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啦~O(∩_∩)O~~ (2)
冷冷瞥了穆卿卿一眼,穆卿卿以為他看出來穆璃安臉上的手指印了,肯定懷疑是自己動手打了她,心下一慌,怕自己多年來在他面前塑造的溫婉可人的形象全部崩塌了。
穆将軍聽完這句話點點頭道:“殿下說的是。”接着又道:“璃安,我知你會些功夫,但這裏不是揚州,是将軍府,你既是府上的大小姐,說話做事還是有些分寸的好。”
顧亓麟聽完這話有些汗顏,穆将軍似乎是理解錯他話裏的含義了。
穆将軍又訓斥了那些個丫鬟下人,才請顧亓麟與他繼續一同去書房,顧亓麟點點頭答應了,走前又看了穆璃安一眼,既不舍又心疼,他竟不知她在這府裏過得如此艱難,可惜他現在也根基未穩,若是向父皇請求将穆璃安許給他,又怕穆璃安與他在一起,會遭遇更多的危險,他原先想着她目前還是在将軍府待着比較安全,但現在看來,也許還是把她弄到自己身邊比較好,至少自己也能随時護着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顧亓麟與穆将軍在書房讨論了一整天,臨到傍晚,穆将軍道:“這一仗若是打下來了,那殿下登上太子之位可以說指日可待了。”
顧亓麟笑了笑道:“我想父皇既然叫我去,必然心裏也是有些打算的。”
“的确,因近日許多大臣們都在進谏,讓皇上盡快立儲,能得以穩定朝中人心,老夫想這時候皇上提出讓殿下去西北坐鎮,攻打那匈奴,心裏必是有立殿下為太子的想法,不過,殿下這一路要多加防範,那皇後和左相向來陰險,手段又多,千萬不要讓他們有任何可乘之機,老夫到時也會派一些府上的暗衛,暗地裏保護殿下。”
顧亓麟輕輕嘆了口氣道:“不瞞師父說,那日我與府上的璃安小姐出去逛花市,後來其實也不是迷了路,而是遭到了一群黑衣人的刺殺,我因當時身上未帶佩劍,赤手空拳不是那黑衣人的對手,于是帶着璃安小姐往山裏跑,直至碰到一破廟躲了進去,才得以躲過他們的追殺。”
穆将軍驚訝道:“竟有這樣的事,那這些黑衣人是受誰指使的,殿下可有查出來?”
顧亓麟點點頭,“查出來了,因當時撿到了那黑衣人射出的暗器,後來我讓許戈去查了查,發現那暗器是江湖上一支有名的殺手隊伍常用的暗器,那些殺手常年為金錢被雇傭去進行暗殺,許戈在暗中調查他們時有見過左相的人與他們接觸。”
穆将軍聽後表情凝重,道:“那可有機會把左相的線人抓來,讓他作證這背後指使人是左相?”
顧亓麟搖搖頭道:“那人在與那些殺手接觸過後,當晚回了左相府邸,後來房裏走了水,被燒死了。”
“左相竟然如此謹慎。”
“也是因為任務沒成功,怕被我發現什麽線索,查到他身上吧,所幸,就把被他派去牽線的人都殺了,而那些活着的殺手他倒是不怕,因他們一貫作風是如果被抓住,便當場吞□□而死。”顧亓麟說完又冷笑一聲道:“而且,他估計也是覺得我沒有那個能力抓到那些殺手吧。”
穆将軍點點頭,道:“既然左相他們都有些按耐不住了,那殿下這邊可有什麽打算?”
顧亓麟沉默了會兒道:“暫且按兵不動,等這一仗打完再說吧。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麟兒就先回宮去了。”
穆将軍點點頭,起身想送顧亓麟出府。這時只見管事的匆忙跑來,着急說道:“老爺,大小姐不好了,在地上跪了好幾個時辰,結果暈過去了,又請了大夫來,大夫說大小姐本來身子虛弱,這樣一鬧情況更不好了,只留了藥方便匆匆走了,如今大小姐還昏迷不醒呢,夫人說請老爺過去看看。”
“他們究竟在胡鬧些什麽?”穆将軍氣憤的拍着桌子。
顧亓麟聽到穆璃安暈過去了,心下一緊,全然不顧其他,上前抓了管事的衣袖問道:“她現下在哪兒?”
