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節
舊,真無情。”
于銘不來找他說話,他就偷聽于銘講話。
病房隔音措施極好,耳力過人的他也聽不到一牆之隔的說話聲,可病房裏有排風口,兩間病房的排風口是一個通道,蕭洛飛把內力集中向耳朵後就能聽到于銘的聲音。
于銘很少說話,有只是一些客套話,不冷淡還有點溫柔,可生疏之感顯而易見。于銘對他說話惡毒,可沒人能否認他跟于銘感情好。安明的聲音極輕,輕到他幾乎聽不到,可今夜,他突然大聲說:“于銘,親親我,好嗎?”
那邊一時沉默。然後響起安明的聲音:“謝謝你,于銘。我愛你。”
放大耳力的結果是他會耳鳴一陣,腦海不斷回蕩着安明的那聲“謝謝你”——于銘他親了。
蕭洛飛一個晚上都睡不好。
隔天,醫院就傳出消息——安明死了。
安樂死。
昨天還看到坐在花園裏的人今天已是一具冰冷的遺體,蕭洛飛心情複雜。安明是華僑,父母都在國外,癌症晚期他也沒通知父母免得他們擔心,公司的人出面通知他的父母,結果得知二老早就離婚,誰也不想管這個從小就抛棄的兒子。
景堯感嘆:“安明真可憐。爸媽離婚就不負責任,把他一個人丢在國內親戚家養。當上歌星紅了幾年就過氣無人問津,現在死了才有了新聞頭條。死後,還不得安生。”
“你什麽意思?”
“安明幾天前就向院方申請安樂死,他早就是組織的目标,今晚屍體就會被運走。”
“我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他本來不想管的,可是今早出門看到于銘像根柱子似的杵在病房門口一動不動,他比看到他和安明在一起更難受。如果安明真是于銘很重要的人,他願意為于銘保護他。“今晚我躺安寧的櫃子。”
景堯說:“我現在确定,于銘是愛你的。”
“什麽?”怎麽突然說起這個,在他傷心的時候說這句話來安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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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癌症晚期本來是要接受化療的,可這時于銘來了,安明就打消了化療的打算。因為化療後人會變得很難看,他不想用這樣的形象面對于銘。他是真愛于銘,這短短幾日或許是他人生最有意義的時光。當年他被于銘包養的時候對他沒有感情,直到兩人分手他才明白對于銘的愛,可惜已經沒有挽回餘地了。于銘是個很決絕的人,六年過去,他也許早忘了安明這號人物。若不是他跟你同時住院,還住隔壁病房,他根本不會想起安明這個人。”
“羅先生,于銘是為了看你才借機來看安明的,可憐安明以為于銘是來看他最後的樣子……為了在于銘心目中留下自己最美的樣子,他選擇安樂死。”
“……”
于銘每日在醫院到底是為了什麽,蕭洛飛不是傻瓜他明白。于銘每隔半小時就要給安明做一件事,有時倒水有時買水果,每次都會路過他的房間。他房間的門總是敞開的,于銘不會往裏面瞟一眼,可蕭洛飛知道,他“路過”就是給他看。
這個別扭又死不放下架子的家夥。
可他的行為讓安明誤會,提早結束了安明的生命。
“景堯,我一直自信世上沒人比我更愛于先生,現在我該自嘆不如,安明才是為了于銘甘願放棄自己生命的人。”
景堯說:“我很想鄙視他,可更同情他。我先出去了。”
于銘不知何時站在病房門口,景堯識相地退走,蕭洛飛單手捂臉,将眼睛藏在手心裏。他從來只會假惺惺地流露悲痛,等到真的悲痛他卻不知該擺什麽樣的表情。
“我可以進來嗎?”
“随便你。”
“你的身體好些沒有。”
“我一直都很好,就是每天想見你不想出院。”
“……”
“可你為什麽不過來找我?如果讓安明知道你來醫院是為了什麽,他不會輕生,他的癌症也許能治好!”
“他沒跟我說他要化療,也沒跟我說申請了安樂死。”
“那你以為他一個得癌症的住院幹嘛?等死?用腦子想想都該知道他要治療,你就從沒問過他什麽時候化療手術嗎?”
“沒有。”
“……你壓根就沒關心過他!”
他每天都在安明病房幹什麽?他每天都陪安明聊什麽?
