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假千金的假哥17

第17章 假千金的假哥17

秦志勇的刑期是兩年八個月, 因為在獄中打架生事加了兩回刑期,上個月才放出來。一出來迎接他的就是奄奄一息躺在重症監護室的寶貝兒子。

秦越斌落到這個境地的過程一言難盡。

父母奶奶都坐牢,秦越斌就只能跟着他小姑姑秦小芳過日子, 被寵的無法無天的秦越斌可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在他眼裏,全世界的人都應該圍着他轉, 秦小芳一家自然也應該。

就算秦小芳樂意伺候她老秦家唯一的獨苗苗,她丈夫何安平一家卻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當年在法院被燕寧那麽一挑撥, 何安平的不滿徹底爆發, 回去和秦小芳攤牌,繼續養秦越斌可以, 但是秦越彬必須改改小皇帝脾氣, 他們何家不是他的奴才。

秦越斌能改才怪了, 他可是被秦家人憑本事寵了十年才寵出來的小皇帝, 哪有那麽容易改。

他不改, 何家人不願意縱容, 秦小芳也被大侄子漸漸傷了心,就把他送到另一個姐姐處。

沒多久秦越斌又被送走, 誰忍得了別人家的熊孩子。

在親戚間像皮球一樣被踢了一圈, 最後秦越斌被送進寄宿學校,各家親戚總算是得了太平日子。

秦越斌的日子卻不太平起來, 親戚到底會顧忌他年紀小,爹媽都在坐牢,容忍他幾分, 學校裏的同學憑什麽讓着他,他敢橫,別人就敢打, 被同學一頓收拾,秦越斌麻溜地慫了,在學校夾着尾巴做人當小弟。

就這麽窩窩囊囊地等到了秦老太出獄,秦越斌抱着秦老太痛哭流涕訴說這些年的委屈,可把秦老太心疼得夠嗆。先是去把幾個女兒罵了個狗血淋頭,再去學校吵了一通帶着孫子退學。

秦老太理所當然地要求女兒養她和寶貝孫子,然幾個女兒尤其女婿嘗到了沒秦老太壓在頭上拉屎拉尿的甜頭,基本的供養願意給,旁的不能再多。

秦老太想鬧,女婿家又不是沒人,何況秦老太作為邢滿釋放人員,派出所盯着緊,鬧了幾次沒臉,秦老太也不得不偃旗息鼓,放棄讓女兒女婿養孫子的好主意。

秦老太日子過得苦哈哈,家裏那面館早關了,她又沒退休金,存款也罰出去大半,秦越斌更是不省心。

有了無條件寵着他的奶奶,秦越斌迅速恢複成巨嬰模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個不順心就哭就鬧就打奶奶。秦老太是舍不得管也管不動,秦越斌早已經比她高比她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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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老太的供養下,秦越斌終于過上夢寐以求的好日子。不用上學,可以整天在家抱着手機打游戲,他還拿着秦老太的身份證借了不少網貸,零零總總十七萬多,全花在了買游戲裝備和打賞游戲主播上。

直到被催債的讨上門來,秦老太才知道寶貝孫子幹的好事,差一點就哭瞎了眼睛。頭一次那麽嚴厲地罵秦越斌,秦越斌又慌又怕,腦子一熱爬坐上陽臺。

本意只是想吓一吓秦老太,讓她去找幾個姑姑把錢還上,打發走兇神惡煞的追債人,沒想到人太胖,重心不好控制,直接栽了出去。

好在只是三樓,沒當場摔死,摔了個半死不活,躺進了重症監護室,等着拿錢續命。

外人看來,這種垃圾死了幹淨。

可對秦家人而言,秦越斌那是命根子,無論是監獄外的秦老太還是監獄裏的秦志勇和張桂蘭都不約而同決定賣房救人。

秦志勇出獄時,賣房的錢已經所剩無幾,兩邊親戚躲得有多遠就有多遠。

生生老了一輪的秦老太絕望痛哭:“這可怎麽辦啊,斌斌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

秦志勇咬咬牙:“媽你照顧好斌斌,我去找他姐姐。”

