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飛機降落在A城已是華燈初上,薛琳薛小姐服務到位,領着司機來接林少遠。
林少遠這次逃出生天多虧薛琳給力,盡管代價不菲,不過這人情他還是記得的,一下飛機見到這位秘書小姐,立刻誇她年後更加容光煥發,豔光四射。
薛琳呵呵一笑,完全不吃這一套,坐上了車就問林少遠道:“你回來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
林少遠一愣,問道:“很嚴重?我以為你只是托詞啊。”
薛琳微微一笑:“确實是托詞,沒有不能處理。一般來說雪藏當事人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就沒事了。或者不管正面負面,惡炒一把,黑紅也是紅。不過,你知道公司這半年來力推的這位明星是誰嗎?”
林少遠下意識地問:“是誰?”
“安懷。”秘書小姐回答道。
林少遠一愣,随即勃然大怒:“王陽是死的啊!”
秘書小姐一說完安懷的名字就立刻挪開了一尺遠,成功躲避林少遠怒吼攻擊,并且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繼續火上澆油。
“王陽這次也是有點冤枉,反正你也不想管,動什麽肝火啊。”
林少遠不用她澆油已經覺得心火蹭蹭蹭地往上冒了,掏出手機給王陽打電話,剛一接通就怒吼道:“你怎麽回事啊!”
王陽一看到他來電就知道要糟,無奈還要用林少遠,只好聽他咆哮,還要安撫:“我有疏忽,不過總要先把事情解決了吧,正好你回來了,到安懷宿舍來一趟,我找你有事。”
林少遠還想再吼,王陽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
被挂了電話的林少遠怒瞪手機,半晌之後攤在車上用手遮住眼睛嘆了口氣,他最近暴躁的概率有點高,真怕自己不到四十就得高血壓了。
“去宿舍。”緩了好一會兒,他敲敲司機的座椅說道。
在開車到安懷住的小區這段時間內,薛琳用手機放了一段視頻給林少遠,總算讓他了解到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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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裏這個聲稱是安懷父親的男人聲淚俱下地控訴安懷拒絕贍養他,令腎衰的他走投無路,幾近等死,實在是無情無義到極點。
林少遠不理解的是這樣一件事為什麽會鬧得這麽大,星娛在娛樂業不算龍頭老大,也有一把交椅,不至于連這點輿論影響都控制不住。
薛琳這才對他解釋道:“并不是公司不想出力,實在是安懷非常不合作,令公司處境被動。總經理新上任遇到這種事,眼見安懷不配合,差點下手雪藏他以儆效尤。”
林少遠這才明白為什麽薛琳肯幫他逃家,不是看到他的面子上,而是為了幫安懷一把啊,就這樣還坑了他不少錢,林少遠一瞬間覺得自己傻到家了。
司機載着林少遠從小區的背後一條小路通過後門開進了安懷住的小區裏,直接停在了地下一層的車庫樓梯裏。小區安保倒還給力,不見狗仔蹲守,但是非常時期,怎樣小心都不為過,林少遠張望了一下四下無人,快速地鑽進電梯按了樓層。
電梯停下,林少遠看到王陽居然搬着把折疊椅坐在安懷家門口,身邊還有個看着有點眼熟的陌生人,林少遠猜可能是Wand的助理吧。
“你來啦。”王陽看到他,站了起來打了個招呼,“事情你都清楚了嘛?”
見林少遠點頭,王陽忍不住抱怨道:“我帶藝人,身家背景都會好好調查,這次半路從你手中接過的人,就偷了個懶,沒想到實實在在被你坑了一把。”
林少遠心想安懷這些破事以前我也不知道啊,嘴裏倒是沒敢說,只是問:“你這是看着他不讓出門?”
王陽嗤笑一聲:“不讓他出門?我求爺爺告奶奶,好話說盡他也不肯開門,我現在巴不得拆了這扇門跟他好好談談。”
“哦,”林少遠點點頭,“他不肯出來?”
