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最後我加了一段,親們可以翻回去看看哈~ (9)
終能将她逼走,也讓我離開我們共同生活過的城市。
只是手機號怎麽也下不了決心去換,心裏總還揣有那個不切實際的奢望,萬一有一天她撥這個號碼怎麽辦?雖然如果真的成心要去找一個人,很容易就能找到,可我擔心她不肯費那個事。
可她到底沒有。難道有什麽好意外的嗎?她當然不會。
不管因為什麽——在她留給我的紙條裏并沒有說明,可總歸是她主動離開了我,我還沒有割舍她,她就走了。
桂林這個地方很好,非常好,山清水秀,氣候宜人,工作節奏慢,生活壓力小,其實是個休養身心的好地方。
于是日子也并不那麽難過,只是偶爾午夜夢回時分,會突然難過到如同發作心絞痛,很多次我都催眠般地不停自我開解:沒關系沒關系,我都快要死了,這時候做什麽都不用去考慮後果了,這時候做什麽都可以理解值得同情了,就算她是鐵石心腸。一次又一次,我差一點按下那個始終儲藏着她手機號的快捷鍵,好在每一個最後一秒鐘,我總能及時想起,她早已不在那座城市,肯定也不會再用那個號碼。
陡然的冷靜能夠起到冰鎮的效果,讓胸口的銳痛轉為鈍痛,突突地跳動着,像是我的生命在左沖右突,試圖脫離這副如此痛苦的肉體。我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不能了,不能跟她在一起了。如果爸爸媽媽知道我要娶的這個女孩就是斷了我家前程的禍水,說不定重則斃命,最輕也要和我斷絕關系。
半年就這麽過去,在一次次覺得自己掙紮在死亡的邊緣,卻又一次次挺過來之後,我幾乎已經快要确定,離開她我同樣也能活,這一輩子也會同樣不那麽艱難地過去。
我知道我并不是唯一一個,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人,假裝另一個人再也不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就能若無其事地活下去。
直到聽說她或許又已找到了下一個驿站。
那一晚,結束了和Bob的通話之後,徹夜的輾轉反側間,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在耳鼓上敲出回聲,清晰得不容躲避。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忍受她離開我投入別人的懷抱,以前不行,現在,更不行!
爸爸媽媽那邊……違背他們的心意的确不孝,可是讓他們去面對一個活不下去或精神失常的兒子,或許是更大的不孝。
所謂留得青山在,我首先得活着,然後才能去面對和解決這些問題。
而且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帶給我比她所帶來的更大的痛苦了。兒女婚事受到父母激烈反對的情況很多很多,其實只要堅持,父母總會軟下來,尤其在你們證明了自己的幸福給他們看、又讓他們得以含饴弄孫頤養天年之後。
如果一天等于三個凄恻蕭瑟的秋季,那麽我早已熬過凄風苦雨的好幾個世紀。終于再次得以按下那個快捷鍵的時候,我像是溺水已久的人終于浮出水面,那複生的希望,我寧願用一切去換!
當時我已經打定主意,如果手機裏傳來的聲音是您所撥打的號碼已停機,我會馬上想辦法,淩海遙,或許她還和她有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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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待接聽的鈴音一如既往地響起,片刻之後傳來的是那把熟悉而真實到令我瞬間不能相信的聲音,我幾乎失去呼吸。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窒息感,當靈魂升入天堂的時候,一定就是這種感覺。
那一刻我覺得我什麽都可以不去在乎了。只要能找到她,只要還能找回她。就算她正在教堂是在和別人舉行婚禮,我也可以去把她搶出來,我還可以等她離婚,我甚至不介意做她的情人,我什麽都可以,她還肯接我的電話,她還肯跟我說話,就說明一切都還有希望。
一定是徹夜忐忑的不眠以及後來三萬英尺以上的牽腸揪心耗盡了我所有的精力,還有後來一連兩場激烈而持久的歡愛,我恨不得豁出性命去讓她明白我到底有多愛她,就像她還會不明白似的。這麽多年之後,當她終于承認她其實一直都愛我的時候,我居然疲憊到沒有力氣去驚喜。
