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人。

那個人拿着照相機,他照了剛才他被四人圍毆的照片,正蹲下來關切地看着他的傷口。他有些劃傷和擦傷正在流血,衣服是紅的,卻不容易看出來。這個人鎮定得很,不管走到哪裏都冷靜得過分,總是帶着微笑,這個人就是藺霖。張凱皚沒話說低下頭去,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痕,沉默。

和藺霖一起沖進來的是舒偃,他皺眉,“你搞什麽……他們是誰?”

張凱皚持續沉默。

藺霖把相機還給舒偃,把膠卷拿了出來,“照片在這裏,如果下次還遇到這些人,你拿着照片找公安。”說着他把相機還給舒偃,那不是他帶來的東西。

張凱皚收下膠卷,對剛才的打架事件依然沉默,突然冒出一句:“婧明還在‘藍吧’。”

“婧明?”舒偃“啊”了一聲,“她七點多的時候給我發短信說要相機,我去‘藍吧’沒看見她,都要回去了才看見你們在打架。”

“她不在‘藍吧’?”張凱皚一張臉頓時黑得不成人形,一下從地上撐了起來,“我知道她在哪裏——”

“啪”的一聲藺霖拉回他往外沖的身體,揚了揚眉,說話很柔和一點也沒有刺激到張凱皚緊崩的神經,“先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裏。”

張凱皚僵住,藺霖說得有理。

寂靜的小巷,藺霖鎮定地撥通林婧明的電話,“喂?”聲音也很含蓄,就像他那雙眼睛一樣,含蓄着憂傷。所以聽起來柔和,“婧明?你現在在哪裏?凱皚?凱皚在我這裏,你在哪裏?你站住不要走,我們過去找你。”

舒偃和張凱皚都松了一口氣,藺霖再說了幾句收線,“她說她喝醉了,起來的時候找不到你。她跑到‘藍吧’外面找你,現在在貿業百貨樓下,我要她在門口等我們過去。”

張凱皚用手背再擦了一下血痕,繼續沉默,但有些不甘的樣子。

藺霖在的時候,常常讓人覺得他有理,他的言辭不會刺激人,讓他拿主意讓他指揮很舒服,所以大家都默認他是“竹”的團長。藺霖是婧明喜歡的人,是張凱皚的情敵,他很想做些和藺霖的安排完全相反的事,卻沒有理由。正在心裏暗暗忿忿,藺霖遞給他一包濕紙巾,“擦一擦。”

張凱皚接過來撕開,扯出一大堆紙巾蓋在臉上。舒偃幫他擦掉身上一些亂七八糟的傷痕和血跡,皺眉看着他那身扭曲肮髒的衣服,那件衣服已經不能見人。藺霖脫下外套丢給張凱皚,轉身就往外走。

而後他們在貿業百貨樓下順利找到依然昏昏沉沉的林婧明。她也沒太仔細注意張凱皚外套下面的衣服和臉上稍微的傷痕,昏昏沉沉的被塞進出租車回校,連來接她的是幾個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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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已是九點半,沈盛茹震驚地看着林婧明滿身酒氣地被張凱皚送回來,第一反應就是林婧明失身了,剛要尖叫一聲,叫起宿舍全員逼迫張凱皚簽下保證書:保證他們會結婚的時候——張凱皚身後又露出了舒偃和藺霖。她被打斷了一下,心裏正在揣摩嫌疑犯有三人,究竟要強迫誰簽保證書?背後舒偃的Fans嚴華從椅子上跳起來,“舒偃好久不見了!”

“她喝醉了。”張凱皚沒理會宿舍裏的女生究竟是什麽反應,低低地說。

舒偃眉眼彎彎地看着嚴華,“她沒事,只是喝了酒,睡一覺起來好了。”

“喂,你幹嘛去了?”沈盛茹可沒有喝醉,日光燈下張凱皚的外套下的衣服一團糟,難道是三個人搶林婧明打起來了?

張凱皚滞了一下,藺霖說:“婧明沒事,醒了有事就打電話給凱皚。”

他簡單一句話繞掉了沈盛茹的疑問,隐約暗示張凱皚出什麽事應該婧明去問,不要她揭人隐私。藺霖是個厲害角色,沈盛茹被他一句話塞住嘴,心裏悻悻。接下來三個男生說再見下樓,她關上門,房裏的焦曉月已經從上鋪探出頭來,“她是不是失身了?”