那管事的沒想到顧亓麟聽到這個消息竟比穆将軍還要緊張,下意識看了穆将軍一眼,才低頭說道:“大…大小姐現下在她房裏。”
顧亓麟想了想向穆将軍道:“将軍也知本王會些醫術,不如讓本王去看看,或許能讓她醒過來。”
穆将軍本有些猶豫,因顧亓麟是皇子殿下,身份尊貴,如何能随便給人看病,況且穆璃安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這要是傳出去确實也不好聽。但顧亓麟卻認為人命關頭時刻不用顧忌這些,穆将軍見他執意要去,便只好同意,又命管事的把穆璃安房裏不相幹的丫鬟都清理了,只留一個貼身丫鬟即可,不然人多口雜,難免傳出些什麽事來。
管事的領命去了,等管事的回來複命說穆璃安房裏所有不相幹的人均被清理出去了,穆将軍才又讓他領路帶着顧亓麟去了。
路上顧亓麟問那管事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管事的才又給他細說了一遍事情發生的經過。
原來上午穆夫人聽聞那丫鬟魚兒被懷疑是給穆卿卿下了瀉藥後,竟比穆卿卿還要氣憤,立刻讓人帶了穆卿卿、穆璃安還有那丫鬟魚兒到大廳。
三人到了大廳後,穆夫人讓魚兒跪下,三言兩語罵了她一通,未聽穆璃安和魚兒的辯解,就給她定了罪,還說不僅要把她趕出去,還要賣入那窯子裏去當妓,方可了了此事。
穆璃安心裏着急便道:“若是要把她賣入那窯子裏去,那不如連我一起賣過去,反正魚兒是我的人,夫人既一口咬定是她做的,那我也脫不了幹系。”
穆夫人見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又罵她不知好歹,魚兒在一旁氣不過,頂了幾句嘴,結果又被扇了幾嘴巴。穆夫人氣得讓下人看着魚兒直跪到承認了為止。又命一個丫鬟先帶穆璃安回房,說相信此事不是她挑唆的,只把魚兒趕出府去便罷了。穆璃安卻不肯回房,跟着一起跪了下來,“璃安請求夫人調查清楚此事,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但穆夫人卻只道沒什麽可調查的,穆璃安聽聞此話,只說:“那璃安就跪到夫人願意調查為止。”
穆夫人覺得這話頗有些威脅的含義,是量她看在将軍的面子上不敢對她做什麽,越這樣想越發覺得穆璃安有些蹬鼻子上臉,給了臺階也不願下,卻執意要護着這丫鬟,于是冷哼一聲道:“你既願意跪着就跪吧。”接着帶着穆卿卿走了。
直到穆璃安暈了過去,穆夫人才又急匆匆的趕到了大廳,讓下人把她抱回房,又叫了大夫來,大夫看後卻只道情況不好,開了藥方便溜了。而穆璃安則一直昏迷不醒,面色蒼白。穆夫人吓得趕緊又讓管事的去請穆将軍,于是便有了開頭那一幕。
顧亓麟聽完只心下一沉,握緊了雙手,既憤怒又心疼,恨不得把穆璃安立即接走,讓她遠離這将軍府。
管事的看顧亓麟的臉色此時變得陰沉下來,竟有些捉摸不透,于是一路不敢再開腔,只默默的在前頭領着路。
等到了穆璃安的房間,顧亓麟一進去便看見穆璃安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竟無半點血色,仿若一只瓷娃娃。
顧亓麟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接着拿過穆璃安的手臂給她把脈,才知她情況竟然如此不好,便命那管事的通知全生給他取來針,然後立即淨手準備給穆璃安進行針灸。又命此時在房裏站着的管事的、全生還有魚兒都全部退出去,魚兒撲通給跪下了,一邊磕頭一邊哭着道:“殿下一定要救救我們小姐,魚兒給您磕頭,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小姐。”
顧亓麟只冷冷道:“你先退下,她的命我自會負責到底。”
魚兒才顫顫巍巍的站起,又不舍的看了看穆璃安,出了房間。
顧亓麟調整了下呼吸,才開始給穆璃安進行針灸。
結束之後,顧亓麟也是一頭的汗,好歹他的醫術還算可以,穆璃安此時才能緩緩睜開眼看他。
“醒了?口渴嗎?要喝水嗎?”顧亓麟溫柔的開口問道,又倒了杯水過來。
穆璃安推了遞過來的水杯,道:“殿下為何在我房間裏?”
