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八零年代科學家11

第34章 八零年代科學家11

開着車回到村裏的燕寧祖孫三引起巨大轟動, 這年頭大多數人家連一輛自行車都沒有,更別說私家汽車,好些人見都沒見過。

因為都是羊腸小道, 汽車開不到家門口, 只能停在村委前面的空地上。老老少少都圍了過來,好奇的小孩子還伸手摸。

被大人一把薅回來:“瞧你這手髒的,摸啥子摸。”

燕老太就笑:“摸摸咋的了, 還能摸壞了咋地。”說着抓了一把糖塞給孩子,摸摸孩子腦袋, “大偉都這麽大了,差點沒認出來。”

那家大人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嬸子你可好兩年沒回來了。”

燕老太一邊給圍過來的孩子分糖一邊說:“去年本來想回來的, 可燕寧工作忙騰不開空。這回是靜靜考上了大學, 我就說那必須得跟他們爺爺爸媽說一聲,這才請了假回來。”

哎呦,那可了不得,考上大學了。

“靜靜考上大學了!”

燕靜一下子就覺得村裏人看她的目光變得更加炙熱,她壓壓往上翹的嘴角, 告誡自己不要笑得太得意,低調,低調才符合大學生的身份嘛。

燕老太故作矜持:“是啊, 這丫頭還算争氣, 沒白費她哥把她轉到好學校去。”

“考上了哪個大學?”

燕老太輕描淡寫地說:“就省城那Z大,離家近,也還行吧。”

這豈止是還行,分明是非常行,就算是沒什麽文化的村民都知道Z大,那是他們省最好的大學。

人群裏發出贊嘆聲。

“靜靜這孩子以前就覺得她有出息, 果然被我說中了吧,名牌大學生,咱們村頭一個,可太給村裏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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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嬸子,你怎麽養孩子的,養出個大學生,靜靜以後了不得。”

“讀書好就算了,還越長越漂亮。”

……

一聲聲的,把燕靜的臉生生給誇紅了,燕靜抿抿唇,還怪不好意思的。

燕老太可好意思了,心裏那個舒坦,比吃了人參果還爽:“都是他們自己争氣。”

誇完了燕靜,大家夥的注意力落在燕寧身上,其實誰也沒忽略他,怎麽說呢,就覺得現在的燕寧不一樣了,有種讓人說不上來的距離感。

人變白了,頭發變長了,簡簡單單的白襯衫西裝褲,面帶微笑散着香煙,好些個拿着煙的莫名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燕寧現在還在研究院裏?”研究員都這樣的嗎?怎麽跟想象中不大一樣,那氣派,沒得說。

燕寧含笑回:“是啊,還在研究院。”

“幹得挺好的吧,看你樣子就知道,肯定受領導器重,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要不是你回來,在外面遇上我可不敢認。”

“不用出任務風吹日曬的,難免有點變化。”

說話的人點點頭,笑:“果然是大城市的水土養人,瞧你們祖孫三,那個體面,我老嬸子都越活越年輕了。”

年輕小夥子更關注汽車,畢竟少有男人不愛車的,愛不釋手地摸着引擎蓋問燕寧:“你都會開車了,好學嗎?”

燕寧覺得挺好學的,他可是老司機。

“這是什麽車啊?你們單位給你配的?”

這問題燕老太願意回答:“北京吉普,燕寧自個兒買的,我不讓,糟蹋錢,他非要買,說是以後帶我出門方便。”

老凡爾賽了。

燕寧忍俊不禁,讓出C位,看老太太表演。

這個沖擊一點都不比燕靜考上大學小,考大學這個概念大家起碼是有的,可自己買汽車,還真沒這概念。

“這得多少錢啊?”語氣不可思議至極。

“十三萬多點。”燕老太那口氣跟十三塊差不多。天知道當時她知道價格時驚得夠嗆,這生意來錢的速度忒吓人,工資都沒過百呢,一年不到的時間,孫子居然掙了幾十萬。怪不得市面上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實在是做生意掙錢更容易。

話音剛落,就響起好幾道抽氣聲,紛紛不敢置信望着燕寧。

“十三萬,燕寧哪來這麽多錢!”