“據說沒有,如果是一個男生送她回來,我就不信。”沈盛茹說,“不過是三個男生送她回來,我馬馬虎虎就相信,下次警告她不許再去酒吧,那種地方怎麽可以常常混?”

“算了吧,婧明的婀娜答,我覺得沒事的,那三個人都不是你這種好色猛于虎的人種,人家不會那麽差勁的……”嚴華去陽臺看舒偃出門,癡癡地說。

“一腳踢那個發花癡的女人下樓,我怎麽好色猛于虎了?我明明是這麽清純無辜的小女人,你把我說得像萬年不見女人的色狼,我哪裏得罪你了?”沈盛茹提高聲音。

“你不是萬年不見女人的色狼,你是萬年不見帥哥的猛虎。”鋪上鋪下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接着床上的焦曉月優哉游哉地說。“三幹五百四十六張帥哥圖啊,某個女人電腦裏有三幹五百四十六張帥哥圖,古今中外電視電影游戲漫畫動畫無所不包,如果你不是猛虎——證明老虎這種東西徹底滅絕了。”說着她翻過~頁雜志。那閑閑的“嘩”一聲越發刺激沈盛茹的神經。

正在第N次宿舍大戰就要爆發的時候,林婧明搖搖頭醒了,茫然坐起來,自己游魂似的游出陽臺去洗臉,洗了臉之後清醒多了,“我怎麽回來了?”

“被三個帥哥送回來的。”沈盛茹暫時放過床上那個惡毒的女人,指指桌上,“舒偃說你向他借相機,他放在你桌上了。藺霖說你醒過來如果有事就打電話給張凱皚。我不知道你們今天搞什麽,總之——你沒有失身吧?”她湊近神秘兮兮地問。

林婧明“啪”地拿桌上的白紙敲她的頭,“死盛茹,怎麽可能,你老婆我是有處女情結的,我沒那麽開放,咬死你!”

沈盛茹閃開,“老公關心你嘛,你還是打個電話給張凱皚報平安吧,我看他心情很差的樣子,好像很擔心你。”

“好。”林婧明的頭還是昏的,懶懶地拿出手機打電話,“喂?”

“喂?”電話裏傳來張凱皚的聲音,那聲音不如平時的冷酷散漫,帶着呼吸像在和誰吵架,突然“啪啦”一聲似乎手機跌在什麽地方,離開了張凱皚的手,接着她聽到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有人冷笑,“凱子,你欠我多少人情你自己算,我叫你泡林婧明把她甩了,你不泡也就算了,居然被她迷住。那個死三八,我一定要廢了她。”

“她是我的女人。”張凱皚的聲音,這句話她似乎聽到過,以至于再聽到也不覺得震驚,只聽他低低地說,“是男人的話,希哥,你來搶,然後你甩了她。”再過了一會兒,高仲希沒有出聲只有喘息聲。張凱皚冷冷地說,“打架的照片在我這裏,你要是再找人對付婧明,等着去公安局接人。希哥我不想和你吵,你算了吧放過林婧明,為了争一口悶氣,值得嗎?”

“你喜歡那個三八?”高仲希的聲音低沉了起來,帶着冷冷的嘲笑。“是真的喜歡吧?她像你以前的女朋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不

我告訴你——“他的聲音輕了,惡狠狠地在張凱皚耳邊說,”她還會甩你,她喜歡的是藺霖!“張凱皚沒有說話。

林婧明拿着手機聽,怔怔地像個傻子,過了好久,張凱皚說:“那又怎麽樣?”

她呆住了,聽他低低地,充滿煙圈那般頹廢感覺地嘲笑,“那又怎麽樣?”

高仲希也愣了一下。

張凱皚說:“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傷她一根頭發我不會饒了你,至于她喜歡誰,我現在管不着,以後再說。”

那是一種赤裸裸的守護欲,單純到沒有道理,像守護一尊藝術一個女神,貫注他的所有博取一笑,付出的時候就代表了愛情。張凱皚用混合着欣賞和守護的心情去“愛”林婧明……

“凱子你瘋了……”

她切斷了通訊,默默無語。張凱皚對她很好,真的很好……

有一首老歌: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麽舍得我難過?

她想的是:最愛我的人不是你,我怎麽舍得他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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