于銘道:“你希望我關心他?安明不跟我講病情,他說沒意義,将死之人只希望我多陪他。”
“将死之人?要是化療的話他可以多活兩年,那個傻瓜。”
“輕賤生命的人我從來不……”于銘将下半截話吞下去,他的冷靜冷漠讓人寒心,蕭洛飛真的好奇到底誰人能讓于銘方寸大亂,“我準備把安明火化然後把骨灰寄給他的父母。”
“我明天出院。”
“……哦。”
“于先生,你昨晚……親了安明?”
“你聽牆根?”
“是啊,每天都偷聽。”
“親了,那時安明的眼神讓我無法拒絕。反正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你說的是。”
一時間二人無言以對,兩個人都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半晌,于銘問他:“景堯……淘氣不?”
“……還好。”
“哦,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嗯。”他不挽留,雖然很想,可今晚還有事要做,挽留的話又要被于銘教訓了。
可正是他的反常讓于銘疑心:“洛飛,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他臉上寫着“有事”兩個字麽?
“有一天晚上,我半夜看到你跟蹤景堯,我雖然沒追上去可也料到你們在搞鬼。”
“真難得,你竟然沒出來阻止我。”
“景堯那小子也是惹事精,你們兩個湊一起準會出事。我阻止得了你阻止不了景堯。”
景堯太叛逆了,還很有冒險精神,真是問題少年。
“是有事。”他不想再欺騙于銘,把景堯跟他說的事給于銘說了,“現在你會阻止我麽?”
“阻止得了麽?你心意已決的事除了你自己誰可以阻止?”
畢竟跟他相處了一年,于銘對他了解透徹:“今晚我留下來陪你,雖然幫不上什麽忙,可現在回去我也安心不了。”
57
57、偷梁換柱
與其阻止他去冒險讓他束手束腳,不如支持他大膽放心地去幹,于銘開明了,蕭洛飛心花怒放,景堯建議蕭洛飛僞裝,一來,安明是公衆人物,二來,蕭洛飛也是公衆人物,兩個人臉的辨識度高誰也冒充不了誰。
蕭洛飛找來方程給自己僞裝,方程來時還特意讓于銘回避,這引起于銘的不滿:“為什麽他來我就要回避?”
“方程說不想和你正面交鋒。”
“為什麽?”
“我只是按他的意願辦事。”蕭洛飛态度冷硬,他已經不是以前必須聽命于于銘的包養情人。他也不會透露和方程曾有過一段,方程不想見他只是不想面對情敵。
那個方程真的這麽特殊麽?能讓你用這種态度對我!
于銘沒再說什麽,拉着景堯就出去回避。景堯抗議:“你幹嘛拉我出來?我還想圍觀神來之筆給洛飛變裝了!”
“商量大事。總不會就讓洛飛一個人去冒險,而你什麽都不做吧?當然我也會友情幫忙。”
“不是友情,是義務。”景堯嬉皮笑臉,“我早有了法子。”
“什麽?”
“跟蹤器!”
“……白癡。”還以為有什麽好點子,原來就是這麽落伍的法子,“如果那個組織有電子幹擾器怎麽辦?把人跟丢了怎麽辦?”
“電子幹擾器總有範圍吧,在那個範圍內搜尋就好了!”
“如果範圍太大一時半會搜不到呢?危急的時候,一分一秒都耽擱不起。”
“那要怎麽做嘛?”
“你不是有個當上将的堂哥麽。”于銘輕飄飄地說,“找他借武器哪。什麽隐形偵察機總能借到一輛吧?”
景堯無語,軍隊的高科技武器絕對優質,可那東西也不是随便就能借的啊!“于大哥,我堂哥說,軍隊很多武器都屬于國家機密,不能外露更別提外借。”
“是嗎?”
“是的!”于銘又不是毫無常識的人,擺明耍他玩兒,“我堂哥現在不在S市,要不然可以找他幫忙。”
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來到醫院的花園,從天而降一只白鴿停在他們前面的樹枝上。
“這只白鴿……”于銘一眼就瞧見白鴿爪上綁着一個圓筒,頓時聯想到武俠裏經常上演的一幕——飛鴿傳書。黑線地取下圓筒,裏面是一行字:“此鴿可辨識吾徒兒的氣味,可日追千裏盡管放心使用。”
竟是蕭洛飛師父手筆。
那個神棍……
要不要相信那個神棍的話呢?說什麽這只白鴿可辨識蕭洛飛的氣味,如果真的能辨識它怎麽飛到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