顧亓麟放下水杯,撫了撫她額頭的發,心疼道:“你可知你跪暈過去了,差點就醒不過來了?”
穆璃安才想起來自己之前的确一直跪着,現下突然感覺到腿也酸疼起來,便皺了皺眉。顧亓麟沒漏過她這個表情,立即問道:“還有哪兒不舒服?”
穆璃安見他滿臉心疼,語氣溫柔,搖搖頭道:“沒有。”
“沒有就好,我剛剛給你針灸了,現下應該感覺舒服一些了。”
穆璃安驚訝道:“殿下給我針灸?”
顧亓麟見她如此驚訝,笑道:“怎麽?不信?”
穆璃安搖搖頭道:“我信,殿下如此全能,璃安真真是佩服殿下。”
顧亓麟卻笑道:“我才不是全能,有一件事我就不會,且,你也不會。”
“什麽?”
顧亓麟湊近她,在耳邊說道:“刺繡。”
穆璃安聽到這話,滿臉無奈:“殿下就笑話我吧,反正我如今也真是一個笑話了。”
顧亓麟聽到這句話,心下不免心疼,摸了摸她的額頭道:“本王定還你一個公道。”
穆璃安立即搖搖頭,“清官難斷家務事,殿下就別摻和進來了,況且殿下也沒有立場幫我。”
顧亓麟笑了笑,湊近她,一手撐在床邊,用手抵着頭看着她道:“本王即将成為你的夫君,你說,本王有沒有立場幫自己的妃子?”
穆璃安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臉立刻又紅透了。
顧亓麟伸了右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道:“上午是不是被穆卿卿打了一巴掌?現下還疼嗎?”
穆璃安抓了顧亓麟的右手道:“殿。。。殿下剛剛說什麽?”
顧亓麟反過來抓了她的手,輕輕的撫着她的手背道:“是不是被那惡毒的穆卿卿打了一巴掌?”
“不是,前一句。”
顧亓麟低頭笑了笑道:“穆璃安,本王喜歡你,你難道不知曉?竟對要做本王的妃子這件事這麽吃驚?”
穆璃安愣愣的重複道:“殿下。。。殿下喜歡我?真的?不是在逗我?”
顧亓麟用手刮了她的鼻尖道:“本王何時逗過你?”卻見她喃喃道:“我以為殿下生性風流,之前的那些舉動都是在逗我而已。”
他只好無奈笑道:“穆璃安,我從來沒對別的女人做過這些事,我沒有讓她們一箭射了我的轎子還好心不去計較,也沒有心甘情願的挨過她們的鞭子,更沒有在大街上情不自禁牽過她們的手,最後,”顧亓麟湊到穆璃安耳邊小聲道:“我沒有蒙過她們的雙眼,又把她們摟入懷裏,但我很後悔那晚沒對你說,我有多想你。”
穆璃安聽着耳邊顧亓麟低沉又有磁性,溫柔又有力的告白,身上酥酥麻麻的,羞紅了臉,不敢正眼看他。
顧亓麟見她紅着臉更覺有趣,伸手擡了她的下巴讓她轉過臉面對自己,道:“等我打完這仗回來,我便向父皇請旨賜婚,不過,我可不願強求,你得先說,你可願意嫁我?”
穆璃安笑道:“殿下剛剛那番告白,我還以為殿下知曉我的心意了,原來,殿下還不知曉。”
顧亓麟佯裝失望道:“明白了,原來你不願意嫁我。”
穆璃安着急抓了他的手道:“殿下怎麽這樣笨,我明明是願意的。”
顧亓麟笑道:“那你再說一遍。”
穆璃安認真道:“殿下怎麽這樣笨?”
“嗯?”顧亓麟略微重重的按了她的手背。
穆璃安只好笑道:“璃安願意嫁給殿下。”
顧亓麟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只聽穆璃安又道:“殿下說要出征打仗?何時回來?”
