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嗯,強吻是比較帶感

消息來得太突然,藍山被震得目瞪口呆,飯都忘了吃,呆愣愣地捏着半個包子,說:“可是我的集訓點在法國……不是!”

他一搖頭,清醒了,愕然道:“你好端端去什麽德國?”

藍山做夢都沒想到柏舟一背着自己來了這麽一手,柏舟一目前所有的成績都只在國內生效,他在國際上毫無成就,就是個普通高中生,先不說一個高二的、德語零基礎的學生要去德國上學這種可能性,就算柏舟一被德國頂尖的數研院錄了,也根本接觸不到好資源,遠遠比不上在國內發展。而且柏舟一已經被選為IMO集訓隊,只要再培訓幾個月就能去國際奧林匹克賽場,如果他取得國際獎項,國內外的數研院都會為他敞開大門,那時候,頂尖的教育資源和研究資源都會向他開放。

藍山想不明白柏舟一為什麽放着陽關大道不走,偏要擠羊腸小路。

其實也沒那麽不明白,藍山腦子一動,很輕易就歸因到了自己身上。

柏舟一這個态度,顯然是覺得自己要瞞着他去法國,這才反過來搞了這一手。

藍山正想着,柏舟一淡淡說一句吃完了,也不等藍山,端着盤子要起身。藍山忙叫住他,解釋道:“我還沒确定要去呢。”

“所以你原本打算确定了再和我說。”柏舟一十分會做閱讀理解。

“.......”藍山想反駁,但這從某一方面來說确實是事實,他只無奈道,“是,你最近一直有選拔考試,我怕影響你狀态。”

冬令營完了還有IMO選拔,IMO完了還有國際奧賽,奧賽完了可能都是好幾個月後了,藍山的理由站不住腳,按這個時間跨度,但柏舟一毫不知情地前往國際奧賽時,藍山人可能已經在法國了。

柏舟一想到這點,又聯想到些別的,表情驟冷幾分,說:“你還撒謊。”

“我怎麽了?”藍山驚愕,“我沒撒謊啊!”

“你要去格凸岩,你和我說不去。”柏舟一冷道,“我打電話問了你教練,翁秋毫也說你要去。”

“我不是去參賽的好吧,我只是出席,當個噱頭。”見被誤解,藍山急了,他只覺一頂鍋扣下來,壓得自己腦殼疼,他說,“freesolo在國際上熱門,教練說我需要做表面功夫,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就等于蹭個熱點,這樣好在歐洲混,但不是要真的參賽,而且我沒确定要不要去呢......”

“所以已經決定要去歐洲,不和我說。”柏舟一又抓住重點。

“不是......”藍山進退維谷,“我打算和你說的......但至少在IMO選拔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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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現在我知道了。”柏舟一再度起身,“我也不去選拔了。”

他語氣冷靜,但說出的內容實在像賭氣,幸苦考來的機會說不要就不要,縱使藍山知道他天賦無限,機會不差這一個,仍是愕然地覺得他這樣做不妥,太不尊重自己和其他奧賽生的努力。

柏舟一出座位,走過藍山身邊,藍山拽住他手腕,說:“你再冷靜下來想想好不好,你現在的決定太草率了。”

“還好。”柏舟一說,“至少我還告訴你了。”

一句暗諷又是在指責藍山知情不報,然而這事确實是他有錯在前,藍山便被怼得啞口無言。

他握着柏舟一,正欲再解釋點什麽,走道來了個端着餐盤的學生,被柏舟一擋住路,禮貌說:“不好意思,讓一下。”

藍山未反應過來,柏舟一掙開他的手,自顧自走了。

藍山欲去追,眼前的學生卻是攀岩隊的,認出了他,攔下打招呼道:“藍山,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藍山還在望柏舟一,他正走到泔水桶處。

“哦哦,野攀冬令營好玩嗎?”

“一般吧……”藍山心不在焉地答着,柏舟一已經放好盤子,走出了食堂。他沒有要回來的意思,藍山嘆口氣,收回了視線。

從上輩子藍山就知道,柏舟一生氣是很難哄的,他本來話就少,氣起來更是像個脾性古怪的啞巴,不見面不說話不理人,冷戰一詞被他诠釋得暢快淋漓。

上輩子藍山沒心沒肺,柏舟一生悶氣生就是了,他照樣拉着其吃喝玩樂,大咧咧想反正他總會有消氣的時候……但現在不一樣,現在柏舟一是他男朋友,男朋友生氣了。

那是真的很難搞。

戀愛小白藍山束手無策,向同桌詢問建議:“你要是惹男,額女朋友生氣了,你會怎麽辦?”

“哄她啊。”同桌說,“這你都不懂。”

“怎麽哄?”藍山虛心請教。

“她脾氣好嗎?”