秦老太恨聲:“亞男那個死妮子怎麽可能幫忙,她恨不得我們全死絕了,要不是她沒良心,我們怎麽能坐牢,咱家斌斌也不至于落到今天。”

“我說的養在燕家那個,燕家那麽有錢,她手上肯定也不少,她手指縫裏稍微漏一點就夠救斌斌的命了。”

秦老太雙眼噌得一下亮起來,急急忙忙贊同:“對啊對啊,我怎麽忘了她,斌斌可是她親弟弟。你媳婦是為了她才會坐牢,要不是因為她,我們也不能都坐牢,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我們全家都遭了大罪。她現在的好日子都是踩我們身上來的,她不能不管我們。”

秦志勇就是這麽想的,他們生了她,還讓她過上那麽好的日子,她怎麽能一點恩都不顧,她敢不顧,他就去鬧,就不信她不要臉。

“可你去哪兒去找她?”秦老太眼底的光亮又暗下去。

“總在B市,她這年紀應該在上高中,我一所高中一所高中問過去,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秦志勇就靠這個笨辦法一所高中一所高中找過去,他運氣倒還不賴,一個多星期找到英華高中,成功蹲守到燕黎音。

燕黎音領着秦志勇停在僻靜的角落,她直勾勾盯着秦志勇看,眼神晦澀。

秦志勇被她看得沒來由的心慌,咽了咽唾沫,打親情牌:“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學習太累了,學習重要,身體更重要……”

燕黎音無動于衷,她在回想自己這半個月是熬過來的。

她實在受不了那種意有所指的目光,竊竊私語的聲音,她想逃。

就算她怕了秦亞男好不好?她惹不起她總躲得。她不會離開B市區,就像四年前那樣換一所學校。不離開B市,霍景澤爸媽總會同意的。

她和燕新鴻說,她想轉學。

“可以,不過有件事你要想清楚,霍景澤很可能不會跟着你一塊轉過去。”燕新鴻目光沉沉。

燕黎音猝然一驚,什麽意思?

“霍景澤的父親打電話向我道歉,說他教子無方。讓安安離開英華,是你讓霍景澤做的吧。”燕新鴻冷冷看着她。

燕黎音如墜冰窖。

“愚不可及!我是怎麽跟你說的,安分點,我來處理。你倒好,自作主張,讓霍景澤出面趕走安安,這就不是一個真心知錯想悔改的人能做得出來的事。”燕新鴻聲音冷漠,“以為有霍景澤撐腰,就能為所欲為,可霍景澤靠的是他爸媽。現在霍景澤爸媽因為這件事看透了你,你知道他爸是怎麽跟我說的,話裏話外都是對霍景澤的失望,不能繼續慣着霍景澤,一個字沒提你,可分明就是對你失望透頂,不再贊成你和霍景澤在一起,以免你再拿霍景澤當刀使。”

燕黎音瞪大了眼睛,恐懼令她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在顫抖。

“你覺得現在他們還會同意霍景澤跟着你一塊轉學嗎?”

不會同意的,霍景澤的爸媽現在巴不得隔離開他們。前所未有的恐懼注入心髒,燕黎音疼得大氣都不敢出,如果她一個人轉出去,她和霍景澤的感情會不會逐漸變淡?