“有你在這裏等着我,我必會早些回來,你放心。”
穆璃安點點頭道:“那殿下在戰場上可要注意安全,千萬平安歸來。”
顧亓麟看着她滿眼的擔心,忍不住低頭吻了他的額頭道:“我必平安歸來,你只安心等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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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葉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房門被敲響,魚兒在外間說道:“殿下,小姐可是醒了?苓葉有要緊的事要跟小姐禀告。”
穆璃安看了看顧亓麟,表示并不知曉苓葉此時要跟她說什麽。
顧亓麟站起身走到一旁道:“你家小姐已經醒了,你們進來吧。”
于是魚兒領着苓葉進了屋,兩人給顧亓麟請了安,苓葉便直接跪到了穆璃安床前,似是哭過,一雙眼睛紅腫着。
“你要跟我說何事?”穆璃安見她表情如此凝重,便撐着身子要坐起來聽,顧亓麟搶先魚兒一步扶了她的手臂,又給她墊了枕頭,看她坐舒适了才又站到一旁。
苓葉叫了聲“小姐”,哽咽着又掉下淚來。
穆璃安伸手抹了她臉上的眼淚,“你別哭,好好說,怎麽回事?”
苓葉平複了下心情,這才說道:“是奴婢做的。”
穆璃安心下一驚,知道她說的是什麽事,卻又不敢相信她看起來這麽一個老實聽話的人,竟然背地裏做這樣的事,便問道:“你為何要害她?”
“那日在右相府中,從涼亭裏出去時,奴婢一直跟在小姐身後的,看到那二小姐伸腳絆了小姐,小姐才掉入湖裏的。”
穆璃安聽聞她的話後,不自覺的緊緊抓了床單,道:“你當時為何不說?”
苓葉擡頭哭道:“奴婢當時不敢,過後,奴婢越想越是氣憤,那二小姐又總是故意欺負小姐,奴婢氣不過,這才偷偷買了瀉藥放入她的湯裏。本以為二小姐不會發現,只會以為是吃錯了東西鬧的,結果,誰知,卻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穆璃安低頭沉默着,屋裏一時只剩苓葉的抽泣聲,顧亓麟見穆璃安眉頭糾結,知她心地善良,想諒解苓葉做的事,卻又不得不給穆夫人和穆卿卿一個交代。
他走到苓葉面前冷冷道:“早先他們跪在大廳時,你為何不直接向穆夫人說是你做的?現在才來提起,是想讓你們小姐救你?”
苓葉愧疚的看了一眼穆璃安道:“奴婢。。。奴婢本來是想說的,可是夫人說要把魚兒姐姐賣到窯子裏去,奴婢就不敢了,求小姐救我,奴婢也是真心想替小姐報仇的,奴婢下回再也不敢了。”
顧亓麟冷哼一聲:“你是真心?你是太過愚蠢,你當初做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是暴露了,別人必會以為是你家小姐指使的。”
“苓葉知錯了,求殿下小姐救救苓葉,苓葉不想被賣到窯子裏。”苓葉一邊哭着一邊給他們磕頭,沒磕兩個額間就已見血了。
穆璃安心軟道:“還算你有些良知,你本可以不說,最後這鍋還得魚兒背了,現下你既說出來,我必保你周全,只是你以後就不用待在這府裏了。”
苓葉這才停下來磕頭的動作,流着眼淚跪着道謝。
穆璃安拉了拉顧亓麟的衣袖,示意他附耳過來,在他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顧亓麟才小聲道:“你好好休息便是,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穆璃安點點頭,于是又躺下休息了。顧亓麟留了魚兒照看她,帶着苓葉出去了。
等到了外面,顧亓麟喚來管事的,說道:“把你們二小姐叫到花園來,就說我有事要問她。”接着便帶了苓葉去了花園,事先讓苓葉藏在了假山後,等着穆卿卿過來。
穆卿卿聽聞是顧亓麟要見她,欣喜不已,特地又梳妝打扮了一番才去了花園。遠遠的看到顧亓麟背着手站在一處假山旁,身姿挺拔修長,穆卿卿加快步伐走近了顧亓麟身邊,才溫溫柔柔的行禮道:“卿卿見過殿下。”
顧亓麟示意她屏退左右,穆卿卿見她的丫鬟都走遠了些才道:“聽說殿下剛剛在醫治姐姐,不知姐姐現下可醒過來了?”
顧亓麟點頭道:“醒了。”
穆卿卿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道:“姐姐也真是固執,都說了這事與她并無關系,只把那丫鬟趕出府去便是,偏偏要陪着那丫鬟跪着,本來前段日子着了涼身子就弱。”
顧亓麟看着她假惺惺的表情道:“我正是要與你說這件事。”
“什麽事?”