燕老太就說:“他研究出了個東西,就那個随身聽,跟朋友合夥辦廠掙的。”

“那個随身聽是燕寧研究出來的。”

給稻田灌了水回家的沈母見沈丹紅在擺弄随身聽,聽着那軟綿綿的歌聲,沈母終于忍無可忍。

沈丹紅猛地擡起頭,難以置信看着鐵青着臉的沈母,“你說什麽?”

沈母心裏燒着一團火,燒得她火氣沖天:“那玩意兒就是燕寧研究出來的,做這個的廠也是他和朋友開的,他今天開了一輛汽車回來,自己買的,花了十幾萬。”沈母只覺得每說一句心就更痛一分,燕寧那原本該是她的女婿,如果女兒不作妖,他們就都能跟着燕寧享福,被人人都羨慕着,而不是現在這樣被人戳着脊梁骨。

沈丹紅如遭雷擊,手腳都麻了,捧在手裏的随身聽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往日裏把它當成寶貝的沈丹紅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只驚愕瞪着兩只眼睛,眼珠子彷佛要脫眶而出。

沈父一個箭步撿起地上的随身聽,心疼地抹着上面的灰塵,那可是女兒過年時花了128塊錢在商場裏賣的,買回來後她媽生了好大一通氣。

“不可能!”煞白了臉的沈丹紅緩緩搖着頭,嘴唇顫抖着說:“他哪有這本事,他怎麽可能有這本事!”

“怎麽就不可能,他有本事進研究院當然有本事研究出随身聽來,”沈母氣得五髒六腑都是造反,“你看死了燕寧沒出息,看好謝向東能發財,結果呢?謝向東在坐牢,燕寧發了大財。他開廠掙了大錢,還升官了,人現在是少校,年紀輕輕就有錢有地位,長得還好。可你自作聰明啊,耍着手段要和他退婚,死乞白賴地要和一個臭流氓在一起。”

說着說着,沈母眼淚下來了,後悔的腸子都打成結,“你口口聲聲都是謝向東以後能多出息多有錢,可現在出息的有錢的是燕寧。為了蹬掉燕寧和謝向東在一塊,你算計來算計去,把自己名聲算計的比茅坑裏的屎還臭,到頭來被你蹬了的燕寧才是真正有出息有錢的那個。你說說你,你到底折騰個什麽,你要是不折騰,現在的日子該過得多好。”

沈丹紅面上恐怖的一點血色都不剩,她整個人都在發抖,說出來的話都不成句:“不可……能,媽你……騙我是不是?燕寧……怎麽可能……有出息,他……沒這本事。”

“他小汽車都開回來了,就停在村委門口!”沈母怒吼出聲,唾沫星子噴了沈丹紅一臉,“你覺得他不可能他就不可能了,你以為你是誰,你覺得什麽就是什麽。你他媽就是個屁,什麽都不是,你等着吧,以後罵你的話只會越來越難聽。”

過了兩年事情好歹淡了些,可燕寧這一回來,以前那些醜事又被翻出來,外人會變本加厲地嘲笑他們。可不得嘲笑嗎,就是沈母自己都覺得自家可笑。放着那麽有出息的燕寧不要,偏要跟謝向東鬼混。好好的夫妻弄成仇人。

沈母用力拍着自己的臉:“全家都要跟着你擡不起頭來做人,還怎麽做人,一瓶農藥全家一起喝了了事,省得活在世上被人笑。”

沈父抱頭蹲在角落裏,悔恨撕扯肝腸,就算謝向東坐牢了,他也看好謝向東,認為謝向東有本事能掙到錢,比起燕寧當女婿帶來的好處更多。可親眼看見那輛車,親眼聽見村裏人說燕寧有多出息,沈父難受得不行,謝向東有沒有出息畢竟還不确定,出息到哪一步也不确定,但是燕寧的出息已經是事實,謝向東想走到燕寧這一步,沈父覺得不可能。也就是說,他閨女犯蠢揀了芝麻丢了西瓜,被她女兒當芝麻丢掉的其實才是真正的西瓜。

可誰能想得到呢?誰想得到燕寧會變得那麽有出息,讓人想都不敢想的大出息。

沈丹紅也沒想到啊,她怎麽可能想得到燕寧會變得這麽有出息,上輩子他明明那麽窩囊,只能靠燕靜謝向東。燕寧這輩子怎麽能在和自己分開後就變得那麽有出息,他為什麽不早點有出息,為什麽不在上輩子就顯出這份本事來。否則她何必舍近求遠,還因此身敗名裂。

老天爺讓她重生不就是讓她彌補上輩子的遺憾,為什麽要這麽戲耍她?讓她重生以來的所作所為全都成了笑話,她重生的意義難道是為了刺激燕寧發憤圖強嗎?