燕黎音不敢冒險,她只剩下霍景澤了,一旦失去他,她将一無所有。現在燕新鴻還肯坐在這裏跟她好好說話,不就是因為她還有霍景澤,一旦失去霍景澤,燕新鴻立馬就會放棄她,到時候她就什麽都沒有了。

燕黎音不敢轉學,連班主任轉班級的建議都拒絕,她不能離開霍景澤,她必須牢牢抓住霍景澤,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為了霍景澤,她必須咬牙忍下一切,還要在霍景澤面前裝得風輕雲淡。

可忍字頭上一把刀,刀刀砍入心。

太痛了。

這樣的日子,她起碼還要忍半年,誰知道進了大學之後,秦亞男會不會陰魂不散,難道她這一輩子都要活在秦亞男的陰影之下。她犯了一次錯,就要一輩子都被釘在恥辱柱上,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燕黎音怔怔盯着秦志勇,眼睛病态一般擴大,含着某種怨毒的瘋狂。

秦志勇不寒而栗,本能地往後倒退,這一瞬間,他竟然想起了看守所裏見過的亡命之徒。

“找我是要錢吧。”燕黎音勾了勾嘴角。

秦志勇神色警惕又僵硬,他緩緩點了下頭。

燕黎音:“要多少?”

秦志勇紮紮實實地驚了下,沒想到她會這麽幹脆,他都沒低聲下氣地求,更沒威脅,她居然主動開了口。

因為太過震驚,秦志勇一時竟然不敢随便開口。

燕黎音不耐煩催促:“你到底要多少?”

見狀,秦志勇狠了狠心:“一百萬,你弟弟不小心從陽臺上摔下去,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裏,一天要好幾千塊錢,家裏的房子都賣了,錢還是不夠,醫生說起碼得再有個六七十萬才有可能救回來。為了治你弟弟病,外面還欠着二十來萬的債,還有十幾萬的網貸。閨女,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會來找你,是真沒辦法了。能想的辦法我都試過了,我才厚着臉皮來求你,不管怎麽樣,那都是你弟弟。你媽是為了你才坐的牢,就當看在你媽的份上,你救救你弟弟吧,他身上流着跟你一樣的血。”

說到動情處,秦志勇哭得眼淚稀裏嘩啦,他是真的傷心啊,兒子就是他的命根子。

燕黎音若有所思地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秦志勇,他那樣子看起來真是傷心極了,看來他很疼愛他的兒子,重男輕女的家庭一般都把兒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如果用你的命換你兒子的命,你願意嗎?”

秦志勇想也不想就回:“要可以我早就換了。”

燕黎音足足盯着他看了一分鐘,像是在研判他這句話裏的真心有多少。看得秦志勇心跳如擂鼓,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不安來。

小巷子裏的空氣安靜又詭異,秦志勇大氣都不敢出,他發現自己竟有點怕燕黎音,明明只是個單薄的小姑娘,他一只手就能撂倒,可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恐懼。

“我給你一百萬,以後還給你兒子安排工作買房子娶老婆,只要我過得好,我保證你兒子孫子永遠都不缺錢花。”

天上砸下來一個餡餅,還是想也不敢想的大,秦志勇沒有高高興興伸手接。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覺得這個一天都沒養過的女兒會這麽好心。其實一開始,他是做好了被拒絕自己再用鬧事威脅的準備。

燕黎音面帶微笑,語氣蠱惑:“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就能換來你子孫後代想也不敢想的好日子。”

*

燕安每次被燕黎音盯着的時候都有種被毒蛇凝視的感覺,最近這幾天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說實話,她挺佩服燕黎音的,在這樣的輿論環境下居然能硬挺着不走,要是她早就轉學離開。就像當年她無法承受和燕黎音站在一起可能帶來的對比同情嘲笑,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跟着哥哥離開。

英語課上燕安的視線在前排的燕黎音和霍景澤身上來回繞。燕黎音名聲都這樣了,霍景澤也沒分手,待她和往常一樣。就沖這點,霍景澤這個人眼瞎歸眼瞎,倒也稱得上癡情。

叮鈴鈴的下課鈴聲響起,又是一節體育課,對高三生而言,那是難得的放風時間,教室裏湧動着輕松的歡笑聲,三三兩兩收拾好下樓往操場去。

燕安和丁梓涵手挽着手一起走,小姑娘的友誼來得非常快,看對了眼,就是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廁所的好姐妹。