“那日她在汪府不慎掉落水中,好似有人絆了她一腳,你當時走在她旁邊,可曾注意到?”
穆卿卿聽到這話,一時有些慌張,不敢看他道:“并未注意到。想是姐姐不小心左腳絆右腳了吧。”
顧亓麟看着她表情慌張的樣子冷笑道:“可是她的丫鬟苓葉看見了。但苓葉見那絆了她家小姐的人身份尊貴,當時不敢出聲,只好日後伺機替小姐報仇,有一天,見廚房沒人,便偷偷下了瀉藥在那人的晚飯中,其實這丫鬟還算有些良知,她只想懲罰下那人,所以并未下□□。卻不想,那人會帶着人去搜丫鬟和下人們的房間,陰差陽錯,差點讓另一個丫鬟魚兒成了替死鬼。”
穆卿卿聽完這席話眼神慌亂,只好強裝鎮定:“說我絆她?有何證據?”
“苓葉,出來吧。”苓葉從假山後出來,低着頭走到顧亓麟身邊。
顧亓麟又道:“你好好的跟二小姐講講那日你看到的經過。”
苓葉又仔細講了一遍那日的經過,穆卿卿冷笑道:“殿下竟相信她的話?恐是她與姐姐一起編出來騙殿下的,我與姐姐能有什麽深仇大恨要讓她掉入水中?”
“有什麽深仇大恨我不了解,但當日肯定不止一人看見了,若是我多問幾個人,想必你做的這事就藏不住了。”
穆卿卿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道:“殿下現在說這件事,是想與她下瀉藥害我一事一筆勾銷?”
“聰明。”顧亓麟點點頭。
穆卿卿看着顧亓麟,見他眼帶笑意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要是把這丫鬟抓到将軍面前去,那她那日在汪府做的事也會一并暴露,雖然她可以說是這丫鬟胡編亂造,但是自己當日做那事時,也沒考慮其他,說不定的确還有別的人看見了,要是顧亓麟最後執意要揭發她,她日後也沒有臉面留在府裏了,而那穆璃安經過這事不過是失去了一個丫鬟,自己卻留下個心機深重,背後陷害姐妹的名聲,這筆賬,的确不劃算。于是只好道:“好,這件事到此為止。不過,我只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饒了她,并不代表我承認我做過什麽,還望殿下不要錯看了我。”
顧亓麟見她說這番話甚是可笑,于是走近她身邊,在她耳邊小聲道:“你做了什麽,本王都一清二楚,只是現下看在穆璃安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但你若再敢傷她一分一毫,本王必十倍奉還給你。”
穆卿卿吓得面色瞬間蒼白,不再說話。
顧亓麟又道:“好了,你去告訴穆将軍和穆夫人這瀉藥一事究竟是怎麽回事吧。”
穆卿卿心裏不平,卻又不敢再說什麽,知曉這殿下已經完全站在穆璃安那邊了,只好行了禮便去大廳找穆将軍和穆夫人了。
顧亓麟見她走遠了才轉身對苓葉道:“你回去收拾收拾走吧,我會送你一些銀子,你拿了去自謀生路。以後頭腦放聰明些,既然要做這種事,把後果都想清楚了再做。”
苓葉跪下道:“苓葉謝過殿下。”
“你家小姐那邊就不用去告別了,讓她好好休息,只告訴魚兒一聲便可。”
“是。”
穆卿卿來到大廳,向穆将軍和穆夫人道她又問過昨日來診治的大夫,确定是昨日晚飯前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才鬧的肚子,且廚房來往人多,那丫鬟要是偷偷下了瀉藥,怎會沒有一個人看見,況且沒用完的瀉藥肯定都扔了,不會留在自己房中的,這件事是怪她一時沖動了。
穆将軍嘆氣道:“你一向溫婉,怎的今日如此沖動行事,竟帶了人去璃安房裏大吵大鬧,你平日裏的家教禮數都去哪兒了?”