明明是夏天,沈丹紅卻像是置身冰窖,四方八方湧來的寒意直刺骨髓,凍得全身血液都凝固。

“假的,都是假的!”沈丹紅一個激靈回神,語氣铿锵篤定,“他說車是他買就是他買的了,他說開廠就開廠,笑話,我還說我開廠呢。”

沈丹紅不能接受自己機關算盡的結果是坑了自己成就燕寧。

何止她不能接受,沈家全家都不能接受,誰能接受被自己扔掉的垃圾居然成了寶貝。

沈家人精神一振,都覺得有那麽點道理,話都是燕家人自己說的,誰能證明他們說的是真的。至于這種彌天大謊容易被拆穿,沈家人都不肯去想,實在是事實太過殘酷,本能的想逃避。

偏偏現實就是不讓他們逃避。

耳聰目靈的縣領導親自找上門,和燕寧商量招商引資的事。何嘉路和燕寧創立的科樂科技公司名聲斐然,短短兩年的時間裏強勢崛起,所生産的産品不僅在國內暢銷,還出口創外彙。

燕寧欣然歡迎,與縣委領導相談甚歡。衣錦還鄉,回饋家鄉,天經地義。就是縣領導不來,燕寧也要找他們商量在縣郊區靠老家的地方劃一塊地建廠專門生産揚聲器。

開廠那消息一出,十裏八鄉都轟動了,比燕寧開着車回來還轟動。開車是你的車,開廠卻是我能打的工。

包産到戶以後,大家夥幹活更有動力,以往磨磨唧唧一天都幹不完的活,半天就能幹完,剩下的半天可不就閑了,閑了能幹嘛?鄉下地頭的老農民也沒啥可幹的啊。這年頭敢走出去打工的畢竟是少數裏的少數,人離鄉賤。

可要是有個廠子在家附近,大家可不就活幹了,燕家的門檻都差點被踏平。

這邊烈火烹油鮮花著錦,沈家是電閃雷鳴烏雲壓頂。

縣領導親自登門,沈家人再不能自欺欺人,燕寧真的發達了,還不是一般二般的發達。往後那廠子建起來,村裏人在燕寧手底下讨生活,還不得往死裏踩他們家。

刺骨的寒意滲透進骨髓深處,沈丹紅慘白着一張臉,臉頰不受控制地抽動。

随身聽這東西往後人手一個,那就是金山銀山,單單靠着這一個玩意兒,燕寧的成就已經不在謝向東之下,何況他也許還能研究出其他東西。

反觀謝向東,坐牢有了案底,還得罪了燕寧。燕寧有錢有地位,他稍微動動手指就能碾死謝向東,謝向東怎麽可能東山再起。

謝向東完了!

沈丹紅重重打了一個寒噤,後悔和恐懼毒蛇一般游走全身,那她怎麽辦?驚惶無措的眼淚撲簌簌滾下來,沈丹紅趴在床上,哭得就像個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自己怎麽會淪落到這樣無路可走的困境中,她如今的日子,居然還不如重生前那會兒。

這個念頭在沈丹紅鬼使神差停在燕家院子外時變得更加強烈。重生前,她雖然過得不如意,可好歹是正常人的生活,現在卻像是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連出門都只能在晚上。

幾米之外的燕家,洗着腳的燕老太正在笑自己:“沒回來前見天兒想着老家,覺得老家哪哪都好,可才回來幾天啊,就想着回城裏去了,這日子啊,到底是城裏舒坦。”

燕靜笑嘻嘻:“那肯定是城裏好啊,要不怎麽那多人想着進城。何況咱們家那房子,上下三層,又寬敞又幹淨,要啥啥都有,還有劉姐做家務,多舒坦。”

燕家現在住的別墅還是四十年代建的,在六十年代被收繳,直到七十年代末物歸原主,然後去年賣給了燕寧。燕寧花大價錢翻新設計重裝修,不然這年月上哪兒找別墅去,壓根就沒人建。

屋外頭的沈丹紅聽着心就跟被針紮一樣,這本是她想過的日子,她放棄燕寧選擇謝向東,不就是為了過上這樣的日子,結果謝向東在住牢房,燕寧卻已經過上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老天爺為什麽要這樣惡意地戲弄她?

