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林西的劍斷了, 師尊另從劍冢為她尋來一把。新尋的劍通體似雪，寒光凜凜，是件不可多得的寶器。
此劍自有靈識, 尚未認主。師尊便讓林西與它多磨合磨合，看能否有機緣成為其主人。
送劍來的那一日，師尊腰間挂着枚青白玉佩。林西本來不會注意這些小飾品的, 但垂首接劍時，恰好瞥見那玉佩。
玉佩是雙魚戲珠的樣式，中間應當嵌着一顆明珠，此時只餘一個洞眼。那洞眼大小，正與福澤萬象珠相契合。林西想到福澤萬象珠，不免有些愣神, 于是盯着那玉佩多看了片刻。
師尊注意到她的目光, 動手将玉取下，問道：“喜歡？”
林西慌忙搖頭，“不是不是, 弟子只是覺得這玉佩樣式特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樣式特別？”師尊摩挲着玉佩，撫到洞眼處, “你是否覺得它像少了點東西？”
“是，弟子覺得中間缺少一顆明珠，和福澤萬象珠大小差不多的……”
“你猜的沒錯, 它本就是裝載福澤萬象珠的容器。雖說為容器，卻并非渾然天成，而是依托人力與凡物刻意造就。為師覺得它與神器不甚相合, 就取了下來。不過, 即使為凡物, 也存有些許妙用，對你日後修行或許大有裨益……為師看門派小比在即，就将它作為彩頭吧。你若在小比中奪魁，此物便贈你，以示嘉獎，如何？”
“多謝師尊。”其實比起玉佩，她更想得到福澤萬象珠。
“林西！林西，林西……”月娥帶着兩只小奶團來找她玩，看到殿首聲音立即低了下去。
她其實也沒做錯什麽，卻似被夫子逮到錯處的不良學子一樣戰戰兢兢起來。兩只小奶團更是害怕，直接縮到月娥身後，勢必要把自己裝作隐形人。
師尊也知曉他們的拘謹，于是只囑咐林西多多修習劍術，未曾過多停留。
待他離開後，杵在一旁的三個人長舒一口氣，終于放松下來。月娥笑嘻嘻地與林西勾肩搭背，兩只小奶團也來趁機蹭抱抱。
“林西啊，你覺得救命之恩，應該以身相許嗎？”
近來，月娥常與她讨論這個無聊話題，林西不知曉探究清楚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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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讓誰以身相許？貓妖少年？”
月娥像被猜中心思一般紅了臉，“我沒有想讓誰怎麽做？就是随口提一下，怎麽往這上面扯？”
“長生門內，除了你和他，再無旁人有救命之恩一說。”
“哎呀，我是看話本子想到這些事，你不要亂猜了。”嘴上說着話本子，但臉上緋色更濃。
“月娥，我覺得以身相許這些事，不該用所謂的救命之恩來定論。報答恩情有千萬種方法，不一定非要選這種。”
“可是話本子上說……”
“話本子是話本子，現實是現實，怎可相互帶入？除非你有意讓某人因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才會如此執着于此方式。”
月娥不說話了，低垂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月娥，不必用話本子做遮掩，我知曉你心中想法。可是，對外貌的喜歡，就是真正的喜歡嗎？你若屬意于貓妖少年，那冀銘師兄……”
“哎呀！怎麽又提起冀銘了？”月娥聽到這個名字，輕輕皺起眉頭，似乎有些厭煩，“剛和他吵架了，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
“為何？”
“沒有為何，就是吵架了。”
月娥顯然不想提及太多，林西也沒再過問。
其實最開始林西也想過，要是少年與月娥結為道侶該多好啊。這樣，既可減免許多煩惱，也方便诓騙他完成穿越。
但月娥畢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人，也算作第一個朋友，不能伸手将她推入火坑。
而且，她與冀銘似乎有些情投意合的傾向。既然有這樣好的選擇，為何要把目光放在少年身上，被他纏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近幾日不知何故，所謂的情投意合化作虛妄，月娥似被貓妖少年的外貌蠱惑般，所思所想，所談所論，皆是那貓。
林西作為朋友，該給的勸阻已經給到了，會不會聽全憑她自己。若她堅持不聽，一意孤行，林西也不會多過問多插手。
“月娥師姐，你不要喜歡玉成師兄……我們覺得他不好。”小初七奶呼呼的聲音響起，惹得大家望向她。
這兩只奶團正是長牙的階段，總想找點東西來啃，廚房的食修看他們可愛，就一人給了一塊桂花糕。初七吃得慢，所以此刻說話時，嘴裏還包着糕點。
“初七，你為何覺得他不好？”
“他罵人可兇了……”似是想到當時場景，小初七眼中閃過一抹懼色，“我和哥哥看過他罵人，可兇可兇了……月娥師姐，不要和他在一起，會被罵的。”
大概初七說得有些不明不白，初六在一旁補充道：“性格怪異，喜怒無常，不知禮數，趾高氣揚。內門修士，不論尊卑，從上至下都被他罵了個遍，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不是找罪受嗎？”
“唔……”月娥歪頭想了一下，“我好像沒有被他罵過哎！他罵別人我不會在意啦，他獨獨不罵我，說不定……在心裏覺得我這個救命恩人是特別的呢！若是以後和他成了道侶，旁人來罵我，他還能幫我罵回去呢！”
或許是聯想到以後快樂生活，月娥臉上露出幾分歡喜。兩只小奶團看着她，輕輕嘆了口氣，本想勸阻這位師姐，沒想到竟産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但是，月娥的歡喜沒有持續幾天。
禦靈殿內部比試，第一場便是月娥對陣玉成。少年下手毫不留情，須臾打落她長劍，削破她袖口。
月娥倒在地上，有些難堪有些委屈，忍不住罵道：“真不是個男人，對女孩子這般粗魯！”
“我是不是男人，何需師姐來定義？在玉成眼中，除了心上人，任何人并無男女之分。自然，月娥師姐也不例外。”
月娥初初萌動的小芳心就被這“也不例外”四個字給擊碎了。自此以後，她再也沒提過與少年相關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