又或者,我的心已經老了,在一層層的期待和失望磨出的繭子裏,愛情已凝成琥珀,再也跳不動了。我只聽到自己聲音平靜地告訴她:“嗯,那我在上海找份工作。”
她同樣聲音平靜:“你确定嗎?當然,如果你肯在上海,我一定會罩着你的,就像你以前罩着我,但如果你不想在這裏,我跟你去桂林也可以的。”
我的腦子裏“嗡”的響了一聲。
她看着我,了然一笑:“你想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吧?其實那次從陸雲波家回來,堵在路上的時候你說不能太張揚,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後來我請了淩海遙替我去問陸雲波。”
我望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表情。
她的眼底漸漸浮起一層薄薄清透的水光:“我以為你恨透了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我,只想忘掉我療好傷。我一直想找你,卻始終沒有勇氣。慕梓,我從來沒有怕過什麽人,你是我第一個懼怕的人。你自己說過的,怕老婆其實就是疼老婆愛老婆,我也是一樣,”她側着頭,可愛地撅了撅嘴,這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嬌俏的嗔态,“如果不是愛你,我才不會怕你呢。”
我望着她,這個女人,我從來都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她向我表白,還一連表白了兩次,我卻做不到獨自享受好把以前虧掉的都賺回來,而是沒出息地又向她表白了一次。
我說:“我是恨透了你,我再也不可能像恨你這樣地去恨任何別人了,我甚至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一個人恨另一個人恨到我恨你的程度了。可不管我對你恨到什麽地步,對你的愛卻總還是多一點點。”
她紅着眼睛,卻伸開雙臂,溫柔地圈住我,偎到我懷裏。
這個可惡的女人,她分明不是“對不起我傷害了你,我會好好補償你”的意思,而是“你讓我受委屈了,所以你要負責把我哄好”的意思。
我心裏忽而狠狠一松,一時開懷到氣血翻湧,如果幸福可以化作一缸冰水,我願意在那裏面溺斃。
可是,誰知道呢?她那麽會演戲。所以,或許這輩子我都沒法弄清楚她肯跟我在一起究竟是不是為了償還我了,但我很清楚地知道,相比起再也不能和她在一起,只要她肯為我演戲,就算她真的只是為了償還我,那就讓她償還我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尾聲(上)
溫晴輕手輕腳地把熟睡的豆寶兒放到小床裏,給他蓋好,再小心翼翼地拍了一會兒,确定他不會立刻醒來,才悄無聲息地把好些靠枕、毛毯什麽的摞成一摞放在兒子的小床邊,隔斷他和父母,确保他就算突然醒來也不會偷窺到父母正在進行的好事。
她長舒了口氣,揉着酸痛的胳膊,躺到床上早已敞着懷抱等候多時的丈夫懷裏去。
慕梓心疼地替她揉着胳膊,嘟囔一聲:“這個小魔頭,總算睡了!”便性急地吻下來。
溫晴盡力配合,努力迅速進入角色。他們倆的夫妻生活一直都很和諧,在生孩子以前,往往隔不上一兩天就會想要,上床的時候早已醞釀成熟,有時甚至可以直接跳過前戲。可有了小豆寶兒躺在身邊,這件事就變了況味,有點像是在完成任務,有了那麽一種夫妻義務的意思。
這次也不例外。慕梓白天上班的時候就在qq上跟溫晴說了晚上想做,然後笑着調侃:“老婆,我發現咱們怎麽老是在網上約炮啊?”然後是提前的準備工作,算好幾次給兒子喂奶的時間和量,以确保兒子睡着前把她兩邊乳-房都吃空,短時間內不會再溢乳。
饒是如此,她還是有好幾次在做的時候有乳汁流出來,抑或被慕梓吸出來。她和許多媽媽一樣,生豆寶兒之前就看了好些生育知識方面的書,從孕前到産後應有盡有,其中夫妻生活是不可缺少的部分。幾本書中都提到了房事前注意清空乳-房,以免影響丈夫的感覺,同時也叮囑丈夫,假若還是有事故發生,不要表現出惡感,以免影響妻子的感覺。孕婦記憶已然不好,産後更是不佳,之前看過的書上內容溫晴多半忘了,對這點卻牢牢記着,因此每次出意外,她都萬分沮喪,頓時沒了興致,反倒是慕梓毫不介意,奇道:“這有什麽?我覺得很性感啊,而且我也喜歡吃。”
溫晴不相信,白他一眼:“這有什麽性感的啊?不就奶牛麽?再說了,都說人奶特難吃,腥,也沒味道,你怎麽可能喜歡吃?”
