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距離太近了,他只要再往前一寸就可以貼上他的唇。
季懷瑜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通過血管傳至耳側,在寂靜的環境中尤其明顯,他在心裏嘲笑了自己一聲,又不是偷嘗禁果的小男孩了,怎麽還緊張了起來。
他決定還是算了,在盛決不願意的情況下,偷襲非君子之舉。反正以他的魅力,盛決遲早熱情似火地主動吻他。
就在他準備撤離的一瞬間,盛決的睫毛忽然抖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季懷瑜看到他的眼睛短暫地對了一下焦,漆黑的深處猛然升起難以抑制的火光。
就是不知道這是欲/火,還是怒火。
最慘的不是作案被抓,而是已經決定不幹了,反而被抓。
季懷瑜決定迅速溜了,當作無事發生,盛決卻像突然反應過來了一樣,伸手按住了他的腦後。
只需一個動作,就足以讓他內心的熱望蒸騰攀升,沖破藩籬。
盛決的掌心撫過他的頭發,順着向下抓住了他的領子,然後将他向後扯了起來。
這是什麽情況?距離猛地拉長,季懷瑜不解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盛決眸子裏剩下的火光還未燃盡,聲音冰冷中卻帶着一絲喑啞:“我不知道你這一天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什麽,不管是什麽原因,請你不要一時腦熱撩撥別人,尤其不要用你泡女人的招數對付我,很無聊。”
說完他便松開了季懷瑜的衣領,按開安全帶,開門走了出去。
季懷瑜望着他的背影,張開嘴想說些什麽補救,然而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直到盛決的身影消失了,他才洩氣地抓了抓頭發。
回家以後,季懷瑜先紮進泳池游了幾圈,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靠在泳池邊上,倒了一杯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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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決讓他別用泡女人的招數,關鍵他也不知道怎麽泡男人啊。
準确來說,他追人的手段并不高,就是拼命買買買外加搞點浪漫的小招數。主要靠一張好看的臉和優厚的財力,讓他泡誰都是一釣就上鈎,哪有這麽不給面子的。
郁悶地想着想着,他突然靈機一現,他身邊不是有兩個現成的教材麽。
這好就好在他可以向一方取證,然後向另一方檢驗效果,簡直完美。
他仰起頭将剩下的威士忌一飲而盡,然後撥通了簡淵的電話。
“有話快說。”對方接起來,依舊是一副做賊心虛的語氣。
季懷瑜笑了兩聲:“怕什麽,你老婆不是還有一個小時才回去麽?”
“你怎麽知道?”簡淵心中警鈴大作。
季懷瑜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故作輕松道:“你上次聚會不是說過,他一三五晚上去做家教麽?喝多了還發誓自己要好好掙錢,再不讓他這麽辛苦,都快哭了哈哈哈。”
“滾,我絕對沒哭。”
季懷瑜估計着是蒙混過關了,他記得陶昔跟他說過,他每周一三五去酒吧打工,但是跟他男朋友說的是去做家教。
還有這次陶昔來恒輝實習的事,他也沒和簡淵說,不知道為什麽。
“沒什麽別的事,”季懷瑜沖電話裏的簡淵說,“就是問問,當初你怎麽追的你男朋友?”
簡淵顯然覺得很意外:“問這個幹嘛?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
“向簡大少爺取取經嘛。”
簡淵下巴都快驚掉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可從16歲就開始談戀愛了啊,需要問我一個單身24年,才找到男朋友的人嗎?”
“你說不說,不說還錢。”季懷瑜沒空跟他閑扯。
果然給錢的是大爺,簡淵無奈地開始被迫講起了自己的戀愛史。
“最開始是我打賭輸了那回,那幫孫子搞我,讓我穿了個公仔服去酒吧發傳單,然後我頭套剛摘下來,就他媽拿酒拼命滋我。我老婆看見了,沖過來把他們揍了一頓,把我拉走了,巨帥,當時我就愛上他了。”
“就是害他丢了工作,後來我打聽到他的信息,找人聘他去我家酒店旋轉餐廳打工。然後我過去準備來個完美偶遇,結果他誤以為我也是來打工拉小提琴的,我只能被迫站在臺上,拉了一晚上小提琴。”
“完了以後他說要跟我做朋友,請我吃了一碗牛肉面,加了兩個鹵蛋。”
“至于追人嘛,大概就是對應對方的喜好,創造特殊的場景增進感情。”
“他喜歡攢錢,我就想辦法讓他掙錢。”
“有一次,我賣通一個朋友在微博上搞轉發抽獎,讓他中了一堆手機相機啥的,還有雙人海島游。”
“然後他就邀請我一起去,我就表白了。”
“不過後來我跟家裏坦誠我喜歡男人,搬出去以後,我們的日子就真的拮據了……”
“打住打住,挂了,再見。”
季懷瑜面無表情地打斷他,他不僅覺得自己什麽也沒學到,還吃了一嘴狗糧。
第二天去公司,他看陶昔的眼神充滿着同情,這孩子一直被騙得多慘啊。
上課間隙,他還是沒忍住問陶昔:“你和你男朋友怎麽認識的啊?”
