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除了我,誰還會慣着你

柏舟一在藍山快排到結賬時回來了,塞給藍山一個東西,說:“一起結。”

“這是什麽?”藍山低頭,手裏多了個露指手套。

這款式,這風格,這樣貌……

“攀岩手套?”藍山愕然問,“你買這個幹嘛?”

柏舟一不說話,擡下下巴,大意是別他媽廢話結賬就完了。

藍山恍然大悟:“哦,給廖玲爾的,可以啊天才,暗渡陳倉有一手。”

柏舟一臉瞬間黑了,劈手奪過手套,扭頭往隊尾走,看樣子是要自己去排隊。

“欸欸——回來回來!”藍山在他後面大呼小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開個玩笑嘛!你也太小氣了吧!”

十分鐘後,柏舟一終于也結完賬,藍山在結賬臺出口等他,自覺接過袋子,說:“謝謝啊。”

柏舟一仍是一臉不爽,但好歹沒搶回來:“你怎麽總喜歡把我給你的禮物送人?”

“我哪有?”

“之前要把我贏的禮物送給蘇思婷。”

“天——”藍山哭笑不得,“那都十年前的事了,還記着呢。”

柏舟一冷漠說:“不行嗎?”

“行行行。”藍山哄小孩似的,“我們小天才記憶好。”

柏舟一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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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呀!”藍山叫着跟上,摟住他後,偷偷把手套拿出來看一眼。

為了增大摩擦力和保持手感,攀岩者很少使用手套。

這個禮物多少送的有些雞肋了。

攀岩者用不上,但當保護者的時候可以用嘛!

藍山愉快地把手套放回袋子裏。

以後他就是有專業手套的保護者了,可和那些徒手的保護者不一樣。

吳思城雖然社會了些,但也沒到反社會的程度,他讓藍山幫忙買鞋,也是會給錢的。

但是那鞋,很是奇怪……

“三十六碼?”藍山拿着吳思城要的款式,愣了,他短暫回憶下,扭頭問柏舟一,“那誰,姓吳的,多高?”

“沒我高。”柏舟一說,他在同齡人中屬于變态發育,虛歲14身高174,長輩看了總要問一句這小孩去不去打籃球。

“和我差不多。”藍山說,“我穿不下三十六的鞋子。”

柏舟一覺得他說廢話,沉默地咳嗽兩聲,捂着嘴跟着說廢話:“我知道。”

“是不是寫錯了?”藍山納悶。

“送人的吧。”柏舟一說。

“誰。”

“某個,女生。”柏舟一将廢話進行到底。

“哪有送女孩鞋的,還是球鞋。”藍山不懂,“那女生……廖玲爾喜歡籃球?”

“不知道。”柏舟一說,“我不熟,你熟。”

“……”藍山奇怪地看他一眼,“陰陽怪氣什麽?”

柏舟一反駁前,他去排隊結賬了。

這趟百貨去得受益匪淺,無論是柏舟一還是藍山都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回到家,柏舟一就挨訓了。

“你真厲害,假都請了還堅持上學。”潘詩拿過體溫計一看,生氣地點他腦袋,“!早上都降到37了,你又折騰,非要生病才舒坦!”

柏舟一低眉順眼,視線卻瞥着一邊幸災樂禍的藍山。

柏舟一是乖孩子,從小到大很少被罵,也只有極少數情況下會挨訓。

現在就是極少數情況。

察覺柏舟一的視線,藍山嘴唇微動,口型狠狠道:“非要生病才舒坦不是!”

