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考驗

好在兩人沒有在房間裏看到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進了卧室,時喻兩只拖鞋一甩,整個人呈大字型倒在柔軟的床墊上。

大床真舒服。

要是有人能将她和床鎖死就好了。

“睡衣放在浴室了。”

裴言川看着她豪放的做派猶如鹹魚一般躺屍,神色如常地走上前擺正拖鞋,将脫下的衣服挂起,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

俨然一副平日裏做慣了的模樣。

不遠處低矮的床榻上傳出一聲悶沉的回應:“你先洗吧,我再躺會兒。”

裴言川‘嗯’了一聲,只淡淡瞄了一眼沒再多說,轉身進了衛生間。

潺潺水聲斷斷續續從裏頭傳出,一時間打亂了正醞釀入睡的時喻,她‘蹭’地一下坐起了身,臉頰竟在微微發燙。

感覺到浴室水聲停下後,她立刻欲蓋彌彰似的握着手機。

于是裴言川推開帶着少許氤氲霧氣的門後,看到的便是某人只着一件露着鎖骨的上衣和不算太長的牛仔短褲。

大片瑩白的肌膚和漂亮的肩頸線條無一不凸顯着嬌嫩,仿佛脆弱得只要一用力便能留下印記。

還有那顆藏匿于肩頸處若隐若現的痣。

裴言川不露聲色地收回視線,走回門口将暖氣打開,随後又拿起電腦拉開陽臺的移門。

微涼的冷風鑽入袖口,讓他沉重的呼吸逐漸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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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時喻時不時偷瞄兩眼,在見到裴言川開始工作後,她幾乎是逃竄一般離開現場,重重關上浴室門才得以喘息。

暗罵自己沒出息,又不是美人出浴,這麽緊張幹什麽?

她快速沖了個澡,為了避免尴尬,在浴室裏将頭發吹幹後才堪堪出了門,整整在裏面呆了近一個小時。

牆上的鐘指針逼近十一點,窗外夜幕低垂,萬籁俱寂。

裴言川還在敲着鍵盤,不知是在編代碼還是處理郵件,時喻暗自長舒一口氣,室內因有暖氣的緣故,溫度适中。

她蓋上攝像頭跟觀衆道了安,将自己裹進暖和的被窩,也不再看手機,緩緩閉上眼睛試圖放空自己,過去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睡不着啊!

平時都會抱着樹懶玩偶睡的,這次旅行好像沒帶?

萬一帶了呢?

此時此刻她仿佛看到了天使和惡魔在她腦海裏打架的畫面,一個說“肯定沒帶,你什麽記性自己不知道嗎?讓裴言川看到,他肯定嘲笑你幼稚。”

但另一個天使會勸道:“帶了吧,這是你最喜歡的一只玩偶,你睡覺就沒離開過它。”

幾番争鬥之下,天使還是戰勝了惡魔。

時喻一個翻身下床,卻見裴言川合上了電腦轉身進了卧室。

四目相對,甚是尴尬。

“要拿什麽?”裴言川打破沉寂問。

時喻:“呃……你有沒有看到我行李箱裏有只樹懶玩偶?”

話一出,時喻似乎在他一向面癱的臉上看到了疑惑,轉瞬即逝。

半晌,裴言川拎着一只橘黃間白的卡通動物抱枕立在門口,視線從手中玩偶移到時喻欣喜的臉上。

不知為何,他臉色有些艱難,問:“你确定……這是樹懶。”

既不是疑問句,也不是肯定句。

時喻狐疑:“是啊,你把它正過來。”

裴言川将它轉了一個方向,正面朝外。

“雖然它的顏色……不太一樣,但是這呆萌的神情,跟樹懶不是一模一樣的嗎?”

時喻指着鼻子圓滾滾,眼睛溜溜的玩偶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室內突然靜默,時喻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這個玩偶是什麽,送給她的時候也沒有個□□标簽什麽的。

她當時只有十歲,哪會分得清這是樹懶還是其他動物。

不過陪了她許久這倒是真的。

“樹懶,”裴言川頓了頓,似是在尋措辭:“有這樣的尾巴嗎?”

時喻:“……”有吧?

時喻理直氣壯地問:“那你覺得這是什麽?”

裴言川:“狐貍。”

狐貍???

“怎麽可能!我小時候才不是那種狐貍精!”時喻炸裂,分貝突然升高。

【什麽什麽?裴總說時喻像狐貍精?】

【傳下去,裴總說時喻溝引他。】

【來晚了,兩人孩子上小學了吧?】

兩人自然是不知道彈幕在說些什麽污言穢語。

裴言川漫不經心地掃了眼突然轉動的攝像頭,沒等他開口時喻心領神會,将自己整顆頭藏進被子。

還在糾結是樹懶還是狐貍的時候,裴言川也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并順手滅了燈。

“樹懶也行。”

黑暗中,裴言川嘴角挂着笑。

時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知道肯定沒表情啊!

