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曹煥拿出一個軍工鏟,一臉震驚。
“軍工鏟啊,這麽明顯。”
“不是,你給我軍工鏟幹什麽?還有這些是什麽,頭燈?怎麽還有刀?我這是去采樣還是去搶劫啊?”
“這不以防萬一嗎,我看你和譚sir,也就身高高點吧,肌肉雖然是有,但是看着也不頂用,所以全副武裝才是關鍵。”
“等一下,你當我們到底是要去幹什麽啊?”
“這不,荒野求生……”
“采樣謝謝,采樣。”
曹煥和陳彌正說着,譚北海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自從福利院那次後,曹煥這是年後第一次和譚北海見面,他先前腹诽了譚北海好幾天,這會兒見到真人了,不自在了起來。譚北海倒是無知無覺的,跟曹煥以及陳彌不鹹不淡地打了聲招呼,他手上提了個黑色的旅行包,包側面挂了一個珠子串起來的不知是貓還是豬的挂件,随着他的動作在半空中晃蕩。
“彌勒你快回家休息去吧,我要走了。”
“哎,老大我說真的,不怕萬一就怕一萬,這些你必須帶去。”
陳彌雖然病號一個,可力氣卻不小,抓着曹煥背上的雙肩包就把他摁在了椅子上。陳彌從地上的麻布袋裏抓出一個指南針,一卷地圖,一把裝了一個信號彈的信號槍、一包即食鴕鳥肉以及五根熒光棒,強硬地拉開曹煥雙肩包的拉鏈,把這些東西都塞了進去。末了,陳彌還把兩件快幹衣卷巴卷巴塞進譚北海懷裏,然後就跟被榨幹了力氣一樣,倒在辦公椅中,抱着麻布袋盯緊着他倆,防止曹煥再将東西塞回來。曹煥是真的很想把東西都拿出來還給陳彌,畢竟真的很重,但試了兩次都被陳彌給躲開了,把他氣得,還幹不過一個病號。陳彌委屈巴巴地看着曹煥,拼命想擠個一兩滴眼淚出來。
“老大你就帶着我的精神去吧,我永遠與你同在,人家是真的關心你的。”
“行行行行行,我要吐了,你趕緊回去吧,再見,再不走不管你是不是病人我都要動手了。”
陳彌一個骨碌起了身,起得太快還導致他扶着桌子幹嘔了幾下,他對想要過來攙他的兩人擺擺手,腳步虛浮地離開了。
“這些怎麽辦?”
曹煥拎着自己的雙肩包,還是很想把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倒出來。譚北海伸手過來,颠了颠曹煥的包,在曹煥反應過來之前直接背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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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拎這個吧,輕一點,我看那地圖挺有用的,陳彌也是好心,帶着也好。”
譚北海把自己手上的旅行包交給曹煥,曹煥一臉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我不是這意思,我自己能背的。”
曹煥想把自己的雙肩包搶回來,可今天不知怎麽回事,他既搶不過陳彌,也搶不過譚北海,簡直人生污點。
“你肩上有傷,背太重的不好,我來吧。”
嗯?
曹煥手停在半空中,表情非常詫異,他肩上确實有傷,成年老傷了,當年高中時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導致過骨折,可這事他從未跟別人講過,那譚北海又是怎麽知道的?
“再不走,可能會趕不上客車。”
“哦,那,走吧。”
要去取證的不情願,蓋過了曹煥的疑惑,他只得拿着譚北海的包,跟在後面走,包側邊的挂件好幾次都打到了他的手。
“這挂件你買的啊?”
曹煥把譚北海的包拎到眼前,碰了碰上面的那個挂件,看着它因受力而轉着圈圈。
“院裏小朋友給的新年禮物。”
“喲,這麽厲害?又會剪窗花還會做小挂飾。”
“我也會,下次做個送你吧。”
這就有點意思了。
曹煥想了下譚北海面前放着一堆亮閃閃的珠子,眯着眼睛串的場景,說不定頭上還要夾個蝴蝶結避免前發掉下來,簡直了,與形象完全不符。
“那你可別忘了,我等着的。”
“沒問題。”
第十八話
顧莺歌所說的5小時,在還沒經歷這段長途路程的曹煥聽來,最多也就只是個數字,直到他踏上大巴,颠簸着睡了一路,發現所謂的5小時,最終到達的終點站只是山下縣城而已為止。
“怎麽上去?用走的?”
