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偷腥

梁君末今日出門前,  并沒有說自己要晚點回來。楚雲閑還等着他用晚膳,卻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梁君時說許是有事情絆住腳,讓楚雲閑不用等他。

楚雲閑看着滿桌的飯菜,  說在等等,讓楊一去宮裏問問。楊一領命下去,沒好一會兒就回來了。面色古怪,眼神躲閃,  支支吾吾說梁君末還在忙。

楚雲閑見他這樣,  知道另有內情,  故意詐他問是不是在考驗皇上的功課。楊一不知是計,點頭說是。

“皇上根本就沒有功課需要梁君末檢查,你還敢騙我?”

楚雲閑一拍桌子,  聽聲音是有些動怒。梁君時斂眉,他知道梁君末在何處,  但邵茗在此地他不能說。

楊一被楚雲閑震住,  知道自己瞞不住,  跪下道:“我看見王爺去了紅袖街的笑迎客,  和南國的使臣在一起。”

在場的幾個人裏,  除了邵茗都知道笑迎客是什麽地方。楚雲閑的臉色剎那間變的難看起來,梁君末私下見張達,竟然沒有告訴他。

邵茗見楚雲閑臉色難看,在腦海裏稍微把笑迎客這個名字想一想,就猜到是什麽地方。

家中有良人和娘家人,梁君末還去花樓尋花問柳。

“這其中許是有誤會,哥哥莫要生氣。”梁君時嘆口氣,心裏知道有些事情快要瞞不住,嘴上還是幫忙拖延時間。

“你們府中的侍衛親眼所見,  難道還有假?昨夜是祭典,他沒回來我理解。今夜要接待使臣,不回來我也理解。不過二王爺,我邵茗多嘴問一句,你們戚國都是在花樓裏接待使臣嗎?”

邵茗怒目而視,義憤填膺。

楊一還跪在地上,他不僅看見梁君末還看見他左擁右抱,可這話在楚雲閑面前,是萬萬不能說的。

“行了,我們先吃,不等他了。楊一,你下去吧。”楚雲閑讓楊一下去,自己招呼邵茗動筷子。

邵茗場子找了一半就被人截胡,截胡的還是他幫忙的人,心裏憋屈的緊。

“食不言寝不語,有什麽吃完飯再說。”楚雲閑瞥邵茗一眼,讓他別在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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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茗憤恨的戳着面前的魚頭,好心情被破壞的一幹二淨,吃了幾口飯便沒在動筷子。楚雲閑更是一口飯都沒吃,只喝了半碗湯。

一桌子的菜大半都沒人動,楚雲閑面沉如水,最後一言不發離席。

不管梁君末去花街做什麽,楚雲閑都認了。可私會張達如鲠在喉,讓楚雲閑食不下咽。

邵茗見楚雲閑走,自己也跟上去。梁君時放下筷子,讓下人把菜撤了,自己在心裏毫不同情的祈禱他大哥好運,今夜不會被趕出門。

“雲閑,你就這樣算了?梁君末這般行事,根本就是在張達面前打你臉。”

邵茗拉住要回房的楚雲閑,氣憤不已。

楚雲閑沒說話,拂開邵茗的手,道:“時辰不早了,早點休息。”

“……”

邵茗看了眼天時,知道楚雲閑是有意回避,怒道:“你這個樣子,我怎麽可能放心?”

楚雲閑抿唇,忽然看見青兒提着裙子飛奔過來。在她身後還跟着一個人,這人是個熟人。

“雲閑,你這樣子莫不是要睡了?”李玉寒搖着扇子到楚雲閑跟前,見他面色陰郁,合上扇子,輕敲手掌道:“還是說因為大王爺的事,你心裏不舒坦?”

青兒站在楚雲閑身邊,咬着自己的指甲,悶聲道:“王爺太可惡,竟然丢下将軍去花樓。”

楚雲閑呼吸一窒,将發顫的手指攏在袖中道:“沒有,我只是乏了。李閣主若沒有其他的事,恕我不能遠送,請回吧。”

“我來都來了,你也好意思讓我兩手空空回去。青兒,動手。”

李玉寒的手字剛說完,青兒就抓住楚雲閑的胳膊,把他推進房間。邵茗不明所以,還以為李玉寒和青兒要對楚雲閑不利,當下就要拔劍。

只不過他的劍剛出鞘半寸,就被李玉寒用扇子擋回去。

李玉寒看着邵茗和邵莊主七八分相似的面容,猜到他的身份,莞爾道:“這位可是邵茗邵公子?”

“正是,不知閣下如何稱呼?”邵茗的力氣被壓制,李玉寒的動作看似随意,卻如千斤墜,讓他無法挪動分毫。知道自己碰上硬茬,邵茗不敢輕舉妄動。

見邵茗一臉防備,李玉寒啧啧兩聲:“閣下莫要誤會,我乃青羽閣閣主李玉寒,是雲閑的朋友。梁君末這事辦的不厚道,我這是準備幫雲閑教訓他。”

李玉寒說的情真意切,邵茗驚疑不定。恰好這時梁君時聽見下人彙報,正往這邊過來。邵茗看見他,心裏有兩分底氣,稍微收斂自己的氣勢。

李玉寒笑呵呵的收回手,笑道:“邵莊主和十二聯盟的卓盟主也算舊友,這次邵公子前來,邵莊主沒叮囑你去拜訪嗎?”