老天爺又為什麽要這樣厚待燕靜?

上輩子燕靜有謝向東。

這輩子燕靜沒有了謝向東卻有燕寧,她為什麽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獲得幸福。

而自己汲汲營營卻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沈丹紅悲不自勝,不禁潸然淚下,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滾,淚眼朦胧之間,聽見吱呀開門聲。

出來上廁所的燕寧瞥到籬笆外面站着個人影,定睛一看,表情變得玩味兒起來。

沈丹紅怔怔望着燕寧,幾乎有些不敢認,在她的記憶裏裏,燕寧的形象是殘缺失意又沉默的。然而眼前的人,高大英俊,氣度不凡,比當年的謝向東更加出色。

強烈的失落感湧上心頭,他本來是自己的未婚夫啊,如果不是因為謝向東,他們兩年前就已經結婚,然後在去年底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兒。

其實燕寧對她們母女挺好的,雖然他不善言辭,但是他竭盡所能對她們母女好。

這一刻,沈丹紅想起了燕寧對她的所有好,他定期給她寫信,寄布票讓她做衣服,婚後每次回來都搶着幹家務,就是被炸成殘疾後也是主動提離婚放她走,她再婚後也沒阻止她去看女兒,每次她去看女兒他總會準備些東西讓她帶走……

她媽說燕寧其實還惦記着她,只是她再婚生了孩子,燕寧難以啓齒。

沈丹紅無聲落着淚,看向燕寧的目光百轉千回。

燕寧牙疼了下,這是想吃回頭草。,就很離譜。

沈丹紅這個人真挺離譜,無論哪一輩子,不管生活多麽糟糕,她都沒想過自食其力。

最開始,她想的是靠原身,原身殘廢無法給她靠,于是她離婚改嫁,靠新找的男人,發現新男人靠不住,她就又想靠原身。

重生後,有了更好的選擇,她打算靠謝向東,發現謝向東不可靠後,她就想靠燕寧。

她一心想着靠男人,從未想過她其實可以靠自己,彷佛在她的人生裏,除了靠男人別無他選,哪怕有重生這麽大一個外挂。

可悲又可嘆。

女兒家不應該如此,把自己的一生托靠在男人身上何其荒謬又何其可怕。當知道,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枯,靠人人會跑,只有自己最可靠。

燕寧收回目光,徑直去廁所。

見他要走,沈丹紅心裏發慌,下意識叫出口:“燕寧。”

燕寧止步,擡頭望沈丹紅,目光平靜中帶着幾分壓迫,“我并不會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說。”

沈丹紅如同被當頭淋了一盆冰水,難堪又傷心地望着燕寧,嘴唇顫抖,似乎想說什麽。

燕寧可沒時間欣賞她的欲語還休,擡腳便走。

沈丹紅急了,向前追兩步:“你是不是很恨我,覺得我有眼無珠,覺得我不知廉恥。”

燕寧一笑:“你想多了,恨真不至于。”

沈丹紅心跳漏了一拍。

“你不至于我浪費恨這麽強烈的感情,”燕寧眉眼含笑,“頂多也就是厭惡吧,所以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沈丹紅剎那間慘白了臉,身形搖搖欲墜,彷佛下一秒就要當場暈厥。

“還不快走!”偷聽了許久的燕靜打開門走出來,把燕老太的洗腳水潑在沈丹紅腳邊,高聲嚷嚷,“想吃回頭草,別說門,窗戶都沒有!”

燕靜抱着胳膊氣勢洶洶:“當年覺得我哥沒謝向東有錢,你就和謝向東好,還想害我哥。現在瞧着我哥比謝向東有錢了,就想和我哥重歸于好,你想的可真夠美的!”

