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天早上,季懷瑜五點就被鬧鐘吵醒了,他在床上慵懶地翻了兩下身,然後意志堅決地坐了起來。

連早起都做不到,拿什麽泡盛決?

他沖了個澡,紮進衣帽間搭配了半天/衣服,最後挑出來一件暗紅色絲綢質地的襯衣,光滑濃烈的質感和他偏冷的膚色完美契合,襯得頗有點斯文敗類的感覺。

抓了抓頭發,季懷瑜出門之前拿起門邊的一瓶銀色山泉香水,剛準備随手一噴,忽然想起有一回他朋友調侃這個是渣男之水,又默默放了下來。

他跑回衣帽間的收藏櫃裏,翻出來一瓶阿蒂仙橙花,噴了兩下,青澀中細碎的甜意慢慢沁透。

幹淨,清純,盛決這個老處男肯定喜歡。

收拾好自己,季懷瑜來到車庫裏挑車,他今天是打算好了要親自去接盛決上班的。

選來選去,總覺得盛決不會喜歡他這些顏色各異、炫酷無比的超跑,最後季懷瑜挑了一輛黑色邁巴赫,足夠低調。

盛決從家門口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季懷瑜招搖地靠在一輛邁巴赫的車門上,看到他,季懷瑜取下墨鏡,陽光四溢地沖他笑着揮了揮手:“早啊,上車。”

盛決摸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讓自己等在後面的司機先回去,準備拉開他副駕駛的車門。

季懷瑜連忙搶先一步道:“讓我來。”

然後替他拉開了車門,看着他坐進去,又替他貼心的關上了車門。

盛決警惕地皺起眉頭:“你又闖了什麽禍?”

“你怎麽能這樣想我呢,”季懷瑜一副受傷的表情,“我只是單純地想送你上班。”

盛決顯然不信,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駕駛座上的他,忽然一絲隐約的清甜闖進鼻間,仿佛清晨六點的霧氣般稍縱即逝。

“你吃早飯了麽?”季懷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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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

季懷瑜有些失望:“那你可以再吃點飯後甜點。”

盛決側頭看去,只見他拿出了一盒包裝精致,纏着絲帶的,五顏六色的馬卡龍。

他的眼角抽了抽:“不用了。”

季懷瑜并未因此挫敗,他收起馬卡龍,轉而拿出另一個盒子:“還有中式的,雪花酥。”

盛決忍無可忍:“什麽時候開車?”

“現在現在。”

季懷瑜戴上墨鏡,迎着朝陽發動了車子,反正現在不行,等會兒還有別的驚喜等着他。

一路放着他精心挑選的浪漫音樂到了公司,不過看起來盛決也不怎麽欣賞得動。

兩人一起從公司的大門進來,又并肩一起走進了電梯,一路沒少被員工們偷看。畢竟他們記得盛總每天是雷打不動八點提前到公司的,而他們的董事長絕對要卡到八點五十九的最後一秒上班。

前臺的女生收回目光,星星眼感慨道:“好帥啊……”

“你說哪個?”旁邊的女員工問。

“都很帥,是不一樣的感覺。盛總就像一個傳統的霸道總裁,冷酷無情,又充滿禁欲系的sexy。而季董就像一個張揚潇灑的小狼狗,時而很A,時而溫柔的眼神也會讓人淪陷……”

女員工翻了個白眼:“記住,與你無關。”

前臺妹子笑笑:“我也沒多想,我怎麽覺得,他們倆走在一起的時候反而更養眼呢。”

等到了頂層,盛決對季懷瑜抛下一句“加油”,兩人就在電梯口分道揚镳。

然而盛決推開自己辦公室門的一瞬間,完全愣住了。

本來黑白灰簡約風格的辦公室裏,多了好幾株綠色植物,它們像侵略者一般,在他的純色空間裏肆意地伸展着枝條。

盛決皺着眉走進去,視線定在了辦公桌上。

桌子的一角擺着一只精致的花瓶,裏面一束潔白的鈴蘭在晨曦裏靜靜地躺着,清雅的幽香隐約傳來。

盛決的眼神變得更詭異,轉頭問斐清:“誰放的?”

