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顧 ”這是殿下同顧大人之間的情趣!……

月上柳梢頭, 圓圓的月盤挂在天上,宮中的喧鬧這才消散了些。

喻戚靠着窗戶盯着外頭圓滾滾的月亮,她剛剛沐浴過, 除去了身上濃郁的酒氣,現在她着着單薄絲滑的秋衫, 形态昳麗地靠在貴妃榻上。

而一旁的桉桐正在為她揉着肩。

“可算是結束了, 本宮這身子就像被馬車壓過一樣, 酸麻酸麻的。”

今日中秋夜宴她穿的衣服着實有些厚重,若不是中途去了後頭瞧瞧顧舟寒和陳禹衡, 那這麽幾個時辰坐下來, 她身子骨都要僵麻了。

“奴婢估摸着今日來參宴的那些小姐比殿下還勞累些。”

“本宮瞧着也是, 都緊張的很,那幾個一個比一個面色僵凝,臉上的笑容一直到離席了才垮下來,本宮看着就覺得累。”

喻戚嘆了一口氣,剛剛喝完醒酒湯, 她還覺察有些燥熱:“本宮還特意找人去問了陛下身邊的路公公,聽說那麽多女子當中陛下沒幾個看中眼的,好在本宮找了個由子, 那些姑娘一時半會兒都住在宮裏, 有時間讓陛下慢慢選。”

但那些女子樣貌文采都不錯,怎的喻琅就不滿意呢?

片刻後, 洛茗捧着一方木匣子進來,腳步輕快:“殿下,您要的東西都做好了。”

喻戚來了勁兒,原本拖着腮的手放了下來,轉為招攬的動作:“給本宮瞧瞧, 做的這樣快啊,本宮還以為來不及了呢。”

洛茗點着頭,替自家主子打開那座鑲了玉的木匣子:“殿下許久不曾置辦玉器,那些匠人手癢,早就等着殿下這頭的活兒了。”

說到底還是自家主子大氣,若事情辦的不錯,入了主子的眼的話,那賞賜必是不可少的;別的不說,就說桉桐那次按着殿下的圖紙成功做出了發髻,殿下一高興,整個宮裏的宮人太監都被大為賞賜一番。

這也是大家夥都搶着為長公主殿下做事的緣故。

燭火微顫,等燃燒的燭芯子穩定下來,明黃色的焰火直噠噠地往上頭冒去,期間燭火噼裏啪啦聲響極小,伴着秋夜的晚風,空氣中還隐隐蕩着一股藥材的芳香。

這小小一方鑲玉紅木匣子裏剛好放了兩面發冠,一面膚如凝脂,白玉通透,而另外一面蒼翠欲滴,宛若雨後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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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戚取出翠玉的那面發冠,在手上掂量着,來回仔細觀察:“做功不錯,這竹節上的葉子雕刻得極為生動,明日去賞賜他們兩倍歲銀。”

喻戚将它放了回去,随聲囑托着桉桐:“明天就讓小德子帶着着翠玉發冠,送到丞相大人府上,就說是本宮感謝大人這麽些年來輔佐朝政的中秋謝禮。”

“喏。”

言罷,喻戚又取出那枚羊脂白玉的發冠,果然是上等的好玉,光是看着就細膩異常。

洛茗捧着剛才的木匣子,還等着自家主子将這白玉發冠也放進去,但自家主子只将白玉發冠擱置在一旁的梨花木案上。

“主子,那這一面羊脂玉的呢?”

“這一面到時候本宮親自去送。”

喻戚清淺言道,同時收斂了眼眸中的疲倦。

桉桐雖然一直在為她揉着肩,但許是力道不對,又或是手法不正規,她脖頸處的僵勁遲遲未能緩解。

喻戚沐浴過後,便覺自己似乎忘了什麽極為重要的事情,可思來想去就是理不清腦子裏的錯亂。

窗外斜透而進的月光混淆着一旁的燭臺的火光,月白同明黃交相輝映,此刻一齊籠罩着案幾上的白玉發冠,原本一塊羊脂白玉現在被渲染出別樣的韻味。

喻戚心口猛然一跳,突然憶起那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了。

“桉桐和洛茗你們二人下去吧,待會讓聞瑕陪本宮一起去顧舟寒那兒,剛好讓他給本宮松松肩頸。”

“可是殿下,現在太晚了,不若明日再去吧。”熟悉自家主子每日幾時睡幾時吃,桉桐出聲勸道。

若不是中秋夜宴,這個時候殿下早就上榻入眠了。

“明日就晚了。”

喻戚已經起身,單薄的衣衫堪堪攏在她的肢體之上,從貴妃榻上伸腳去夠下頭擺放齊整的鞋子,那樣子頗為急切。

喻戚急地連連喚着聞瑕進來。

一旁桉桐看向一旁聳着肩的洛茗,二人只得一同離開。

走到外頭,桉桐皺眉頭示意一旁的洛茗:“這麽晚了,殿下還去顧大人屋裏?”

洛茗以為桉桐在焦心主子不滿她的按摩手藝,于是笑着勸慰一番:“那就是主子的事兒了,幾場宴會下來,顧大人在主子心裏是何地位,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了,上回中了那樣的藥咱們主子都只留了顧大人,這回不過中秋夜宴送個禮物,也不算什麽。”

“可今日也不是什麽大日子,殿下怎麽那般急切,還說明日就晚了?”實際上桉桐是對此疑惑不解。

洛茗說着舉高手中這只放了翠玉發冠的紅木匣子,眯着眼偷笑:“殿下同顧大人感情這麽深切,每日都是大日子,再說主子是帶着新的白玉發冠去的,這哪裏是讓顧大人揉肩膀啊,是帶着禮物哄人的!”