陶昔有點意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打架認識的,那時候他來酒吧發傳單,被一群富二代羞辱,我看不下去,上去把人揍了。反正我也不怕,我打工都用的假/身/份/證。”
“結果好巧,我去餐廳打工又碰見他!他還會拉小提琴,他跟我說是蹲在琴行門口偷偷學的,我覺得他太有天賦了。都是窮害了他。”
季懷瑜嘴角抽了抽,簡淵的小提琴,那是從小被著名小提琴家上門一對一教出來的。
陶昔笑了笑,接着說:“我覺得我們實在有緣,就請他吃了牛肉面,還跟他說我最讨厭那種不學無術,拿別人取樂的富二代,他以後肯定會比他們都有本事的。”
季懷瑜的表情變得糾結起來,簡淵這麽久不肯說實話,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陶昔看到他神色變了,以為他誤會了,連忙解釋:“瑜哥,我沒有在說你啊,你這麽善良又大度,而且……呃……呃……”
季懷瑜想着他也誇不出自己年少有為之類的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盛決走進他的辦公室時,就看到季懷瑜和陶昔一起坐在沙發上,季懷瑜把手搭在人家肩膀上,笑得正開心,而陶昔一臉不好意思。
他的臉色立即沉了兩分,莫名地想到季懷瑜這個人果然如此,昨天還在不知道發什麽瘋地對他獻殷勤,今天轉頭就開始調戲小秘書。
他忽然覺得自己昨天的一瞬間天人交戰,差一點就将撫在他腦後的手按了下去,是多麽愚蠢,他是對這個花花公子有什麽誤解麽?
季懷瑜見他來了,立刻站起來沖他笑道:“盛總早啊。”
盛決看到他無所謂似的笑臉,不知為何覺得更煩躁了,把一疊文件甩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看看你少簽了幾個字?”
季懷瑜看着他甩下一句話就走的背影,他覺得盛決今天的态度更冷淡了,好像還憋着氣。
果然昨天他努力的方向是錯了,還适得其反,讓盛決更煩他了。
唉,任重而道遠啊。
他又琢磨了一下簡淵說的話,覺得也有道理,是要創造一些特殊的條件,不然這一天天的,也沒有什麽突破的機會。
忽然他想到了一招,打開電腦,登陸公司內部郵箱,噼裏啪啦地打下了一段話,然後勾選收件人,發送,一氣呵成。
季懷瑜坐在電腦前,露出了成竹在胸的微笑。
盛決這一天走過其他員工的時候,總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他們好像在熱切地讨論着什麽東西,看到他地尊敬地叫上一聲盛總,然後轉頭過去繼續讨論。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斐清過來跟他确認他明天的行程,末了問他了一句:“盛總,您投票了哪個選項呢?”
“投票?”
“是啊,您沒有收到季董發的郵件嗎?”斐清拿出手機,點開郵件給他看,“現在大家在做去哪裏團建的投票。”
“團建?”盛決的眉頭越皺越深。
斐清點了點頭:“大家現在都很期待呢,畢竟平常都沒什麽假期,況且季董出手,請大家都住五星級酒店,飛機坐商務艙。”
盛決拿過她的手機仔細看了看,差點被氣死。
他轉身推開門出去,正對上悠悠然卡點下班,準備坐電梯的季懷瑜。
“季懷瑜!”他把人叫住。
“要一起回去麽?”季懷瑜無視他的怒意,沖他挑了挑眉。
“你發郵件說要去團建?”
“是的。”
“誰給你的權力?”盛決咬牙切齒地問。
“我自己啊,”季懷瑜回答得理直氣壯,“我不是董事長麽?”
盛決深呼吸了一下,緩和了一下心情:“快點撤回。”
“來不及了,已經有四十多個人投票了,放心,我只發給了中層以上的員工,沒多少個人。”
“難道大家都不工作,陪你一起玩麽?”
“盛總,放輕松——”季懷瑜拉長了聲音,“一個周末而已,天天跟着你一起連軸轉,我看好幾個經理都有點禿了。放松是為了更好的工作嘛,你不知道,我郵件發出去,他們的反響有多好。”
盛決對他的言論無話可說,既然現在已成定局,他只能冷冷地妥協道:“随便。”
季懷瑜看他默認了,面帶笑意地湊上去:“你想去哪個地方?你有一票否決權,你說去哪就去哪。”
“我不去,我周五去G市出差。”
季懷瑜愣住了,他籌備嚴密,萬無一失,竟然忘記了确認盛決的行程。
作者有話要說: 一起去G市旅游,就是變Gay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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