柏舟一轉回眼,看着地板,手卻悄悄伸出,猛地戳一下藍山的腰。

“哎呦!”藍山怕癢,一下叫出聲,趴在桌上。

“怎麽了?”潘詩從對柏舟一的讨伐中脫離,關切道。

“撞到桌角了,沒事。”藍山咬牙假笑,等潘詩移開視線,用力瞪一眼柏舟一。

柏舟一舒坦了,又垂下眸,一副任打任罰的乖巧模樣,只嘴角浮現細微弧度,看得藍山牙癢癢。

柏家親中醫,柏舟一這次感冒,柏父讓認識的中醫朋友開了幾副藥。

面對一碗散發着謎之氣味的黑乎乎液體,柏舟一眉間逐漸收緊,而藍山早就捏着鼻子跑遠了。

倆發小在吃不了苦(字面意義)上很有默契,而由于今天柏舟一偷偷上學,潘詩取消了藥後冰糖,作為懲罰。

沒糖吃不是最難過的,最難過的是當你沒糖吃時,邊上有個捏着糖炫耀的混小子。

柏舟一把中藥一飲而盡,苦得皺起鼻子,就見藍山孔雀般開着屏走來。

“看——”藍山攤手,掌心亮出一塊透亮的冰糖,他炫耀,“幹媽給我的喲,你沒份呢~”

柏舟一冷漠地看着他,像看個傻逼。

藍山不懂得見好就收:“哎呀,是哪個小朋友沒有糖呀,好可憐呢……我靠!”

柏舟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頭,在藍山合掌前,叼走了糖塊。

藍山掌心一空,目瞪口呆:“你是狗吧!”

柏舟一砸吧着糖,冷淡地蔑視他。

藍山怒道:“我就拿了這一塊糖!”

“誰讓你不多拿點。”柏舟一含着糖,含糊說。

“我哪裏好意思!”藍山憤然,那畢竟是招待客人的糖果,他但凡懂點禮貌都不能抓一大把。

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藍山氣瘋了,他說:“臭柏舟一!”

柏舟一品着糖,他其實沒那麽嗜甜,小時候喝藥冰糖總藏一半給藍山,但能看藍山氣得臉紅眼睛圓,是件很好玩的事。

藍山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不行。

這才十四歲就學會搶糖吃了,那再過幾年不得踩自己頭上耀武揚威啊。

藍山覺得尊嚴被冒犯,一攤手,氣沖沖說:“吐出來。”

“吐你手上?”  ”嗯!”

“不要。”柏舟一拒絕,在藍山發火前,他扶頭閉眼,平平說,“我頭疼,可能是吹着了。”

為什麽吹着了呢,因為去上學了,為什麽去上學呢,因為要陪藍山去百貨商店。

藍山一口氣到喉間,漏了個幹淨。

“你就作吧你啊!”藍山回身給他倒了杯熱水,重重放在桌子上,“除了我,看誰還慣着你!”

柏舟一說:“謝謝。”

舉起杯,熱氣把眼睛都吹彎了。

柏舟一病好得很快,當晚退燒,第二天就正常上學了。

藍山載着他往學校騎,半路被吳思城攔下。

腰間手收緊,藍山拍拍柏舟一,說:“來拿鞋的。”

吳思城今天沒帶小弟,藍山并不知道他怎麽有膽單人出現在昨天剛威脅過的兩人面前,可能他有一打二的自信。

而柏舟一則對此做出更準确的評價,他說:“傻逼。”

藍山把袋子給吳思城,吳思城把錢給他,笑着說:“行啊,兄弟欠你個人情,以後要幫忙,盡管說,別客氣。”

藍山說:“行。”

交接的時候,藍山忽然問:“要送誰,這鞋不是你自己穿吧?”

“不是怎麽了?”吳思城搶過袋子,嬉皮笑臉道,“不許我給女生送鞋?”

藍山看他,實話說:“人家女孩未必肯要。”

這句可能戳到吳思城痛處,他猛地變臉,甩下句“關你屁事,傻逼”扭頭走了。

藍山跨在車上,他想起來,自己前世是聽聞過這位吳思城的。

知名的少管所法制咖。

年紀不大,犯事不小。

他是怎麽進去的,要給誰送鞋……

ring——

柏舟一伸手越過藍山,按響鈴:“走嗎?”

