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來見你的原因
藍山聽完柏舟一說奧賽冬令營的事情始末,震驚得不行。
“這些都是你的主意?”他一雙眼瞪圓了,驚愕地看向柏舟一,“你這也太擒賊先擒王了。”
柏舟一花四分之一秒判斷下藍山的語氣,說:“不是,是黃煜的想法,我只幫忙整理了表格。”
某方面他說得沒錯,套是黃煜下好的,那小子心黑且多,笑眯眯就鋪好陷阱,柏舟一和徐澤幫都是他請君入甕的對象。
但黃煜可以對天發誓,他只想p了圖、交了監控,把徐澤幫踢出奧賽冬令營,讓其放下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滾蛋,可從沒想過引起中國房地産界的大震蕩。
連根拔起,不給對方任何一點翻身機會,還是柏舟一做得絕。
藍山說:“我信你有鬼!”
柏舟一又打個噴嚏,肚子和切實際地響了下。
“沒吃飽嗎?”藍山的注意力被轉移走了,他本來也不那麽在乎徐澤幫,這家夥要不搶柏舟一第一,早從一開始就不會被他記住,藍山警惕說,“你不會沒吃午飯吧?”
“飛機不包餐。”柏舟一委婉又誠實地回答。
“诶你說你是不是有點......”藍山嘆氣,“戀愛腦”三個字在喉嚨裏轉一圈,咽下去。他起身,手指在柏舟一額間輕點一下,說:“我再給你拿點吃的,你別亂跑。”
藍山跑去窗口刷了自己的飯卡,又給柏舟一買了一份餐,還帶上這個地方根本沒人點的甜品。
他撐着腦袋看柏舟一吃完,伸手勾一下人下巴:“走吧,吃飽喝足也該帶你去洗漱了。”
柏舟一風塵仆仆一路,臉上都沾了不少灰,藍山給他抹了兩把,把人揉得更像花貓了。
這樣子再不洗澡就沒救了,藍山問了問後勤有沒有空的房間,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只能把柏舟一帶回了宿舍。
訓練基地沒多餘的房間,最近的旅館在山下,坐車要半個小時。今天天氣格外冷,傍晚就下雪了,藍山推門進房,看一眼結霜的玻璃,轉頭詢問趴在床上的舍友能否帶人留宿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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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友很爽快地答應了,不忘揶揄幾句:“你們別太鬧騰就行。”
“不會,他很安靜的。”藍山說。
舍友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揣起手機,搖着頭出去了。
藍山從櫃子裏給柏舟一找了件幹淨睡衣,他的睡衣通常買大一碼,柏舟一穿着剛好合身。
把大毛巾和內衣翻出來後,藍山把手上一疊東西都遞給柏舟一。
“沒一次性內褲了。”藍山說,“不介意吧。”
“不介意。”柏舟一接過衣物。
介意也沒辦法,介意只能挂空擋了,藍山對柏舟一的識時務很滿意,但他忽然聯系到一些不好的東西,板臉教訓道:“別做奇怪的事。”
柏舟一一臉無辜,說:“嗯?”
藍山和他對視兩秒,臉一熱,說:“算了。”
柏舟一還問:“什麽奇怪的事?”
“別問了!”藍山直接拉開洗手間的門,把他關了進去。
柏舟一在洗了澡出來,濕着頭發問有吹風機嗎,藍山躺在床上玩手機,随手比劃說:“出門左轉,右邊那個房間統一吹。”
柏舟一說好,推門出去了。
藍山坐在床上費勁給剛從衣櫃拿出來的枕頭套枕套,卡在一半,門忽然被敲響了。
“來了!”藍山跳下床,說,“怎麽這麽快……”
他拉開門,門口站的不是柏舟一,教練臉喝得微紅,神色探尋,探頭往房裏看:“你帶人留宿了?”
“對。”藍山被他拱得後退,懵逼問,“怎麽了?”
“我們這不給帶伴侶!”教練沒找到人,站正了義正言辭道,“你要和女朋友睡覺,去賓館,別想帶壞我們這的訓練氛圍!”
“不是女朋友!”藍山覺得他誤會了什麽,趕忙解釋道,“是剛剛那個男生,教練你也知道,賓館在山腳下,去要大半個小時了。”
“男朋友也不行。”教練見多識廣,指着藍山的鼻子譴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同性戀腦子裏在想什麽,你們未成年亂搞我也不管了,去賓館搞,做好防護措施搞!”
“我不是同性戀!”藍山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幾乎要把性取向打印出來貼在胸口自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教練被他吓一跳,“我又不歧視同性戀,你吼那麽大聲幹什麽?”
