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啦~O(∩_∩)O~~ (1)

☆、進宮

穆璃安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醒來時外面華燈初上,她喊着口渴讓魚兒給她遞了水。這時從外面走來一個丫鬟道:“老爺問大小姐今日是否要與他們一同入宮?”

“入宮?”穆璃安喝了口水不解的問道:“入宮做什麽?三皇子的生辰不是明天嗎?”

魚兒一旁提醒道:“小姐你已睡了一天一夜了,今日正是三皇子的生辰,老爺他們正準備進宮了。”

穆璃安擡頭問道:“那二皇子殿下可也回來了?”

魚兒道:“那奴婢就不知曉了。”

穆璃安還是有些頭暈,本應該繼續躺着休息,卻想着也許進宮能見到顧亓麟,便起身答道:“你去告訴老爺,我收拾下就來。”接着不顧魚兒勸阻,硬是要換上衣裳進宮去。

魚兒給她換上最為華麗的一件衣衫,又好好的梳了頭發,再給她披上了一件粉色刺繡鬥篷。

“魚兒你就不用去了,你最近不是也着了涼,我只帶着苓葉去吧。”

穆璃安見鬥篷已系好,正要吩咐苓葉跟着她出門。魚兒卻拉着她道:“不行,今晚我無論如何也要跟着小姐,上回沒跟着小姐出去,小姐就失蹤了一晚上,昨兒又掉到了湖裏,想必苓葉不知曉小姐的習性,只一味聽小姐的話,放任了小姐,才出這些事故。”

穆璃安看她意志堅決,知道拗不過她,便笑道:“好好好,那今晚你陪着我就是了。”

魚兒扶着穆璃安出了房間,與穆将軍等人一同上了轎子,往皇宮裏去。

穆卿卿與穆璃安坐着同一頂轎子,見她上了轎只懶懶靠在一旁閉眼休息,且臉色蒼白,知她是昨日掉到湖裏受了涼,現下估計正發着燒,就算這樣,竟也要跟着他們一同去,估計知道今晚多少達官貴人、富家公子都在,尤其是幾個皇子殿下,也許就是想趁這個時候随便勾搭一個,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穆卿卿冷哼一聲,兩人一路無話。

等到了宮門,待下轎時,穆卿卿跟在穆璃安身後,向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會意,假裝上前扶她,卻一腳踩到了穆璃安的鬥篷上,粉白的鬥篷上赫然印上了一個黑色的腳印,分外明顯,穆璃安轉身看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急忙道:“是奴婢沒長眼睛,沒看見大小姐的鬥篷,奴婢給大小姐擦擦。”說着便蹲下身子拿着手絹去擦拭。

魚兒上前去一把推開那假模假樣的丫鬟道:“沒長眼睛的東西,別碰我們小姐,下回出門好好帶上你的狗眼。”

穆璃安看了她一眼,又見穆卿卿在一旁站着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現下無心跟她糾纏,脫下鬥篷道:“你抱回去,給我換一件來。”

那丫鬟跪着點頭如搗蒜,然後起身接過鬥篷匆忙往回走了。

穆卿卿走到穆璃安身邊,假裝關心道:“這晚上風挺涼的,我看姐姐就別硬撐了,回家吧,不然留下什麽病根兒就不好了。”

穆璃安笑道:“妹妹也知我身體不适,又如此關心我,不如把你身上的鬥篷脫下來給我?”

穆卿卿瞥了她一眼,不接她的話,與她擦肩而過時,才小聲道:“想得美。”

穆璃安看着她前去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魚兒上前扶住她,小聲地罵道:“這主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淨會背地裏欺負小姐,要是在老爺面前,又裝作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一般,兩面三刀,真真是氣死奴婢了。”

穆璃安笑道:“魚兒,這可不是在揚州稱霸的時候,你也收斂些你的性子吧,多提放着些,暗着鬥是鬥不過她的。”魚兒點點頭答應了。

一行人往擺宴的宮殿走去,因穆将軍是朝中一品大臣,可直接與皇上在同一宮殿用膳。而穆夫人則帶着穆璃安和穆卿卿去了皇後特意為女眷準備的宮殿。

三人進了芙蓉殿,穆璃安只見這芙蓉殿中燈火通明,裝修奢華,金碧輝煌,一時有些呆住了。此時殿中早已坐了不少夫人小姐,穆夫人帶着他們先去給皇後請安,皇後誇道:“卿卿是越長越水靈了,跟個水蜜桃似的。”