“不太好。”

“那就買點零食蹲她門口,不見你就讓人捎給她,中晚飯死皮賴臉跟着一起吃,怎麽都要把誤會解釋清楚。”

“哦哦。”藍山點頭,“有道理,你真厲害。”

“那是。”同桌這才反應過來,“你談戀愛了?”

藍山覺得這個問題很棘手,于是他運用了從柏舟一那學來,一貫解決棘手問題的方法,他以問題回答問題,反問道:“你談戀愛了?這麽有經驗。”

同桌說:“當然沒有。”

藍山被他的理所應當震懾片刻,郁悶道:“那你說起來一套套的。”

“理論知識、理論知識……”同桌打着哈哈,看他眼神質疑,強調道,“很有用的,你別看不起。”

藍山說:“行吧,信你一回。”

雖然沒有經過實踐檢驗,但藍山還是打算試試同桌的那套理論,那日中午,雖然柏舟一沒提午飯的事,但藍山還是一下課就沖到奧一班門口,和欄杆一塊杵在那不動了。

他沒讓人叫柏舟一,因為柏舟一看到他在門口就會出來……如果他不出來……那就是生氣了,生氣了的柏舟一別說讓人叫,讓人拽都不一定拽得動。

藍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柏舟一仍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他熟視無睹地寫着題。倒是柏舟一的同桌看到藍山,拍拍柏舟一提醒道:“柏哥,門口有人找。”

“不是找我。”柏舟一頭不擡,手下動作不停。

“是嗎?”同桌将信将疑,“那是你朋友吧,他在門口站了很久了。”

“可能等人。”柏舟一淡淡說,“等個怎麽騙都不會生氣的人。”

同桌聽不懂內涵,但被柏舟一的語氣冷到了,他嘟囔着又降溫了嘛,轉回頭做題去了,不再多嘴。

又過了五分鐘,柏舟一才姍姍收拾東西起身。他一出教室,靠着欄杆的藍山就噌一下站直了,和被長官檢閱的士兵似的。

他明知故問:“吃飯啊?”

柏舟一說:“嗯。”

藍山說:“一起呗。”

柏舟一沒說話,人都在門口堵了十五分鐘,他就是要不一起吃飯也不太可能了。他不說話,藍山就當他同意一起了。

同意一起了,那不是就已經消氣大半了嘛。

藍山備受鼓舞,欣慰地半路去了趟小賣部,給柏舟一買了瓶奶茶。

小賣部暖櫃壞了,大冬天奶茶都放在熱水裏泡着,藍山給柏舟一奶茶時動作過于浮誇,手一揮,慷慨說:“來。”

那瓶奶茶呈拔劍之勢揮出,撒了柏舟一一臉水。

柏舟一放下筷子,擡頭頂着濕潤的睫毛和劉海冷漠看他,那神色真是冰得能把臉上的水珠都給凍上。

柏舟一:“故意的?”

藍山:“額,不是。”

他手忙腳亂抽了幾張紙巾,起身給柏舟一一陣揉,把人臉又給揉紅了。

要是藍山同桌在這,看到藍山這一系列令人窒息的操作,估計要扼腕嘆息,說這“女朋友”能叫性格不好?

這簡直性格不要太好了。

性格不好的早把他從窗戶上扔下去了。

藍山給柏舟一擦完,坐下後也不急着吃飯,而是絮絮叨叨說了一堆。他把自己去法國和去格凸岩賽事當評委的來龍去脈詳細講了一遍。然而他都講到口幹舌燥了,柏舟一還是神色淡淡,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欸......”許久,藍山洩氣了,“你真的好難哄。”

柏舟一不說話,他喝一口奶茶,忽地被掐住臉頰。

好在反應快,才沒一口噴出來。

“你在聽我說話嗎?”藍山一手捏着、一手戳着柏舟一臉頰,嘀咕說,“好歹給個回聲吧。”

柏舟一不說話,柏舟一冷着眼盯着他。

“你好吓人噢。”藍山戳戳他的臉,“要不是我認識你十幾年,我都要被凍成冰雕了。”

柏舟一冷面出手,握住他亂戳的左手,不許他動了。

然而下一秒,藍山右手迅速下移,從捏着臉頰換為卡住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前傾,用力親了一下柏舟一嘴唇。

柏舟一沒料到他這麽大膽,公共場合就貿然耍流氓,一下繃不住,被奶茶嗆到,他低頭咳嗽幾下,再擡時,眼眶和耳尖全被嗆紅了。

“你真的是......”柏舟一終于說話了,低聲地咬牙切齒。

“唔。”藍山松開他,揉下自己撞疼的嘴唇,小聲說,“強吻是比較帶感哦。

明天要趕路回家,請一天假(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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