“我真不是——”藍山有口難辨。
“總歸就是不許帶人留宿。”教練堅決。
“那他沒地方住了,我和舍友說過了,他也沒意見。”
藍山還在據理力争,一群訓練學員忽地從走廊邊湧出來,八卦地往這邊湊,為首那個是藍山的保護員,他一臉興奮:“聽說小藍金屋藏嬌了?”
“沒有的事!”藍山無奈極了,“到底是哪裏傳出來的謠言。”
他還欲辯解,但大家只欲看“嬌”為何人,争先恐後往房中探頭:“什麽人能讓我們帥氣的藍山違背規定往房裏帶啊!”
“喂!話不要講得這麽有歧義好不好!”藍山更無奈了,大聲說。
學員們争着往宿舍裏看,教練喊說不管怎樣不行,藍山有心解釋,但門口雞飛狗跳,無比混亂,根本沒人聽他說話。在這雞同鴨講的時刻,一道身影帶着窗外的寒冷氣息,向混亂中心走來,站定在人堆後面。
柏舟一身穿藍山的睡衣——基地千篇一律的灰藍款式,和隊員們身上的別無二差,但他的氣質卻這些過于活潑的大男生有所不同,冷得像窗外飄下的雪。
他自帶冷場buff,學員們紛紛停止喧鬧,扭頭,探尋地看去,
被衆人注視着,柏舟一依舊神色平平,說:“不好意思,讓下。”
學員們無聲分開,看着他擦着頭進去,路過藍山時停頓:“有小毛巾嗎?”
“你怎麽吹風了?不怕感冒嗎?”藍山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氣,皺眉說,“有,左邊第二個櫃子,我幫你拿。”
他轉身欲進宿舍,卻被教練叫住:“還沒說完。”
“我自己拿。”柏舟一不喜吵鬧環境,他掃一眼門口,再看藍山,“你要多久?”
“額......”衆人目光聚集在藍山身上,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試探說,“五分鐘?”
“行。”
柏舟一進去宿舍了,身影消失在衣櫃拐角,學員們才迫不及待地圍上來,高聲竊竊私語:”卧槽哥們帥啊!”
“是誰啊?新隊員嗎?”
“新隊員個啥,你看那長相像攀岩的嗎,那長相就該是被供在美術館的!一看就是藍山男朋友!”
“不是我男朋友!”藍山大聲辟謠,“他是我發小!”
那人豎起大拇指:“你們玩很大。”
藍山又要發作,教練攔住他,謹慎地問:“你們晚上不會搞起來的對吧。”
“當然不會!”藍山真的要生氣了,“我舍友還在呢!”
“額。”藍山舍友也在胡鬧的學員行列,他舉手,坦然道,“其實我不介意的。”
藍山大聲說:“我介意!”
“那就行。”教練放心了,他對藍山說,“我信你。”
藍山都被搞得都有些精神失常了,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他怎麽忽然妥協了,錯亂問:“怎麽又信了?”
“你發小看起來有點性冷淡。”教練拍着他的肩膀,說,“而且看起來不太能看上你。”
“喂!”藍山正欲發作,教練一拍手,轟鴨子似的喊:“行了行了,都散了啊,明天訓練呢,別圍着看熱鬧,都回去休息!”
學員們一哄而散,舍友擠身進宿舍,教練也轉身走了,空留藍山對空的走廊發呆。
“真是……誰看不上我啊……”他嘟囔一句,打個噴嚏,把宿舍門帶上了。
舍友進宿舍拿了手機,出門煲電話粥去了。
宿舍裏有暖氣,但穿着單衣還是冷,藍山和柏舟一很快擠到小床上,刷着手機聽門外舍友時高時低的聲音。
藍山看會兒手機看不下去了,開口沒話找話地幹巴巴解說:“他在打電話,他經常打電話。”
“給誰?”柏舟一很給面子的追問。
“他女朋友。”
“哦。”
兩人間安靜下來,只聽見窗外風聲嗚嗚,混雜走廊上舍友的甜言蜜語。一米二的小床真的睡不下兩個一米八的青年,藍山稍微動一下就會踢到柏舟一,柏舟一手腕已然挨着他,硌得他又疼又難受。
門外舍友還在說着情話:“寶貝,我想你想得要肝腸寸斷了,等我過兩天有假了就去看你。”
藍山如睡針氈,幹笑兩聲:“還挺會說。”
柏舟一說:“嗯。”
藍山說:“是吧,這小子天天煲電話粥,對着那邊發嗲。”
柏舟一說:“我很想你。”
藍山猛地咳嗽兩聲,苦笑道:“別、別不學好,還有,能不能給個預告。”
柏舟一沒有再學人,他只是在陳述事實,而且他的行動力要高于所有擅長情話的人。他側耳聽着雪聲,藍山穩定的心跳混雜在隔牆的風裏,屋內很暖和,柏舟一被這舒适的環境卷出幾分倦意,他打個哈欠,懶懶說:“所以來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