲開了怪物的扇風巴掌,他跑老遠咕咚咕咚喝起了藥,結果才喝了一半,只聽耳機裏陳彌一聲慘叫,屏幕上出現了任務失敗的提示。
“讓你躲起來的,你怎麽個事???”
“就你和我,你跑去喝藥,它就盯我了呗嘤嘤嘤。”
“叮咚”
耳機裏響起上線提示音,随後莫達拉的聲音穿插|了進來道:
“我一拳一個嘤嘤怪,讓你嘤嘤嘤嘤嘤!”
“莫哥!大佬來了!我升HR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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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神都帶不動你,多個我少個我有什麽區別。”
“莫達拉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忙得腳不沾地麽?”
“曹神我發現你比我領導還狠,都不允許我有點休息時間。”
“你領導倒是肯放你休息啊,你既要替弟兄,又要查案子,還要休息時間,奢侈!”
“別提了,今天可被那個倒黴鄭盛氣到了,那貨色拽得不得了。”
“大佬們別聊了快接任務啊!”
曹煥和莫達拉相繼接了任務,他倆把陳彌放置在一邊,繼續互相瞎聊道:
“死鴨子嘴硬?”
“這種人就得連續審個幾天幾夜才行!但上面不讓審了,說時間緊迫,有證據了就趕緊的交給檢察院去起訴,行,那我聽從命令,把案子交上去了,剛以為能歇會兒吧,毒品調查那邊有了重大突破極缺人手,因此勞碌命的我,明天就得支援去了。”
“那莫哥你今天必須要幫我打過啊,不然得等到什麽時候去啊!”
“就知道玩玩玩!自己找野人打去!”
“我怕野人踢我。”
“就你這技術我也想踢你出團。”
“你們都查到什麽證據了,就那三份意見書?我看着懸。”
曹煥往後靠了靠,看着電視屏幕上的任務讀條,懶懶地說道。
“老大,老大,STOOOOP!大戰在即千萬不能說‘懸’啊、‘輸’啊這類字!”
“不說你之前不也照樣沒過麽。”
“啊——!我聽不到,我什麽都聽不到!”
“懸着呗,再懸也沒我事了,留着檢察院那幫人查去,我都懷疑這次上面是不是在報複檢察院了,上次有個案子,檢察院那邊一點都不肯去核實,有點問題就打下來讓我們重查,來回好幾次,最終也沒起訴,把我們隊長氣得喲,蹭蹭蹭跑局長辦公室叽哩哇啦喊了一大通。”
“貴圈真亂,我獨善其身。”
“瞧你小樣得意的。”
“大佬們緊張起來啊,我已經被怪盯上了,快來3區救我!!”
沒想到真如莫達拉所說,從第二天開始,曹煥就無論如何都聯系不上他了。曹煥這人雖不信那些封建迷信,但畢竟莫達拉做着些随時有可能丢命的工作,他又幫不了什麽,因此每回莫達拉因公失聯,他還是會象征性地每天在網上寺廟拜個佛,祈求大家都平平安安。
“……香油錢五塊……發送!啊!”
曹煥低着頭操作拜佛流程,前腳剛出現在法醫區,法醫接待的小姐姐就閃現出來,吓得他不禁叫出了聲。接待小姐姐攔住了曹煥的去路,臉上挂着常年的營業假笑道:
“曹老爺,您跟莫警官熟,催一下費用呗,我快被顧主任念死了。兩項法醫物證檢測共計2400,一項法醫臨床檢測共計800,三項鑒定費用共計3200人民幣。”
曹煥左跨一步被擋,右跨一步也被擋,大有這電話他不打就不給放行的趨勢。
“行行行,怕了你了,我話可說在前面啊,他們批個費用可慢了,我最多就帶個話,起不了什麽決定性作用。”
曹煥在法醫小姐姐的監視下掏出手機撥了莫達拉的電話過去,意料之中的,一直到自動挂斷也沒人來接聽,他開了免提,同時将手機屏幕面向接待小姐姐,無辜地聳聳肩。
“那你記得催一下,不然拿你是問哦。”
接待小姐姐輕輕啧了一下,很快恢複營業笑容,踏着小高跟轉身離開,放過了曹煥。曹煥松了口氣,度過一難,好不容易回辦公室落座,陳彌卻一反常态鬼鬼祟祟地摸了過來,幽幽地在離曹煥不到一米的地方站着。
“老大,來了啊。”
“幹嘛幹嘛,沒活幹是吧,你桌上堆着的案子可不是這麽說的。”
“不是,老大,”陳彌拉過一旁的辦公椅在曹煥邊上坐下,“就那個,那個小學生的案子,你是不是做錯啦?”