“聽說卓盟主嫁給趙将軍,也在都城。家父的确說過,要我去拜訪,只是還沒找到合适的時間。”

邵茗到戚國就開始擔憂楚雲閑的處境,拜訪卓元青一事他雖然記得,但沒放在心上。

李玉寒用扇子托腮道:“正好今夜君時要去将軍府,不如邵公子随君時同去。”

梁君時走到跟前,李玉寒湊上去,笑着勾住他的手,被他推開。

邵茗看着兩個人,覺得有點奇怪。

“我今夜的确要去一趟将軍府,邵公子可願和我同去。”梁君時接到李玉寒的眼神,知道他想支開邵茗。這裏還能幫忙的人就剩下自己,梁君時并未推脫。

邵茗心念楚雲閑,不願意走:“謝過二王爺美意,但我還想和季習多說幾句話。”

“和雲閑說話不急在這一時半會,我可知道明天使臣就要離開。難道邵公子連卓元青都不見就走?那你回去也不好給邵莊主交差。”

李玉寒又道,這一次邵茗有些猶豫。李玉寒見有戲,加把火道:“而且等下我有事要請雲閑幫忙,他也陪不了你。不然你和君時結伴去将軍府,夜黑風高,你們彼此還有個說話的對象。”

“說的是,邵公子可願與我同去?”

李玉寒和梁君時一唱一和,邵茗眼底浮現掙紮之色,楚雲閑房間門被青兒關上,他看不見只聽的見輕微的聲音。伴随着低聲的交談,好像在說事。

“我陪你去可以,但今夜的事梁君末一定得給我一個說法。”邵茗餘怒未消。

李玉寒忙不疊點頭:“一定一定,不僅要給你一個說法,還要給雲閑一個說法。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梁君末做出半點對不起雲閑的事。”

李玉寒說完,對梁君時使個眼神,梁君時會意上前,邀請邵茗與他前去。邵茗沒在推脫,隔着門和楚雲閑說一聲,就随梁君時離開。

李玉寒目送他們遠去,這才敲門道:“青兒,好了沒?”

“早就好了,等着你把邵公子支開。”青兒應道,打開門,她先出來,然後才是楚雲閑。

李玉寒敲着扇子,滿意的圍着楚雲閑繞個圈道:“不錯不錯,毫無破綻。”

楚雲閑面無表情的看着李玉寒,問道:“你把我打扮成這個樣子想做什麽?而且……我房間裏怎麽有這些東西?”

楚雲閑還以為青兒把自己推進門做什麽,竟然是把他打扮成女子,稍微易容改變一點氣質,在他臉上蒙上輕紗,只留一雙眼睛。看着青兒翻出女裝、胭脂水粉、還有易容的工具,楚雲閑目瞪口呆。

“打扮成這樣當然是要掩人耳目,你別問那麽多,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李玉寒說着轉向青兒道:“青兒就不用去了,你留下注意周圍的動向。必要時,按照我和你說過的,讓楊一出來擋一擋。”

青兒點頭,楚雲閑尚不清楚狀況,李玉寒卻沒有再解釋的意思。他把楚雲閑往自己懷裏一拉,足尖輕點,騰空而起。身影如展翅高翔的雄鷹,身姿矯健的掠過屋脊,前進的方向正是紅袖街。

紅袖街的大名如雷貫耳,但楚雲閑并沒有涉足過此地。他素來潔身自好,就是在南國,也很少會去風月場所。被李玉寒強制帶到此地,看着鎏金的笑迎客三個大字,楚雲閑嘴角一抽,轉身就要走。

“仙雲,你可不能走。”李玉寒拉住楚雲閑的手道:“這出戲沒有你,唱不下去。”

梁仙雲,這是當初楚雲閑假扮女子潛入胡夷大營時所用的名字,除了梁君末就只有跟着自己的那些人知道。猛然聽見這個名字從李玉寒嘴裏吐出來,楚雲閑一陣恍惚。

“你到底想幹什麽?”

“帶你去找梁君末,你不想知道他和張達說什麽嗎?”李玉寒收起笑意,看向身後的風月場所:“這裏可是我的地盤。”

楚雲閑的确想知道梁君末私會張達所為何事,李玉寒的話讓他心動。而且自己都已經打扮成這樣,不潛入進去一探究竟,對不起自己晚上生的悶氣。

跟在李玉寒身後一路暢通無阻到梁君末定下的雅間前,楚雲閑目不斜視,好好的扮演一位青|樓女子。門口的幾個女子似乎起了争執,李玉寒停下問她們發生什麽事。

“玉娥當着使臣的面在王爺面前含酒獻媚,惹怒了王爺。”素音道:“當着使臣的面,王爺不好發作,只好喝下她喂的酒。”

含酒獻媚對風|塵女子來說不過是個套話的小手段,放在別人身上沒問題。但玉娥明知梁君末只是做戲,不是真的來尋|歡作樂,還來此一出,就是在趁機陷梁君末于不義的地步。

楚雲閑側目掃了眼玉娥,妩媚多姿,的确是個讓人心生憐惜的妙人。他心裏無端起了怒意,李玉寒的話聽在他耳中,都有些失真。他的目光穿過緊閉的房門,不知道剛才被喂酒的梁君末是什麽表情。

美人在懷,吳侬軟語,他大概是歡喜的吧!但背着他偷|腥,是不是太過分了?楚雲閑眼神微眯,在心裏給梁君末記一筆!

作者有話要說:  hhh,你們昨天注意到王爺被非禮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将軍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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