“都是托皇後娘娘的福。”穆夫人又跟皇後寒暄了幾句,穆璃安在旁站着卻如透明人般,沒人認識她,她也一個都不認識,而且身份尴尬,只是一個庶出的私生女,皇後聽到介紹她也只是點點頭不做評價。她跟着站了半晌,只覺腦袋越來越昏沉,只想能盡快坐下來,不然就要站不住了。

好在又有人來跟皇後請安,旁邊的宮女便帶着她們到殿下坐着了,穆璃安剛坐下,卻發現對面坐着的正是汪凝爾與右相夫人,便笑着點點頭與她打招呼,汪凝爾見她臉色蒼白,笑容都勉強了,便指了指桌上放着的桂圓,又把手放在嘴角兩邊,擡起嘴角,似要告訴她:“吃點桂圓就高興啦。”

穆璃安笑着點點頭拿起一顆桂圓吃了,心裏滿是感動,只因她提過喜歡吃桂圓,汪凝爾便記住了。

穆卿卿把她們間的互動都看在眼裏,便撅了嘴瞪了汪凝爾一眼,好像吃醋似的。

汪凝爾只好又沖她笑笑,舉了舉手裏的茶杯,仰頭喝下,又倒扣茶杯晃了晃,似是告訴她:“自罰一杯。”穆卿卿被她逗笑,也跟着喝了一杯茶。

不多時,門口的太監喊道:“三皇子殿下駕到。”

接着只見一席淺黃色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衆人起身向今天這位主角行禮,穆璃安卻見他分明是那日在客棧前的白馬公子,心下了然,怪道:原來錦衣華服,風度翩翩,竟是三皇子殿下。

顧旻禮進了殿向皇後請了安,又招呼大家坐下,随意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又走了,走前還特意往汪凝爾的方向看去,沖她眨了下眼。

汪凝爾看到只低頭笑着,顧旻禮見她的表情竟是一點也不驚訝,心道:“她為何不吃驚,難道早已知曉,只陪我演戲?”這樣一想,顧旻禮越發覺得她是個如此聰明的女子,又多看了幾眼,才出了芙蓉殿。

汪凝爾其實早就知他的身份,只是他既然編了謊話騙她,那她自然要陪他把這戲演下去了。

穆璃安此時卻情緒低落,只因進宮後一路也沒見到二皇子殿下,恐怕是還未回京了。又喝了幾口茶,坐了會兒,便開席上菜了。她沒有什麽食欲,只吃了幾口清淡的菜心,便放下筷子只喝着茶水。坐了會兒又覺得殿裏憋悶,看穆夫人和穆璃安都專心的在看舞女表演,便偷偷的溜了出來。

魚兒緊跟着她,見她出來後大口呼吸着,忙上前給她捋着背,又見她臉色越發蒼白,勸道:“小姐,不如我們請示了夫人早些回去吧,奴婢看着小姐的氣色實在不好看。”

穆璃安擡眼往四周看了看道:“我再一個人走走,你不用跟着了,我只一會兒就回來找你。”

魚兒看她臉色不好,情緒也很低落,便只好順了她意,答應了就在這裏等着,只一味囑咐她別走遠了。

穆璃安便自己往前走去,又嫌路上來往的宮女太監頻繁,便只往那沒有人的地方去,因腦袋昏沉,身子又沒有精神,導致情緒也一直低落,她現下撐着虛弱的身子在這宮中晃蕩,而二皇子卻不在,仔細想想,她與二皇子殿下卻也不算多熟,來到宮裏,也不知他住在哪座宮殿,要是跟宮女打聽,別人只當她一個女子能有什麽要緊事找皇子殿下,恐怕白白鬧笑話。她再仔細一想,竟已有十一日未見着他,可這二皇子殿下,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呢?若是染上鼠疫,又回不來了怎麽辦?想到此,她竟鼻子一酸,落下淚來,而此時,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一雙手擋到了自己眼前,穆璃安驚聲叫道:“誰?”又欲擡手去攻擊身後的人,沒想到那人早有準備,右手遮擋着她雙眼,左手環繞在她胸前,把她箍到了懷裏,她的頭撞上了那人堅實的胸膛,動彈不得,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緊接着有氣息緩緩吐在她耳邊,弄得她耳朵癢癢的。

“穆璃安,你倒是猜猜,本王是誰?”