這節課主要練田徑項目,一群學生被累成狗,坐在操場上動彈不得。

燕安習慣了高強度的運動,一滴汗都沒出,惹的丁梓涵羨慕嫉妒恨,強烈要求她這個體力值滿滿的家夥去買水。

“還有沒有人要買水?”燕安就問其他同學。

“我要可樂,無糖的。”

“康師傅紅茶。”

“紅牛續命。”

“……”

燕安這才帶着急等着水續命的同學們的期待去了學校超市,拎着滿滿一袋子飲料出來,在實驗樓旁的小路上被堵了前後路。

人高馬大的四個男生,沒見過,眼生得很,全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她都覺得眼生。

燕安皺皺眉,打量帶頭那個人,短短的頭發不知道打了多少定型水,刺猬一樣豎着,看發型挺像個頭頭。

刺猬頭歪嘴一笑:“轉校生,聽說你很拽嗎?”

燕安看了刺猬頭的頭發一眼,真誠道:“你看起來也很拽。”

刺猬頭頓覺被侮辱,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走過去:“別以為國外回來的就了不起,老子最看不慣你們以為自己出個國就是外國人的嘴臉。我勸你滾出英華,不然老子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大手一伸就要推燕安,燕安抓住他的手腕,刺猬頭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覺得手被扭轉過去,咔噠一聲脆響,劇痛傳來,緊接着小腿一疼,騰了空,重重摔進草叢裏,面朝下啃了一嘴泥。

燕安拍拍手掌:“有話好好說嘛,幹嘛動手動腳的,人家可是女孩子。”

“呸呸呸。”刺猬頭狂徒出草和泥,火冒三丈瞪視燕安:“會點本事,怪不得那麽嚣張,本來沒打算揍你,你自找的。”扭頭沖兄弟喊,“揍她,出了事算我的。”

燕安活動着手腕,挑眉沖着走過來的三人笑:“待會兒可別哭哦。”

哪個大小夥子受得了這個,三人氣勢洶洶沖上來,然後跟着大哥一起排排躺在草叢裏吃土。

“不錯,很堅強,都沒哭。”燕安背着手環顧一圈,頗為欣慰的模樣。

侮辱性太強了,刺猬頭還想二戰,燕安撿起可樂敲他腿上,他诶呦一聲又躺了回去,又羞又恨瞪視燕安,臉上紅紅白白一片,十分精彩。

燕安抛着手裏的可樂,笑吟吟問刺猬頭:“燕黎音讓你們來的?”

如果這些不禁打的雜碎是燕黎音派來的,那麽她只想表示:啊,就這!

“你少攀扯別人,”刺猬頭大義凜然,“是我自己看不慣你的德行。”

“我什麽德行。”燕安用瓶子打他臉,“你爸媽送你來上學就是讓你拉幫結派欺負同學的,你真有德行,真有德行。”

被個女生打臉,刺猬頭羞憤欲死,使出洪荒之力想三戰,又被燕安無情一腳摁回去。他的兄弟們不忍直視轉過頭,躺在地上裝死。

刺猬頭氣得眼眶都紅了:“要殺要打你盡管來,你別侮辱人。”

“你當演電視呢,還要殺要打。”燕安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覺得這位大兄弟腦子有點問題。于是她轉換詢問目标,瓶指最近的哥們,“說,幹嘛找我麻煩,不然我,我……”晃了晃可樂瓶,“爆你菊花。”

怎一個兇殘了得!

那哥們吓得面無人色,飛快捂住屁股,“恺哥喜歡燕黎音,就想替燕黎音出頭,把你趕出英華。”

被兄弟賣了的刺猬頭恺哥勃然大怒:“張揚你個叛徒!”

張揚哭喪着臉:“我不想被爆菊啊!”