管他呢,愛是什麽是什麽,她就喜歡這個。

她側躺背對裴言川,卷縮着将玩偶抱在懷裏。

“你放心,我睡覺從不磨牙打呼,不會吵到你的。”即使摘了麥,時喻依舊窩在被子裏,小聲地說着。

她無聲打着哈欠,那份剛開始的緊張也化為烏有,漸漸沉睡。

聽着身旁躺着的人輕淺的一呼一吸,裴言川卻倏忽睜開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已無倦意。

身側沐浴露的香氣隐隐約約纏繞着,有一下沒一下地刺激着他的末梢神經。

直到後半夜,裴言川才真正入睡。

晨間六點。

衆人還沉浸在睡夢中,節目組卻早早抱着攝影機敲響了幾人的房門。

【六六六啊!還好我是夜貓子,還沒睡的扣1讓我瞅瞅!!】

【我1般不信,哪有大沙杯1晚上不睡蹲點的。】

【節目組手裏拿的盒子是什麽,整蠱嘉賓嗎?期待!】

開播五分鐘,評論區便被各家粉絲刷屏。

同被門鈴聲打攪的各組cp幾乎在同一時間關注到了放置在門口的方正木盒,以及一張任務卡。

內容如下——

“晨光熹微,鳥語花香。可口的早餐已為各位準備妥當,請兩人一同換上新衣,前往‘淮明樓’用餐吧!”

裴言川随即打開木盒,不大不小的盒子卻沉甸甸,裏面躺着一玄黑,一素黃,兩件繁瑣的衣裳,附帶一張邀請函,背面寫有淮明樓的字眼。

床上的人兒此時不像入睡時那般安分,身子幾乎霸占了整張床鋪,睡姿可嘆。

他輕手輕腳關上房門,率先将自己的衣服換上。

窄袖長袍,領口袖口鑲繡着銀絲邊流雲暗紋,及地裙裳左右兩側各有一條集合紋直條圖案為飾,腰系革帶。

明顯是侍衛服。

穿戴整齊,裴言川再次打開卧室,出乎意料的是,時喻已經醒了,正頂着丸子頭舒展手臂。

聽到響動,她下意識朝着房門口望去,旋即微微一怔,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古風男子。

時喻:?

帥哥你誰?

一覺醒來穿越了?

還是他穿來了?

裴言川并不是清瘦那一卦的,高挑挺拔的身姿足以撐起這件衣服,時喻瞧着總覺得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

矜貴。

“醒了,先換衣服。”

“這件衣服?”

時喻瞪大眼睛看向裏三層外三層的衣裳,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暖和是真的,走不動道也是真的。

“嗯。”裴言川眼神微微閃爍,又道:“節目組的要求。”

又是該死的節目組!

時喻一把接過直奔衛生間,按照導演一貫不坑人不罷休的态度,肯定有時間要求,比如最後一個到沒早飯吃這種破規則!

她邊小聲怨罵邊将裏衣穿上,可沒演過古裝劇的時喻頓時犯了難,逐漸手忙腳亂,兩邊垂下的系帶充分證實了她錯誤的佩帶方式。

“好了嗎?”裴言川站在門口問道。

裏面的人依舊淩亂,再三斟酌下,她放棄了。

門扉翕張,一顆秀氣的腦袋探出張望,攝像頭上的幕布已不知去處,時喻暗自咬牙,拉過裴言川。

【一來就進衛生間,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啊兄弟們!】

【時喻搞什麽?穿件衣服還要讓人幫忙,也太矯情了吧……】

【人家第一次穿漢服,不會很正常吧,評論區的黑子又在陰陽怪氣什麽。】

待兩人入鏡已經過去一個小時,時喻只簡單畫了一下妝,美名其曰:其他什麽都可以沒有,但是眉毛是精髓。

裴言川:……

按照任務指示,她們此時應該前往‘淮明樓’,但很顯然,和第一天類似,節目組在沿途設置了多重障礙。

時喻撇了眼指示牌,道:“所以又是默契考驗?”

裴言川接過兩塊手寫板,‘嗯’了一聲。

“兩位請背對背就坐,一人一筆,一共八題,需要你們同時寫下答案,錯誤率超過30%就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請二位謹慎答題。”

時喻默默在心底計算,也就是八道題要對六道。

“第一題,請寫下女方的生日。”

裴言川幾乎沒有思考,直接寫下一串數字。

鑒于他之前劇名臺詞都能答對,時喻并不擔憂兩人會輸,不,她的字典裏就沒有‘輸游戲’這三個字。

“第二題,請寫下女方去年在微博曬出的最貴重的禮物。”

她好像只曬了親朋好友以及裴言川送的……車。

沒錯,就是車。

她只和車合過影,因為平時都在劇組沒空開,所以一直停在車庫積灰,想來還挺浪費,不如買個驢家的包,實用性還更強些。

時喻思索間,裴言川已經收起了筆。

前面幾題多數都是關于生日、鞋碼、出道時間之類,五題都是正确,還剩下三題。

“難度升級了,第六題,你們腦中理想中的生活是什麽。”

時喻認真臉:“吃不胖,睡得好,容顏不老,事業佼佼。”

裴言川:“一屋兩人三餐四季。”

【神tm的吃不胖,睡得好哈哈哈哈。】

【好吧,原來你也是個rapper。】

【裴總看上去會是顧家型的男人。】

“答案不一致,第七題,第一次見面是在幾月幾日。”

時喻:“三月十日?”

裴言川:“六月七日。”

第一次見面不就是她們兩家聚在一起吃飯的日子嗎,當時明明是春天,她還記得她被逼着穿上新買的亮色大衣,甚至做了指甲燙了頭發……

時喻偏頭看了一眼裴言川,後者依舊是平淡的一張臉,似乎對她的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答案不一致,第八題也是最後一題。”

時喻正坐。

“請寫下男方朋友圈個性簽名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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