穆璃安聽了這句話,心裏所有的複雜情緒瞬間一起上湧,眼淚也只掉個不停,既不再掙紮,也不作聲。

顧亓麟捂着她眼睛的手感覺到一些濕熱,心裏一怔,正欲拿下手來,卻被穆璃安擡手抓住,依舊放在自己雙眼上,身子微微顫抖着。顧亓麟不知她發生了何事,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腦袋,道:“猜不出來也不罰你,哭什麽?”

穆璃安抓着他的右手,拿下來一口咬了上去。顧亓麟悶哼一聲,也沒躲閃,只任她咬。

穆璃安只覺唇齒間嘗到了些鐵鏽的味道才放開他,見他右手手背上已被咬出牙印,心內又是一陣疼惜。

顧亓麟把她轉過來面對自己,晃晃右手道:“多日不見,這就是你的見面禮?”

“我的見面禮還多着呢。” 穆璃安低着頭說話間帶着濃濃的鼻音。

顧亓麟聽聞把左手也伸她面前:“那這只手也來一口吧。”

穆璃安被逗笑,擡眼看着他嗔道:“我牙還受不了呢。”

☆、紅繩

顧亓麟擡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心疼她,又強忍着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卻聽她問道:“殿下何時回京的?靈州的鼠疫解決了嗎?”

顧亓麟搖搖頭,“只是控制住了。”換言之,不過是把那些身患鼠疫的人都悄然處理了,他們至今還沒找到可以治愈的方法,只能用此辦法先控制住不讓鼠疫感染的範圍擴大。臨走前又留下了些預防的藥方,讓當地人每日熬着喝了。

穆璃安點點頭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臉上未幹的淚痕,卻被顧亓麟注意到這只手帕與往日的不同,便伸手拿了過來。穆璃安以為他會喜歡,默默的等着他的誇贊,卻聽他笑道:“這對鴨子是你繡的?”穆璃安瞬間洩氣,只拿眼瞪他。

顧亓麟見她滿臉不高興,知道自己是認錯了,只好拿着手帕又仔細看了看,尴尬笑道:“原來是鴛鴦,恕我眼拙。”

穆璃安伸手想拿回來,顧亓麟卻一把揣在了懷裏:“這手帕就當見面禮了吧。”

穆璃安看他一眼,不理他轉身向前走着,只小聲道:“殿下有的是手帕用,還差我這一塊?”

顧亓麟耳尖聽到此話,兩步上前與她并肩走着:“你見我何時用過手帕?”

“穆卿卿不是在殿下二十歲生辰那日送過一塊嘛。”穆璃安說完見顧亓麟皺着眉一臉疑惑,只當他忘記了,便又提醒道:“上面繡的是一對比翼鳥,殿下可記起來了?。”

顧亓麟怔了一下,搖頭笑道:“本王生辰那日送東西的人多了,至于那些無用的早就讓人扔了或是轉手送人了,一塊手帕,估計早扔了吧。”

穆璃安聽完卻冷笑一聲:“可憐了,一片真心竟被殿下如此踐踏。”

顧亓麟拉住她手,往自己胸前一帶,道:“真心?我只願一人待我真心,你可知那人是誰?”

穆璃安見顧亓麟既深情又滿懷期待的看着她,瞬間紅了臉,低頭不語。

顧亓麟也不做聲,只等着她回答,結果沒等到她回答,卻等來了她的一個噴嚏,接着她便噴嚏連天,竟還有些站不穩。顧亓麟知她着了涼,立即取下自己的鬥篷給她系上,又暗自埋怨自己沒早點注意到她沒披鬥篷,還在這兒逗留許久。

穆璃安臉色蒼白,晃晃悠悠,只覺腦袋沉重,想閉眼休息,見顧亓麟扶着自己,便安心的閉上眼向他懷裏倒去。

顧亓麟抱起穆璃安往外走,正碰上魚兒,魚兒見他家小姐被二皇子殿下抱着,不知出了什麽事,只聽顧亓麟吩咐道:“你家小姐的轎子停在何處了?她現下還發着燒,趕緊送她回去休息。”