刺猬頭:“……”

另外兩個兄弟:“……”

燕安:“……”她就是口嗨一下,怎麽可能真做,多惡心啊。

燕安一言難盡看還捂着屁股的張揚,覺得這個比較蠢好忽悠,遂問:“燕黎音讓你們來的?”

張揚搖頭:“那倒不是。”忍不住吐槽,“人家燕黎音都不認識他,他就是一廂情願,單相思。上個星期看見燕黎音哭,就想替她出頭。”

燕安摸摸下巴,這麽巧?

“你喜歡燕黎音什麽?”燕安納悶。

刺猬頭昂着頭,惡狠狠道:“要你管!”

張揚代替回答:“楚楚可憐,小鳥依人,特別能激起男人保護欲。”

刺猬頭生氣極了,怒視張揚:“你可閉嘴吧你。”

燕安奇怪:“可她人品有問題啊,你們就不挑。”

刺猬頭捍衛女神:“誰年幼無知的時候沒做錯過事。”

燕安摸摸下巴,原來這些男生是這麽想的,年幼無知犯的錯不叫錯。

“其實就他不挑,我們都勸他燕……”張揚似乎是忍耐了很久,想一次性吐槽個夠。

刺猬頭仇恨轉移,險些就要兄弟相殘。

“幹什麽呢,你們?”兩個保安大步跑來。

刺猬頭大驚,就要跑,被燕安一瓶可樂扔中膝蓋窩,其他三個也沒跑成。

“好啊,莫成恺,又是你們幾個。”保安點了點四人,忽然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灰頭土臉,滿身草屑,看着居然怪可憐的。

保安轉臉看燕安,幹幹淨淨,笑意融融,難道自己誤會他們了。

“叔叔,他們想打我。”燕安告狀。

“明明是你打我們。”張揚小聲怨念。

保安差點就想點頭,這四個刺頭看着更像是挨打的。

燕安眼神無比真誠:“我是正當防衛,是他們先動的手,我才反擊。幸好我學過武術,要不然被打的就是我了,叔叔,我要報告老師。”

保安眼神微妙地看着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的刺頭們,踢到鐵板了,活該,真是喜聞樂見。

老師知道了,家長也就知道了,在學校打架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個男生想打一個女生,性質太過惡劣。

兩邊家長都通知了,燕寧是到的最快的。

燕安叽叽咕咕把經過一五一十說來。

确定她一點虧都沒吃,燕寧就笑:“當初送你去學武術算是學對了。”

燕安笑眯眯點頭,學的那麽多東西,她覺得最有用的就是武術,無論是在國外還是國內,她都靠武術保護過自己。哥說的對,很多時候,一力降十會。

燕寧目光隔着窗戶掃視垂頭喪腦站在走廊上的男生,曾經燕黎樂在這所高中被霸淩,因為原身的不在乎,所以燕寧也不知道是哪些人做的,就當是這幾個的,年紀輕輕就想以多欺少以強欺弱,不是好東西。

“謝老師,如果不是我妹妹會武術,那麽她現在會是什麽下場,一個女孩子在被四個男生欺負,誰能保證不發生更加惡劣的事情。”燕寧神情凝重。

謝老師神色一凜。

燕寧繼續道:“這次是我妹妹運氣好,有能力保護自己,可要是換成其他沒有能力自保的女孩子怎麽辦?我想這幾個男同學猖狂至此,應該不是第一次欺負同學了,是什麽給了他們一而再再而三欺負同學的底氣。”

謝老師腦門有點汗了。

燕寧加重語氣:“沒有哪一個家長把孩子送來學校,是希望孩子被欺負。”

謝老師連連保證,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件事情。

正當時,刺猬頭也就是莫成恺的父親來了。

“燕總?”莫父驚訝,目光在燕安和燕寧之間一個來回,想起老師電話說的,混賬兒子欺負一個女生反被揍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就扇過去,“出息了,欺負女孩子。”還反手被女生欺負,他頓了下,幸好沒欺負成,最近他和燕寧在一個商會上碰到過,別看小夥子臉嫩,手上的VR項目了不得,要真讓他做成了,未來不好說。