“噢。”藍山最後看一眼吳思城離開的方向,擡腳往學校駛騎去。

“今天放學去便利店嗎,碎冰樂買一送一。”午飯時間,廖玲爾打着水,問身側同伴。

“不了吧,我減肥欸。”

“去嘛,我一個人喝不完兩杯……”廖玲爾正慫恿着,肩膀忽然被人輕拍一下。

“放學一起走嗎?”藍山拎着水壺,帶着冷漠的柏舟一,笑着插入對話,“你說的那個碎冰樂在哪裏呀,我也想吃。”

“欸——”他忽然出現,把同伴吓了一跳,廖玲爾倒是很快反應過來,笑着說,“好呀,有人主動湊單,我沒意見。”

她看向的柏舟一,耳尖紅了紅,聲音也低些,卻還是很大方的問:“你一起嗎?”

柏舟一說:“嗯。”

“他一起。”藍山笑得更燦爛了,他稍稍湊近廖玲爾,用并不悄悄的聲音悄悄說,“沒事,我倆買一份,讓他單獨買。”

柏舟一冷淡地看着兩人“密謀”,手裏水壺轉一圈,把藍山拎起來帶走了。

放學後柏舟一和藍山把車停在學校,與廖玲爾一起去了便利店。三人按說的只買了兩份碎冰樂,但在分配上有調整,藍山和柏舟一吃一杯,廖玲爾自己一杯。

碎冰樂就是汽水凍硬打碎,吃着過瘾,但沒什麽味道,柏舟一象征吃兩勺不吃了,剩下藍山和廖玲爾哼哧哼哧地繼續刨冰。

吃了太多冰,藍山的舌頭開始發麻,但柏舟一罷工了,他看着剩的大半杯心疼,便硬着頭皮繼續塞。

吃冰之餘,藍山也沒忘記正事,他眼睛四處瞄着,時刻警惕吳思城會不會帶着一幫小弟竄出來。

他的動作過于畏畏縮縮,以至于柏舟一看了他好幾眼,思索這小子是不是要幹什麽壞事,現在先來踩點。

再過一個小巷就到公交站,一切風平浪靜,藍山心情安定些,挖起一大勺冰,剛要往嘴裏塞,就見吳思城閃現般,堵在不遠處。

“草!”藍山手一抖,一勺冰直接掉地上,他沒來及心疼,就見吳思城沉着臉,往這邊逼近。

藍山反應迅速,上前一下把廖玲爾擋在身後,柏舟一随之而動,換位站在藍山面前,把兩人都擋住。

然而他們都沒廖玲爾快。

“怎麽了?”

廖玲爾一勺冰塞到嘴裏,好奇地從兩位少年身後探頭,看清來人,一下靜止動作。

下一秒,藍山和柏舟一只覺得耳側一涼。

靜湖的天鵝化身草原的鷹,從他們身邊迅速掠過,帶起一陣勁風。

廖玲爾在兩三步間竄到吳思城面前,纖瘦的身軀對比吳思城如同柳枝對照棕熊。

下一秒,柳枝狠狠勒緊棕熊,把其擰出殺豬般的痛呼。

“田老心,你還敢出現!離家出走幾天了啊?你媽找你幾天了?不回電話,你還不回電話你!”廖玲爾擰住吳思城的耳朵,因為身高差,她不自覺地踮起腳,但氣勢卻猛得像個兩米二的壯漢。

“叛逆期了不起是吧!翅膀硬了是吧!還拿個袋子,用來裝什麽的啊?用來裝你的骨灰是不是?”

她的咆哮響徹雲霄,藍山目瞪口呆,柏舟一默默退一步,不小心撞掉了杯子。

碎冰樂應聲而落,灑滿小巷,映出一片雞飛狗跳。

作者有話說:

藍山:學到了,以後吵架就擰柏舟一耳朵

明天去拔另外兩顆智齒,請一天假(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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