魚兒為難道:“來時是與二小姐乘坐的同一頂轎子,現下要是送小姐回去了,待會兒二小姐出來找不着轎子又要怪小姐了。”

顧亓麟只道:“罷了,坐本王的轎子回去吧。”然後抱着穆璃安往另一方向走去。

魚兒匆忙跟上,發現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比起皇宮裏的大路,偏僻得多,路遇幾個宮女太監都紛紛側目,見顧亓麟臉色難看,又不敢多看便又匆匆的走了。

顧亓麟低頭見懷裏的穆璃安半眯着眼看了看他,接着又閉上眼靠在他懷裏了。

“你家小姐為何病成這樣?”

顧亓麟冷冷的問道,語氣間均是不滿,魚兒趕緊答道:“小姐昨日去汪府做客,結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竟掉到湖裏去了。回來便一直昏睡,到今日傍晚才醒過來,結果聽到老爺正要進宮,便也要跟着來,怎麽勸也勸不住。”

“那出門怎也不披件鬥篷?”

“原本是披了的,到了宮門下轎時,被一個不長眼的丫鬟踩了一腳,小姐才脫下來命那丫鬟拿回去換,結果這會兒了也沒回來。”魚兒說着偷看了眼顧亓麟的臉色,只見他臉色跟剛才比更加難看了。

顧亓麟冷哼一聲,“又是掉到湖裏,又是鬥篷被丫鬟踩,你們都是怎麽服侍的?既然如此,本王幹脆找兩個□□好的丫鬟送來,也比你們府上的強。”

魚兒知道最近對小姐照顧不周,也只好閉嘴不再說話。

等到了宮門處,顧亓麟把穆璃安抱到轎子上,讓她靠着躺好了,又拿過自己平日裏蓋的絲綢毯子給她蓋上了,看她呼吸已平穩不少,似是熟睡過去了,顧亓麟自懷裏拿出一條紅色細繩子,繩子上挂着一顆小巧的黑色珠子,給她手腕上戴上了,原本是今晚想送給她的,結果誰成想她竟病成這樣。這紅繩是在靈州一個廟裏,一高僧贈與他的,說是見他思念之情尤為嚴重,送他這情侶間的小物件,也許能保他們一世相守。而他手裏戴的則跟這條恰好相反,黑繩子上挂着紅色珠子。

顧亓麟又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才又不舍的下了轎,又吩咐魚兒道:“好好照顧你家小姐,本王待會兒讓人送了藥方來,你去抓了藥,熬了給她喝下,她今晚才能睡得安穩些。”接着又命轎夫擡得穩一些,又派了兩個宮門口的護衛跟上,見他們走了方才離去。

走到禦花園時,他的貼身侍從全生來找他,“殿下,宴席已散了,皇上又叫了所有的皇子去他書房,現下都已到齊就差殿下了。”

顧亓麟點點頭便往皇上書房去了。

皇上正與幾個皇子說這話,見他來了問道:“去哪兒了,這才過來?”

顧亓麟恭敬的答道:“兒臣喝多了些,覺得有些憋悶便出去散了散心,結果不留神走遠了。”

皇上笑道:“朕沒見你喝多少呀,怎的如今酒量如此不濟了?”

“父皇今日和汪右相等人聊得甚歡,沒太留意,今日二哥确實喝了不少,光兒臣就灌了他十來杯了。”顧旻禮在一旁笑道,又沖顧亓麟眨了眨眼。

皇上又與他們衆皇子聊了聊朝中之事,聽他們一一把最近的近況說了下,便讓他們都退下了。

只又單留了顧亓麟,說還有些話要與他說。

等其他皇子都退出去了,皇上道:“麟兒,朕知你好領兵打仗,又是文武雙全,朕能有你這樣出衆的兒子,甚是欣慰。”

顧亓麟恭敬答道:“都是父皇教導有方。”

皇上笑了笑道:“你知道,我們隆佑國國土邊界自前年來便總有匈奴來犯,那匈奴狡猾,戰線拉得過長,對我們非常不利,朕這回想派你和右相的兒子汪子堯前去坐鎮,把這一仗給我打下來,你意下如何?”