慕梓卻有滋有味地又咂巴了一口:“誰說的?不腥,至少你的不腥,還有點甜。”
溫晴鄙視他:“你這什麽癖好啊?居然喜歡吃人奶!”
慕梓趕緊澄清:“我不是喜歡吃人奶,我是喜歡吃你的奶!”說着,他捧住她的胸前再吸了一口,“再說了,我吃你的奶又不是為了吃奶,為了什麽難道你不知道?”
這樣的情況和對話反複發生了不知多少次,溫晴卻始終無法适應。她想自己到底是無趣的吧,就算接受了他的确沒有不良感受,她自己的感覺也不好,譬如會潔癖發作,覺得奶汁流下來沾上了床單、被子和睡衣,想想總是邋遢。但她知道這樣的想法只能埋在心底,表現出來沒的掃了慕梓的興。
這次也是一樣,她一方面擔心着溢乳,一方面又擔心着兒子會不會突然醒來,另一方面還要顧及丈夫的感受,生怕他察覺到她的心猿意馬。
好在她的最後一重小心是有效的,慕梓渾然不覺,伏在她身上神魂颠倒地耳語:“我們為什麽不能每天晚上都這樣呢?”
溫晴好笑:“你又不是處男,真讓你每天晚上你也不會要啊。”
男人永遠對這個事實不服:“怎麽不會?我禁欲了那麽久,跟處男也差不多了。再說了,處男可以連續來也就是有爆發力而已,我除了爆發力,還有耐力!”
溫晴不再說什麽,只順着他:“好好,你牛,你是猛男,行了吧?”
說起來也是難為了他。溫晴剛懷孕的時候,倆人開始還小心,後來覺得沒什麽,就正常做了幾次,然後溫晴見了紅,卧床保胎到三個月,醫生說已經沒問題,慕梓還是咬牙堅持到五個月才恢複夫妻生活,卻還是不敢輕舉妄動,頂多一周一次,每次輕拿輕放。溫晴不忍,問他是不是不能盡興,要不要她用別的法子幫他,他滿頭大汗地說:“不用,現在可好了。以前我有個同學是非洲的,他告訴我:‘你知道我們為什麽說吸引我們的女人hot嗎?這是因為做的時候女人的那裏越熱男人就越舒服。女人懷孕的時候那裏就特別熱,所以我們非洲男人恨不得讓女人時刻保持懷孕的狀态。’”
溫晴不肯信他這番歪理,再後來胎動就頻繁了,豆寶兒常常在父母親熱的時候踢爸爸,慕梓便趴在溫晴肚子上鄭重其事地告誡他:“臭小子,不滿是吧?告訴你,媽媽是爸爸的,媽媽哪兒都是爸爸的,這兒——”他握住溫晴的胸脯,“尤其是爸爸的。爸爸大人有大量,等你出來後借你用一段時間,可那還是爸爸的,記住了嗎?”
溫晴又好氣又好笑地踹他:“給兒子灌輸什麽少兒不宜的念頭你!”
再後來豆寶兒足月,慕梓便再度清心寡欲,直到溫晴過了産褥期。他看了有丈夫因為忍不住而害妻子患上産褥熱的例子,過了42天還不算,生生熬到豆寶兒兩個月,還特意向醫生求證确實沒問題了,才放心行事。
那個第一次着實不太美妙。周末的午後,溫晴特意把豆寶兒哄睡着了,讓外公外婆抱着,便回了卧室。慕梓正酣暢處,忽而聽見豆寶兒響亮的哭叫,溫晴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把就要把慕梓掀開,後來勉強堅持到他釋放,她趕緊穿好衣服,一邊喊着“寶貝怎麽了媽媽來了”一邊下床沖出去。
待溫晴抱着躺在媽媽懷裏心滿意足地重新露出笑容的豆寶兒回到卧室,慕梓正背對着她躺在床上生悶氣。溫晴心裏發虛,溫言軟語地過去哄他:“小寶貝沒事了,大寶貝又怎麽了?”
慕梓被她強行扒拉過來,一臉不忿:“我哪兒是你的寶貝呀?我跟他沒得比,在你面前一點地位都沒有!”
溫晴裝傻:“你怎麽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慕梓委屈:“你沒看到你剛才的樣子!一聽見他哭,你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如果不是我用力壓住你,你肯定推開我沖出去了!後來也三心二意的,只差沒明着說出來要我快點兒!”
