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鄭寶華被吓得面無人色,溫新澤也是被驚得回不過神。

溫新澤知道自己手上的承天劍并非一般法寶,若是直接對着人使,不定就取了對方的性命。鄭寶華雖做事蠻橫無禮,但罪不至死。

所以動手的時候,他刻意避開了鄭寶華,只是對準他身側劃出一道劍氣。目的是想吓唬一下對方,令其知難而退。

溫新澤單手握着劍柄,将靈力注入劍中。大概是丞鈞有意配合他,從未用過劍的他,竟是感覺手中劍恍如他身體的一部分,輕輕一揮,劍随心動,劍氣淩空擊出。

結果,半座島嶼被切了道口子,成功吓到了鄭寶華,還同時吓到了他這個使劍人。

明明只是一道劍氣,這殺傷力也太誇張了。

腳下微微的震顫,讓溫新澤回過神來。

他低頭看地面。

只見鬥仙臺上密密麻麻的陣法符文閃爍了一下,随後瞬間消散,同時石臺上也出現了深深的裂紋,正好是劍氣劃過的位置。

為了防止修士打鬥的法術法寶扔出鬥仙臺,誤傷無辜觀衆,鬥仙臺上布設了防護法陣,其堅實程度在修真界也小有名氣。這法陣三百年來都不曾被人打破,如今卻沒能扛住承天劍的一道劍氣。

現場圍觀衆人鴉雀無聲。

他們中有些人認識丞鈞,有些人并不認識,但直面這般可怖的劍氣,任誰也不敢輕易造次。

陸見秋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一面為承天劍破天貫日的劍氣驚嘆,一面慶幸自己機智,把人請到了鬥仙臺來比鬥,不然師祖的千重境塔怕是要被削掉半座。

鬥仙臺上,丞鈞重新化回人形。

他曲着一只胳膊,搭在溫新澤肩上,整個人也順勢半倚在溫新澤身上,挑着眉看着坐在地上的鄭寶華,“還打嗎?”

“不不不不打了。”鄭寶華白着臉飛快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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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算是認輸了?”

“我認輸!我認輸!是我輸了,我不打了!”鄭寶華連連點頭道。

丞鈞順着溫新澤推他的力道,站直身體,朝着鄭寶華走去。

“我、我認輸了!你、你你你不要過來啊——”鄭寶華一臉驚恐地看着朝他一步步走來的丞鈞,坐在地上雙腳亂蹬,想要後退跟丞鈞拉開距離。然而地面不夠順滑,他注定只等當一條原地蹦跶的鹹魚。

“既然認輸了,那就把賭注交出來吧。”丞鈞在距離鄭寶華三步遠的地方站定,抱着胳膊俯視對方。

“啊?哦,賭注,我給,我給……”鄭寶華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肉疼了,把身上所有的法寶——包括手中的闊劍,以及腰際挂着的三只乾坤袋,一股腦地撸下來,放到丞鈞伸出的手上,“全給你了,沒有了……”

“你身上穿的不是?”丞鈞視線落在鄭寶華身上,他身上那身外衫也是一件法寶,轉手賣了應該能得不少靈石。溫新澤現在是半個小財迷,喜歡的東西排個號,靈草排第一,靈石排第二。

鄭保華不敢有半點異議,立刻吭吭哧哧地開始脫衣服。

溫新澤看不下去了,走過去制止。

“別脫了,不要你衣服。”

“為什麽不要?”丞鈞不滿道,“我們事先說好了的,他若輸了,就留下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把人扒得只剩裏衣,影響不好。”溫新澤看着丞鈞認真說道,“看着像劫.色。”

“你覺得我會劫他的色?”丞鈞嗤笑一聲,随後眉眼一挑,勾唇一笑,“嗯?”

他眉眼帶着幾分邪肆,偏生容顏極盛,這一笑就有了勾魂奪魄的味道,溫新澤看着也不禁失神。

丞鈞見溫新澤盯着他愣神,上前一步湊近他,在他耳邊輕聲低語,“我倒是有一個心儀的劫.色對象,但不是鄭寶華。”

丞鈞的語氣聽着仿佛随口一說,溫新澤卻莫名聽出了一種別樣的認真,但眼下他也來不及細想丞鈞這話是意有所指,還是純屬逗他玩,溫熱的吐息噴在耳邊,溫新澤卻感覺仿佛火星落了在他耳廓上,讓他感覺耳朵火燒火燎地發燙。這股發燙的感覺還順着耳根往上蹿,蹿得他頭皮發麻,背脊也跟着繃緊了。

溫新澤有些失措地往後撤了撤,跟丞鈞拉開距離,選擇先擺脫這種微妙的別扭感。

丞鈞擡眸掃見溫新澤有些繃緊的神色,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他重新站直身體,回頭沖着脫了一半衣服的鄭寶華擡了擡下巴,“把衣服穿回去,別搞得好似我在劫.色一樣。”

鄭寶華:“……”