“兒臣也覺自己一直只紙上談兵,沒有真正在沙場上歷練過,覺得遺憾,現下正有這樣的機會,兒臣自是願意領兵出征,還父皇一個平穩盛世。”

皇上笑道:“只一點,盡量智取。我安排汪子堯跟你去,也是看重他的智謀,跟着你也可以當當你的軍師,再者,他武功不弱,若是上場殺敵,也是十拿九穩。”

顧亓麟道:“是,兒臣明白。只是,何時出征?”

“十日後前往吧,你與汪子堯先準備準備,熟悉一下,也好在戰場上能默契配合。”

“是。”

皇上又随口問了問怡妃的近況,便說累了要歇息了,顧亓麟方退下了。

出了皇上的書房,顧亓麟問全生要來紙筆,寫了藥方,命他快馬送去将軍府給魚兒。又往怡妃的宮殿去了,被甜歌告知早已服過藥,睡下了,然後才又往自己的珑轅殿走去。

途中又遇見顧旻禮,“二哥~今日我可又替你解圍了一回,你又欠我一頓烤鴨了啊。”

顧亓麟無奈笑道:“你如何又替我解圍了?”

“今日是我的生辰诶,二哥竟然喝酒喝到一半溜了,這還不說,還被我的一個宮女兒看見抱着一位小姐往宮門方向走去,只是沒看清是哪家小姐,也不知曉是發生了何事,不過,我是真沒想到,我的二哥,竟也動了凡心了。”

顧亓麟正欲回答,顧旻禮又搶先開口道:“然後,父皇叫我們幾個皇子過去,你又來遲了,我見你也不願明說來遲的理由,當場又給你解圍了不是?還不感謝我?”

顧亓麟無奈的點頭:“是,多謝多謝。”

“只是我好奇,那女子是誰啊?竟能有如此待遇,讓二哥不顧衆人目光,抱着出宮?”

顧亓麟瞥了他一眼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只是路上偶遇,那女子暈過去了,我才抱她出宮的。”

顧旻禮笑道:“原來如此,我只當二哥竟然也有動凡心的那天?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究竟能瞧得上誰。若再不娶親,我只當二哥是不是有什麽龍陽之好了?怪不得邀二哥出去玩樂,二哥總也沒什麽興趣,原來,竟是沒有投其所好。”

顧亓麟無奈搖頭笑道:“就知道胡說,這些話你私下說說就罷了,別又被哪個宮女太監聽去,傳出去了我以後還怎麽解釋得清?”

顧旻禮只管哈哈大笑,接着又與他東扯西扯一番,等到了珑轅殿兩人才道了別。

顧亓麟知道顧旻禮從小心性單純,卻又覺得捉摸不透,按理說,皇後和左相做的那些事他不會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競争關系他也不是不知道,卻在衆皇子中唯獨愛粘着他,與他交好,又常口口聲聲喊着“二哥”,比其他的弟弟都要喊得勤,而這種示好卻又不像是裝的。只是他們在一起甚少談起政事,這也算是他們彼此間的一個默契了。他知道自己要拉他下馬,自己才能上位,但看着他單純的笑臉,卻又總是不忍心害他。

顧旻禮其實一直被皇後保護得很好,确實心性單純,知曉宮裏人心複雜,卻還是相信他的手足兄弟,尤其是顧亓麟。皇後和左相暗地裏做的那些事,他其實一概不知,所以才會對顧亓麟非常信任,他知曉他們之間有競争關系,卻一直以為是良性競争,各人有各人的長處,最後不管誰當太子,他都無所謂,但他不知道,皇後一直暗地裏在為他清除障礙,默默鋪路,所以他才能一直這麽單純,只因還未見過人心的險惡吧。

☆、被打

穆璃安自那日從皇宮回來又沉沉的睡了兩天,因魚兒每日傍晚時都會熬了顧亓麟給的藥方上的藥喂與她喝,所以雖然身體虛弱,頭腦昏沉,晚間卻還算睡得安穩。

到第三日時,穆璃安已經有了些精神坐起來與魚兒閑聊,又看見手上戴着的紅繩,于是問道:“這繩子哪兒來的?為何戴在我手上?”

魚兒看了眼道:“奴婢不知,反正是自小姐從皇宮裏回來時手上便有了,還以為是小姐從哪兒得到的首飾。”

穆璃安想起來自己那晚在皇宮裏最後見的人便是顧亓麟,但又覺得他一個皇子怎會有這種興趣買了紅繩給她,且紅繩上還挂着黑色珠子,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吉利,便伸手取了下來道:“謹慎起見,我還是別戴這些不知來源的東西了,免得受了誰的咒。”

魚兒笑道:“小姐如今怎的這樣迷信?”