溫晴抵賴:“我哪有……”
“還不承認!”慕梓悻悻地瞪着她,“你知道我等這一天都等了多久了!你要知道他是個嬰兒,他總是會哭的,又不是沒人看着他,他親外公外婆還有姨媽都圍着他轉,你有什麽好不放心的!你還真是習慣性地不待見我,什麽時候都是,首當其沖就對我不好,幸好咱們好歹先結婚了好幾年才要他,自從有了他,你心裏就再也沒有我了!”
溫晴哭笑不得:“瞧你這話說的!難道這不是你兒子嗎?再說了,要孩子也是你要求的,說什麽咱們都快三十了,要晚了孩子長大容易得狂躁症,還說跟Bob視頻的時候看他兒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像個小肉球羨慕得要命,當天就不肯避孕了。”
慕梓仍然嘟哝着,滿腔郁怒:“我怎麽知道你這麽冷血的人會有這麽強的母性啊!我想的就是咱們把孩子生了,反正有爸媽管,咱們還繼續二人世界!”
溫晴不理他了,點着兒子的鼻頭說:“咱們別聽爸爸胡說八道了,也不嫌丢人,這麽幼稚,是吧寶貝?沒幾年你就比他成熟了,到時候你來替媽媽教育他,你來替媽媽講道理給他聽,好不好?嗯,真乖!”
在那一次之後,他們停了一個星期才重新嘗試,這期間慕梓不敢提要求,擔心溫晴拒絕,溫晴不便提要求,擔心自己仍然無法做好。一個星期之後慕梓再度忍不住,溫晴答應他:“今天晚上做。”
慕梓按捺着高興,謹慎地問:“寶兒怎麽辦?”
溫晴已經有了主意:“等他睡着吧,那樣心裏踏實點,至少不怕我爸媽哄不住他中間跑來敲門。”
慕梓同意,卻不太清楚具體該怎麽操作。平常豆寶兒都是睡在和大床連在一起的小床上,等于和溫晴睡在一起,方便随時照料,不過往往睡不到半夜他就要醒來鬧,非要睡到大床上去貼着媽媽才能安寧。這天晚上溫晴把豆寶兒哄睡着後放進小床,第一次扣上從未打起過的欄杆,慕梓看豆寶兒的小臉被掩在嚴嚴實實的床圍後面,就算突然醒來也不可能瞧見父母這邊的無限春-光,頓時大為欣喜,那次也進行得無驚無險沒有幹擾,格外順利。
可好景不長,沒幾次之後,就又出了問題。因為要把小床的圍欄打起來,需得把小床推開一點,好幾次都是輕輕一推豆寶兒就驚醒了,于是溫晴又不得不再次重複那套把他抱起來,繞着房間來回走,一邊颠一邊搖一邊輕聲哼歌的重體力勞動——這可真是重體力勞動,主要是無人能夠替代,慕梓尤其不行。所以溫晴産後胳膊上反而起了肌肉,線條十分健美,本來母乳喂養就十分消耗熱量,溫晴現在非常理解為什麽有些明星例如趙薇孫俪之輩,生育後身材反而比之前更好了。
她身材更好自然是美事,只是苦了慕梓。慕梓對她本來就沒有抵抗力,何況她現在哪兒都苗條,只是胸大,慕梓更是饞得不行,能像以前那樣為所欲為的機會卻少之又少。
溫晴曾經鼓起勇氣問過他一個自己擔心了很久的問題:“難道……你沒覺得我下面變松了嗎?”
他搖頭搖得很肯定:“一點都沒覺得!有時候有些體位,比如從後面的時候,你緊得我連一下都受不了。”
因之,盡管随着豆寶兒長大,他們的夫妻生活越來越正常,慕梓的熱情卻有增無減。此時他就是這樣,熱情洋溢地悄聲問溫晴:“要不要我舔一下你下面?”
溫晴仍舊無趣,堅決拒絕:“不要!”
“為什麽?我想……”
“我都生過孩子了,下面肯定又醜又怪。”
“沒這回事!”
“你又知道了,你都沒見過。”
“是啊,你死活不讓我看,也許我看一眼發現美得不行呢?”
“怎麽可能!”