穆夫人立即勸道:“卿卿昨日肚子鬧得厲害,身子都快虛脫了,今日一早聽見是有人故意害她,才會情緒不穩,一時沖動,老爺就別怪她了。”
“夫人也是,竟讓璃安跪了好幾個時辰,我把此事交與你處理,本是希望你能好好安撫她們情緒,沒成想竟跟着一起胡鬧。”
穆夫人此時也不言語了,知道穆将軍正在氣頭上,又聽說這事并不關穆璃安的事,更加覺得她們之前是胡鬧了一通。
穆夫人低頭示意穆卿卿再上前撒撒嬌,穆卿卿上前倒了茶水端給穆将軍道:“爹爹,卿卿知錯了,日後必定好好和姐姐相處,不再像今日這樣胡鬧了。”
穆将軍雖有氣卻也心疼她吃壞東西鬧了一晚上的肚子,接過茶杯來喝了口茶水道:“你的身子現下可好些了?”
穆卿卿點頭道:“昨日吃了藥後半夜就不鬧肚子了。”
穆将軍這才又安心些,卻不知穆璃安那邊的情況又如何了,剛想着只見顧亓麟走進大廳來。
“殿下。”大廳中的人紛紛行禮。
顧亓麟走近穆将軍道:“将軍,璃安小姐已醒過來了,近日多加休息即可。我走時開了藥方給她的丫鬟,按時服幾日藥身子便可養好。”
穆将軍道:“今日真是多謝殿下了,她一女子何德何能竟能讓殿下親自照拂。”
顧亓麟笑道:“無妨,只是恰好本王會些醫術而已,舉手之勞罷了。天色已晚,本王就先回宮了。”
穆将軍起身道:“臣送送殿下吧。”
顧亓麟點頭與穆将軍一起出了大廳。
路上顧亓麟沉默了會兒認真道:“我想師父見我今日這樣着急的樣子,必是猜到了麟兒的一些心思。”
穆将軍略帶驚訝的看了眼顧亓麟,點頭道:“若是旁人,老夫也許會勸殿下莫要太過兒女情長,但是,這對象換成璃安,老夫倒是有些私心了,她還算是機靈,又會些武功,若是陪在殿下身邊,倒是也能幫上一些忙。”
顧亓麟笑道:“璃安性格開朗有趣,很讨人喜歡,麟兒打算等這一仗結束便回來請父皇賜婚。”
穆将軍沉默半晌道:“那璃安可知曉這事?”
顧亓麟點點頭笑道:“她也和師父一樣剛剛才知曉。”
穆将軍笑道:“既是如此,老夫也無話可說,只望殿下能平安歸來,別讓她久等了。”
說話間便已到了門口,全生早撩了轎簾,在一旁候着,顧亓麟向穆将軍辭別,上了轎。
其實顧亓麟知道穆将軍早就有心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因想擁護他做太子,那讓自己地位穩固的一個方法就是政治聯姻,這樣,等他當了太子,看在他們師生一場的面子上,說不定他的女兒還能做成太子妃,雖然這其中,必然是帶了些政治色彩,但既要讓穆将軍無所顧忌的擁護他,他也早想到了這一點,只是他對穆卿卿一直沒有多大好感,才一直閉口不提此事。但沒想到,穆璃安卻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裏,而自己偏偏還對她動了情,也許,命運就是如此吧,這也算上天眷顧他。
☆、櫻桃
穆卿卿回了房間,越想到顧亓麟質問她那一幕越是氣憤,忍不住砸了手裏的茶杯。
茶杯掉地瞬間四分五裂,旁邊一個小丫鬟驚得退後數步,又立馬跪下去撿那些碎片。
此時穆卿卿的貼身丫鬟月染剛走進屋,見氣氛凝重,只好等穆卿卿情緒稍稍穩定了,才走過來向穆卿卿附耳道:“小姐,那苓葉剛收拾了包袱被魚兒送出府去了。”
穆卿卿閉眼揉眉道:“由她去吧。”
月染癟了下嘴說:“她下藥害小姐,小姐就這麽由她去了?”
“我都說了由她去了,你還多嘴問什麽?” 穆卿卿說完又瞪了她一眼。
月染只好閉上嘴不再說話,伸手替她捏着肩。
“你們都先下去,月染留下。”
待房裏的一衆丫鬟都退了出去,穆卿卿才道:“你可知,殿下喜歡穆璃安?”