穆璃安讓魚兒把紅繩收進櫃子裏道:“這府上既有兩個看我不甚順眼的人,我如何能不妨?”

魚兒道:“量他們還沒這個膽子。”

穆璃安苦笑了下,輕聲道:“我這幾日昏睡着,怎麽想怎麽覺得那日在汪府的确是有人絆了我一腳我才掉下湖裏去的,而穆卿卿就走在我身邊,她最有機會也最有可能趁我不注意絆我,若不是當時汪子堯哥哥及時出手相救,我也許就見不着你了。她既能狠心做出這樣的事來,再多大膽的事估計她也能做得出來。”

魚兒聽完氣得不行,跺着腳說:“我原聽苓葉說小姐是不小心掉到湖裏的,還信以為真以為是小姐不留神踩空了,偏偏湊了巧才掉到湖裏去的,沒成想竟是那蛇蠍心腸的二小姐做的這見不得人的事。”

穆璃安見魚兒情緒激動,心下有些後悔與她說了自己的猜想,畢竟這裏不比揚州城,若是真的與穆卿卿撕破臉,穆将軍看在穆夫人的面子上,不一定會幫她這個庶出的私生女。

想她與魚兒當初在揚州城裏,可以說是打遍揚州無敵手,她最不看慣那些欺軟怕硬又暗地裏使壞的惡人,若是被她撞見,她必是要沖上去教訓一番,若是再欺負到她頭上,魚兒與她必定聯手打得那人哭爹喊娘,可是,這對象變成女子,她倒不好出手了,她又不屑也變成那暗地裏算計之人,被穆卿卿算計了,又拿不出證據,也沒法當面去質問,只好忍着她,她也不知她能忍到哪一天,但依着她的性子感覺那一天并不會太遠。

穆璃安揉揉腦袋,不想再去想這些個煩心事,突的又想起顧亓麟,想起來那晚還有許多話未與他說,還沒有問他住在哪座宮殿,還沒有問他的名字,也好讓她在想念他時,能有個名字在心裏念叨着。

“殿下的名字會是什麽呢?”穆璃安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小姐你說什麽?”魚兒在旁問道,又給她倒了杯水。

穆璃安想了想小聲問道:“你可知二皇子殿下的名字?”

魚兒笑道:“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奴婢一個小丫鬟,怎的會知道呢?”

穆璃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可自己與他單獨在一起時總是會忘記他的身份,只當他是一個溫暖和煦的大哥哥,還曾做出許多沒有規矩的舉止動作,他竟也毫無皇子脾氣,都一一包容了。

穆璃安又嘆道:“呵,哥哥,恐怕這份情并不是兄妹之情。”

魚兒在一旁又沒聽清她說的什麽,無奈的搖搖頭說:“小姐到底在念叨什麽?魚兒都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了,等明日大夫來了,必要讓大夫檢查檢查我這耳朵了,不然如何服侍得好小姐?”

穆璃安笑道:“我還不能有些自己的心事了?偏要大聲說出來與你聽?”

魚兒笑道:“原來是小姐故意不讓奴婢聽見的,那奴婢就放心了,奴婢的耳朵是好的。”

穆璃安笑着搖搖頭又問道:“那晚我只記得我昏昏沉沉的倒了,後來又是怎麽回來的?”

魚兒又把那晚的情況仔細與她說了,穆璃安聽後說道:“着實不該直接倒了,害的殿下還一路抱了我出宮,那些看見的宮女太監不知道還要怎麽傳呢,給殿下白白添了這些麻煩。”

魚兒卻癟癟嘴道:“小姐原是該擔心下自己的清白,被殿下抱了這一路,若是有心人傳出去了,小姐還未出閣呢,名聲倒先被污了,怎的現在還先擔心起殿下了,殿下那樣的身份,以後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

這一席話說得穆璃安心下情緒瞬間變得複雜了,的确,他那樣的身份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雖這段日子與自己走得近,有時又說一些聽起來讓人耳紅心跳的話,大概也只是他一貫作風而已,皇子殿下畢竟風流。