燕寧神色寡淡。

莫父尴尬,狠狠瞪一眼兒子,對老師道,“我家小子犯了錯,老師你該怎麽罰就怎麽罰。”

謝老師就點了點頭說:“關于莫成恺幾個同學的處罰,教務處會認真研究。”

莫父就說好的好的,讪讪看燕寧。

燕寧淡淡笑了下,帶着燕安和老師告辭,走出一段路,還能聽見莫父在教訓兒子。

“老子花這麽多錢把你塞進來,是讓你好好讀書的,可你幹了啥,拉幫結派像個小混混。還沖冠一怒為紅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男人特棒。媽了個巴子的,打女人,我怎麽生出你怎麽個沒品的東西,看看你爺爺奶奶把你寵成什麽鬼樣子了。不行,不能再讓你爺爺奶奶帶你……”

燕安搖頭晃腦:“子不類父,家門不幸啊。”

“我們要尊重人類的多樣性。”燕寧施施然道。

燕安噗嗤一聲樂了:“哥你真損。”

燕寧一笑:“今天幹的不錯,有人欺負你只管打回去。”

“哥,你這樣,萬一把我慣成二世祖怎麽辦?”燕安故作憂愁。

燕寧按按她的頭:“你本性好,慣不壞。”

燕安咯咯咯笑起來,笑完了說起燕黎音:“她是不是有意的啊,最近她看我的眼神瘆人得很。”

“這我哪知道。”燕寧笑笑,就像他不知道當年燕黎樂承受的霸淩有多少是出自燕黎音本人的授意。

“總之你多留個心眼。實在瘆得慌,我給你轉校。”

“我才不,我又沒對不起她,憑什麽我避讓,我不避。”燕安拒絕地毫不猶豫,這是尊嚴問題。

情知如此的燕寧笑了笑,“到教室了,回去上課吧。”

燕安這才驚覺竟然已經到教室門口了,仰頭甜甜一笑:“那我回去上課了。”

燕寧站在走廊上,含笑目送燕安。

“報告。”

老師學生都被吸引了注意看過去。

燕黎音瞳孔劇烈收縮,高挑挺拔的青年站在走廊上,金燦燦的陽光潑灑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邊,俊美如神袛。

是哥哥,燕黎音身體發僵。下一刻,她看見燕安歡快地走進門,一盆冷水迎面撲來,燕黎音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哥哥不是為她而來,是為了秦亞男,曾經那個會來學校接她看她的哥哥被秦亞男搶走了。

蓬勃恨意洶湧而出,燕黎音飛快低頭,掩藏表情,牙關狠狠咬緊。

教室外的燕寧卻并未錯過,他皺起了眉。

一下課,丁梓涵就跑過來問:“你上哪兒去,買個水人都不見了。”

燕安猛拍腦袋,“我把水忘在辦公室裏了。”

丁梓涵詫異:“你怎麽跑辦公室去了。”

燕安晦氣地嘿了一聲:“別說了,我買好水回來,被16班莫成恺那幾個混混堵住了。”

“那你沒事吧。”丁梓涵驚呼。

“幸好保安來的及時。”燕安沒宣揚自己的豐功偉績,自己誇自己多害羞啊。

丁梓涵松了一口氣,微妙地瞥一眼前頭的燕黎音,燕安剛轉來不知道,她可知道莫成恺暗戀,不,明戀燕黎音,沒事就在他們教室外晃悠。

燕黎音看着書,細看卻能發現她的目光毫無焦距,莫成恺,想起來了,上個星期偶然遇見的白癡,果然是個沒用的白癡,幸好,她就沒指望過他。

丁梓涵追問:“莫成恺堵你幹嘛?”

