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絲光照射出來。

“這個報修好多次啦,很難弄的,最早是那種電線杆,從山下接過來,但是這山土質疏松,下個雨這些電線杆就都倒了,後來埋地下,山裏小動物多,這裏挖挖那裏挖挖,咬斷過好多次,現在他們在研究新方案,暫時就先不修啦。”

“那你們用電怎麽辦啊?”

“我們這山上啊,別的沒有,就是風還挺大,地也廣,我們自己建了個小型風力發電站,就在山頂上,供這些路燈是供不起,但這村裏大部分都是老人,早起早睡也不太用電,夠啦。”

說話間,村長将兩人領到了自己家裏,即使是村長的家,也樸素得很,石頭堆砌成一棟兩層住宅,沒有什麽外牆裝飾。

“委屈你們住一晚偏屋,茅廁在大門旁邊,這屋裏有取暖器,不過功力可能不太足,你看我們也不是什麽講究人,沒有床啊什麽的,就一個石頭臺子,不過被褥我都鋪好了。”

曹煥朝着村長指的地方看去,石頭臺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睡一人絕對是寬了,睡兩人又肯定有點擠,他看向譚北海,就他倆這身高而言,估計到時候還得縮手縮腳的。

但首先,這意思是他得和譚北海擠一起睡?

曹煥是個習慣了一人睡的,家裏的雙人床随便他滾,睡覺沒那麽老實規矩,時不時還會踢棉被滾下床什麽的,他倒無所謂,就怕譚北海受不住。

“多謝村長。那,現在帶我們去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家裏吧。”

譚北海倒是看起來沒什麽異議,他放下包裹,朝村長說道。

“你們不先吃個飯?”

“回來再吃吧,很快的。”

“那好,你們等下,我去給你們拿幾個手電筒。”

曹煥從自己包裏翻出采血器、濾紙、碘酒、棉球、防水袋和一次性手套,塞進一個小布袋裏紮好口子,山上溫度比城裏低,他又拿出一卷圍巾,把自己脖子連下半張臉裹住。

“你餓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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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北海向曹煥問道。

“餓是不餓,這一路上吃風都吃飽了,但我渴了,我們竟然誰都沒想起來要帶水,失策。”

譚北海笑笑,走到桌邊,将熱水瓶裏的水倒了一杯進搪瓷杯裏遞給曹煥。水還非常燙,曹煥想喝,可入不了口,只能傻乎乎拿着個杯子等它涼。譚北海見狀,拿過另一個搪瓷杯,他接過曹煥手裏的水,互相倒着幫他涼水。曹煥一大半杯熱水下肚,胃裏熱了,人也就舒服多了,他把水倒在另一個杯子中,分給了譚北海。

“活過來了,你也喝一點。”

村長正好拿了兩個手電筒走過來,譚北海放下杯子,跟着他沿着自建的石板路,一圈一圈地往更高處的平房走去。他們要找的那位老人是一人獨居,坐在自制的木頭輪椅上過來給三人開的門。老人應是已經聽村長說過事情原委,此時臉上盡是悲傷難過的表情,他一邊滾着輪椅的輪子,一邊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家那小孩,以前很乖的,從這裏出去是為了給我賺醫藥費,可怎麽就被外面那些人帶壞了呢。”老人說着低下了頭,抹着眼淚,哽咽道,“我就這一個兒子,沒了他我以後怎麽辦啊。”

“哎,”村長捏了捏老人的肩,安慰道,“這兩位官員說了,不會判他死刑的,出來後我替你去接他,一定把他帶到你面前跪下認錯。”

老人點了點頭,吸着鼻子說不出話。曹煥清了清嗓子,将小袋子拿了出來,放在了一邊的木桌上。

“老伯,我們開始吧,馬上就好的。”

在曹煥給老人采血的期間,譚北海向村長詢問了下犯罪嫌疑人的具體情況,村長拉着譚北海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兩手撐在膝蓋上,惋惜地嘆了口氣,這才娓娓道來。出山的時候嫌疑人才13歲,不管賺多少,都會定期給家裏彙錢,但從四年前開始,嫌疑人彙得越來越少,且時間間隔越來越長,直到一年前徹底斷掉。老伯曾經讓村長幫忙打電話聯系下自己兒子,但村長打過去,卻已經成了空號,他們一度以為嫌疑人是死在外邊兒了,直到檢察院這邊發來通知,說是他被抓了為止。