魚兒見她皺眉臉色沉重,以為她真的擔心起來那晚的事情被人大肆宣揚,便說道:“小姐不必擔心,那晚小姐披着殿下的鬥篷,又把臉埋在殿下懷中,外人并看不出來是小姐你,且小姐又沒有坐自家轎子回來,別的人就更不知曉了。”

穆璃安點點頭,心思卻全然已不在這事上頭,又想想自己前段時間在他面前的言笑舉止,恐怕還被他暗地裏笑話是個随便逗逗就臉紅當真的傻子了。

穆璃安說還想再歇息會兒就又躺下了,腦子裏卻都是顧亓麟的身影,一直輾轉反側到傍晚,也沒有能休息好。

到了傍晚,魚兒端來藥笑道:“二小姐晚上不知是吃什麽吃壞了肚子,到現在還在鬧肚子呢,去了好多趟茅廁了。”

穆璃安接過藥道:“可有請大夫看了?”

“請了,她的丫鬟抓了藥現下在廚房熬着呢。”

“那就好。”

穆璃安喝了藥讓魚兒扶了她到窗邊坐下,只聽魚兒道:“真是報應,這種事要多發生幾次,奴婢心裏就暢快了。”

穆璃安不答話,知她是這樣直接的性子,在自己面前有什麽說什麽,她也不會說她,只是一直囑咐她,出了這房間門,說話之前就要多過過腦子了。

賞了會兒月,穆璃安又覺得受不住風吹,喝的藥又起了作用,開始有些昏昏欲睡,最後撐不住便又只好去歇息了。

第二日,穆璃安早早的便醒過來了,大概是那藥的緣故,她昨晚睡得甚是安穩,連夢也沒做,一覺睡醒就已是天亮。

穆璃安披了衣裳在梳妝臺前坐下,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色紅潤了不少,心下高興,又喚來魚兒給她梳洗,說是今日要去後花園走走。

魚兒服侍穆璃安換上一身淺藍色衣裙,又用過早飯,兩人正打算要出去,卻見穆卿卿帶了三四個丫鬟和下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還未等穆璃安問她過來有何事,她的左臉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印出了五個深深的手指印。

瞬間,整個屋裏鴉雀無聲,魚兒也愣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應過來時急忙上前扶住穆璃安喊道:“二小姐這是做什麽?竟無緣無故大清早跑來打人一巴掌?”

穆卿卿冷笑一聲:“哼,無緣無故?你該高興這一巴掌是你小姐替你挨的,不過沒事,你們主仆二人向來一條心嘛,打在你身痛在她心,那幹脆我就打她咯。”

“奴婢又做了何事冒犯了二小姐?”魚兒氣憤得身子發抖,說話間也已有些哽咽。

穆卿卿拿過旁邊丫鬟遞過來的東西扔在桌上,道:“怎麽,敢做不敢認?”

魚兒認出來那是她自己用的瀉藥,但她一直放在房間裏,現在為何會出現在穆卿卿手裏?“你們…”

“搜你的屋子了。”穆卿卿點點頭一臉坦然,又順勢在桌旁坐下了。

穆璃安發現魚兒現在氣得換身發抖,忙拍拍她背示意她冷靜下來,又走到穆卿卿面前道:“發現了這個又如何?你到底想說什麽?”

穆卿卿喝了口水冷笑道:“看來姐姐還不認識這是瀉藥?我昨日用過晚飯後便一直鬧肚子,似是吃過大量瀉藥的症狀,今早又在她房裏發現這個,姐姐不如聯想一下,這其中有什麽關系?”

穆璃安轉頭問魚兒:“怎麽回事?”

魚兒立即跪下道:“二小姐的事跟奴婢沒有關系,這些瀉藥是奴婢自己用的,因近來奴婢如廁一直不太爽快,便買了點,每日只服一點點,身子才痛快些。但奴婢絕對沒有拿着這個害二小姐,奴婢也不屑做這樣的事。”

穆卿卿道:“整個府裏就你房裏有,你還不承認?”

穆璃安此時臉已有些微紅腫發癢,自己卻已顧不上這些,忙說道:“若真是她偷偷下在你的晚飯裏,那她為何還留了這些在自己屋裏,白白的讓你抓着證據?”