燕安回:“說是看我太拽,讓我滾出英華。”

丁梓涵神情更微妙:“他管得倒寬,欺負你一個女生,沒品。”

燕安無所謂地笑了笑:“一個小混混,還能指望他有多少人品,不過他爸倒還算講理,把他一頓收拾,學校估計還有懲罰,這種人就該狠狠罰一下,不然還得欺負弱小。”

“請家長了,”丁梓涵驚了驚,就想起剛剛送她回來的大帥哥,“剛那帥哥,就是你哥?”

丁梓涵可沒少聽燕安炫耀她哥,以前她是不信的,只覺得是親妹濾鏡,現在她徹底信了,燕安她哥是真的帥,帥到冒泡。

燕安立刻戒備起來:“不許問我聯系方式,我是不會給你的。”起初她以為是自己人緣好,後來才發現她的好人緣一半是因為她哥,那些家夥都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從她這裏曲線救國。

丁梓涵氣:“什麽意思?”

燕安團團笑:“別氣別氣,我這是被吓怕了。”笑笑嘻嘻說了國外的趣聞。

丁梓涵笑得不行。

燕黎音覺得後面傳來的笑聲聒噪至極,就像一千只鴨子在嘎嘎叫。得意什麽,以前那些女生也會這樣讨好她,秦亞男這個強盜,一個強盜怎麽能那麽明目張膽地炫耀。

周五,莫成恺四人的處理結果出來,本已經是留校察看的莫成恺被開除,另外三人則是記大過留校察看。

大概是覺得丢人莫成恺四人羞于提起,而老師和學生之間有壁,所以依舊沒人知道燕安以一敵四的壯舉,燕安很有些失落,又不好自吹自擂。

正寂寞着,莫成恺走進教室,這位屬于校霸級人物,很多人都認得,氣氛頓時凝滞。丁梓涵抓住燕安的手,同桌賀一鳴站了起來。

他們的動作落在燕安眼裏,她笑得甜極了。

甜得莫成恺被揍過的地方隐隐作疼,當時她就是這樣笑眯眯得把他們揍趴下,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莫成恺站在五六步外,打死也不肯靠近,他吭哧吭哧了下,通紅着臉一句:“對不起,我錯了。”

燕安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莫成恺落荒而逃,臨走深深瞥一眼燕黎音。

燕黎音穩穩翻過一頁書,看,又一個被秦亞男下了蠱的人,秦亞男這個人真的會下蠱,如果放任不管,她早晚有一天會把她身邊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的蠱惑,也許哪一天就輪到了霍景澤,她決不允許。

“莫名其妙啊。”燕安咕哝一句,不承認自己發現他不是來找茬的有點失望,繼續和丁梓涵說數學題。

說說笑笑,忙忙碌碌,晚自習結束。

不住校的燕安背上書包和丁梓涵一起走出教室。

燕黎音和霍景澤落後她幾米,燕黎音的神情裏有一種奇怪的亢奮,引起了霍景澤的注意。

面對霍景澤的疑惑,燕黎音笑盈盈:“終于可以回家睡覺了,我累死了。”

霍景澤已經好幾天沒見她笑容舒暢,跟着笑:“再過半年,高考結束就能好好休息。”

燕黎音擡頭望夜空,眼眸亮如星辰墜落其中:“是啊,馬上就能解放了。”

二月份的夜裏,是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門口等待的家長把自己裹得像熊,個別手裏還拿着熱騰騰的奶茶就想讓孩子暖暖。

裹得嚴嚴實實的秦志勇站在人群裏一點都不突兀,他按在腰間的手不斷顫抖,數九寒天生生出了一層冷汗。好幾次讓他想轉身離開,他好不容易從那個鬼地方出來。然而想起奄奄一息的兒子,他硬生生壓下本能而起的恐懼,為了兒子,他必須去做,他們老秦家的根不能斷在他手上。

學生們終于陸陸續續出來,秦志勇瞪着眼睛搜尋,三分鐘後,他眼神驟變,就像草原上的鬣狗見到獵物,他穿過人群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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