溫新澤捏了捏自己滾燙的耳朵,瞥了一眼恢複常态的丞鈞,暗暗松了口氣——丞鈞剛剛應該是逗他玩的。

鄭寶華委委屈屈坐在鬥仙臺上穿衣服時,溫新澤和丞鈞就一起下了鬥仙臺。

溫新澤走下鬥仙臺,之前被丞鈞蕩開的劍意吓跑的千幻玄狐,立即跑到溫新澤腳邊,順着他的衣擺三兩下蹿回他肩頭的位置,似乎唯恐會被抛下。

溫新澤擡手用手指撓了撓玄狐的下巴,迎面便瞧見了還未離去的謝郁和寒夜天。

寒夜天走到溫新澤面前,送了一枚玉制的劍飾,恭賀他比鬥獲勝。随後,兩人說了沒幾句話,便匆匆別過。

沒辦法,丞鈞跟寒夜天之間的氣氛實在太過緊張,陸見秋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溫新澤也瞧着頭疼,只得以急着回千重境塔挑靈草的借口,跟寒夜天他們告辭。

丞鈞和寒夜天要是真動手,天紀城所在的這座島嶼怕是要不保。他跟陸見秋才剛成為生意夥伴,可不想看到對方的大本營就此沉沒。

晚上,陸見秋做東,請客在千重境塔的一家酒樓吃飯。

酒足飯飽之後,陸見秋與溫新澤閑聊了幾句,突然問起,“之前聽丞鈞真人說,他與溫掌門是自家……”

“丞鈞是我們懸器門創派祖師的師尊,也算是我們懸器門的祖師爺。”溫新澤解釋道。

丞鈞是懸器門的祖師爺,這事早就放出了風聲,只是時間尚短,修真界又沒有互聯網,信息傳播沒那麽快。就連一向消息靈通的陸見秋,也還沒聽說這事。

跟陸見秋介紹完丞鈞的身份後,溫新澤聊起了鬥仙臺和島嶼的賠償問題。

“沒必要賠償。”陸見秋擺了擺手,“那鬥仙臺本來就有重新修建的打算,至于島嶼上的那道缺口——就留着給大家釣魚吧。”

“釣魚?”

“你們離開鬥仙臺前,就有幾個修士相約晚上去那道扇形缺口釣魚了。”陸見秋說着,起身走到窗邊,往島嶼的缺口方向看了一眼,“你來看,今晚去那邊釣魚的人還不少。”

溫新澤過去順着陸見秋給他指的方向看去。

外面天色已經黑了,但缺口那邊有人打着燈,确實能看得好些個釣魚人。

“那裏能釣到魚嗎?”

“以後應該能釣到,但今晚是肯定釣不到的。”陸見秋說道,“那缺口邊上還殘留着丞鈞真人劍氣留下的劍意,近期不會有魚敢游進來的。”

“那他們還去釣魚?”溫新澤指着那些缺口邊的修士不解道。

“說是釣魚,其實主要是去瞻仰丞鈞真人留下的劍痕的。”

“……”所以——丞鈞這算是用一道劍氣劈出了一個景點?

溫新澤又跟陸見秋閑聊了片刻,珍寶門弟子有事來找陸見秋,溫新澤便順勢告辭,拉着丞鈞去山下逛夜市了。

修真者的城市沒有宵禁,商鋪大多會開到夜深才會打樣,有些甚至是全天不關門的。

溫新澤整理了從鄭寶華那裏贏來的物件,把用不上的東西都找鋪子賣了。賣完之後,算上鄭寶華随身帶的靈石,竟有近五十萬之多。

“不愧是大門派的富二代,随身家當就頂我們懸記近半年的收入。”溫新澤忍不住驚嘆道。

“修真界的富二代挺多,我可以帶你一個個找過去。”丞鈞在一家玉器店前停下腳步,轉入店內。

“打劫不是長遠之計,我們還是腳踏實地地做生意的好。”溫新澤跟着丞鈞走進玉器店,“不過,要是遇着鄭寶華這種想不開的,偶爾打劫一次我也不是那麽反對的。”

丞鈞賣劍飾的櫃臺前,挑挑揀揀買了六件玉雕劍飾,随後一股腦地塞進溫新澤懷裏。

溫新澤:“我幫你拿着?”

丞鈞:“送給你。”

溫新澤:“為什麽送我劍飾?”

丞鈞:“你不喜歡?我看寒夜天送你,你就收下了。”

溫新澤:“那是他說不是貴重的東西,我出于禮貌就收下了。”

丞鈞:“哼!确實不是貴重的東西,他也好意思送出手。”

溫新澤:“這些劍飾我真用不上……”

丞鈞:“那就穿繩當玉墜。”

丞鈞說完,便走出了玉器店。

溫新澤只得将懷裏的劍飾收進乾坤袋,快步追上丞鈞的腳步。

“你怎麽了?心情不好?”跟陸見秋吃完晚飯後,溫新澤就發現丞鈞情緒不太好,所以才拉着人來逛夜市了,但這項活動似乎并沒能改善對方的心情,“你走慢點,祖師爺。”

走在前面的丞鈞倏然停下腳步,在長街燈火中轉身。

“誰想你祖師爺?”丞鈞望着溫新澤說道。

“那你想當我什麽?”溫新澤停下腳步站定,好脾氣地問道。

“我想當你的道侶,相守一生的道侶。”

作者有話要說:  溫新澤:陸見秋,給你介紹一下,丞鈞,我祖師爺。

丞鈞(不開心):這不是我想要的名分。

我終于更了!

這幾天太冷了,回家只想鑽進被窩_(:з”∠)_感謝在2021-01-0321:24:54~2021-01-1022:08: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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