“笨呗。”穆卿卿斜着眼看她,吐出這兩個字來,後面的丫鬟下人跟着笑了。

穆璃安瞪了那些丫鬟下人一眼,又道:“那除了這瀉藥,你可有證人親眼看見她做了這件事?光是房裏搜出來瀉藥有什麽的,瀉藥又不是禁藥,平日裏還不能買來用了?”

“這些日子就她整日裏待在廚房,她最有機會趁沒人的時候做這樣下三濫的事呀。”穆卿卿說完又站起來道:“姐姐呀,你可知我為何打你?因為我量她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鬟沒這個膽子,背後定是有人教唆的。不過你現在若是把她交出來,給我處置,我也就當這件事與你沒有關系,不與你計較,若你還要為她狡辯,那我只好把這件事禀告給爹爹和母親,到時候這件事鬧大了你還有什麽臉在這府裏住下去呢?”

穆璃安氣得握緊了雙手,又一直暗示自己冷靜,不要動手打她,只冷哼一聲道:“既沒有人親眼看見她做了,那我為何要信你而不信她?”

“好啊,現在是打死不承認的策略了是吧?”穆卿卿說着示意身旁的下人一把抓了魚兒的手,又道:“那我只好把她帶去找爹爹和母親做主了。”

魚兒的手腕被抓的同時,卻反過來抓了那下人的手腕,接着一把扭向了他背後,聽見那下人慘叫一聲才又把他推到一邊。其他幾個丫鬟和下人見此情景都有些害怕上前了,因他們都知曉魚兒會些功夫,又怕自己出手反而最後傷的還是自己。

穆璃安也一腳踢了面前那想上前來抓魚兒的一個下人,那下人立刻搖搖晃晃退後數步,直退到門口撞到了一人身上,等反應過來看時,發現正是二皇子殿下,而旁邊還有他們的老爺,穆将軍。

衆人立刻都呆住了,接着忙着下跪請安,一時屋裏又亂做一團。

☆、你的命我負責到底

顧亓麟到将軍府本是想跟穆将軍請教對抗匈奴的經驗方法,而穆将軍當時正好在後花園練早操,顧亓麟去時恰好碰上穆将軍剛剛練習完,穆将軍便提議還是去書房說,于是二人一塊兒往書房而去。

從後花園去書房,正好經過穆璃安的閨房,顧亓麟與穆将軍走到門口時,聽得裏面傳來吵鬧聲,穆将軍疑惑便走進去想一看究竟,顧亓麟也沒避諱跟着走了進去,結果還沒進門就被一個下人歪歪倒倒的撞到了身上,往裏看時才發現房裏丫鬟下人都亂成一鍋粥了。

而穆璃安的身影立刻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看到她有些紅腫的臉上印着的手指印,又見穆卿卿在一旁表情異樣,他心裏似乎有些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便控制不住的有些心疼和憤怒。

穆将軍更是氣憤非常,兩個女兒沒有半點禮數在一起大吵大鬧,偏偏這一幕還被二皇子看見了,穆将軍既氣憤又覺得丢了面子,憋了半天,說道:“你們還有沒有半點規矩?在這兒胡鬧些什麽?”

穆卿卿立即又恢複了她溫柔的面孔,委屈道:“爹爹知我昨日鬧了肚子,今日在那丫鬟魚兒的房中發現了瀉藥,便來找她對質,結果那丫鬟不僅狡辯,還出手打了我帶來的下人。”

穆璃安忍不住道:“只是發現了瀉藥,并沒有人親眼看見她做了此事,她憑什麽要承認?”

穆将軍氣得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別吵了!這件事讓夫人去調查處理。”接着又叫來管事的說道:“你去告訴夫人,務必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讓我發現你們在家裏胡鬧,就都給我滾出府去。”

穆卿卿吓得不敢再說話,而穆璃安心下卻道:“讓夫人處理,這回更完了。”

穆将軍向顧亓麟颔首,帶着歉意道:“讓殿下見笑了,兩個女兒都如此不知規矩,不成體統。”

顧亓麟一時也有些尴尬,竟讓他遇到這樣的事,偏偏他現在沒有立場為穆璃安說話,也沒有立場攪和進穆将軍的家事裏,只好道:“無事,兄弟姐妹間有時是會産生些誤會,不過都說清楚也就好了,但是,動手打人的确是不應該。”

顧亓麟說這話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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