王陽無奈地看看林少遠,一副“你說呢”的表情。
林少遠想了想,轉過身看了看,打開消防窗,從裏面取了把紅色的斧頭,在王陽和助理驚詫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劈了安懷家的門鎖,一腳踹開了大門。
饒是王陽見多識廣,也被驚得呆立在走廊裏,半天緩不過勁。
林少遠無暇去管王陽怎麽想,舉步往裏走,輕車熟路地進了安懷的卧室,果不其然看到那小傻子窩在床上裹成一個蠶蛹一動不動。
他走上前去想把安懷從被窩裏挖出來,結果扒拉了幾下發現不對。按理說這動靜怎麽樣也該把人吵醒了,安懷卻還是不睜眼。
林少遠回頭問跟進來的王陽:“他幾天沒出門了?”
王陽回答:“兩天了吧。”
林少遠嘴裏罵了一句,放下安懷開始打電話找私人醫生,又是一番折騰,等醫生來了給安懷檢查了一下,并且給人挂上了葡萄糖之後好一會兒,安懷才幽幽地睜開眼。
眼見安懷都這樣了,王陽心裏也知道自己呆在這也問不出什麽鬼,留着林少遠指不定還有點用處,所以領着小助理告辭了。林少遠也想着和安懷私下裏談談,所以順勢讓王陽回去好好歇着,送走了兩個人。
雞飛狗跳的一個晚上,終于房間裏有安靜了下來,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林少遠在車上憋了一肚子話要問安懷,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弄得現在半句也問不出來了,看到他醒過來,只問了一句:“你怎麽樣啊?”
安懷覺得自己心情不好睡了一覺,沒想到醒過來第一眼居然看到林少遠站在他床前,頓時覺得有點像見鬼。好在他2天不吃不喝低血糖,本身也是面如金紙,林少遠沒看出他那個不怎麽熱情歡迎的臉色。
“林先生,你回來啦?”他答非所問。
“你低血糖、輕度脫水,知不知道啊?”林少遠平時對安懷沒個好臉色,今天卻實在是兇不起來了,無奈地質問他,“有什麽事不能和王陽說啊?就算不能和他說,我沒告訴你有事打我電話嗎?”
安懷一臉問號,完全跟上他的思路。
“我只是心情不好想睡一覺,沒想到睡太久了……”至于給林少遠打電話這句,安懷自動過濾掉了。
安懷說的一臉陳懇,要不是林少遠這兩年來多少知道他遲鈍的本性,說不定真的被他騙了。
“一般的心情不好不會讓人連睡48小時,你這個叫抑郁!”他終于忍不住嗓門又大了起來,結果一低頭看到安懷可憐巴巴的表情,立馬又軟了……
“點滴吊完了起來走一走,吃點東西。”說完,林少遠脫了西裝,卷起襯衫袖口,走出了卧室。
半小時後,和上次一樣的一碗蔥花清湯面端進了卧室,林少遠把面放在床頭櫃上,幫安懷把手上的針頭拔了下來。
“還好你家還有面條,否則這個時間連外賣都叫不到了。”
安懷低着頭,一手按着針眼,也不怎麽搭話。床頭燈顏色昏黃,打在安懷臉上,令他略顯憔悴,林少遠覺得他往日巴掌大的小臉這會兒快縮水的看不見了,一瞬間就覺得心疼了……他想安懷又傻又二,被自己揉搓揉搓也就算了,怎麽能被別人這樣欺負呢?
林先生渾然不覺,他根本沒細問過安懷這件事的始末就堅定地護短了起來,完全不講道理。
“吃面。”林少遠看針眼止血止得差不多了,便把面碗端了起來,塞了雙筷子到安懷手裏,叫他吃東西。
安懷一如既往地很聽他的話,給了東西就慢慢地吃了起來。只是這回林少遠看他的吃相,卻怎麽也沒有以前那種食物很好吃的感覺了。
“林先生,其實你人真的挺好的,”吃到一半,安懷突然停了下來說了一句,“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煮面給我吃的人诶。”
林少遠又一次被安懷發好人卡,都收習慣了。
“快吃吧,有什麽話吃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