月染愣了下,看着穆卿卿的臉色繼續揉着肩道:“不能吧,她那樣一個不知規矩的野丫頭如何能如得了殿下的眼。”
穆卿卿捏緊了手裏的茶杯,目露狠色道:“哼,不過是在殿下面前賣慘,說我如何如何欺負她罷了。”
“那就更不知廉恥了,一個野丫頭突然跑來将軍府當大小姐,又這樣沒規沒矩,身邊的丫鬟還口齒厲害得很,小姐不給她們點教訓,她們如何知曉自己在這府裏是什麽地位?”
穆卿卿聽了這話冷笑道:“看着吧,好戲還在後頭。”
月染知道她家小姐肯定不會就這麽算了,笑道:“小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盡管吩咐。”
“苓葉走了,她不是正缺一個丫鬟?你給她挑選一個吧,選個機靈點兒的,讓總管給她領過去。”
月染俯身道:“是,奴婢這就去辦。”
顧亓麟出征前一天,天下着蒙蒙細雨,顧亓麟在宮裏幫着皇上處理了些政事,又細細說了近日來與汪子堯商量的在戰場上的一些準備情況。下午便乘了轎子往将軍府來了。
與穆将軍打過招呼,又寒暄幾句,穆将軍見他雖說着話心思卻不在這裏,便笑道:“行了,殿下今日不用陪着我這老頭子了,璃安在花園後面的練功房裏,我讓下人帶殿下過去吧。”
顧亓麟起身拱手笑道:“還是師父懂麟兒的心思。”
穆将軍立即叫了下人領着顧亓麟去了練功房。
等到了練功房,只見門口站着兩個小厮,顧亓麟讓全生在門口候着便是,自己走了進去。
練功房裏空間開闊,擺有不少箭筒、彎弓和箭靶,一邊還立着幾排兵器架,只見上面立着刀、槍、劍、矛、斧、钺、鈎、叉等兵器,再往裏走,便見到一席粉色背影,在這衆多冷兵器的包圍下,顯得格外嬌俏又英姿飒爽,只見她正接了丫鬟遞過來的箭,置于弓上,“咻”的一聲,箭支離弓而去,插于對面的箭靶上,卻離箭靶中心還有着好一段距離。
穆璃安并不沮喪,伸出右手示意丫鬟繼續拿箭給她,顧亓麟卻悄然上前示意那丫鬟退下,然後替那丫鬟遞了箭支過去,穆璃安又重複剛剛的動作,剛把箭放在弓上,擺好了姿勢,卻發現身後有人靠近,以為是魚兒要禀告什麽事便問道:“有事嗎?”
顧亓麟帶着笑意答道:“無事。”
穆璃安吃了一驚,忙轉頭看去,只見顧亓麟也正拿了一弓一箭,對準了她面前的靶子,射了出去。
等穆璃安看過去時,只見那支箭穩穩的插在箭靶中心,與她射那支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穆璃安尴尬,笑而不語。
顧亓麟笑着走到她身後,在她耳邊溫柔說道:“我教你。”
接着便握着她手擡起她手裏的弓箭,對準了靶心射了過去,這一箭倒是也穩穩的射中了靶心,只是把剛剛他射那箭給頂出去了。
穆璃安有些驚訝,又故作鎮定道:“殿下原來是跑我這兒炫耀來了。”
顧亓麟低聲笑着:“明明是你箭術太爛。”
穆璃安不否認也不承認,扔了弓箭不理他,在一邊坐下了,喝了口水才道:“殿下何時來的?怎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唬了我一跳。”
顧亓麟也坐到她對面:“我一點也沒藏我的氣息,你沒察覺只能怪你自己警覺性太低。”
穆璃安自然不會承認,只辯解道:“我剛剛專心練習射箭呢,哪能分神。”
顧亓麟笑道:“你不如別練射箭了,練習長劍吧。你不是觊觎我那把劍好久了嗎?我命人又做了一把小巧些的,你拿着看看合不合适。”接着便吩咐全生把劍拿進來。
穆璃安擡眼看去,只見那劍劍身極薄,透着些微寒光,劍柄上刻着一枝桃花,桃花下刻着璃安二字,劍柄尾部還懸挂了劍穗,劍穗上還挂着一枚精致小巧的玉佩。
把劍遞給穆璃安後,全生又退了出去,穆璃安拿了那玉佩仔細瞧着,只聽顧亓麟問道:“喜歡嗎?”