待曹煥這邊完事兒了,村長又好好地安慰了一頓這位老人,這才帶着他倆往回走,他一路上對這事唏噓不已,後半段又請求他們回去能幫忙往政府那邊反映反映這邊的生活狀況,希望能得到重視,他雖為村長,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權力有限,個人能力也有限,不想這些老人辛苦了一輩子,最後還是在窮困中去世。村長實在是樸素又誠懇,一番話語說得真誠無比,譚北海特意留下了聯系方式,以便日後聯系。

偏屋面積不大,取暖器開了沒幾分鐘整個屋子就暖烘烘的了,譚北海問村長要了兩個盆,兩人就着熱水瓶裏的熱水及院子裏的井水混合,洗了臉和腳。洗漱完畢,曹煥以為應該很晚了,但其實連晚上九點都不到,這地方一入夜,萬籁俱寂,不像城市裏那樣一直要喧鬧到後半夜,這裏沒有任何娛樂活動,電視信號也不太好,能收到的頻道有限。唯一能看的,就是滿天的星空,曹煥對着天拍了幾張照,挑了一張發給了陳彌和莫達拉。

“哇老大這麽浪漫啊,摘顆下來帶給我呗。”

陳彌反應最快,曹煥照片剛發出十秒,他一條語音就飛過來了。

“你火奂哥:你不好好休息抱着手機幹嘛呢。”

“哈拉菩薩:這才幾點,我睡的是夠夠的了,讓我玩會兒手機呗。”

“布達拉宮我的淚:啧啧啧,這是和哪個小對象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啊?”

莫達拉發了一張【單身狗的凝視】表情過來。

“你火奂哥:我要有對象了我還想着跟你聊天?我這是出診,來了個山村,發你城裏看不到的星空,給你的審美升點級。”

“布達拉宮我的淚:誰說城市見不到,我玩游戲就能見到。”

“你火奂哥:那能一樣嗎。”

譚北海把盆還給村長回來的時候,曹煥正辛勤地打着字跟莫達拉對抗,山裏手機信號時好時壞,曹煥的屏幕上有好幾條信息前面都帶着紅感嘆號,大大減弱了他的攻擊力量。

“曹煥,你想睡哪邊?”

譚北海把床尾疊起來的兩床被子攤開,平鋪在石臺子上。

“嗯……我想想。”

曹煥無視陳彌和莫達拉後面發來的信息,放下手機走到石臺子邊觀察。睡裏面,有極大可能晚上沒意識,一腳把譚北海給踹下去,睡外面,也有極大可能自己亂翻身,直接摔水泥地上去。

“你先選吧,我随意,都可以。”

譚北海看了看石臺子,又在屋裏走了一圈,試着擡了擡石桌邊的石凳子,但石凳子是直接鑲在水泥地上的,他沒法搬動。

“你睡裏面吧,這臺子有點高,摔下去可不是鬧着玩的。”

曹煥撓撓臉頰,心想我要是把你給踢下去了,那也不是鬧着玩的,他默默爬了進去,用被子将自己的腿纏繞多圈,以防亂踢。

譚北海半夜感覺被一悶棍打着了喉嚨,他有些迷糊地摸索着,抓到了橫在自己頸前的手臂,他微微側頭,就着窗外的月光,看到一開始還縮在牆邊、盡量把自己最小化的曹煥,此時已經躺平。曹煥的一只手臂打了過來,雙腳雖被纏住,阻止了他無意識要伸過來的一條腿,但明顯那雙腿有自己的想法,十分想要脫困,向外的那一條,膝蓋已經頂住了譚北海的棉被。

譚北海輕輕地把曹煥的一條手臂塞回了他的棉被中,他将曹煥的被子拉過來了一點,蓋住對方已經露在外面的腿上。可安靜了沒一會兒,他感覺身上一沉,曹煥的雙腿竟是已成功把被子踢開,而被子則是翻了個面,掉在了他的身上。譚北海無奈,坐起身正面看着曹煥表演,只見他在接下去的兩分鐘裏,連續換了好幾個奇異的姿勢,要不是有自己擋着,他現在應該已經頭腳換位了。

他搖搖頭,想這孩子這麽大人了,怎麽還有踢被子的習慣呢,他重新給曹煥蓋好被,仔細掖好被角,盡量将他給裹起來,不讓他亂動。果然,曹煥想動的時候發現怎麽都動不了,在睡夢裏閉着眼睛皺起了眉頭,嘴裏發出了不滿的哼哼。就在譚北海以為這下終于能消停了的時候,曹煥皺着眉翻了個身,成了臉朝牆側躺的姿勢,這一翻身,背後的棉被有了空隙,他一個側踢腿,棉被高高飛起,呈弧度落于他身前。屋裏雖然挺暖和的,但要放任曹煥這麽踢下去,鐵定是要感冒的,譚北海想了想,越過曹煥,把他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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