曹煥心底一慌,做鑒定的身上責任大擔子重,最怕被人質疑做錯,被一般人質疑也就算了,多半是不懂亂講,但陳彌突然這麽來一句還是挺有殺傷力的。
“什、什麽?你又知道了,哪兒聽來的八卦。”
“今天我限號,提前半小時來的,到辦公室的時候,譚檢察官就已經坐在這兒了,安安靜靜的跟個鬼似的吓我一跳。他手裏拿着這個案子做出去的幾份意見書,我包都沒放下呢,他就追着要跟我好好了解臨床的那份——畢竟是我謄寫的嘛,雖然落款是你和王老師——然後他又要問物證的兩份,可惜當時人都還沒來上班。我跟他大眼瞪小眼了會兒,幸虧葉主任過來了,看到他,就把他請到主任室喝茶聊天去了。你是不知道,那場面,可把我吓的,姓譚的讓我等你到了把你也叫過去。”陳彌搓了搓胳膊,繼續道,“給你打個預防針,他問我的時候那表情,特別嚴肅,跟之前每一次都不一樣,你說你是不是做錯了啊?”
“別自己吓自己,我們可是人員配備齊全的,案子也是實實在在做的,又不像其他有些鑒定所請不起人,只能找幾個有名氣的老師挂名,其實案子只是幾個助理在瞎做。寫你的報告去,我過去了。”
曹煥被陳彌那語氣說得汗毛豎起,趕緊找個反面例子比較比較,給自己打點氣。轉念一想,那譚北海可能活到現在,人生字典裏除了“嚴肅”二字別無其他,再者這案子說不定得他上庭做公訴人,可不得方方面面了解清楚嗎。想通這層後,曹煥也沒那麽慌了,披上白大褂,朝胸兜裏插了支筆,雙手往後一背,大搖大擺地就往主任室走去。陳彌在背後看着,第一次覺得他老大怎麽好像散發出了點傻乎乎的氣質,一定是自己游戲打太晚睡眠不足,導致出現了判斷失誤。
要曹煥單獨面對譚北海他是不太願意的,他倆都屬于老一輩眼裏的所謂“朝陽”,可“朝陽”與“朝陽”之間還是存在差別的,不比不覺得,一比搞不好就會從“朝陽”降級到“烏花太陽”。不得不承認的是,譚北海本身外貌條件确實更好,氣場又強大,這類外在因素也不是曹煥努努力就可以趕上的,更深層的問題在于,譚北海身上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認真勁,常常讓曹煥對他自己産生懷疑,會開始思考是不是活得太随便了,不配為人。
譚北海剛開始自己跑案子來中心時,曹煥出于專業責任解答過幾次他的疑問,可每次答到後面臉都笑僵了,他還一個勁兒地問不停。後來曹煥實在有點受不了,就把這艱巨的任務交給了法醫接待小姐姐,他逃避似的想着反正自己是技術人員,又不是服務人員,安安心心躲在後面是沒有問題的,從此,單方面地跟譚北海劃了一條無形的三八線在那兒。
曹煥站在主任室門口都能聽見門內葉懷國爽朗的笑聲,也不知道主任到底有什麽天神之力,竟然跟一句話不把你天聊死就不甘心的譚北海聊天都能聊這麽開心。曹煥整整白大褂,手指捋了幾把頭發,屈起手指敲響了主任辦公室的門。
“請進。”
門裏傳來了葉懷國清亮的聲音。
曹煥推開門,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譚北海站了起來,朝他點了點頭。曹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