穆璃安歡喜的點頭道:“謝謝殿下。”接着拔了劍在一旁揮了揮,見顧亓麟看着她,于是心下一動,舞着劍轉着身子靠了過去,正欲把劍架在他脖子上,卻見顧亓麟早有準備似的起身躲過了,接着伸手奪過她手裏的劍,又一把把她拉入懷中,柔聲警告道:“不要鬧,這劍鋒利,若再傷了我,這回我可要你随軍親自服侍了。”
穆璃安卻笑道:“好呀,我倒是很想上戰場看看。”
“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讓你射一個敵人,恐怕你那支箭能偏到自己人身上。”顧亓麟笑話她,又坐在一旁倒水喝。
穆璃安氣不過,上前右手打飛了他手裏的水杯,接着左手一把接了過來,挑眉道:“咦,水杯怎麽到我手裏來了?”
顧亓麟輕嘆口氣,只一臉寵溺的看着她笑而不語。又瞥見她兩手手腕空空,便伸手拉了她手腕質問道:“怎麽沒戴本王送你的紅繩?”
穆璃安轉着眼珠想了想才道:“原來那紅繩是殿下送的呀。”
“不然還會有誰送你這樣的東西?”
穆璃安低頭不好意思的小聲道:“我以為是什麽邪物來着。”
顧亓麟聽了這話,愣了下,不氣反笑:“的确是邪物,你一旦戴了就得一輩子待在我身邊了,你可還敢戴?”
穆璃安轉着眼珠笑說:“那我倒要認真考慮考慮了。”
顧亓麟聽了這話抓了她坐到自己腿上,撓着癢問:“還考慮嗎?”
穆璃安在顧亓麟懷裏笑得颠來倒去,只好道:“考慮考慮。”
“嗯?你想好了再回答。”顧亓麟咬着她的耳朵道。
穆璃安這才點頭求饒:“不考慮不考慮,殿下快饒了我吧。”
顧亓麟這才放了她。
全生和魚兒在門口正百無聊賴的站着,忽聽得裏面傳來求饒聲和笑聲,對視一眼後,既尴尬又很默契的都把頭轉向了一邊。
兩人玩鬧了一會兒,顧亓麟又拿劍教穆璃安練了幾招,兩人便坐着喝茶,顧亓麟問她:“苓葉走了,你是不是缺個丫鬟?”
“管家說他挑好了一個,明日帶她過來。”
顧亓麟笑道:“我正有一個使喚了多年的丫鬟,名喚櫻桃,人也機靈,本也想着明天讓全生領了過來。”
穆璃安心下想了想道:“這樣吧,你讓那丫鬟直接找管家,不要說之前是你的丫鬟,只說在江南大戶人家裏做過大丫頭,近日過來京城投奔親戚,不想親戚竟搬走了,只好來府上謀個差事,管家這人最是見不得漂亮姑娘落難,必會帶着她們倆來讓我挑選,到時我直接挑了她就好。”
顧亓麟不解:“何必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第一嘛,我要是直接選了你的丫鬟,不是就駁了管家的面兒,第二,若直接是由全生領進來的,衆人就都知曉她曾是你的丫鬟了,我與殿下又還未成親,那那些有心人必要猜測傳播那些污人耳朵的事。”
顧亓麟笑道:“你這心思現如今也變得這麽謹慎了。”
“以前我是不怕的,如今吃了幾次虧,她既要暗地裏整我,我不得不防。”
“可惜我明日就要出征西北,不然我現下就請旨父皇賜婚,讓你住到我宮裏去,我也放心。”
穆璃安笑道:“不怕,殿下送的丫鬟必是個聰明人,再說我又有這把劍防身,誰敢惹我?”
顧亓麟點點頭,“好,就按你說的去辦。”
天色漸晚,顧亓麟不舍她,又囑咐了她幾句,這才離去。
穆璃安拿了劍回屋挂在自己的床邊,又翻着櫃子找那條紅繩,左找不到,右找不見,忙喚來魚兒問道:“我那條紅繩當時放哪兒去了?”
魚兒想起來她後來給撿到一個不用的首飾盒裏放着了,但見她家小姐跟只無頭蒼蠅似的,便故作惋惜的樣子逗她道:“哎呀,上次打掃,以為是什麽沒用的東西,給扔了。”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