曹煥仰頭看着遠處在他看來高聳入雲的山,還沒走,腳已經軟了。
“可以坐摩的先上山腳。”
譚北海與車站邊上紮堆的摩的師傅讨價還價了一番後,招呼還在發蒙的曹煥上車。
“為什麽只是上山腳?那上了山腳以……呸!”
曹煥跨上摩的還沒說幾個字,撲面而來的帶沙風裹着一只小蟲飛進了他的嘴裏,他趕緊吐了蟲子,緊閉嘴巴捂住鼻子,不敢再開口。
所謂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看着不太遠的山,摩的足足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停下,此時的曹煥一臉幹沙泥,一手掌能抹下一片黑來,他調出手機地圖,得,此地在電子地圖上完全是一大片空白,簡直是尚未開發的原始森林,迫真荒野求生了。
“你們這個案子真的這麽急嗎?”
“編號是去年的,上面說要評先進,先清積案。”
“那除了DNA就真沒辦法證明他身份了?”
“……也不是沒有。”
“那我們做什麽非得花這力氣?”
譚北海搖了搖頭,看來他也不甚清楚。
“本來可以直接起訴的,檢委會說證明他身份的證據不夠有說服力,做了不起訴決定,除非能用DNA證明……”
譚北海越說聲音越輕。
“怎麽了?”
“沒什麽,我們盡量速戰速決,快點回來吧。”
這話曹煥同意,可說歸說,他倆又沒長翅膀,再快也快不到哪兒去。
一月份後半是冬季中最冷的時段,曹煥和譚北海跟着來接他們的村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走,就這運動強度也沒讓曹煥覺得熱,反倒越走越冷。山路行到一半,天已經完全黑了,周圍看起來哪兒哪兒都是一樣的,偶爾還能踢到一兩個墳包,一開始曹煥還對那些個墳包鞠個躬說個對不起,到後來寒冷戰勝了敬畏,伸手不見五指的想必鬼魂也看不見是誰踢的,他只想快點到村裏,把雙手雙腳浸在熱水中。
“我們馬上要到了啊,兩位小兄弟再堅持一會兒,看到那邊的亮光了嗎,前面就是我們村啦。”
帶路的村民用手指了指前方,曹煥看過去,那邊除了黑還是黑,哪裏有亮光,這種環境下說這種話,難免有些吓人,他往譚北海那邊靠了靠,緊貼着他走。
“村長,您看大概還有多少路的樣子?”
“快啦,再走個半個小時就到啦。”
半小時?這可真是,千裏眼啊,30分鐘路程外的光亮也能看見?
曹煥碰碰他挨着胳膊的譚北海,輕聲問道:
“這個真是村長?我以為就是一般村民。”
“也可以這麽說,這個村太偏僻,村裏的年輕人基本都出山去了,更沒人願意過來當村長,這位村長原本是這裏的守山人,沒人比他更熟悉這座山,舍他其誰。”
“哦……你說我們這走了快兩個小時了吧,怎麽還有半小時啊,剛山腳那兒村長不是說上山只要一個半小時就夠了嗎?”
“那是村長按自己的腳程預估的。”
曹煥懂了,鬧半天還是他倆拖慢了村長的腳步,他再次看了眼手機地圖,只見代表自己當前位置的那個小點,在一片空白裏幾乎一動不動。曹煥好奇了起來,他繞到譚北海身後,從自己的雙肩包中将陳彌給的那卷地圖抽了出來,接着手電的光攤開來看。
“哇,我們彌勒厲害啊,哪兒弄來的這地圖啊,你看,詳不詳細,驚不驚喜,還是純手繪的。”正當曹煥打算翻過來看看背面還有些啥時,他眼睛一下子睜大,驚呼道,“标價1500???”
“哎喲哈哈哈哈,這不是五六年前我畫的嗎!我當時想,哪天我們這山要是開發成景區了,就能用上了。我兒子,現在在縣城工作,上回說是要幫我把這地圖挂網上賣,沒想到啊,還真有人買啊哈哈哈。”
村長拿着手電筒過來看了一眼,摸了摸那落了些年代感的紙張,一臉懷念的表情,搞得曹煥都沒好意思說這标價是不是過高了。
到曹煥真的能看見村裏亮光的位置時,離真正進村還有将近10分鐘的路程,他就看着那燈光似乎會後退一樣,怎麽走都不覺得有拉進距離。這小山村是真的人煙稀少,門口的碑界不仔細看根本留意不着,曹煥站在村口,完全沒有撥開雲霧見月明,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開朗感,那些個稀稀拉拉的燈光比站在山林深處打幾個手電筒的光還要蕭條,村道坑坑窪窪的,且兩邊雖有路燈,卻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