桉桐豁然開朗,拍了拍腦袋,跟着後頭肯定道:“所以這是自家主子同顧大人之間的情趣!”

喻戚腳步匆匆都沒顧得上挑選出門的衣裙,好在聞瑕帶了一件外衣,此刻喻戚穿在身上,披星戴月就帶着人往顧舟寒的院子裏趕去。

她就說怎麽像忘記了什麽大事情一樣一直心口慌張,八月十五除了是中秋佳節外,還是顧舟寒的生日啊,她怎麽就給忘了呢?

這可是大日子呢!

除了帶上今晚剛剛做好的羊脂白玉發冠,喻戚還讓聞瑕從她博古架最裏頭的暗格裏取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珍寶。

前一樣是中秋的禮物,而另外一樣是顧舟寒生日的賀禮。

顧舟寒院子裏桂花樹随着風兒相互摩挲發出沙沙的響聲,圓潤潤的月亮高高挂在天邊,給庭院灑下一層朦胧的銀灰,而此刻窗戶那兒透着明晃晃的光亮,從早到晚忙碌不息的顧舟寒即便在夜深時候,也沒有熄燭上榻入眠。

就着随風而來的淡淡桂花香,顧舟寒烏黑的墨發在月光和燭火交映之中有着朦胧的美感,但籠罩在月色下的半張臉在皎白的月光同樣氤氲出了幾分由內而外的寒寂。

喻戚大老遠就放輕了腳步,就着月色整理好自己翻飛的衣袖和淩亂的發絲,喻戚沉沉地呼了一口氣踏步而入。

此刻顧舟寒身姿挺拔,腰背直起到恰到好處,左手邊翻閱醫書古籍的動作極快,同時右手指比在厚厚的冊子上書寫不停。

忽然顧舟寒凝住目光,正蘸取着濃墨的右手動作凝滞下來,下一瞬顧舟寒順勢将狼毫筆擱置回去,同時立馬拔出紮在腿骨處的銀針。

“殿下安。”顧舟寒忍着腿骨處的酸痛,朝着向他走來的殿下微勾唇角。

“這麽晚了還沒睡嗎?”喻戚驚訝。

看着案幾上亂七八糟的醫書古籍,還有一旁堆成小山的廢棄紙張,以及剛磨好不久,還沒有幹涸而去的硯臺裏的濃郁墨汁,喻戚微挑眉梢繼續說道:“這麽晚了你還在看醫書?”

顧舟寒不動聲色的将醫書也合攏起來,依舊含着笑意:“屬下睡不着就繼續看看,殿下這麽晚了過來,可是為了陳家大公子的事情?”

喻戚搖搖頭,扯了個凳子就坐在顧舟寒旁邊。

現在她衣着不做講究,全然沒有白日裏精致端莊的模樣,但發絲微微飄蕩粉墨未施的樣子,更顯得人嬌俏不已。

顧舟寒眸光一緊。

但喻戚絲毫未注意到,等落了座,喻戚就将原本背在身後的兩只手往後背得更緊,同時擠眉弄眼,喻戚的桃花眼裏星子閃爍:“中秋佳節,本宮宮裏的人都得了賞,所以現在本宮也過來給你補送禮物來了!”

“送禮?”

顧舟寒瞠目,這段時間他前前後後已經收了長公主殿下不少好東西。

“還算個好東西,只是時間短了些,只能做成這模樣,整個宮裏就獨獨你一人有陛下都沒有呢!”

言罷,喻戚背着的手翻轉過來,掌心上正端放着一枚皎白的發冠。

月光下盈盈發亮,無疑可看出這枚發冠所用玉質的上佳。

看着這枚發冠顧舟寒心口火熱,但很快他便刻意皺緊了眉頭,抿着唇道:“那宮外呢?”

只是這話一出口,他就暗自唾棄自己的言辭無狀。

好端端地提什麽宮外人!

但喻戚并未在意,依舊托着這發冠,朱唇榴齒,的礫燦練地微微疑惑道:“什麽宮外?”

顧舟寒直直對上眼前人真誠的目光,但這次選擇了直言:“殿下說過,不會騙屬下的。”

“那是自然,本宮怎麽會騙你,這羊脂白玉的料子本宮就這一塊,還都用來打了這發冠送給你。”

喻戚看着顧舟寒依舊面無表情的臉旁,心裏咯噔了一瞬,微微側着頭:“難道你不滿意,還是你喜歡旁的玉的顏色?如果你說宮外的話……本宮想起自己那還準備了一塊翠玉的發冠,不過那是要送給丞相大人的。”

話說到這喻戚颔首,視線又落回自己掌心托着的這個白玉發冠上。

喻戚越看越滿意,擢纖纖素手,手上白玉光。

喻戚獨自嘀咕着:“不過本宮最開始就覺這個羊脂玉的顏色适合你,那翠玉的顏色太亮了,就适合丞相大人那樣上了一定的年紀的人用,但你若是喜歡,互換一番也無妨。”

年紀略小的顧舟寒:……那就不用了。

偏執狼崽飼養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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