斐清微笑道:“是季董一早找人過來布置的,他說您每天工作壓力大,放些植物可以舒緩神經,還說以後每天都會給您送花的。”

盛決不知道他又發什麽神經,只覺得一陣頭疼,對她說:“讓他不要白費心思在這些事上面。”

“好吧,其實我覺得季董還挺有心的,而且有品位,我前男友就只會送玫瑰,”似乎是發現自己說的太多了,斐清抿嘴笑了笑,準備去拿花瓶,“那我把這個撤出去。”

“算了。”

盛決突然開口制止了她,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季懷瑜此刻應該在密切關注着這邊的動向。

雖然知道他臉皮厚,這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麽,但他腦內卻沒來由地浮現出季懷瑜失落的表情。

算了,反正他又不花粉過敏。

解決完一堆文件和報表,又把昨天季懷瑜批壞的文件扯出來重新處理,十點半,盛決終于結束了一個階段的工作,偏着頭揉了揉太陽穴。

一般這個時候,斐清都會準時将咖啡端進來,而今天居然沒來。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他應道:“進來。”

推來門的卻是季懷瑜,他端着托盤,上面放着兩杯咖啡,笑容比桌上盛開的鈴蘭還燦爛。

季懷瑜接過他疑問的目光,将一杯咖啡放在他桌上,眼神真摯:“這是我磨的,你嘗嘗?”

盛決猶豫地喝了一口,好甜。

看到他的表情,季懷瑜連忙換了另一杯給他:“拿錯了,這個是沒加奶和糖的,那杯是我的雙倍奶糖。”

說罷,他拿起盛決喝過的咖啡杯,随意地就着杯沿喝了一口。

他膚色白,唇色也自然更淺一些,盛決看着他的嘴唇在自己觸碰過的地方輕輕擦過,末了還伸出舌頭飛速舔了一下粘在上唇上的咖啡漬。

季懷瑜撩起眼睛,懵懂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沒什麽。”盛決移開了眼神。

季懷瑜表面迷茫,心裏在狂笑,果然男人啊男人,都是吃這一套。

他決定乘勝追擊,問道:“盛決,下班和我一起去看音樂劇吧,我朋友幫忙留了最好的位置。”

盛決抿了一口咖啡,殘忍拒絕:“不去,我有應酬。”

季懷瑜心裏嘆了聲氣,恨不得自家公司明天就倒閉,盛決天天工作這麽拼,下班也不得空閑。

“那我和你一起去,給你擋酒。”他熱情地提議。

“不用了,談工作,沒有女人,也沒有其他你感興趣的東西。”

季懷瑜不無抑郁地想,他在盛決眼裏就是這麽個形象麽?

不過盛決不想讓他去,他也不會死皮賴臉地跟着。

他沒勁兒地慢慢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什麽,回頭說道:“那我去接你。”

盛決被他磨得沒了脾氣:“随便。”

晚上下班後,季懷瑜估摸着時間,早早地等待在盛決談生意的酒店樓下。

等到盛決和合作夥伴從出來,在門口握手道別時,他們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車旁,百無聊懶地低着頭抽煙的季懷瑜。

他站在路燈下,仿佛與夜色融為了一體,膚色卻與四周的漆黑對比顯得更蒼白,五官朦胧在缭繞的煙霧後,卻反而更誘人想要窺探。

夜色裏,他身型顯得有些單薄,有點孤單,有點可憐。

盛決身邊的人笑道:“盛總好大的排面,讓你們董事長親自來接啊。”

“看你們新董事長年紀挺小的,”另一個人打量了一下季懷瑜,“這段時間很不容易吧。”

盛決看着季懷瑜無聊地像魚吐泡泡般,一點一點的吹着煙圈,抿了抿唇:“還好。”

說罷他和這幾個人道別,向季懷瑜走去。

“走了。”

季懷瑜聞聲擡起頭,看是盛決,連忙掐滅了煙。

缭繞的雲霧一下散去了,他唇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神晶亮,應了一聲:“好咧。”

溫馨的音樂圍繞在車上狹小的空間裏,季懷瑜心情好,邊開車,邊忍不住跟着哼哼。

盛決不知為何,也覺得一下放松了下來,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沉沉的倦意襲來。

可能是這一段時間确實太累了吧,他想着,徹底睡了過去。

“怎麽樣,唱的還不錯吧?”季懷瑜問道。

沒聽見盛決的回應,他側過頭瞄了一眼,發現對方睡着了,把車上的音樂關掉,繼續專心開車。

等到了盛決家樓下,他還是沒醒。

季懷瑜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喊了兩聲,他依然毫無反應,看來真的睡得很熟。

季懷瑜就着車裏微弱的光線端詳着他,睡着的盛決褪去了平日裏總是繃着的嚴肅表情,沒了拒人千裏的氣勢,顯得好接近多了。

他發現盛決的睫毛也很密,唇形也很好看。

莫名其妙地頭腦發熱,季懷瑜松開安全帶,向他那側傾斜過去,偏過頭,一點一點地貼近他,直到呼吸交織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季撩撩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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