……
夫妻倆正纏夾不清間,冷不丁“哇”的一聲,慕梓頓時頭大如鬥:“小魔怪怎麽又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尾聲(下)
溫晴反應迅速,極其熟練地推開慕梓,順手撈過放在一旁的睡衣套上,挪開那一摞隔絕物就把半睡不醒中眯着眼啊啊撒嬌的豆寶兒抱起來,嘴裏溫柔地哄着:“寶貝不哭不哭,媽媽在這兒呢,啊,哦哦哦,寶寶乖,寶寶好,寶寶天生最愛笑……”
慕梓在身後搖頭低嘆:“我真是打死也想不到你能對一個人這麽耐心,從來就沒見你對任何人這麽好過!”
豆寶兒其實也不算真的醒來,只是睡意淺時沒能感覺到媽媽的存在,這才表達一下不滿,所以在媽媽懷裏搖了一會兒,便又發出象征着酣眠的細長呼吸聲,長長的睫毛靜靜的一動不動,讓溫晴忍不住低頭在他兩邊眼皮上各自輕輕吻了吻,才重又将他放回床上。
回頭看看被晾在一旁等了片刻的慕梓,剛才雄姿勃勃的小獸已經蔫頭耷腦,像他這個人。
溫晴伏過去親吻他的嘴唇,舔舔他的舌頭,撫慰道:“對不起啊親愛的,我為我家慕先生向你道歉!”
慕梓苦笑一下,攬過她重新傾過身體:“等我一會兒。”
又一輪溫存過後,慕梓再次進入,正在向高處攀登時,豆寶兒翻了個身,又開始表達對于媽媽不在身邊的不滿。
溫晴疲了,幹脆偷個懶,把豆寶兒抱過來,側卧着将乳-頭塞進他嘴裏。這招永遠是最有效的,小家夥頓時心滿意足地啜吸起來,有節奏地鼓動着腮幫子大口吞咽。
慕梓嫉妒地嘟哝了一句:“吃得這麽香!”便等不及地湊過來,重新擠入溫晴的身體。
溫晴紅着臉輕聲抗議:“別這樣!”
“為什麽?”
“感覺好奇怪……”
“不奇怪,我就這麽放着,省得一會兒又得重來。”
“……”
吃上了奶的小家夥很快睡熟,溫晴也不敢再挪動他,不過更關鍵的問題在于,她也沒這個能力,身體被慕梓鎖着呢。她把剛才那一摞隔絕物順勢放在兒子身邊,一張床被分成大小兩半,夫妻倆的領地驟然縮小,但反正他們身體交疊,也用不了那麽大地方。
這一回兒子總算給足面子,剛剛好壓在爸爸得到滿足的關頭,再度哼哼起來。溫晴如釋重負,躺過去摟住兒子,小家夥翻身抱住媽媽的肩膀,一條胖嘟嘟的腿搭在媽媽肚子上,便香香甜甜地安靜下來。
慕梓悄聲問:“又睡着了?”
“嗯。”
“那把他放回去。”
“還放回去幹嘛呀?就這麽睡了,困死我了。”
“啊?咱們還沒完呢!”
“不是完了嗎?你都射了啊。”
“你還沒來呢。”
“我不用了。”
“誰說不用?來嘛!”
“我真的不用,剛才已經很好了。”
“你沒來就是沒做完,必須兩個人都來過才算完整的一次!”
“你來過就夠了哈,你來過就等于我來過了。”
“這怎麽行?你不來我不爽!”
溫晴無奈,只好說了實話:“我真的太困了,不想起來洗了,好不容易你今天肯戴套……”
慕梓勤快地offer:“一會兒我替你洗!”
“那還不是得我起來?”
“你睡你的,我抱你過去。”
“得了吧……”
“那我用豆寶兒的濕紙巾給你擦還不行嗎?”
“……好吧……”
折騰完畢之後,溫晴累極,倒又睡不着了,躺在那兒閉着眼睛聽慕梓說話:“你說咱們趁你爸媽和表姐都沒睡的時候做多好,把寶兒交給他們帶着就沒這種問題了。”
溫晴有氣無力地嘟囔:“你臉皮厚,我可做不到那樣,他們都醒着的時候我總擔心他們突然有什麽事來敲我們的門,發現門鎖着就知道我們在幹什麽了。”
慕梓不解:“知道又怎麽樣?我們是合法夫妻,又不是偷情!”