挑着眉打量沈丹紅,燕靜嗤了一聲:“你以為自己是天仙呢,喜歡我哥的女孩子裏,随便拉一個出來都比你強千百倍,誰給你的自信,覺得我哥還能接受你。”

沈丹紅漲紅了臉,在青春洋溢光彩照人的燕靜面前,她不由自主地自慚形愧。曾幾何時,她也是個漂亮的姑娘,可這兩年壓抑的生活生生把她變得憔悴蒼白。

開門聲接二連三傳來,一同傳來的還有人聲,都是聽到動靜出來的鄰居。

被各色異樣目光聚焦的沈丹紅捂着臉轉身就跑,還能聽見隐隐約約的說話聲。

“是沈丹紅吧,她來幹嘛?”

“來找燕寧,還能幹嘛,後悔了呗,想再和燕寧好。”

“嘿,她還真敢想……”

燕老太送走湊熱鬧的左鄰右舍,不禁嘆口氣:“當初瞧着挺好的姑娘,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燕寧笑着道:“知人知面難知心,這心遇上事才能看出來。”

燕老太又是嘆氣,看看燕寧再看看燕靜:“以後你們談對象要擦亮了眼睛,旁的都不要緊,人品最重要。你們自己也是,要是決定跟人處對象,那就好好得處,咱們家可不興見一個愛一個的,那是耍流氓。”

因流氓罪被判刑兩年的謝向東今天刑滿釋放,在門口警衛‘千萬別回頭看’的善意叮囑中他走出監獄,外頭的陽光又烈又刺,照得他原地恍惚了一瞬。

時隔兩年,他終于重獲自由,竟有那麽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東哥東哥。”劉慶國湊近了喊。

謝向東回神,看着劉慶國,兩年前,他也坐了三個月的牢,當初好幾個兄弟都判了幾個月到一年的刑期,自己是領頭的,所以最重。

劉慶國大笑着張開手臂抱住謝向東,“東哥,你可算是出來了,想死兄弟了。”最後幾個字隐隐帶上哭腔。他是個沒本事的,全靠謝向東才過上幾天好日子。離開謝向東,劉慶國就啥也不是了,出獄後就靠着種田苦哈哈地過日子。

謝向東重重拍着劉慶國的背:“哭什麽哭,娘們唧唧的,老子都沒哭。”

劉慶國害臊地抹抹眼淚,放開謝向東,“我這是高興,東哥你一回來,我就有了主心骨。”

謝向東樂,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沈丹紅。

“走,東哥,咱們回家去,我火盆都給你準備好了。”劉慶國一本正經地說。

謝向東就說:“再等等,丹紅說來接我。”上個月探監時說好的。

劉慶國嘴角動了動,謝向東正在找遮陰等人的地方沒留意到,“去那棵樹下等,曬死我了,這附近怎麽連個店都沒有。”

“這種地方開店誰來買。”

謝向東艹了一聲,失笑。

兩人走到樹蔭下,站在那兒等,等着等着,站累了的兩人變成蹲着。

劉慶國偷偷看謝向東,就見他緊繃着臉,咬着嘴巴裏的草。劉慶國咽了口唾沫潤潤嗓子,幹巴巴道:“可能是有事情耽誤了,應該快過來了。”

謝向東舔了下發幹的唇,盯着劉慶國,只把劉慶國盯得僵硬成石頭,他才開口:“你有事瞞着我。”

劉慶國磕巴了下:“沒……有,我哪有事瞞着你啊。”

謝向東一瞬不瞬盯着劉慶國。

劉慶國慫了,避開臉,揪着腳邊的雜草,悶聲悶氣道:“燕寧回來了,混得特別好,開着小汽車,還在省城買了大別墅,縣長都客客氣氣找他投資,他打算在我們那片開一家廠。”頓了頓,劉慶國豁出去了,自己不說,回頭東哥知道更尴尬,于是他繼續道:“昨兒晚上,沈丹紅去找燕寧,最後哭着跑了。”

謝向東繃着臉一聲不吭,旁邊的劉慶國大氣不敢出,良久之後,謝向東吐掉嘴裏的草根站起來:“走吧。”

她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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