溫晴沒好氣:“所以說你臉皮厚啊,我怎麽都覺得別扭,根本調動不來情緒。退一步說,就算我做得到,可那樣不就只能周末了嗎?你又不幹。平常有什麽辦法?上海這地兒,沒幾個月是下班回到家天還亮着的,就算是到家時天還亮的那幾個月,難道進門不先吃飯?就算不先吃飯也得先抱寶兒啊,不抱他你舍得我可舍不得,一天見不着他都夠我想的了,即便我舍得,他也不幹啊,再說也得先給他喂奶,這麽一折騰天還是黑了,天一黑他就不讓別人碰了,好多小孩都這樣,沒辦法。”
有些小孩天黑以後、或外出時,總之就是諸如此類讓他們沒有安全感的時段,會堅決不讓媽媽以外的人碰,豆寶兒就屬于這一型。慕梓想想也是,只得無奈嘆道:“這麽黏媽媽,真不愧是我兒子!”
溫晴誤會了:“你小時候也很黏你媽?”
慕梓拖長了聲音:“是黏你——傻子!”
溫晴嗤的笑了,翻身抱住他,悄悄偷換了個概念:“別吃醋啦,男孩子大一點就會比較依戀爸爸了。我有個同學的兒子就是這樣,現在一歲多,前幾天半夜起來哭着趕媽媽走,不讓媽媽跟他們父子倆睡一塊兒。”
慕梓牙疼般的龇牙咧嘴:“操!那不更糟?逼我們倆分居不算,還要害我老人家受累?不行,這孩子得慢慢鍛煉了,不能老跟我們睡,過一陣兒讓他跟你爸媽或者表姐睡一屋去!”
溫晴舍不得卻不好意思說,迅速找了個理由:“那樣他半夜吃奶我還得起來喂,還不如帶他睡能直接躺着喂呢,更累。”
她的小心思到底逃不過慕梓的火眼金睛,他嘆着氣揭穿了她:“你呀,有了兒子就是兒子第一,自己嘛本來就自我中心,所以在你心目中,我們一家三口的地位,兒子第一,你第二,我第三;但是在我心目中,你第一,兒子第二,我第三,我怎麽都排最後!”
溫晴抿着嘴笑,一臉調皮地歪頭瞅瞅他:“那你還要不要了?以前是誰老說以後要生三個孩子的?在國內生倆,再到國外去生一個?”
慕梓長籲短嘆,一時想生,一時又不想再生,委實為難得緊。
溫晴告訴他:“你媽今天給我發了條微信,說托了他們的老關系,讓我的戶籍公安局給我們辦第二胎準生證,我們人都不用回去,把證件寄回去,或者方便的話讓我表姐帶回去一趟就行。”
五年前慕梓和溫晴結婚的時候,慕梓的父母的确氣得夠嗆。為了免于沒有男方父母出席的尴尬,他們甚至沒有舉行婚禮,只是自己在上海拍了婚紗照,再請些同學朋友吃了頓飯,自己在家裏舉行了浪漫的小儀式。領證那天,慕梓打電話通知他爸媽的時候,他爸爸暴跳如雷:“你爸就是被你們合謀給毀了的,是不是我沒被弄死就該謝謝你們手下留情啊?啊?還祝福你們?還接受她?!”
慕梓的回答平靜而邏輯嚴密無懈可擊:“爸,就是因為咱家都為他們家犧牲這麽多了,我要是再不賺回個人來,不就更賠本了嗎?”
慕爸氣得咒罵一聲,狠狠挂了電話。
此後幾年,溫晴從未見過公婆,為了免得不愉快,她也不勉強,過年都是勸慕梓好歹回去陪他爸媽過個三十初一,大年初二他一準會回丈母娘家。溫晴嫌他回得早,揶揄他道:“你這是大年初二回娘家呀?”
慕梓一點意見沒有:“是啊,我不是倒插門嗎?所以按規矩,其實應該我在這兒過三十初一,初二回去看我爸媽一眼就完了,不過我爸過了三十初一就各種節慶活動沒法着家,想見都見不着,只好反過來了。”
溫晴孕期裏的這個春節,她爸媽和表姐是來上海跟他們過的年,讓慕梓也請他爸媽來,慕梓聳聳肩:“我爸媽哪有時間啊?就連三十初一都有各種接見活動,能回家吃頓飯看個晚會睡個懶覺而已。”其實他也給爸媽打電話商量過是不是還回去陪他們過年,爸媽的回答已是刀子嘴豆腐心:“回什麽回?我們不要你這個逆子陪,你趁你兒子還不是逆子之前,不趕緊陪他多過幾個年,以後就沒得陪了!”
後來豆寶兒出生,抱出産房時,溫晴媽媽一見就哭了,抹着眼淚不停念叨:“哎呀,跟你弟弟小時候一個樣兒!”這個嬰兒一掃兩位老人過去數年裏的低落狀态,他們霎時間變得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像是煥發出新生命一般,每天樂呵呵忙個不停。溫晴爸爸當年中風後就辦了病退,後來媽媽滿了55也退了休,兩個人都在家裏閑着,此時有了豆寶兒,他們忙前忙後充實得不得了,爸爸還殘餘的一些腿腳不便口齒不清的症狀也消失不見了。
溫晴是在豆寶兒滿月的時候抱着他和爺爺奶奶視頻時第一次正式見了公婆。公公婆婆都是大場面上穿梭往來了半輩子的人,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得體:“溫晴啊,把孩子生養得這麽好,你辛苦了。慕梓這家夥從小不大懂事,你多諒解他幫襯他,讓他也當個好爸爸。按理說你懷孕生子,我們做老人的都該在身邊幫忙,但沒辦法,我們這兒一個還沒退休,另一個也得在身邊陪着,這人年紀大了,雖說看着都挺不錯,可也保不準哪天出個三長兩短,沒個伴兒不行。而且,說實話,各人情況不同,各有所長,我們不大會照顧人,對慕梓都沒太照顧好,家裏這麽多年都是依賴着保姆,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不是好父母,你爸爸媽媽是好父母。再者說了,生孩子這事兒吧,最該順着的人是産婦,我們是公公婆婆,總不如你爸爸媽媽能對你照顧得妥當,他們在你身邊你也更自在些。另一個呢就是你爸爸媽媽之前痛失愛子,這個我們都很難過,現在也該讓外孫陪着他們,讓他們晚年過得欣慰圓滿些。
但我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們身邊出不上力,我們就出錢,你們付給表姐的工錢,以後我們包了,之前的也補給你們,還有就是孩子,他滿月呀,百日呀,周歲呀,包括以後要上早教呀幼兒園呀,你的卡號我們已經讓慕梓告訴我們了,錢都打過去,節假日什麽的你們有空就帶寶寶回來看看我們,或者我們有空也過去看看你們,好吧?”
跟公婆的關系能到這樣客氣周到的地步,溫晴已萬分滿足而感激,再無所求。
豆寶兒五歲這年秋天,溫晴和慕梓休假趕上了一塊兒,一家人一起回老家。
雖然不是第一次回外公外婆家,卻因為老一輩有講究,墓地陰氣太重,不宜讓幼兒造訪,所以這是豆寶兒第一次跟爸爸媽媽去看舅舅。
溫晴和慕梓在弟弟的墓碑前擺上祭品,點起香燭,然後一人灑下一杯酒,豆寶兒也不例外。他給舅舅敬酒的時候,溫晴在一旁提示他:“寶兒,剛才說好了的,現在你該說什麽呀?”
豆寶兒有些忸怩,有些緊張,望着墓碑上從未謀面的舅舅年輕俊秀的臉龐支支吾吾:“舅、舅舅好,我和爸爸媽媽來看你了,噢,我是豆寶兒……”
慕梓用力撫了撫兒子圓溜溜的小腦袋,順手将他摟到懷裏,替他說道:“溫言,這是你外甥,他叫慕思言。知道這意思吧?我們——爸爸媽媽,你姐姐姐夫,還有外甥外甥女,都很想念你。溫言,這個周末正好是你姐姐和我的生日,我們特意回來跟你一起過生日。說起來這一轉眼啊,都十一年了。十一年前,我和你姐姐也正好趕在一個周末過生日,周六是她的生日,周日是我的生日,我本來都安排得好好的,周六跟她一起過生日,誰知她自作主張,半點沒跟我商量,用短信打了個招呼就自己回來了,差點把我給氣哭!所以從那以後我都得黏着她,免得她又不跟我一起過生日。這次又是這樣,她自顧自跟公司請了假才通知我要回來,害我加班加點了一個星期來趕調休,不然就又要讓悲劇重演了!”
溫晴在一旁聽得面容扭曲嘴角抽搐:“你人老話多是吧?随便說幾句話都能讓你一句趕一句的說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上來!”
慕梓瞅瞅她,又想起一件事:“對了,豆寶兒是你外甥的小名,你外甥女也有小名,叫豆丫兒。你聽聽你姐姐取的這名兒,一個豆包,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